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若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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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之若牧-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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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现在的情形也谈不上失望。过日子的,哪能事事如意。
    周一的时候,安以若到办公室后,首先拿了样稿到於一淼的办公室商量主题的事,可是於一淼的办公室空空如也,打她电话也没人接,直到中午下班,也没见於一淼来。安以若觉得奇怪,於一淼一向早到,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整天担心着她,安以若什么事情也没有做成。直到傍晚快下班了,才见於一淼回来,依旧穿着那天参加梅子婚礼时候的裙子,脸上尽是倦色。
    安以若尾随着她到办公室。於一淼开了电脑,把自己扔进座椅里,靠着椅背,闭着双眼,眼底清晰可见一片青黑。
    安以若给她倒了水,问她:“怎么弄的这样子憔悴,发生什事了么。”
    於一淼摇了摇头,“我没事,是煜城。”
    安以若听到这个名字,不由的胸口一紧,迟疑着问出口:“他。。。他怎么了?”
    “那天他原本就烧着的,再加上梅子的婚宴上喝了太多酒。那天晚上我送他回家后就一个劲的吐,醉的迷迷糊糊,到半夜了又烧的迷迷糊糊。我看着下午他烧退了点,才赶回来发一份紧急的文件。
    ”
    听於一淼说,安以若才想起那天,坐着对面的他,只是一个劲的喝酒。他的酒量并不好,那样子灌,定是要醉的。可是当着林牧之,当着同桌的那么多人,安以若什么也不能说,什么也不能做。可是目光却有意无意得往他那里漂移。酒入愁肠,他的痛她岂能不知,只是无能无力。
    “那他现在好点没?”安以若当然是知道他的体质的,要么不病,要么病来如山倒。她还记得当年他发热感冒总是比常人病的厉害,没个三天五天,热度不能全退,偏偏又不喜欢打针吃药,硬拖着等好。
    “我回来的时候,烧是退了点,只是依旧昏睡着。一天一夜,滴米未进,只是昏睡着,说这胡话,叫着,叫着你的名字。”
    於一淼抬眼,如同所想,在安以若脸上看到了心痛之色。她拿出笔,在便笺上写下几个字,又拿起桌上的那串钥匙,递给安以若:“这是顾煜城公寓的地址和钥匙,既然放心不下,那就去看看吧,我想他比较想看到你。再说,你也比我会照顾人。这一天一夜可把我整的,感觉身上都长出虱子了。”
    於一淼佯装无所谓的笑,可是嘴角的弧度却是那样子牵强,眼里也有着藏不住的落寞。
    安以若手里拽着那串钥匙,却感觉像是拿着烫手的山芋,心中百转千回。想拒绝,可是始终心里是记挂着的。
    於一淼看出她脸上的犹豫,走过去握着她冰冷的手:“以若,你别想太多了,以后迟早要面对的。”
    以若看着於一淼的眼神,心里有了几分从容。心中挣扎再三,下定决心走一趟。
    她到顾煜城公寓的时候,他果真如於一淼所说的昏睡着,鼻息很重,脸上惨白的一片。
    安以若用手探了探他的头,烧没有退尽,仍然有点烫手。身上换了睡衣,但是似乎都被汗湿了 。
    这样子的他,她以前也见过几次,可是都不及这次来的心疼。
    她去浴室,拧了毛巾回来。犹豫着敞开他的睡衣,细细地给他的上身擦了汗。又捋起他的袖子准备擦手的时候,目光却着了魔一般定在他手腕上的那串佛珠上。
    这串佛珠,还是他考研那一次,她去庙里给他求的。没想到他到现在还带着。
    她细细摸着那珠子,带着他的体温,一颗颗的串成回忆。她以为,带着她印记的东西,他一样也不会留在身边。
    安以若无言地跪在床边,从未想过有一天还能这样近距离的看他的眉目。他的脸,他的眉,他的高挺的鼻子,她闭上眼都能画的出来。当年,她舍不得,她也放不下,可是依旧铁了心做了口是心非的女人。最初没有他的日子,情歌听到鼻子发酸,眼泪发酵。他们在一起三年,在他离开的后的那一年,她积攒了所有的勇气,过没有他的生活。在学着习惯的同时,她才觉得,以前和他在一起的日子,才是生命中最真实的年岁。曾经常想,如果他们能再走三年,五年,十年,爱情是什么模样,而幸福又是什么模样?
    想着想着,安以若才觉得眼睛蒙上一层雾,她用手擦去。起身拿了冰袋敷在他的额头上。
    去厨房给他熬粥。
    他曾经说,无论她做什么东西,都是他最爱吃的,而现在她不敢保证这句话是不是还有效。只是照着他以前喜欢的简单口味给他熬了白粥。
    她盛好粥、端到卧室,翻了翻床头柜的抽屉找温度计,看看他的烧有没有退下。
    抽屉的一角,安静地躺着一只手机,多年以前经典的诺基亚的款式。她当然认得,这是顾煜城当年用的那一款,只是不明白这么破旧的东西他还留着干嘛。
