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世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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旷世绝恋-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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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后,芸姨就跟着你了,夫人。芸姨心里这么想着,一边搀扶着全身软成一团柿子的锦夕,锦夕盯着门牌上的四字,撕心裂肺的痛意漫了过来。
  原来,她和他之间不过是梦一场,他终究是容不下她的,终究是不信她的。她敲了一夜的门,他不为所动,她在门外坐了一夜,他在门内醉了一夜。
  时光辜负了他们,他们注定要各分东西。他们都很清楚,只是不想承认罢了。他们中间隔了太多太多的事,他们过不了平静的生活,找不回当初的彼此。
  自欺欺人的只是柳承和苏锦夕,如今,他们又变回了魏治明和霓裳。
  时间流淌,日军在国内的战局日趋而下,占领的地方一处一处被国内的军队收回。日军还在顽强抵抗,可无论他们如何战斗,他们总会不断从战区撤离,人数也愈发减少。
  这无不在鼓舞着中华民族,收回国土的光荣是每个国人的心中梦想,谁不想,谁不盼?可能只有那些投敌的叛徒才会胆战心惊,夜夜噩梦。
  伪政府的高官被暗杀的,自毙的,逃亡的,病死的,不计其数。到了此时,谁都不难看出形势,谁还敢不辩事实,死命投敌?
  慢慢地,伪政府中的要人开始和秘统局联系,或私或公,打着报效政府的名义,潜伏在日军之中继续为日军工作,实际上已被策反。
  胡字凤正是这一类人,不过,他的财政司长并没有何实权,调动资金的权利在日本商会的手上,他对此不满已久,为此还痛骂自己白当了汉奸。
  正在计划抽身逃离沪上之际,秘统局遣人派了信函,亲自交与他的手上。据说,那人武功了得,信是从车窗中飞进来,正好落在他撒开的一条腿上。
  看了信还了得,激动恐惧兴奋充满了胡字凤的心间,他果真有九条命,差点死到一条道上,不料想又从另一条道上活了过来。
  魏治明收到了胡字凤的回音,淡笑之后,揉皱了那张密函,扔进了垃圾篓。
  黑室在他和多诺的共同建设下,为驱除日寇出了力,捣毁了几处军事要塞,让日本天皇都为之动火。
  他要依仗多诺背后的势力,才会一忍再忍。想起两年前那件事,他的心就一会凉,一会火,血液开始从脚趾倒流……
  一名西装革履的男子出现在一家院子门口,手上拎着一个黄皮大纸盒,脸上诚惶诚恐,在他准备敲门的时候,有人扬声制止了他。
  “喂,你这人还知不知羞字如何写?老纠缠有什么意思?”芸姨尖着嗓子,手指向那人,她已对此人厌烦透顶。
  这人在这一年间,有事没事就往这跑,芸姨若不知道他是谁的话,还真以为他是对锦夕一往情深的故人。当她从锦夕口里知道了此人的身份之后,就再没给过他好脸色。
  她还记得,余楠找到锦夕时,看见锦夕凸起的肚子时的惊讶,难以诉说的复杂情绪。
  他的第一动作,竟是跪在锦夕跟前,求她原谅。
  他口口声声说,他是被人陷害的,锦夕根本不为所动,她看起来不是不相信他,而是神态之间厌恶透了的表情。
  他看见了,明白了,可还是不离不弃。
  有时,芸姨会想到此人的痴情倒是难得,若深层次的想,局长若能如此,锦夕的处境是当大不同。锦夕潜居渝城,不问世事,这不是她所期望。
  她所望只有一个,芸姨比谁都清楚。
  据芸姨的了解,锦夕不说的原因在于,她被抛弃了。她有了一个儿子,她给他取名,“明曦”。
  明曦一天一天长大,他晃悠着脑袋,蹬蹬地在满院子跑来跑去,从哇哇入地,到长成周正模样,他都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孩,他不知未来如何,不知道父亲是谁。
  明曦仍然日日成长,为长大的点滴而奋斗,他一叠一倒的成长中布满了锦夕的印象,怕是不认识也不行,他一见锦夕就欢快不已。
  “妈。。。。。。妈,妈妈……”
  明曦的口齿越发清晰,越让芸姨怅惘,这样下去,谁到底是谁?
