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晌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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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晌清欢-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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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寿看了看礼玳又看了看胤禛,点了点头:“想!”
  礼玳满意的笑起来,抬头看着胤禛也不说话。
  胤禛摸了摸两人的头:“顺其自然吧。”
  虽然胤禛这般说,但礼玳还是存了心思再要一个,到不真是因为自己嗜好,只是元寿也三岁了,若有个弟弟妹妹也不会太过孤单。
  为此她改变了自己的习惯,说来好笑几次胤禛对她动手动脚,到了紧要关头都被她拦了下来,叫胤禛好不受苦。胤禛说要顺其自然,礼玳也知道这种事强求不来,因此平日只用一些补身子的药膳。
  如此这般到了来年二月礼玳才成功怀上,不多说又羡煞了众人。
  

☆、第 95 章

  这日,和卓抱着孩子来看礼玳。
  礼玳看着她一副满足的样子,不由得笑道:“你如今真是有子万事足,听说连管账的事都交了出去了?”
  小阿哥小名叫钰容,说是大师批了字的好名字。和卓一边和礼玳说这话,一边逗弄他,小孩子正是好动的时候,窝在怀里都恨不得钻出来更何况还有东西在他面前动来动去,此时笑的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了。
  “一些后院的账本罢了,重要的还是在我手里。比起那些钰容当然是最重要的,吃的用的不看着我都不放心,更何况她们以前就不敢惹我,现在有了钰容就更是如此了。”
  “你倒是心大,不过也是,有了孩子什么事都要处处为着他考虑了。”
  和卓好似想到什么,突然笑了起来:“还记得第一次见你时,你低头在寺庙中点燃长明灯,在佛前三跪九叩的虔诚的不得了,谁能想到如今已快是两个孩子的额娘了。”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礼玳眼中闪过一丝怀恋:“谁能想到呢,便是我自己也没有想到。”
  桃源在在阻风尘,
  世事悠悠又遇春。
  雨滴闲阶清夜久,
  焚香偏忆白云人。
  眼见着气氛不对,和卓连忙转了个话题:“不说这个了,说说孩子吧这一个想要个格格还是阿哥啊!”
  礼玳摸了摸肚子:“顺其自然吧,我都喜欢的。”
  和卓瞥了她一眼:“我知道你不嫌弃,四哥呢也是这个意思?”
  说到这个礼玳忍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爷,应该和我一样吧。”
  “怎么了,看你脸色都不对了。”
  礼玳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看她这样和卓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连忙安抚道:“我即便是做不了什么,说出来心里也舒服些不是。”
  礼玳顿了一会儿才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我总觉得贝勒爷对这个孩子没那么喜欢。”
  “怎么可能呢,你是如何知道的?”
  “那日我告诉他,他并没有同以前一样高兴。”礼玳回想着,那天胤禛不但没有开怀大笑,反而还皱了一下眉,礼玳垂下眼睛遮住心中的黯然。
  和卓心中打鼓,口中却宽慰道:“毕竟不是第一个孩子,没有之前那么惊喜也是应当,但是没有哪个阿玛不喜欢自己孩子的,你就宽下心吧。对了四哥最近忙吗?”
  “他哪有忙不忙的说法,就算是清闲的时候他也忙的很,不过每日都抽出半个时辰陪我到前面花园散步。”礼玳指了指外面,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和卓闻言略微放下心,看着她眼角泛出几滴泪花,笑道:“犯困了?那好我也不打搅你,我走了。”
  礼玳站起身挽留:“留下来用饭吧!”