    虽然没有卡,但手机的电是满格的,似乎是应该时时被他翻出了把玩。手机很旧了,按键都已经掉了色。
    安以若犹豫一会,还是按了开锁键。短信的收件箱显示着存放的50多条的短信,她点开,可是看到连串的发件人无一不显示着“猪安安”。而收信的时间,都是2006年。
    某种念头驱使着,她一一地点开,就是一些寻常的话语,嘱咐他吃饭,嘱咐他添衣,还有最新的几条是叮嘱他好好休息,好好养病之类的,应该是他车祸住院的时候吧。
    安以若后悔打开这个手机,触碰了本不该触碰的回忆,她根本就无力承受那么多。那些记忆在她身体里缓缓流动,像是温暖的血液,一点一点使知觉复苏,而脸上早已经布满了泪水。
    她呆坐着,思绪翻飞。身子忽然陷进一个的怀抱——顾煜城不知什么时候醒来,抱着她在她耳边喃喃着:“真好,原来做梦也可以那么真实。安安。。。安安。。
    安以若怔住了,熟悉的怀抱,熟悉的味道,一如多年以前。他的烧没有退尽,温热的体温灼着她的脸。
    她僵着身子,理性和感性在厮战。终究还是铁了心从顾煜城的怀了挣脱出来,回过身子正面对着顾煜城。他似乎一脸的不可置信。
    “安。。安?”
    “你醒了?好点没?我给你熬了粥,你要不要吃点?”
    他收敛了神色,口气也凉了几度“你怎么在这边?”
    安以若端着碗,一下子无所适从。“一淼说你病的厉害,让我过来。。”
    “我病得怎么样你还会担心吗?反正一时半刻也死不了。倒是你,这个时间了不回去,牧之不会担心吗?”
    安以若原本没说完的话被顾煜城硬生生地打断,她一下子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良久,她把碗放在一边,“粥凉了,一淼说你这两天都没吃什么,我想你应该多少有点饿了。还有,药我也放在这里了。你记得吃。”
    他不想看到她,她知道。
    安以若站起身子,“我先回去了。”
    可还没等她走出卧室,就被顾煜城喝住:“安以若,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既然当年那么狠绝的退出他的生命,那么就由着他自身自灭好了。看着她僵直的背影,顾煜城问出了酝酿了多时的问题:“当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她缓缓的转过身,看着他:“煜城,你就当我们是缘分尽了。”
    安以若等不及看顾煜城脸上的表情,匆匆的走了。
    顾煜城看着安以若离开,还没有退烧的脑子,沉得不像话。他端起安以若煮的粥,明明是怀念已久的味道,可是却那么苦那么涩。
    安以若一次又一次的回避,更加坚定他原先的那个想法——当年一定发生了什么。
    安以若到家的时候,居然发现林牧之比他早回家,洗漱好了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看到她回来只抬头看了一眼,目光继续回到电视上。
    安以若换了鞋过去。呵,他居然也在看世界杯。只是关了音量,像看默片一般——真是怪癖。人家看世界杯就是图个兴奋,图个热闹,哪有像他这样的。
    安以若进浴室,把林牧之那瓶用完的沐浴液扔进垃圾陋篓里,换上刚买新的一瓶。她和林牧之就是这样,很多东西,坚持着自己惯用的习惯。
    洗漱好出来的时候,林牧之依旧还在客厅。她站在一旁看了一会,除了看到两队人马在绿茵场上跑来跑去,连进球都没看到。这几天,办公室里那些人都因为世界杯讨论得热乎朝天的,而她实在不知道一个球居然会藏着那么大激情。
    “林牧之,这个球有那么大的魔力吗?连你都在看。”
    “是男人,都有世界杯情结。”他简简单单的一句。
    沉静了片刻的情绪,因为林牧之这句类似的话,又开始浮浮沉沉。
    06年世界杯的时候,正好是他住院的那段时间,而这也似乎是他养病期间唯一的乐趣了。他说,一直来都有个愿望——带他心爱的女孩去看一场世界杯。他说,等下一届世界杯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去现场。
    林牧之看以若没有久久没有答话,转头看她,眼圈红着,一副灵魂出窍的样子。
    “安以若,不要和我说你把世界杯看成八点档的琼瑶剧。”
    她回神,什么也没说,收拾了他茶几上冷却的咖啡:“晚上喝咖啡,也不怕睡不着,我给你温杯牛奶。”
    躺在床上良久,安以若却酝酿不出半点睡意,脑中关于过去的片段,一遍一遍的回放。她闭着眼,问林牧之:“你有没有特别留恋的人和事?”
    久久没有回答,她想着,也许他早已经睡了。可过了一会,他却回答:“谁没有一段留恋的过去,不过是留恋程度不同,有人是日日翻出来拜读,有人是彻底地封存。”
    安以若想起很久之前他办公室的那副画,翻了个身,面对着他:“那你呢,你是那一种?”
    “对过去的怀念,是对现实的背叛,而我向来讨厌背叛。”
    林牧之的这句话,让安以若泛起一股心虚。她开始犹豫要不要把她和顾煜城的往事告诉林牧之,因为她不敢确定他是否介意。
    作者有话要说:等更的亲们辛苦了,实在对不住的很。。。。
    抱歉抱歉!!!!所以我今天抽空就更一章了,再接着复习去。
    对了,还有点小激动,居然不知不觉就十万字了。。。
    



