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旧五代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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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旧五代史-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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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廷裕,代北人也。幼事武皇于云中,从平黄巢,讨王行瑜,自行间渐升为小将。庄宗定魏,补天雄军左厢马步都虞候,历蔚、慈、隰三州刺史。同光三年,除新州节度使。塞上多事,廷裕无控制之术,边鄙常耸。天成三年,卒于治所。诏赠太保。  
  王思同,幽州人也。父敬柔,历瀛、平、儒、檀、营五州刺史。思同母即刘仁恭之女也,故思同初事仁恭为帐下军校。会刘守光攻仁恭于大安山,思同以部下兵归太原,时年十六,武皇命为飞腾指挥使。从庄宗平定山东,累典诸军。  
  思同性疏俊,粗有文,性喜为诗什,与人唱和,自称蓟门战客。魏王继岌待之若子。时内养吕知柔侍兴圣宫,颇用事,思同不平之。吕为终南山诗,末句有“头”字,思同和曰:“料伊直拟冲霄汉,赖有青天压著头。”其所为诗句,皆此类也。每从征,必在兴圣帐下,然同光朝,位止郑州刺史。明宗在军时,素知之,即位后,用为同州节度使,未几,移镇陇右。思同好文士,无贤不肖,必馆接贿遗,岁费数十万。在秦州累年,边民怀惠,华戎宁息。长兴元年,入朝,见于中兴殿。明宗问秦州边事,对曰:“秦州与吐蕃接境,蕃部多违法度。臣设法招怀,沿边置寨四十余所,控其要害。每蕃人互市、饮食之界上,令纳器械。”因手指画秦州山川要害控扼处。明宗曰:“人言思同不管事,岂及此耶!”时两川叛,欲用之,且留左右,故授右武卫将军。八月,授西南面行营马步都虞候。九月,迁京兆尹、西京留守。伐蜀之役,为先锋指挥使。石敬瑭入大散关。思同恃勇先入剑门,大军未相继,复被董璋兵逐出之。及敬瑭班师,思同以曾获剑门之功,移镇山南西道。  
  三年,两川交兵,明宗虑并在一人,则朝廷难制,密诏思同相度形势,即乘间用军,事未行而董璋败。八月,复为京兆尹兼西京留守。时潞王镇凤翔,与之邻境,及潞王不禀朝旨,致书于秦、泾、雍、梁、邠诸帅,言:“贼臣乱政,属先帝疾笃,谋害秦王,迎立嗣君,自擅权柄,以致残害骨肉,摇动籓垣。惧先人基业,忽焉坠地,故誓心入朝,以除君侧,事济之后,谢病归籓。然籓邸素贫。兵力俱困,欲希国士,共济急难。”乃令小伶女十人以五弦技见思同,因欢讽动,又令军校宋审温者,请使于雍,若不从命,即独图之。又令推官郝昭、府吏朱延乂以书檄起兵。会副部署药彦稠至,方宴,而妓、使适至,乃击之于狱。彦稠请诛审温,拘送昭赴阙。时思同已遣其子入朝言事,朝廷嘉之,乃以思同为凤翔行营都部署,起军营于扶风。  
  三月十四日,与张虔钊会于岐下,梯冲大集。十五日,进收东西关城,城中战备不完,然死力御捍,外兵伤夷者十二三。十六日,复进攻其城,潞王登陴泣谕于外,闻者悲之。张虔钊性褊,诘旦,西南用军,与都监皆血刃以督军士,军士齐诟,反攻虔钊,虔钊跃马避之。时羽林指挥使杨思权引军自西门先入,思同未之知,犹督士登城。俄而严卫指挥使尹晖呼曰:“西城军已入城受赏矣,军士可解甲!”弃仗之声,振动天地。日午,乱军毕集,泾州张从宾、邠州康福、河中安彦威皆遁去。十七日,思同与药彦稠、苌从简俱至长安,刘遂雍闭关不内,乃奔潼关。  
  二十二日,潞王至昭应,前锋执思同来献。王谓左右曰:“思同计乖于事,然尽心于所奉,亦可嘉也。”顾谓赵守钧曰:“思同尔之故人,可行迓之于路,达予抚慰之意。”思同至,潞王让之曰:“贼臣倾我国家,残害骨肉,非予弟之过。我起兵岐山,盖诛一二贼臣耳,尔何首鼠两端,多方误我,今日之罪,其可逃乎!”思同曰:“臣起自行间,受先朝爵命,秉旄仗钺,累历重籓,终无显效以答殊遇。臣非不知攀龙附凤则福多,扶衰救弱则祸速,但恐瞑目之后,无面见先帝。衅鼓膏原,缧囚之常分也。”潞王为之改容,徐谓之曰:“且憩歇。”潞王欲用之,而杨思权之徒耻见其面,屡启刘延朗,言“思同不可留,虑失士心。”又,潞王入长安时,尹晖尽得思同家财及诸妓女,故尤恶思同,与刘延朗亟言之。属王醉,不待报,杀思同并其子德胜。潞王醒,召思同,左右报已诛之矣。潞王怒延朗,累日嗟惜之。及汉高祖即位,诏赠侍中。  