  “不了,钰容也困着呢。”
  礼玳低头一看,小小的身子可不正在小鸡啄米呢。
  送走和卓礼玳困得不得了,往床上一躺没有几息的功夫便睡着了。
  “不要!”礼玳猛地从床上坐起来,白皙的额头上满是大汗,她顾不得擦,抓紧了被子捂住剧烈跳动的胸口。
  大约是听见动静,外间传来脚步声,礼玳还没有回过神,呆愣愣的坐着。
  一只手扶住她的背轻轻地拍着,另一只手伸了过来捂住她的眼睛:“别怕,别怕。”
  眼前的一片黑暗让礼玳紧张不已,她不由的追逐着附着的温暖,耳边传来的一声声别怕,成功地让她心神安定下来。
  将覆盖在眼睛上的手拉下来,礼玳微微偏头,胤禛正在担忧的看着她,见她看过来眉头一松,轻声问道:“做的什么噩梦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礼玳目光一沉,摇了摇头:“梦里只觉得吓的不得了,现在想想却想不起来了。”
  胤禛猜想着不过就是假想的东西,便道:“下次你再做恶梦就想着爷,爷帮你赶跑它们。”
  礼玳还没见过这样安慰人的闻言笑了,想起那个梦该是自己多想了,于是重重的应了一声。
  自上次噩梦之后,胤禛不放心礼玳,但又不能耽误了公务,便将不重要的折子带到水榭批阅。渐渐的书房都几乎搬到了水榭,随之礼玳的心结也慢慢解开,效果显而易见,没出一个月身体就丰腴了不少,所谓心宽体胖,故人诚不欺我也。
  胤禛看着很高兴,礼玳却愁死了,但又不可能去节食,只好一边安慰自己,随它去了。
  转眼间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平时走路也要人扶着,元寿知道自己要多一个弟弟或者妹妹,高兴的不得了,同胤禛一样小心翼翼生怕碰着磕着礼玳。
  平常就在院子里走走,并不到外面去,当真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了。
  礼玳一会儿看外面,一会儿又拿起书,于此反复再三,终于问道:“爷还没有回来吗?”
  “刚刚谷雨去打听了,还没呢。”
  礼玳想了想,将书一扔:“算了不等他了,用饭。”
  一夜无梦,礼玳下意思往外面转了个身,手也跟着搭了过去,却摸了一手凉意,礼玳一凛,清醒了不少。
  东珠端着铜盆进来:“主子醒了,快起来洗漱吧!”
  礼玳有些艰难的坐起身:“爷一夜都没回来?”
  “恩,不过您睡之后有人传信过来,说爷和十四阿哥在雍和宫喝醉了,被德妃娘娘留下来歇息了。”
  没事就好,礼玳也没有放在心上。
  谁知道午时突然传回来一个噩耗。
  当时礼玳正在教元寿练字,福禄院的玲珑匆匆来到福禄院,带来一个让礼玳不知所措,呆愣良久的消息。
  元寿听不懂,礼玳的样子却让他受惊,眼泪在眼眶中摇摇欲坠。
  “福晋道事情严重侧福晋不要耽搁速速前往福禄院商量事宜。”
  礼玳擦掉元寿的眼泪,看着他的眼睛道:“元寿别怕,额娘有事情先离开一会儿,你乖乖的练字,我让东珠来陪你。”
  蹲下身子对元寿笑道:“小阿哥别哭,东珠来陪你玩。”
  礼玳冲东珠点点头,就要转身离开,元寿却拉住礼玳的衣服,一脸懵懂的问:““贝勒爷”是说阿玛吗?”
  “是。”
  “哦!”元寿点点头放开手,“额娘别担心,阿玛会没事的。”
  礼玳抿了抿唇:“恩!”
  

☆、第 96 章

  来到福禄院,后院的女人都来齐了,几乎都是红着眼眶的,满屋子的抽泣声。
  乌拉那拉氏擦了擦眼睛,镇定下来:“好了,叫你们来不是来哭的。”
  李氏道:“爷如今得了时疫,我们又不是太医,除了哭又有什么办法呢。”
  “是啊,就是啊!”还有几人跟着附和道。
  乌拉那拉氏瞪了她一眼,冰冷的眼神让李氏打了个寒颤。
  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礼玳站起来急切的问道:“爷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请太医过去看看,太医怎么说严不严重?身边…。可有人服侍。”说着说着,她的眼泪倏地就落了下来几乎泪不成语,一手捧着肚子,艰难的跌坐在椅子上。
  乌拉那拉氏看了她一眼,她原本是恨她的,可现在只有她这般担心爷,到是让她知道了为什么爷会这么喜欢她,如今爷又…。还不是将来会如何,心中叹了口气,将乱七八糟的心思撇到一边去。
  “叫你们来就是为了这件事,爷得了时疫你们都知道,那不是一般的病,那些侍女谁知道服侍的周不周全,哪里有自己人照顾的放心,各位都是自己姐妹,爷平日也没有缺着少着哪位,此时到了关键时候,可有人愿意进宫前去服侍爷。”
  此话一出,屋中顿时安静下来,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约而同的低下头,没错她们知道时疫的不一般,就是因为知道才更不敢去,时疫在不同季节有不同的名称,春则曰春瘟,夏则曰时疫,秋则曰秋疫,冬则曰冬瘟,这个病的特点便是一人得了此病,凡是在一个屋内的人都有可能传染上,即使只是可能也没有人愿意担负这个风险。
  乌拉那拉氏看着静默的众人继续道:“本来应该由我去,只是近年来我身体愈发不行了,不然也不至于将院中的事情都推脱出去。”
  她见还是没有一个人出口说话,阴下脸道:“平日里一个个都恨不得争着抢着要服侍爷,怎么到了这个时候都成了缩头乌龟。”
  李氏坐立不安,她看了看对面的礼玳,心思一转:“要说爷平日里最疼爱的就是乌拉尔苏侧福晋了,这个时候最该表态的不是她么。”
  她一出口,几个担心将自己推出去侍妾连忙附和着,其中自然包括年氏。
  礼玳皱着眉头看向她们,李氏却不畏惧她,抬眼跟她对视。
  但礼玳却很快撇开眼,一言不发的站起身,她之前一直不说话,是因为担心肚子里的孩子和元寿,若自己走了有没有欺负他,又担心是否会伤了肚子里的孩子,但如果真的没人肯去,她自然不会推辞。
  “胡闹!”乌拉那拉氏一声呵斥,“李氏你真是大胆,你是当本福晋不存在吗,这样的话你也敢说。”
  “不,李侧福晋说的对。”礼玳冲乌拉那拉氏道:“如果大家都没有这个胆子那就由我这个爷最喜欢的人去吧!”
