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通史(五至十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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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通史(五至十册)- 第2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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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莎罗奔及其亲属事先逃走。十二月,清军直进噶尔崖,用大炮轰击。索诺木之母及姑、姐、妹等与部众二千余人出降。一七七六年(乾隆四十一年)正月,索诺木与其祖莎罗奔等被迫出降。四月,阿桂押解索诺木、莎罗奔等及僧格桑尸首,回京献于朝廷。乾隆帝亲审俘囚,将索诺木等以碟刑处死,并悬僧格桑首示众。
  乾隆帝再次镇压大小金川之战,仍由当地土司间的相互攻掠而引起。战争先后延续五年之久,调动兵士数万人,损失温福等将官多人,耗费军带银至七千万两(与准部、回部作战,耗银三千万余两)。清廷付出的兵力、财力是巨大的。清军连年扫荡各寨堡,大小金川部落流散,人民遭到惨重的伤亡。战争之后,部落统治不能继续,清廷实行所谓“改上归流”,在大金川设阿尔古厅,小金川设美诺厅,依内地制度,设官统治。
(二)侵缅战争的失败
  缅甸原与明朝为邻。清顺治时,李定国转战滇缅边境抗清,南明桂王(永历帝)逃入缅甸。一六六一年(顺治十八年),清军攻入缅甸境内,追索桂王。缅甸国王莽白将桂王献给清军。吴三桂在昆明杀桂王。吴三桂据守云南,随后又掀起所谓“三藩之乱”。在此期间,缅甸与清廷不曾有更多的联系。直到一七五六年(乾隆二十一年),由于云南茂隆银场商人吴尚贤的联络,曾有缅甸使者来北京贡献商品。
  缅甸在莽白后王的统治时期,各地的小邦相继叛离。下缅甸的孟族攻占了国都阿瓦。上缅甸木疏村首领雍籍牙联合各村寨,击败孟族,于一七五三年攻占了阿瓦。雍籍牙进而南下追击,于次年攻占大光(今仰光)。一七五六年,攻下孟族都城白古,从而占领了整个下缅甸。但是,上缅甸北部的木邦和桂家人都并不服从雍籍牙的统治。桂家是随从桂王入缅的云贵军兵和家属。他们在缅甸各地掳掠为生,后被安置在者梗(实阶)地区。桂王被杀后,仍留居缅甸,被称为桂家,即桂族。一七六四年,桂家首领宫里雁(一作古利宴)被雍籍牙兵打败,逃入云南界内,被云贵总督吴达善诱骗处死。木邦首领也兵败逃亡。官里雁妻囊占喉使缅甸孟良(今景栋)首领攻打车里,清兵屡次战败。雍籍牙军也进入云南境内,追索木邦首领。乾隆帝调吴达善为湖广总督,另命刘藻代为总督。一七六六年(乾隆三十一年)正月,以刘藻无功,调为湖广总督。又降为湖北巡抚,褫职,留滇效力。刘藻畏罪自杀。大学士、陕甘总督杨应瑶调任为云贵总督,领绿营兵进剿。
  杨应琚二月至军,恢复车里,进占孟艮等地,遣人至缅甸北境各部招降。杨应瑶见进军顺利,企图侥幸邀功,亲自带兵三千移驻永昌,向缅甸发布檄文,虚称领兵五十万,大炮千门大举进讨。杨部腾越副将赵宏榜领兵五百出铁壁关,乘隙占领缅甸边境的互市地新街。缅军大举反攻,赵宏榜退回铁壁关,缅军入境追击。九月,杨应据至永昌,木邦等地也又被雍籍牙军占领。杨应琚见势不利,十一月急向乾隆帝奏报各部首领已相继被招降。奏胜不奏败。又奏原有心神惊悸风痰流注之疾,“今因自省前赴永昌,旧疾复作”,“仰恳简员来滇接买”。(《高宗实录》卷七七二)乾隆帝命两广总督杨廷璋前往永昌接办,传谕“若该督至永昌而杨应琚已痊愈能办事,则该督即行回粤。”(同上)并遣侍卫福灵安带领御医赴滇。十二月,杨应瑶命云南提督李时升调乓一万四千,总兵乌尔登额率领攻取木邦,总兵朱崙出铁壁关取新街。缅甸军绕道入云南境,围攻永昌。