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夙离魅露出一抹讽刺的笑容，“是你救了紫萱，可也是你，把她推入深渊。”
夙离魅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季绯儿，似乎都已经感觉不到她生命的气息了，但是他的心情，却是从未有过的平静。
千年之前，他眼睁睁的看了紫萱跳下诛仙台，拼尽一切也没能救得了她。
千年之后，他还是没能挽回一切，夙离魅苦笑，绯儿，至少这一次，有我陪在你的身边，不管是生是死，我们都要永不分离。
“墨渊，紫萱她……再也不欠你的了，是你的恩赐赋予她成长和血肉，现在，她把一切都还给你了。”
看着季绯儿娇弱的身体上那两个触目惊心的血窟窿，墨渊突然感觉心中，是从未有过的刺痛。
不，不！
他感觉心中的防线已经彻底崩塌，但是他还是在做垂死挣扎。
这不可能，她不会是紫萱，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他到底都做了一些什么，他竟然……把紫萱伤害成这个样子，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简直太残忍了！
夙离魅的声音依旧很轻，“墨渊，你是个聪明的人，你应该已经看透一切的，其实，你早就应该想到紫萱的死跟我无关。紫萱她是那么坚强善良的女子，她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男人就做出轻生的事情，你应该很了解她才对。”
墨渊的脸色骤然苍白下来，有种心事被戳破的羞辱感，是啊，从紫萱化成人形开始他一直都在她的身边，他应该比夙离魅更加了解紫萱才是，她性格坚韧要强，还记得之前她有一天跟着雪绒一起看话本的时候，还说过她真的很看不起那些殉情的女子，为了一份感情就放弃自己的性命真的是太懦弱了。
这样的紫萱，她怎么可能会轻生！
第202章 季绯儿身份曝光
墨渊整个人僵在那里，表情仿佛已是末日一般，偏偏夙离魅还不愿意放过她，要让他相信这个残忍的事实。
“墨渊，其实我很嫉妒你，你知道吗？当年我是多么希望紫萱能够留在妖魔界，留在我的身边，虽然我相信她的确爱的是我，但是在她心中，那个最重要的人却是你，为了你，她宁可冒着生命危险往返于仙魔两界，为了你，她拒绝了我的请求，她说有一个人，对她很重要，没有他的应允，她真的不能那么做。”
墨渊的神色变得阴沉，看着他怒吼，“你住口，我不会相信你的鬼话，是你害死了紫萱，你以为你说这些我就不会杀了你吗？”
夙离魅却没有丝毫畏惧，心痛的闭上了眼睛，“你说得对，是我害死了紫萱，当初我应该强制把她留在身边，我应该让她彻底忘了你，这样她就不会死了。我悔恨了千年，终于把她等了回来，可最后，我还是没能好好的保护她。”
事到如今，墨渊怎么会不明白，夙离魅的意思就是，他怀中的女人就是紫萱。
可是，这要让他怎么相信，如何去接受！
“你不要再说了，紫萱她已经死了，已经魂飞魄散了！”
夙离魅看着他，讽刺一笑，“墨渊，你是在害怕吗？害怕她就是紫萱，因为你无法面对你对她的伤害，害怕她爱上的人是我不是你，墨渊，你真是个胆小鬼！”
今天，他是下定决心要把话说清楚了，墨渊竟然把绯儿伤害成这个样子，他要惩罚他，他要报复，让墨渊尝尝什么叫做真正的痛苦！
无霜剑已经抵上了他的脖子，墨渊的神色已经崩溃了，“信不信你再说一句，本尊马上就杀了你！”
“绯儿如今魂魄不全，所以无法证明她就是紫萱，但是还有一个办法。”夙离魅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的拉下了季绯儿肩头的衣服，如果不是为了证明绯儿就是紫萱，让墨渊不要再做过多的纠缠，他是绝对不愿意让别的男人看到她的身体，哪怕只是一点点。
“想必你应该知道，上古有一种禁术，对于魂魄不全的人，用心头之血，便可以暂时补全其中一魄，虽然根本维持不了多长时间，但是却足以可以验证这个真相了。”
他突然化出一把匕首，狠狠地刺进了自己的胸口，鲜血涌了出来，夙离魅闷哼一声，然后猛然拔了出来，鲜血喷涌而出，落在了季绯儿的肩头，那鲜红色的血液在她雪白的肌肤上缓缓流动，散发着五彩光芒，然后，渐渐形成了一个紫色夕雾花的图案。
不用再多言语，事实已经可以证明一切。
