《审判达尔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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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判达尔文-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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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武纪大爆炸的问题渐渐为现代读者熟悉,最大的功劳要归于古尔德的那本描述伯基斯页岩中寒武纪化石重新分类的佳作《奇妙的生命》(Wonderful 
Life)。古尔德认为,首先发现伯基斯页岩化石、并首先作分类工作的查理·沃尔科特,故意将这些新化石〃塞进〃以往分类学上固有的框框中。他这样做的动机出于他对于前寒武纪化石的解释偏向〃假象学说〃(artifact 
theory)。古尔德说: 
    
100多年来,关于寒武纪缺乏始祖的原因,有两种对立的解释。一方面是假象学说(认为前寒武纪已有生物始祖,但它们并没有遗下化石);另一方面是〃迅速转变学说〃(fast 
transition 
theory)(认为前寒武纪根本没有始祖物,至少没有可以辨为复杂无脊椎动物的始祖。那么,进化过程必须在短期之内产生现代所有各类型动物身体的结构。这样惊人的快速跃进,威胁着我们一般认为进化改变应遵循庄严稳重步伐前进的思想)。 

    
最近研究显示,伯基斯页岩化石中有15…20种与已经成立的种类全无关联。那么,每一种应该归入不同的新动物〃门〃。另外有同样数量的种或可归入现存的动物门中,但这些化石的体型结构仍然与众不同。所以,现有一般动物的始源概观,首先是各类体型动物突然同时出现,后来又有大量的灭绝。此后,地上再也没有出现新的动物门。现今生存的动物在最早期(前寒武纪)的化石中并未存在。而既有的动物由始至今仍属同样分类的系统。这样看来,或者可以说动物有一些进化,但一切的改变都限于已有的类型之内。而所有各类型是怎样来的?全无记录。所以古尔德宣称,重新将伯基斯页岩的化石分类,等于为〃假象学说〃敲了丧钟,因为: 

    
如果进化可以在前寒武纪突然造出十个动物门,马上又将它们消灭,那么寒武纪之后存留的种类又如何呢?为什么它们又需在前寒武纪留下漫长可敬的家谱呢?为何它们不能像伯基斯页岩的动物一样,如快速转变学说所建议,突然在寒武纪就出现了呢?为何不用最直截了当的办法解释化石的记载呢? 

    
传统的达尔文主义者会说,从单细胞直接突变出25…50个复杂的动物门,而不经过漫长中间型不断演替的过程,至少在遗传学上是不可能的。像古尔德这样描写的〃进化过程〃是与达尔文及其继承者所想象的完全不同,应该用不同的词来代表,达尔文的进化模式,古尔德称为〃不断多样化的圆锥〃(cone 
of increasing 
diversity)。就是说,多细胞动物的历史是应该由最少数、最简单的种逐步演化而来。因此,在寒武纪出现的十多种动物的基本体型结构的化石也必须经过漫长逐渐的过程,由简单的形式变化而来。而且,这个圆锥的扩展不应该在寒武纪之后突然又停下来。如果恰恰相反的事实尚未暴露,达尔文主义者必然仍怀信心、期待着这几十亿年以来进化过程可以产生很多新的动物门呢! 

    
相反,我们所见到的是所有的体型构造首先同时都出现了,其中有很多跟着灭绝了,余下的继续繁衍,但没有一样不在原有的规范之内发展。这些寒武纪原有的类型本身的来历,没有任何可知的历史,因此,提供进化历史的假象学说既然失败,就必须抛弃。或许在极少数的类型之间可能有少数的中间型,但其中也没有任何一项能被证实。此外,在单细胞与复杂动物之间所有的关联只不过是像迅速转变之类的空言而已。如果把这种非达尔文主义的脚本称为〃进化〃,只不过使它更加神秘莫测而已。 

    
生物化石记录中突然出现、跟着是长期稳定平衡的情况,正与达尔文主义学说所预期的情况相反。生物灭绝的经过也同样使人失望。地球历史上有几次物种大量灭绝的事实,原因何在仍在争论,有两次的大灾难特别引人注目。大约2。45亿年前的二叠纪大灾难(Permian 
extinction)灭绝了海洋中半数无脊椎动物的〃科〃(Family),包括了超过90%的动物种一 
同灭绝。另外一次是著名的〃K…T〃灭亡,那大约是6500万年前白垩纪的末叶,除了恐龙,不少其他动植物都灭绝了,包括达尔文承认〃突然奇妙地〃消失的菊石类动物。 
    