朱崙由铜壁关退军。缅军乘间攻云南猛卯城,不胜。乌尔登额不来策应。缅军退走。一七六七年(乾隆三十二年)正月,两广总督杨廷漳至云南,见局势混乱,奏称杨应琚已病愈办事,随即返回广东。杨应琚谎报得胜,奏称“若欲直捣巢穴,恐旷日持久,得不偿失”,“似即可宥其前愆,酌与自新之路。”(《高宗实录》卷七七六)乾隆帝览奏,怀疑“所报剿杀克捷之处,俱未尽可信”,命福灵安“就近驰往军前,详悉体察。”(同上)福灵安查实奏报赵宏榜、朱崙失地退军等情。三月,乾隆帝将赵宏榜、朱崙、李时升、乌尔登额等逮治处死。斥责杨应琚“前后所奏,种种乖谬”,“执迷不悟”,“病债无能”,命其罢任回京,随即赐死(勒令自尽)。乾隆帝在谕中说:“且我国家正当全盛之时,准夷、回部悉皆底定,何有此区区缅甸而不加翦灭乎?”(《高宗实录》卷七八○)调任伊犁将军明瑞为云贵总督,接办军务,再次发动对缅甸的战争。
  三月间,明瑞到永昌,陆续调集满兵三千人、云贵和四川绿旗兵二万余人,于九月间分兵两路进攻。明瑞统率清军主力,出宛顶,经木邦,向缅甸首都阿瓦(今曼德勒附近)进军;命参赞大臣额尔登额率兵趋蛮莫(今八莫),沿伊洛瓦底江而下,在阿瓦会师。额尔登额在老官屯顿兵坚城之下,贻误战机。十二月,明瑞军攻破蛮结,屡遭缅军袭击,供应困难,却向朝廷报捷。次年正月,乾隆帝封授明瑞一等诚嘉义勇公,赏给黄带子。明瑞军转向勐笼就食,以待额尔登额军。缅军跟踪追击,明瑞率领清军取道大山土司、木邦土司回师,在木邦被缅军围困。额尔登额拥兵不救。云南巡抚鄂宁奏闻,乾隆帝命将额尔登额押解来京,并传渝明瑞突围退兵。明瑞在蛮化设伏击败缅甸军,间道出波竜铜厂,急向云南境内撤退。缅甸军不断增援,二月初十日在小勐育结集四、五万人,包围清军。明瑞命诸将在夜间带兵突围,自领亲兵数百名断后。两军激战,清领队大臣扎拉丰阿阵亡,领队大臣观音保自刎,明瑞身负重伤,在军中自缢死。清军损失惨重。
  乾隆帝任命大学士傅恒为经略,阿桂、阿里衰为副将军,增调索伦、吉林兵四千人,健锐、火器营兵一千人,荆州、成都驻防八旗兵五千人,以及各省绿旗兵数万人去云南,又在云南赶造船只枪炮,准备再次进军。一七六九年(乾隆三十四年),清军分三路进兵:傅恒率主力部队渡戞鸠江(又名槟榔江,即大盈江)西行,经孟拱、孟养土司地方,由陆路攻阿瓦;阿桂率兵万人出虎踞关,进取孟密,到阿瓦会师;提督哈国兴率兵三千及湖广造船工匠,出铜壁关,在蛮莫造船,编成水师,作为策应。十月,清军合为一路,在依洛瓦底江口打败缅军主力,进而攻打老官屯。缅军防守严密,清军用炮击,用火攻,埋火药轰,都不能攻破。
  十一月,阿里衰死于军中。傅恒患病,退居铜壁关。奏报老官屯久不下,本年瘴疠过甚,领队大臣也多患病。乾隆帝得报,谕令傅恒撤兵。傅恒派提督哈国兴去缅甸军营,与缅甸将领眇旺模议和。商定:缅匈交还侵占的云南土司地,双方交还俘虏。十二月,清军焚毁舟船大炮,退出缅甸。傅恒奉旨回京,不久病死。
  清廷自一七六五年(乾隆三十年)发动对缅战争,前后将近五年。调兵数万人,损失总督以下将领多人,耗费饷银一千三百万两。此次战争原来只是由于边界土司的纠纷而引起,乾隆帝以所谓“张国威”为名,连年兴兵。清军两度侵入缅甸, 最后仍不得不撤回,实际上是以失败而告终。此后,两国之间不再有战事。英国殖民势力日益侵入缅甸。一七八八年(乾隆五十三年),缅甸国王孟云(雍籍牙子)遣使与清朝通商,并交还俘虏杨重英(杨应琚子)。一七九○年(乾隆五十五年),遣使为乾隆帝祝寿。乾隆帝敕封他为缅甸国王,每十年入贡一次。
(三)巡游的继续与皇家园囿的修建
  自一七五五年(乾隆二十年)以来的三十年间,乾隆帝在频繁发动战争,消耗国力的同时,仍然连年去各地巡游,玩赏山水,并在京师和承德等地不断扩建国体,以供帝后游赏消闲。朝廷有限的财赋,日益虚溃。  
一、巡游的继续
  乾隆帝在连年的战争中,从未亲临战场,却依然每年去各地游玩。其中耗费最大的,是几次“南巡”。