这种办法，也是他第一次用，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她不是紫萱的事实，可是对于墨渊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如果今天不证明绯儿的身份，他还会继续伤害绯儿。
之前，墨渊或许还可以欺骗自己，紫萱已经死了，他伤害的人不是紫萱，可现在呢，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连欺骗都做不到了。
或许在他心里，他更加无法接受，他没有认出紫萱，伤害紫萱的事实。
“墨渊，紫萱已经再也不欠你了，从现在起，不管她以后是生是死，都由我来守护。”夙离魅抱着季绯儿，离开了这里。
清雪见状，大叫一声“绯儿”，也跟着追了出去。
雪绒也陷入了极度震惊之中，半晌没有反应过来，也没有去追清雪，他还没能消化得了这个事实。
季绯儿就是紫萱，天哪，这……这真的是太让人无法置信了。
更让他无法想象的是墨渊，他的尊上！
这些日子以来，紫萱就在他的身边，可是他却根本就没有发觉，甚至……他还做了那么多伤害紫萱的事情。
他那么爱紫萱，爱到自暴自弃，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这千年来，他为了要给紫萱报仇倾尽一切，变得连自己最初的原则和尊严都没有了，可是到头来，他却这样伤害了紫萱，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啊。
墨渊没有再追上去，也没有勇气再追上去，他绝美的脸庞已经没有半分血色，表情空洞的令人心惊。
他修长的身影站在那里，淡漠消瘦的让人心疼，可除了雪绒，没有人会在同情他了。
雪绒微微叹了口气，然后上前，“尊上，我们出去吧！”
也不能一直留在这里，终究不是办法。
他不说话，也不动，雪绒只好在他旁边陪着他，事情变成这样，是无法预料的，虽然不知道墨渊和夙离魅对紫萱的爱哪一个更深一点，可雪绒知道，墨渊是最爱紫萱的人，他宁愿自己受到伤害，也不愿意伤害紫萱分毫。
可现如今，这般残酷的事实摆在眼前，这让他怎么能受得了啊！
半晌之后，墨渊颤抖着抬起手来，“我就是用这双手，把那双寒铁锁链打进了她的身体，血不断地从伤口涌出，那锁链上满是她的血，把这池水都给染红了，当时她不断地惨叫，痛苦的哭泣，可是，我却根本不管，觉得看着她痛苦，我便能有报复的快感。”
雪绒心中微微一痛，“尊上，别想了，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都过去了。”
墨渊走到了寒冰池边，撩起一把池水，他故意没有用仙力护体，任由那硫酸般的水腐蚀着他的身体，感受着那刺骨的疼痛，“我第一次把她扔进这里的时候，她痛苦的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了，因为我故意脱了她的下颚，她的身体在不断地颤抖着，但是我却根本不管，心里只想着要惩罚她，要让她生不如死，这半个多月以来，她每天都在这里度过，由当初的生不如死，到后来的麻木……”
雪绒的眼中已经有泪水滑落，“尊上……”
他想说，都已经过去了，别再说了，可是，现在什么样的话都无法再安慰他，什么样的安慰在他面前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心中真的承认，尊上这一次，真的是太过分了，他把紫萱伤害成这个样子，他是真的失去了拥有紫萱的资格。
季绯儿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他竟然都没有认出来，在这一点上，他真的不如夙离魅。
“我做了什么，我到底做了什么！”墨渊仰天怒吼着，双拳紧握，双目发红，已经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雪绒一惊，不好，再这样下去，尊上只怕真的会入魔了。
雪绒连忙冲上前去大吼，“尊上，你醒醒吧，你现在这个样子能改变什么，又能挽回什么？或许，他们还没有离开，你快点去找他们，跟紫萱好好地道歉，或许，还能求得她的原谅啊。”
墨渊突然安静下来，定定的看着他，眼神空洞的让人心疼，“紫萱会原谅我？”
“是啊，尊上一直都是紫萱心中最尊敬的人，她怎么可能会怪你呢。”
