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子有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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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子有恙-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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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池初往自己嘴上一抹,又一次举手发誓道:“臣一定会守口如瓶。”
  “你这嘴可真是守口如瓶,连朕也瞒着。”慢慢地接受了事实,顾杞城稳了稳心绪,斜睨了一眼。
  裴池初慌忙起身,又跪了下来,直道:“仅此一事,再无隐瞒。”
  顾杞城挥了挥手,示意起来,他的神思已然飘远。
  要如何才能让现在的林鸾织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说出真话来呢?
  林鸾织足不出户已经三天了,心里有事,她甚至歪在榻上一点也不想动。
  屋外黄昏落日,枯黄的梧桐叶子落了满院,一地缤纷秋意。
  她习惯性地将大拇指下意识放在食指上不停地来回打圈。
  这些天得来的讯息,还不够好好消化。
  先是裴池初,很冲动地想见他一面,可是又不能。有太多的疑问,可是身不自由,总不能在这么风口浪尖给自己寻麻烦。
  再是罗皇后,争锋相对这么多年,却意外地发现是自己太过固执了。罗皇后待自己终究是留有情面的。
  可是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果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
  年少的时候仗着宠爱,养成了古灵精怪调皮的性子。后来摊上一件又一件伤心事,性子虽说愈发沉稳,可到底还是偏执了,只让自己只以为是的理。
  对顾杞城,爱时热烈不管不顾,恨时同样伤得不管不顾。一个男人,一个作为九五之尊的男人可以容忍至斯,果真是忌惮钟家而已吗?
  这样的一份爱自己给予了什么?
  对罗绾嫣,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姐姐,曾经同寝共食,最终因着年岁和家族越走越远。当年她的隐瞒,自己的确是埋怨的,这种埋怨怪起来也是不管不顾的。
  本以为爱憎分明是好事,可是自己到底太过于绝对了,有些事始终没有把握到一个度。
  但是所有的一切,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明白过来呢?
  秋风轻轻吹起,梧桐树叶打着转。
  林鸾织忍不住要落下泪来,外面忽然高呼一声:“皇上驾到。”
  伸手按了按眼角,林鸾织忙站起身来,心有疑惑。
  那天淑嫔说了自己和裴池初曾经是相好,顾杞城挥袖而去之后,再也不曾见过。
  赶着黄昏过来,自己还没用膳呢,不会就要来责骂了吧。
  谁知,顾杞城进了房门,挥手吩咐道:“朕饿了,去传膳。”
  于是林鸾织便看着一道又一道美味佳肴如流水般上桌,其中有好几道还是自己曾经爱吃的。
  只是那是以前贵妃级别才能享受的,自己一个小小的婕妤早就没有那般待遇了。而顾杞城向来很少在画春堂用膳,今儿个不知道吹什么风,特地来折磨自己吗?
  秦恩彩说的对,自己的确算是个吃货,对吃的东西向来难以抗拒。
  林鸾织对着那几道菜咽了口水,终究将目光移向了别处。
  顾杞城不动声色地将林鸾织的表情看在眼里,心中又酸又涩,更多的是再次看见熟悉的样子,喜而寥落。
  “傻站着做什么?一块儿吃吧。”顾杞城故意下了几筷,才似乎刚刚想起林鸾织似的。
  林鸾织本想推却,可是眼睛粘在凤凰鱼肚和荷包蟹肉上,终究微微低下头,坐了下来。
  刚夹了一块蟹肉,顾杞城就替她倒了杯酒,淡声道:“陪朕喝一杯。”
  林鸾织有些猜不透顾杞城心情是好是坏,还是打算秋后算帐,只好讷讷地接过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便放下。
  微甜,有些烈,是上好的蔷薇露酒。
  顾杞城显然不满意,当下沉了脸:“难得让你陪朕喝一杯,如此不爽快?”
  林鸾织不愿惹他恼火,只好重新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顾杞城这才满意地让她大快朵颐。
  可是林鸾织堪堪吃了半饱,已被顾杞城劝了三杯蔷薇露酒。
  这酒入口芳香,但后劲极大。
  等到了第五杯的时候,林鸾织已然有些头昏,见顾杞城一晚上都在劝酒,只好自己先开口提起:“皇上,你不要再用酒来惩罚臣妾了。臣妾知道你不高兴,可是臣妾和裴王爷真的没有苟且之事。”
  “哦,”顾杞城眉毛一挑,往她酒杯里又斟满,“既然如此,你就满饮此杯。”
  林鸾织晃了晃脑袋,醉眼微醺,双颊泛红,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清醒,但舌头已经开始有些不听话了:“皇,皇上,喝了这杯,喝了这杯,你就既往不咎,不要听别人乱嚼舌根?”