  “余先生,我家夫人对你说得很清楚,你这样纠缠下去怕是会毁坏你的名声吧。”芸姨面无悦色说道。
  余楠也不是第一次吃闭门羹,他来见锦夕也不是第一次。只要锦夕能原谅他,他再苦再难也不怕,他不再奢望她能得接受他,只要她能接受他的解释也是可以的。
  时过两年,锦夕还是不能原谅余楠。
  余楠口口声声说他是被陷害的,可他如何说明白在他的居所发生的事情,还有她被下药之事。她为求心安去找他,却找来了人生最大的噩梦,于她是万万想不到的。
  “小曦,小曦……”余楠在门外激动地叫着这个名字之后,芸姨一脸的不高兴,把人挡在了门外,“你快走啦,净给我们添事。你知不知道!”
  余楠手滞住,递上了那一个纸盒,“烦您交与小曦。“芸姨打开看了看,就交给了锦夕。
  ”扔掉!”清寒至骨的声音从门内传来。
  那个拨浪鼓叮叮当当响了起来,锦夕仍没有动心,她讨厌这个东西的赠送者,更讨厌始作俑者,她渴望的美好生活一霎那间消失殆尽。
  她不是锦夕,不是霓裳,她只是明曦的母亲,终其一生,她只为明曦。
  

  ☆、暗杀天王与曼陀罗

  月色流泻在砖块上,那些一些激荡的流光,不知为谁流落,谁又知光色停止的时度。
  魏治明知道,他比谁都清楚,事业的巅峰正在召唤他,未来就要迎来他的二度开春。
  多诺换成了另一个蓝眼睛黄头发的洋鬼子,他偶尔也可以用英文和对方交谈,对方还特别显出高兴的措辞,魏治明知道是时候快要接近。
  他失去了仅剩至爱,不能失去事业。他的伟大事业在近处,得到它唾手可得,他轻视了委员长的权利不可侵犯。
  不过,美利坚还是愿意支持他,他对掌握此军还是有信心的。
  他失去爱情,失去了信念,说剩下的仅有个人信念。他活着还有什么目的,不过是拼了一条命,待他扫除障碍。得到权势,他会高兴吗?
  他已全然忘记了柳承这个身份,小珠子走了,她也被赶走了,柳承也该走了。
  官运亨通的岁月,与那人无关,与战争有关,魏治明是个暗杀天王,无可厚非。他锄奸铲恶,为国为民,于国家的安危中留下了保贵的痕迹。
  夜莺鸣啼,银杏正茂,春风得意的魏治明茕茕孑立,倚靠在车门,手指间夹着一根细长的烟。
  他第二次来绿荷馆,不仅来得突然,居然也不进去,只派了人通知绿荷馆的主人。第一次来绿荷馆,他是陪政界的朋友,第二次来绿荷馆,他是一个人。
  绿荷馆这种风雅之地,不是谁想来就来,一旦能进入绿荷馆,则代表了身份的非富即贵。渝城的达官贵人对此趋之若鹜,无非是这里□□出来的姑娘有教养,知书达理,琴棋书画,还会手段。
  魏治明抬头瞥了一眼牌匾上的绿荷馆三个大字,美其名曰的馆中倒真是种了许许多多的荷花,而且成了大片的绿,可惜,他对馆里的绿荷不怎么感兴趣。
  跑腿的司机员许快就出来,“局长,陆馆长亲自出来了。”话音刚停,大门处就走出来一个婀娜的女子,一身的绿绸花边长裙,裙摆几乎垂地。
  魏治明刚好抽完那一根烟,他望定了这个名叫陆瑶的女人,妩媚动人,红粉冰肌的身骨根本让人看不出她的岁数。他当然知道,有人已经提前告诉了他。
  尽管对这种游荡在男人中间的交际花没有太多的好感,但魏治明如今有求于她,面子上多少要给点颜色,他笑着说,“叫陆馆长亲自出来,魏某委实过意不去。”
  陆瑶娇艳地一勾笑,“这话说的!魏局长能过来绿荷馆,令敝舍蓬荜生辉哪,陆瑶高兴地不知何语。”
  “今夜来得迟了,不会有所叨扰?”
  “既然来了,何不进去坐坐,绿荷馆的人很会找乐子。这个点,她们呀怎么舍得休息?!”