墨渊讽刺一笑，“是啊，最尊敬的人，本尊到底在不满足什么。”
明知道，她看他的眼神一直纯净透彻，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可是他依旧不甘心，他陪在紫萱身边这么多年，就算是日久也能生情了。
如果是之前，他或许还可以继续这么自我安慰，把紫萱留在身边，可是，他竟然这样残忍的伤害了紫萱，他还有什么资格再说喜欢她。
……
夙离魅重伤未愈，又耗损了灵气，出了地牢之后，他的身形越来越不稳。
跟墨渊打斗的时候耗损了极大的灵气，紧接着被墨渊打伤，后来他又用自己周身全部的灵力护着季绯儿把她从那寒铁锁链之中解脱出来，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可他依然咬着牙坚持着，绯儿，我们回家，我一定要带你回家。
可是，他真的越来越无力了怎么办，眼看着夙离魅马上就要晕倒在地，从后面追来的清雪发现这一情况，连忙跑过来扶住他。
“走，我带你们去绯儿的房间，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根本走不出未央宫的。”
因为清雪帮助过他们，所以夙离魅对她并没有敌意，他摇摇头，“对绯儿来说，这里的一切都是噩梦，我是她的夫君，我要带她回家。”
“可是，你现在伤的这么重，也根本破不了未央宫的结界，就算你出去了，还有可能遭受仙帝的围堵，你能保证自己和绯儿的安全吗？”
看着夙离魅依旧有些犹豫，清雪只好又说道，“你看绯儿伤的这么重，需要尽快治疗，不然拖下去她会死的，既然尊上知道绯儿就是紫萱，就绝对不会再伤害你们了，就算你们要走，也等养好了伤，我是绯儿的朋友，我不会害她的，绯儿之前一直说过她只希望你能好好的，不希望你受到任何伤害。”
夙离魅看着面前的女子，一双清澈的眼眸透着清亮和坚决，他知道，她真的是一心为他们。
他低下头，看着绯儿苍白的脸色，以他自己现在所剩的法力，根本就不足以冲出未央宫的结界，就算是出去了，也逃不了帝巳那一关，他是可以不顾自己的命，可绯儿呢？他也可以不管吗？
第203章 为救她牺牲一切
轻叹了口气，他终于还是妥协了，“那就麻烦你带路了。”
清雪见他伤的那么重，伸出手想要接过季绯儿，但是却被他拒绝了。
“不必，就算我再怎么没用，自己的妻子还是抱得起来的。”
“可是，你的伤口还在流血。”他是刚刚拿着一把匕首径直刺进心脏啊，他是不要命了吗？
“我可以的，从我找到绯儿的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决定再也不会跟她分开，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
他们之间的感情如此感人肺腑，总之，清雪是被深深的震撼了，她没有再多说什么，点点头，然后走在前面，“那跟我来吧。”
她把他们带到了季绯儿之前在这里居住的房间，季绯儿因为打破了寒玉花盆被墨渊带走受罚之后，她就搬回了这里，每天都把她的房间打扫一遍，这是她唯一能为绯儿所做的事情了。
把季绯儿放在床上，看着她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小脸，夙离魅感觉十分心痛。
他不是大夫，不知道如何治疗她的伤，可之前季绯儿受伤的时候，他可以用治愈之术帮她疗伤。
不想再管其他了，夙离魅将她扶了起来，淡蓝色的光芒在掌中凝聚，治愈之术是极其耗费灵力了，就凭着他现在那所剩无几的灵力，还能支撑下去吗？
果然，没一会儿，他就咳出一口血来，绝美的脸白的几近透明，季绯儿的伤势也没有任何起色。
他完全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又一次的开始启用治愈之术。
如果是之前，清雪还没有看出什么端倪，这一次是彻底明白了。
他真的不要命了，自己都伤成这样了，竟然还在耗费灵力，清雪连忙上前去阻止，“你别再伤害自己了，这样下去，你一定会死的。”
“让开，这是我的妻子，就算我死也不会让她受到伤害。”
“不行，如果你出了事，绯儿怎么办，你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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