  这般娇悄明明在不同的容貌上,却让顾杞城终于品尝到曾经熟悉的味道。他伸手抚上她的眉心,低声哄道:“朕一诺千金,这是最后一杯。”
  说完,亲自端起酒杯,送到了她的嘴边。
  林鸾织一口饮尽,嘿嘿笑了起来:“这酒好好喝,就是太晕了。我和你说件事情,你不要告诉皇上哦。”
  顾杞城点点头,道:“行,你说吧,朕绝对不告诉皇上。”
  林鸾织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走了几步,两只手忽然就按在顾杞城的肩膀上,神秘兮兮地说道:“你千万不要告诉皇上,不要告诉皇上,他的宝贝砚台是我打碎了。”
  顾杞城闻言一怔,拿着酒杯的手忍不住颤抖起来,费了好大劲才将酒杯放稳。
  这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也还年少,父皇赏了一方龙潭石砚。自己宝贝的紧,可是不到一天,龙潭石砚就碎了。自己大发雷霆,很是恼怒。
  钟芮曦许是害怕,拒不承认。乃至后来从罗绾嫣口中得知,自己也不过是一笑而过,并未追究。
  可是这些话从林鸾织口中说出来,只能证明两件事。
  用酒灌醉,让她不知不觉说出真话来,这样的习惯没有改变。
  而另一件事,站在自己身后居然敢把玩自己耳朵的女人,果真是他心心念念的女人。
  是该庆幸还是荒唐?
  顾杞城拉住林鸾织不安分的小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低声哄着:“你不告诉皇上,他可是要生气的。”
  听到生气两个字,林鸾织忽然就扁了嘴巴,红了眼眶,哀声道:“小枸杞已经生气了,他不要我了。对我一下好,一下子不好,我好难过。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声声句句,明知是醉话,却一下子揪住了顾杞城的心,仿佛有利刃轻轻地割着。
  原来,只有钟芮曦才是心上真正的结,不管她是什么样子,长什么样的容貌。
  顾杞城将她抱着更紧了,勾着她颈间的碎发,低而爱怜地问道:“告诉小枸杞,你到底是谁?”
  

  ☆、终于侍寝了

  仿佛戳到林鸾织的心事一般,她放声嚎啕大哭:“我不知道我是谁,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在这里?明明就落水了,醒来就成了这幅鬼样子。小枸杞不认识我了,他不要我了。”
  哭声极为悲切,颤得顾杞城两颊火辣辣地疼痛。
  亏他自许明君,始终不相信怪力乱神。分明早就察觉不对劲,还自以为是刻意为之。还害他后来总是忍不住去关心她,更懊恼自己是不是移情别恋了。
  这种荒唐之事就算她再胆大估计也被吓懵吓傻,怎么可能告知自己?就算说了,自己会信吗?搞不好恼火之下,赐三尺白绫。
  只怪自己没有早一些发觉,没有早一点相信世上居然真有如此诡异之事,害她平白受了这么多苦。
  顾杞城觉得自己无言以对,愧疚地说不出一句话来,便俯身吻她。
  谁知,吻刚刚碰到林鸾织的耳垂,她便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跳开,双手环抱在胸前,恶狠狠地看着顾杞城:“你是坏蛋,不许碰我。只有小枸杞才可以碰我,我们一起睡觉觉。”
  顾杞城又好气又好笑,这样的秉性和当初怎么就一模一样,一喝酒就胡言乱语。
  “你仔细瞧瞧,朕就是小枸杞。除了朕,没有人敢碰你。”顾杨城起身向她靠近,低低笑着,极尽宠溺。
  林鸾织这才抬起头,醉眼惺忪地看着顾杞城,忽然就伸出手猛地揉着他的脸,嬉笑道:“哈哈,你真的是小枸杞啊,只有小枸杞才会对我这般笑。那个皇上,大坏蛋,大笨蛋,他凶我,还捏我下巴。“
  说完,又委屈地嘟起嘴来,歪着脑袋,似乎有什么想不明白:“小枸杞是皇上,还是皇上是小枸杞?”