  索自通,字得之,太原清源人也。父继昭,以自通贵,授国子监祭酒致仕。自通少能骑射,尝于山墅射猎,庄宗镇太原时,遇之于野,讯其姓名,即补右番直军使。后因从猎,射中走鹿,转指挥使。佐周德威攻燕军于涿州,擒燕将郭在钧。从庄宗定魏博,改突骑指挥使。明宗即位,自随驾左右厢马军都指挥授忻州刺史。岁余召还,复典禁兵,领韶州刺史,出为大同军节度使。累岁移镇忠武,改京兆尹、西京留守。杨彦温据河中作乱,自通率师讨平之,授河中节度使。寻自鄜州入为右龙武统军。初,自通既平杨彦温,代末帝镇河中,临事失于周旋,末帝深衔之。《通鉴》:自通至镇,承安重诲指,籍军府甲仗数上之,以为从珂私造,赖王德妃居中保护,从珂由是得免。及末帝即位,自通忧悸求死。清泰元年七月,因朝退涉洛,自溺而卒。  
  子万进,周显德中,历任方镇。 上一页 EasySea 下一页 逸海书城 秋雁南回: backbird 骄阳网: oksun  逸海书城历史书籍二十四史宋·薛居正旧五代史列传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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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传十八  
  安重诲,其先本北部豪长。父福迁,为河东将,救兗、郓而没。重诲自明宗龙潜时得给事左右。及镇邢州,以重诲为中门使。随从征讨,凡十余年,委信无间,勤劳亦至。洎鄴城之变,佐命之功,独居其右。明宗践祚,领枢密使,俄迁左领军卫大将军充职。案:以下有阙文。明宗遣回鹘侯三驰传至其国,侯三至醴泉县,地素僻,无驿马,县令刘知章出猎,不时给马,侯三遽以闻。明宗大怒,械知章至京师,将杀之;重诲从容为言,乃得不死。明宗幸汴州,重诲建议欲因以伐淮,而明宗难之。后李鏻得淮南谍者言:“徐知诰欲奉其国称籓,臣愿得安公一言以为信。”鏻即引谍者见重诲。重诲大喜,以为然,乃以玉带与谍者,使遗知诰为信,其直千缗。  
  重诲为枢密使,四五年间,独绾大任,臧否自若,环卫、酋长、贵戚、近习,无敢干政者。弟牧郑州,子镇怀、孟,身为中令,任过其才,议者谓必有覆餗之祸。无何,有吏人李虔徽弟扬言于众云:“闻相者言其贵不可言,今将统军征淮南。”时有军将密以是闻,颇骇上听。明宗谓重诲曰:“闻卿树心腹,私市兵仗,欲自讨淮南,有之否?”重诲惶恐,奏曰:“兴师命将,出自宸衷,必是奸人结构,臣愿陛下穷诘所言者。”翌日,帝召侍卫指挥使安从进、药彦稠等,谓之曰:“有人告安重诲私置兵仗,将不利于社稷,其若之何?”从进等奏曰:“此是奸人结构,离间陛下勋旧。且重诲事陛下三十年,从微至著,无不尽心,今日何苦乃图不轨!臣等以家属保明,必无此事。”帝意乃解。重诲三上表乞解机务,诏不允。复面奏:“乞与臣一镇,以息谤议。”明宗不悦。重诲奏不已,明宗怒,谓曰:“放卿出,朕自有人!”即令武德使孟汉琼至中书,与宰臣商量重诲事。冯道言曰:“诸人苟惜安令公,解枢务为便。”赵凤曰:“大臣岂可轻动,公失言也。”道等因附汉琼奏曰:“此断自宸旨,然重臣不可轻议移改。”由是兼命范延光为枢密使,重诲如故。  
  时以东川帅董璋恃险难制,乃以武虔裕为绵州刺史,董璋益怀疑忌,遂絷虔裕以叛。及石敬瑭领王师伐蜀,峡路艰阻,粮运不继,明宗忧之,而重诲请行。翌日,领数骑而出,日驰数百里,西诸侯闻之,莫不惶骇。所在钱帛粮料,星夜辇运,人乘毙踣于山路者不可胜纪,百姓苦之。重诲至凤翔,节度使朱宏昭延于寝室,令妻子奉食器,敬事尤谨。重诲坐中言及:“昨有人谗构,几不保全,赖圣上保鉴,苟获全族。”因泣下。重诲既辞,宏昭遣人具奏:“重诲怨望出恶言,不可令至行营,恐夺石敬瑭兵柄。”而宣徽使孟汉琼自西回,亦奏重诲过恶。重诲已至三泉,复令归阙。再过凤翔,朱宏昭拒而不纳,重诲惧,急骑奔程,未至京师,制授河中帅。既至镇,心不自安,遂请致仕。制初下,其子崇赞、崇绪走归河中。二子初至,重诲骇然曰;“渠安得来?”家人欲问故,重诲曰:“吾知之矣,此非渠意,是他人教来。吾但以一死报国家,余复何言!”翌日,中使至,见重诲,号泣久之。重诲曰:“公但言其故,勿过相愍。”中使曰:“人言令公据城异志矣!”重诲曰:“吾一死未塞责,已负君亲,安敢辄怀异志,遽劳朝廷兴师,增圣上宵旰,则仆之罪更万万矣!”  