  “你!”李氏气急。
  礼玳撇了她一眼:“怎么李侧福晋也想做这个最喜欢的人!”
  “乌拉尔苏我知道你心急爷,但不必这样,你肚子里孩子要紧。”乌拉那拉氏可不敢真的让礼玳去,不只是因为她是太后最疼的孙女,更因为她高高隆起的肚子。
  正在僵持的时候,一个坐在角落里的样貌普通的女子站了起来:“福晋侧福晋,妹妹自愿前去。”
  那人是礼玳意想不到的,钮祜禄氏,礼玳恍惚想起几年前自己曾对这个人有过一丝莫名的在意,难道就是因为这件事!
  随着她的开口这件事情终于有了着落,包括乌拉那拉氏的众人都松了一口气,礼玳知道自己在没人愿意去的时候还能说说,有人愿意还说那就是个笑话了,但尽管如此她还是想去,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
  胤禛不是第一次彻夜未归,却是第一次生病生如此大的病,不在他身边礼玳觉得很不安。
  她想去看一眼胤禛却被乌拉那拉氏坚决拒绝,并且严厉责怪,礼玳只好打消这个念头。
  第二天钮祜禄氏带着礼玳的挂念进了宫里,钮祜禄氏是第二次进宫,第一次就是选秀的时候,她们被监管在固定的庭院,只能看到皇宫的一角,如今一路行来的富丽堂皇晃花了她的眼睛,她不敢期盼以后能住在这里,却也不想落在底层,只能讨好他人过活,所以她来了,不为爱情,只为一个好的生活,她也知道此番惊险,可她看的明白,富贵险中求如是而已。
  宫女带着她走到一出偏僻的院落,院中来来往往都是人,不是太医就是宫女,不是还有太监抬着硕大的木桶进去,一声通报钮祜禄氏踏进了胤禛所处的屋子,还只是站在屋外已然闻道一股苦涩的草药味,即便她之前做好了充分的准备,此时脚下也有些胆怯。
  咬了咬牙,她迈进了进去,屋内甚是朴素只有一座遮挡的屏风,屏风后胤禛虚弱无力的躺在床上,脸色枯黄毫无血色,头发不同以往束缚的干净利落,凌乱的铺在脑后,仿佛即将就要随风而去。
  听见声响他睁开眼睛看向来处,见到她好似放心的松了口气,又像是有些遗憾般落寞地垂下眼帘。
  福晋担心的事情并不是不存在,这个院子里人手很多但却都是在屋外打转,真正时时刻刻贴身侍候的甚至没有一人。
  钮祜禄氏放下心中的一丝侥幸,暗自叹了口气,真的要拿命博了。
  宫外的礼玳并不必胤禛好到哪里去,她每天数着日子过,焦急的等待宫中不时传出的消息,她一边急着它来一边又怕传来坏消息,整个人满腹心事的担忧着不多时就瘦了。愈发消瘦的身体托着一个大肚子,众人都替她捏了一把汗,乌拉那拉氏也怕真的出了事,劝说她注意身体,礼玳摸着肚子应下回去该吃的都吃了可还是没见好。
  东珠看在眼里,也猜到了原因,便不在劝礼玳只期盼贝勒爷快点好,这里有人时时刻刻担心着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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