据古尔德说,古生物学家早就知道这些〃大死亡〃,但是他们尽量低估其重要性,因为〃我们强烈地趋向连续渐进的偏见,使我们视大量死亡为反常,并且富有威胁性。〃现在用大灾难的学说来解释古生物灭绝的现象又重新开始流行了。而且很多学者现在报告宣称大量灭绝的现象比以前公认的次数更多,更突然,而且影响力更大。 

    
灾变论在地质学家及古生物学家中是一个有争议的题目。很多科学论文坚持恐龙和菊石类动物在陨石撞击地球之前百万年已经开始死亡。陨石又很可能是造成K…T大灭亡的主要原因。这些表面上看来是深奥虚渺的争论,其实背后有很深远的牵连,因为达尔文主义的学说必须要求旧种(指遗失的祖先及众多的中间型)被更适应的新种取代时必须渐渐消亡。如果动物灭亡的历史主要是受全球性的大灾难所影响,那么生存或灭亡的分别很可能是机遇的问题。这样,突然灭亡的现象再加上新种突然出现,跟着又是一段长期的稳定,这几方面的事实同样使达尔文主义者的期望落空。 

    
关于化石的新争论很快将会出现,很可能今天记载的一切文献几年内就会变为陈旧。需要记得的重点是化石的问题与达尔文主义的关系越来越糟。科学创造论者指出了这些困难,一些信奉达尔文主义的古生物学家非常恼怒,其实他们的困境在他们自己的著作中早已一览无遗了。古尔德常常是最有趣的评述家。 

    
参加了一个有关大灭亡的地质学会议之后,古尔德写了一篇非常出色的文章,反映了证据对达尔文主义何等的不利。他告诉读者他对无脊椎动物(他最熟悉的课题)渐进的学说缺乏证据而懊恼。〃我们可以报道某些动物有些进步,但老实说,我们必须承认,复杂生物的历史不过是同一设计范围内的一些变化而已。绝非什么积累优点的故事。〃【注四:古尔德引用了达尔文的一些话,我却要引用更佳的一段:〃可以这样说,自然选择每时每日在全世界不断地挑每一样品种中最微小的特征;排斥劣等的,保存积累一切优良的特性;无声无形地,随时随机不断地工作,使每一个活物的有机或无机的生命条件都有改善。〃达尔文在该书再版时修改了一下,给这句话增加了一个词:〃用比喻来说〃(metaphorically)。显然达尔文自己也察觉到他所描写的自然选择简直太像一个有智慧、有创造力的生命。】所以古尔德认为,〃化石记录带来最困惑的事实,就是为什么我们不能在生命的历史中找到一条明确的'进步方向'。〃 

    
这个谜的答案,古尔德认为,在于一方面进化是循间断平衡的方法进行,而另一方面不时又有不能预测的大天灾造成大量的死亡。这样不断的交替,进化不再是逐渐适应上进的故事,这样〃进化的成功必须在生物种之中来衡量,而不象传统的达尔文主义者在挣扎求存的群体的层面寻求。〃古尔德毫不犹豫地采用了重复叙述的策略,将自然选择运用在种的层面,并且说:〃物种成功的原因很多例如快速地产生新种和对灭绝强烈的抗拒常常避免了传统观念中对身体结构改进的期望。〃 

    
过去60年内,几乎每一位上过大学生物学课的人都被诱导相信化石的记录是捍卫达尔文经典学说最强大的堡垒,而非进化论的弱点,需要自圆其说。如果没有上过生物学课程,会看电影《风的遗产》,或者会随着大众讥笑布赖恩在法庭上被达罗像猴子一样的玩弄。我怀疑当年布赖恩若能找到一位杰出的古生物学家在他〃诚实的时刻〃作证,布赖恩就不会那么好笑了。只要请这位突如其来的证人告诉陪审团寄剧场的观众:化石记录告诉我们过去一再重复的现象是,生物突然出现,然后有一段长期的稳定,生物的变化只是环绕着一个基本的设计,并非积累优点而上进。而且灭种的现象是随着大灾难,而非逐渐受淘汰。还有,正统对化石的解释主要是受达尔文主义者先入为主的假设影响,而非本于证据。试想布赖恩要求特权,只将他愿意接受的证据记录在案来填补这些著名 
的空缺,会引起多大的轰动。既然达尔文能这样做,为何布赖恩却不可以呢? 
    