  时遣翟光鄴使河中,如察重诲有异志,则诛之。既至,李从璋自率甲士围其第,仍拜重诲于其庭,重诲下阶迎拜曰:“太傅过礼。”俯首方拜,从璋以楇击其首,其妻惊走抱之,曰:“令公死亦不迟,太傅何遽如此!”并击重诲妻首碎,并剥其衣服,夫妻裸形踣于廊下,血流盈庭。翌日,副使判官白从璋,愿以衣服覆其尸,坚请方许。及从璋疏重诲家财不及数千缗,议者以重诲有经纶社稷之大功,然志大才短,不能回避权宠,亲礼士大夫,求周身辅国之远图,而悉自恣胸襟,果贻颠覆。《五代史补》:初,知祥将据蜀也,且上表乞般家属。时枢密使安重诲用事,拒其请,知祥曰:“吾知之矣。”因使密以金百两为赂,重诲喜而为敷奏,诏许之。及家属至,知祥对僚吏笑曰;“天下闻知枢密,将谓天地间未有此,谁知只销此百金耶,亦不足畏也。”遂守险拒命。《五代史阙文》:明宗令翟光鄴、李从璋诛重诲于河中私第,从璋奋楇击重诲于地,重诲曰:“某死无恨,但恨不与官家诛得潞王,他日必为朝廷之患。”言终而绝。臣谨案:《明宗实录》是清泰帝朝修撰,潞王即清泰帝也。史臣避讳,不敢直书。呜呼,重诲之志节泯矣!  
  朱宏昭,太原人也。祖玟,父叔宗,皆为本府牙将。宏昭事明宗,在籓方为典客。天成元年,为文思使,历东川副使,二年余,除左卫大将军,充内客省使。三年,转宣徽南院使。明宗亲祀南郊,宏昭为大内留守,加检校太傅。出镇凤翔,会朝廷命石敬塘帅师伐蜀,久未成功,安重诲自请西行。至凤翔,宏昭迎谒马首,请馆于府署,妻子罗拜,捧卮为寿。宏昭密遣人谓敬瑭曰;“安公亲来劳军,观其举措孟浪,傥令得至,恐士心迎合,则不战而自溃也。可速拒之,必不敢前,则师徒万全也。”敬瑭闻其言大惧,即日烧营遁还。重诲闻之,不敢西行,因返旆东还。复过凤翔,宏昭拒而不纳。及重诲得罪,其年宏昭入朝,授左武卫上将军,充宣徽南院使。长兴三年十二月,代康义诚为襄州节度使。四年,秦王从荣为元帅,屡宣恶言,执政大臣皆惧,谋出避之。枢密使范延光、赵延寿日夕更见,涕泣求去,明宗怒而不许。延寿使其妻兴平公主入言于中,延光亦因孟汉琼、王淑妃进说,故皆得免。未几,赵延寿出镇汴州,召宏昭于襄阳,代为枢密使,加同平章事。十月,范延光出镇常山,以三司使冯赟与宏昭对掌枢务,与康义诚、孟汉琼同谋以杀秦王。闵帝即位,宏昭以为由己得立,故于庶事高下在心,及赦后覃恩,宏昭首自平章事超加中书令。素猜忌潞王,致其衅隙,以致祸败。潞王至陕,闵帝惧,欲奔,驰手诏宏昭图之。时将军穆延辉在弘昭第,曰:“急召,罪我也,其如之何?吾兒妇,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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