情深不寿(二)

  安以若总觉得林牧之的那番话意有所指,她做贼心虚一般,之后的几天在他面前都显得小心翼翼。而她向来都是一个做什么事都喜欢拖的人,既然找不到合适的契机和林牧之坦白,于是也就什么也没说,两个人各自奔波在各自的圈子里。
  
  从於一淼口中知道,顾煜城的病似乎几日来也好了。可是那几天,安以若每每想起那天在顾煜城公寓的所见,心里总免不了的悸动。如果当日的采访也许只是她的一场幻觉,那么那些他收藏着的,关于回忆的物件,就像是最有力的证据,证明着他如她一般地想念。
  想念,本身就是一种无药可解的毒。隔着经年留影,隔着物是人非,他和她一样,明明就是饮鸩止渴。
  
  曾经安以若花了很长时间在记忆中筑起防线,封存关于顾煜城的那一段,只是害怕思念成灾。可是这几天却控制不住的心乱,心里莫名的念头像荒草一样疯长,常常的发呆,常常的思绪游离。写稿子的时候,思维总是无缘无故的停滞,错别字也成堆成堆的出现。
  
  开了一上午的电脑,面对空白的Word,脑子酝酿的好语句,可是手里总是鬼使神差的打出“顾煜城”。到了中午,看着仍然是空白一片的屏幕,安以若终于宣告放弃。再加上大姨妈的第一天报道,肚子里一阵一阵的排山倒海,身子也无力很,安以若索性像於一淼请了一下午的假。
  
  撑着到家的时候,也没给自己弄吃的,换了衣服就躺床上。肚子虽饿,却及不上肚子痛。
  这也算是安以若多年以来的老毛病了,每个月总有一次要疼的死去活来。
  
  一下午都睡不安稳,几次被疼醒。起来吃了止痛药,不知是不是长时间以来产生了免疫,一丁点作用也没有。
  迷迷糊糊中似乎被人摇醒,她眯了眯眼,才看清坐在床边的林牧之。窗外虽然已是暮色四起,但是墙上的钟明明也只显示着七点多点。按理,这时间段不应该是林牧之到家的点。
  林牧之看她脸上青白,唇都没了血色。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也知道肯定又是她一个月一次的毛病,不禁皱眉:“还是很痛?吃过药吗?”
  “吃过了,还好。”虽然他们关系非比寻常,但是安以若多少觉得这种事有点难以启齿。
  他看她明明是唇都疼的发白了,还是那样子嘴硬。
  “有没有吃过东西?”
  “没胃口。 你怎么回来了?”
  “回来收拾东西,这两天有个案子要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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