古生物学家似乎自认他们有责任保护我们大众,不让我们知道真正的证据何在,以免我们作出错误的结论。古尔德指出,〃在化石记录中,中间型是极稀有的现象〃,是〃古生物学界的秘密〃。斯坦利解释,古生物学家早就怀疑渐进进化论,不过受到〃压制〃而已。他说事情早从赫胥黎就开始了。赫胥黎已经闭口不言〃他对渐进改变的自然选择那种消极的态度〃,很可能是因为〃作为一个相信进化的人,没有必要帮助那些企图将渐进自然选择盆中的污水与进化那婴儿一同倒掉的人〃。但是,为什么赫胥黎也会有这样的戒心呢?是否那婴儿同污水已经分不开了呢? 

    
尼尔斯·埃尔德里奇的话更明显:〃我们古生物学家一直不断地说:'生物的历史支持逐渐适应改变的故事',但同时我们知道事实并非如此。〃怎么这样大的骗局居然可以在整个受人尊敬的科学领域中流传至今呢?这批人不都是追求真理的吗?埃尔德里奇的解释是学术界每一位人士都很熟悉,也感到完全可信的: 

    
每一代,好象都出现一些年轻的古生物学家。他们渴望能找到一些化石来支持进化的改变。而他们一直寻找的改变当然是渐进的那一类。但可惜,他们的努力常常是白费的,得不到任何的报酬。他们的化石非但没有表现预期的变化,反而好象长期持续不变……化石呈现如此保守不变的现象,对古生物学家来说,就好象根本没有进化这回事一样。因此,描述描述保守性长期不变而非渐进的文章,被认定为失败的观察。所以这类的文章是不会被刊登的。几乎所有的古生物学家都深知有长期平衡,这些稳定不变的情况,但是,牵涉到进化论本身的问题,古生物学家一般都视稳定为〃无结果〃而非与逐步渐进的想法互相冲突的证据。至今,化石记录残缺不全,仍然是渐进学说还没有找到足够例证最好的借口。 

    
古尔德也写过与上文一脉相承的话:〃当埃尔德里奇与我提出进化过程中应有间断平衡的学说后,我们将种族发育谱系中稳定的情形提到'值得报道'的地位因为过去虽然所有的古生物学家都知道,稳定平衡出现的频率非常高,但这现象一直被认为是不能应用在进化论中的'非证据'(Non…evidence)。〃古尔德与埃尔德里奇必须避而不谈的正是埃尔德里奇所说过的:〃过去也有些古生物学家因为看见化石记录的改变模式与现代进化论的说法不同而受排挤,甚至被放逐,贬为极端分子。他们受到的待遇还被认为并非不合理。〃总之,他们必须避免被视为拥护大突变主义。 

    
在前面一章里,我提到古生物学家奥托·欣德沃尔夫。他所持的跳跃性的观点使他提出最极端的建议:第一只飞鸟必定是从一只爬虫的卵中孵化出来的。辛普森看了欣德沃尔夫的书之后不以为然,写了一篇反对的书评。不过辛普森也必须承认,欣德沃尔夫的谬论还是从深入化石证据的知识总结出来的。欣德沃尔夫主要的短处是他没有好好地用遗传学家可以接受的方法解释化石的证据。或许他太依赖一位遗传学家戈尔德施米特的认可,不愿与他产生冲突,所以欣德沃尔夫一鼓作气,直接将化石显示给他的信息发表了,而化石说:〃大突变〃。 

    
一些古生物学家受到新达尔文主义的影响,不能自由地随着化石的指引作出忠实的结论。埃尔德里奇就他们所处的困难,坦白地说:〃你或者附和正统的理论,故意忽略化石与理论的冲突;或者集中注意实验的证据,并且说明大步进化似乎更为合理。如果真要这样做,你必须面对一套半信半疑的生物学理论了。〃看来,古生物学这行业似乎有时要低头俯就一些〃真实的实验证据〃了。但另一方面,科学家也不可以虚造一些证据支持达尔文的进化论。埃尔德里奇在两难之间想建立一番成功的事业,作出以下动人的描述: 

    
要获取一个古生物学博士学位,比一般学科的博士更为复杂。因为完成一项博士研究项目,就好像做学徒一样。博士论文是一本详尽的报告,要表达候选人的组织能力、奋力完成一次前所未有的科学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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