  乾隆帝自一七五一年(乾隆十六年)奉皇太后去江南巡游,耽乐于苏杭山水。一七五七年(乾隆二十二年)、一七六二年(乾隆二十六年)、一七六五年(乾隆三十年),又连续三次奉皇太后南巡。所谓南巡,只是在苏州、杭州和江宁府一带留连观赏,并未远涉南方的广大地区。一七七七年(乾隆四十二年)正月,孝圣皇太后崩。一六八○年(乾隆四十五年),乾隆帝年届七十,又举行第五次南巡。一七八四年(乾隆四十九年),最后一次即第六次南巡。为观赏江南春色,孝圣后与乾隆帝的每次南巡,大都于正月间自京师出发,四、五月间返回。南巡之年,前后约有五个月的时间在外地游玩,兼理公务。
  帝后南巡途中,曾视察高家堰堤工和海宁石塘的改筑,并曾在江宁阅兵,但这些都只是便道举行,并没有什么重要的意义。主要目的还在于游赏春景。沿途官商接驾,布置繁盛即得到奖掖,接驾不周,便受到惩处。各地争奇斗巧,以博取帝后的欢心。巡游的规模和耗费越来越大。沿途所经之地,一处供设即耗银二、三十万两,超过康熙帝南巡时的十倍。苏州、杭州、江宁和扬州等地是游赏的胜地,陈设更为侈靡。帝后所到之处,必先铺修道路,码头铺棕毯,御道用文砖,水路特制龙舟,彩绘雕镂,陆路两旁结彩棚,搭戏台,布列花石,陈设文玩。帝后所居的行营营帐,备设各种豪侈的家具用品。游览的寺观,也即为修饰,以供瞻仰。沿途官民商贾还要供献各种珍宝、器物、文玩、字画等等,不一而足。乾隆帝有《驻晔姑苏》诗云:“牙樯春日驻姑苏,为问民风岂自娱?艳歌新舞翻觉闹,老扶幼挚喜相趋。周谘岁计云秋有,旋察官方通弊无。入耳信疑还各半,可诚万众庆恬愉。”(《南巡盛典》卷八)乾隆帝幼居深宫,南巡经行各地,得与官民接触,自可略知世情。但六次南巡,均在苏杭山水之间,“为问民风”显然不足以为“自娱”作辩解。他所体察的民情,也只是“有秋无弊”一类的谀词。乾隆帝为粉饰的升平而陶醉,而自炫,直到晚年退位后才多少有所醒悟,说他在位六十年,“惟六次南巡,劳民伤财,作无益,害有益。”(《清史稿·吴熊光传》)为“南巡”作出了恰当的评语。
  江南赋税是清朝廷财政收入的主要来源之一。乾隆帝先后六次南巡,都不得不减免江浙以及经行的山东等地的赋税,以至逋赋。这种减免使朝廷的收入大为减少,江南百姓的负担却并未因而减轻。相反,每次南巡都使沿途人民增加了繁重的劳役和各种额外加派的负担。各地铺治道路、搬运花石、修建行宫殿字以及一切供设,均征用大批民夫眼役。朝廷使臣报道说:“治道则编茅筛土、转硝磨坚,数百里内工夫裹粮赴役,最为民弊。”又说,南巡时“供亿浩繁,州县调弊,农民举未息肩,商船或不通津。虽值丰登,无异歉荒。”(朝鲜《李朝正宗实录》一)朝鲜使臣的客观报道,比起那些为迎合乾隆帝夸耀的心理而极力讴歌“盛典”的记述,当更为接近实际。南巡中的大量耗费,均由地方官员承办。各级官府又向民间征索。乾隆帝初次南巡,已要各地盐商供给需费。此后五次南巡,也多取自盐商。盐商不足,又向其他商人富户征取。正赋以外,于是又添出多种名目的“加派”(参见下节)。加之官吏从中侵渔中泡,以迎驾为名多方敲榨勒索。巨大的耗费,最后都还是落到了广大民众的肩上。六次南巡,为江南经济的发展带来了多方面的损害。
  南巡而外,乾隆帝还曾先后五次游幸五台山,四次东巡谒陵。至于热河避暑、木兰行围,更是每年的常例。乾隆帝在位之年,几乎每年都有数月时间在外游幸,可称为历史上最能游乐的皇帝。隋炀帝以游乐而致亡国,乾隆帝在连年欢庆“盛典”的一片颂声中,使清朝的国力日益虚耗了。  
二、皇家园囿的修建
  乾隆帝几次南巡,对江南的楼阁园林,爱羡不止。经行之处,赋诗刻石,以志其盛。巡游不足,又在避暑山庄和京城内外,广建园囿。南巡时所见苏杭等地的楼台景物,依样重建于园中,以便及时游赏。乾隆帝有诗云:“因教规写阊城趣,为便寻常御苑临。”自乾隆帝初次南巡以来,京城内外园圃的修建,连年不断。其规模之大与持续时间之久,为历史上所罕见。乾隆帝是历史上最善游乐的皇帝,也是修建园圃最多最频的一位皇帝。把江南景观移建于北方,自然有助于园林建筑艺术的交流,但也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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