  魏治明抬头望了望天色,弯月悬挂枝头,夜空渗光,是一个良辰美景的月夜。绿荷馆中不知有多少人巴望着进去,夜夜笙歌,纸醉金迷的生活常常会让男人沉迷,甚至堕落。
  他也曾在年少轻狂时日夜买醉,一旦清醒,还是要面对现实的残酷,所以,他必须要有其他的寄托。
  管它明日未来,管它日月变幻,他习惯了一个人。他不愿意进去,他来此的目的只有一个。
  “陆馆长,我就不进去了,你手下的那些人哪,个个都是人精,可要把我折腾惨喽。”
  陆瑶爽声连笑,上回魏治明来的时候,她把馆里出色的姑娘都带了出来,那些姑娘使出浑身解数,或斗酒,或对诗,或博弈,反正都是拔尖的人才,魏治明自然斗不过她们。
  罚酒就成了姑娘们的拿手好戏,她们轮着番过来轰炸魏治明,魏治明照单全收,酒跟着也喝下肚,一杯接着一杯。
  在一群莺燕围绕之中,恍惚中,他瞥到了一个人。流苏珠帘之后的那人安安静静的坐着,五官在珠帘荡漾中若影若现。
  正要揉开眼眸的湿气,又有人拿着酒杯来灌酒,他笑眯眯地接过去,仰头饮下,就算他置身于众多胭脂当中,还是闻到一股独特的气息。
  清亮如莺的声音传了过来,琵琶声入耳,让他醉意朦胧。他还是没有看清楚珠帘之后的人,不过,那声音却能扣紧心弦,让他魂魄离远。
  他一手抬起,禁止嬉闹声,那些人噤若寒蝉,齐齐回头寻找声音的来源。
  陆瑶的话音让魏治明收回了思绪,“魏局长,你太抬举她们了,她们愚得很,那些雕虫小技到了您面前也不过是献丑罢了。我晓得局长怜香惜玉,全是故意让着她们。”
  “那倒真不是。”魏治明长叹一口气,似笑非笑地说,“我不是爱花之人。”
  “魏局长,您是来找玫儿的吧。”一句话终于提到正题,魏治明对陆瑶的识趣感到满意,他来这不是寻欢作乐,而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就叫司机开了车过来。
  “我想请白玫儿陪我吃个宵夜,不知陆馆长可否方便?”
  “这……玫儿今晚被人接走了。。。。。。”陆瑶看着魏治明的脸色一霎那跌得厉害,连忙解释,“我不知道魏局长过来,若知道了,必让玫儿等着局长……您也知道,我们这开馆做生意,谁来邀局,我的人就必得出去,我也不可随便开罪客人哪。”
  魏治明的表情像告诉陆瑶,我知道了。陆瑶以为他会雷霆震怒,至少要追问玫儿跟谁出去了,但他什么也没问。
  “打搅了,陆馆长。”这是他离开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清君侧?”当范严伦滔滔不绝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以及要发展的方向报告魏治明时,魏治明不禁抬起狐疑的眉头。
  陈盛是“清君侧”的组织者?魏治明有点不信,他可是江云生的干女婿,不但身经百战,而且性格干直,行军打仗的本领是很不错,可要他去搞叛变阴谋,让人难以想像。
  “局长,这是个机会。”范严伦的话让魏治明的目光深沉。
  时局不稳的时候,谁都想要给自己搬一个靠山出来,他虽然对江云生敬仰信任,但江云生是个政客,还是个领袖,一旦坐上了这把椅子,自然就容不下其他人。
  军校同窗好友胡启东无疑是魏治明的靠山,他带兵打战多年,骁勇善战,一度成了别人口中的“西北王”。他为人敦实可靠,对魏治明也十分信任,两人的友谊一直没有断过。
  随着江云生的年龄增长,许多要人私派都在掂量以后的接班人,江云生老谋深算,不会这么早让自己的儿子接班,之前,必定找一个合适人选出来暂替位置。
  谁有这个本事呢?一时众说纷纭,不过,据说大家心照不宣,党部只有两人够资格,陈盛和胡启东。
  陈盛若被江云生怀疑,胡启东不就得了机会,魏治明明白了范严伦的意思,“且不要声张,慢慢搜查证据,待摸清了远征军中那些人的具体动向就立马告诉我。”
  范严伦接着又让他看了看黑室的最近进程,他盯着那些黑色文字说,“看来,日军的就快要偃旗息鼓了,哼,在我们国土上烧杀抢掠的仇,美佬就要替我们报了。。。。。。”
  陆瑶正为一件事发愁,她冥思苦想之后,决定拨一通电话,电话放下后,她的疑惑重重,正想着安排晚上的一桌宴席的时候。
  绿荷馆中来了一位客人,她认得此人,是跟在魏治明身边的王希州。
  王希州也不磨蹭,直接提出来意,“我奉魏局长之命,来接白玫儿姑娘。”
  简单的一句命令来了绿荷馆,就要我交人吗?陆瑶心中不忿,在王希州的跟前转忽了一圈,眸色深敛中透着难藏的笑意,“王长官,凭你一句话,想要把我们这的人带走,恐怕是不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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