  “小枸杞就是皇上。”顾杞城去拉她的手,有些懊恼,不该灌她这么多酒。
  每次一喝醉,就会分不清,总要问上几遍。
  林鸾织已然高兴地手舞足蹈起来:“太好了,太好了,小枸杞就是皇上。他还欠我十两银子没有还。”
  说到十两银子,是顾杞城人生中的悲哀。
  他和钟芮曦初见,是在钟芮曦狼狈地跌下马的时候,自己正好路过,顺手便牵了她一把。
  彼此相见甚欢,又值中午,便就近吃了顿饭。谁知道在付钱的时候,自己的钱包不翼而飞了。
  这顿饭是钟芮曦付的银子,十两。
  大男人如此落了面子,顾杞城极为恼火,后来要还她。
  可是钟芮曦怎么也不肯要,只能生生作罢。乃至后来成亲之后,偶尔会拿出来调侃。
  顾杞城怕她摔倒,再次伸手想拉她坐下。
  不料,林鸾织醉态毕现,东倒西歪正跳得起劲,胡乱中碰到他的手,一个不稳,眼看就要倒下去。
  顾杞城慌忙揽着她的腰,但已然来不及,两人双双倒在地上。
  林鸾织被压在下面,不满地去推他的胸:“好重啊。”
  小手触碰到的瞬间,她那略带不悦的神情,瞬间点燃了顾杞城全身的余念。
  自从三年前和钟芮曦大闹之后,再与别的女人欢好的时候,自己一向冷静自持。就算和钟贵妃和好之后的几次同房,也找不回当初的感觉。
  唯一不同的便是和林鸾织在一起的时候。
  事到如今,一切便都有了答案。
  正主在这里。
  想到这,顾杞城再也忍不住,毫不客气地攫住她的唇,火热而缠绵,温柔而缱绻。
  如何到床上,何时褪去衣裳,何时温柔又强硬地进入,谁都不得而知。
  只剩娇语低回,只剩粗喘沉重,只剩久别后的重生。
  只剩皎洁的月光洒在凌乱的衣服上,演一场悲欢离合的荒唐。
  但有什么关系,无论你是什么样子,总算找到你,尽管晚了这么久。
  总算,不是太迟。
  第二天,直到下午,林鸾织才昏昏沉沉地醒过来,只觉得头疼欲裂,全身像被撕开来,稍微一动弹,酸痛不已。
  “主子,你总算是醒啦?”闻喜一直呆在屋里,见林鸾织稍有动静,忙上前来,“再不醒来,新桐说要去唤太医了。”
  林鸾织在闻喜的搀扶下,艰难地靠在床头,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有气无力地说道:“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一点也记不起来?”
  闻喜便捂嘴笑了,在被子里捣鼓了一番,弄出一块白绣帕来,再看向林鸾织的笑容里再也掩饰不住的欢欣:“主子,这样也想不起来?”
  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总算是见到主子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林鸾织的目光落在白色绣帕上,血迹斑斑,再联想到全身的酸楚,猛地变了脸色,由铁青变红再变白。
  于是,闻喜就呆呆地看着一向沉稳的主子在好不容易侍寝之后发出“啊”地鬼叫声。
  因为林鸾织居然一点也记不起昨晚上发生的事,甚至想不起半句自己说过的话,一切仿佛都是一场梦,没有半丝痕迹。
  但顾杞城的圣旨在林鸾织醒过来不到片刻就到了。
  林鸾织被封为昭仪,择日搬至关睢殿。
  要知道关睢殿是除了长禧宫以外离养心殿最近的宫殿。
  这消息一出,在后宫之中掀起了千层万层巨浪。
  本以为皇上对钟贵妃的长情是有目共堵的,他们三年冷战期间,虽有个别人钻空趁机得宠。但皇上始终是淡淡的,并不特别待见。
  可是林鸾织凭什么?刚入宫时口不择言又有心机,后来慢慢变得沉稳又不好欺负。
  虽说样子长得不错,但总感觉给人高高在上,凌驾别人之上的样子。
  这样的人为什么偏得皇上喜爱?
  难道是皇上与钟贵妃之间再不似当初?
  想到这,后宫之中又多了一些摩拳擦掌的。
  林鸾织自然没有心思管这些,沐浴之后,已是黄昏。
  饿了一天,肚子早已咕咕作响。
  林鸾织正愉快地用着晚膳,门外忽然高声:“皇上驾到。”
  手中的筷子一时不知该放下,还是该拿着,林鸾织眉目微簇,有片刻的呆怔。
  怎么这么快又来了?自己该拿什么脸面来面对呢?
  顾杞城进来的时候,就见到林鸾织一幅呆呆傻傻的样子,不由好笑出声:“爱妃这是见到朕太激动了?”
  闻言,林鸾织放下手中的筷子,尴尬地笑道:“皇上是来取笑臣妾的吗?”
  顾杞城如今再看林鸾织的目光里满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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