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棋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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围棋的故事- 第2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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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腾挪!李昌镐似乎抓到了什么东西,眼前闪过一丝亮光:如果这是腾挪的话,那么后面的方向就应该是进角然后反挖断,放中间的白棋回家而断杀二子做活,,最后再依靠顶的这一手可以强行点入下边搜根,最后对杀的时候……李昌镐大致上算了一下,应该是自己差一气被打劫杀。

看来就是这个样子了。李昌镐嘿嘿的冷笑了起来:小样,原来你是这个想法,那事情就好办了。看明天哥哥我怎么收拾你。

不过换个念头想了想,李昌镐又感到里面有一些不确定因素:如果是腾挪的手段的话,那么苏羽到最后很难杀掉下边的那一块大白,虽然有一手立下的大官子,但官子总归是官子,无论如何只要李昌镐稳定了下边那苏羽就很难再扳回来。

李昌镐突然觉得苏羽现在的风格和自己有些相像,都是在不利的局面下韬光隐晦,直到最后的时刻才给与对手最致命的一击。不过他自己并不会像苏羽这样跳过一切过程直接把结果下出来,这样子虽然出其不意而显得极为诡异很容易让对手有巨大的心理波动,但如果被对手反推出来过程那也就不用下了。

找到苏羽思路所在的李昌镐得意洋洋的笑了笑,继续思考明天的对策:既然已经想通了他的想法,那么只要找出来最关键的地方打击一下,苏羽自己就必定崩溃了。

那么,苏羽的这个算计最关键的地方,在哪里呢?李昌镐突然暗暗的吃了一惊:不管他怎么推导,却就是算不出苏羽的次序!如果算不出他的次序,那么一切都是白费。

而且,如果那个顶是个阴谋,那么封盘手……李昌镐倒吸了一口冷气,险些把自己吓晕过去:那个封盘手,随意了……

“哥哥,睡觉吧,明天你还有比赛。”李英镐伸个懒腰关掉电视从沙发上站起来,走上阳台对李昌镐说。

李昌镐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管自己。

看着陷入沉思的哥哥,李英镐还是劝了他一句:“我不知道您在为什么而思考得这么入神,但是天很晚了,明天早上八点您就要去继续比赛了。不如等回到对局室里再去思考比赛的问题。”

李昌镐也知道这个时候很难再想出什么东西,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跟着走进了房间。

但是第二天,因为失眠而显得有些迷怔的李昌镐坐在棋盘前几乎忘了昨天想到的东西。不过看看记录纸上昨天晚上他留下的封盘手,就想了起来要干什么。

现在,就看苏羽如何处理左下了。李昌镐一瞬间做出了决定:如果他要,就给他,下边无论如何是要保住的。

可苏羽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并没有往里走而是大拆了一手反夹白二子。

李昌镐吸了一口大气,有些感到不明所以,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尖下打算先做活下边再说。

“现在看明白苏羽为什么要在这里顶了么?”俞斌想了一会儿,看着孔杰古力两个人说。

两个人一起摇头:“不明白,您能讲讲么?”

“很简单。”俞斌在棋盘上迅速的摆出了一个极为复杂的变化,招招手说,“我也不太明白,现在只是略略的猜测一下他的心理。你们看,现在这个情势,是不是对于苏羽极为有利的?”

两个人看了一会儿,估算了一下目数之后都点了点头:“如果最后真的发展成了这个样子,那么苏羽的胜局基本上就可以肯定了。而且官子里面并不会有太大的问题能让李昌镐发挥。”

但孔杰有些怀疑的抬起头:“但是这个结果,是不是显得有些太梦想了?比如李昌镐在这里可以完全不管苏羽的挑衅而后退,那样黑棋还是没有退路。”

“你的意思就是,这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是不是?”俞斌笑眯眯的,看不出孔杰的质疑在他心中有什么反应,“没错,这个任务基本上不能完成,但是如果把局面还原到现在的样子,咱们一手手的往上摆一下,再看看好不好?”

也不等他们回答,就又极为迅速的把棋子清扫干净,从头摆起,接着每下一手,就问一句:“这样下可不可以?是不是最好的应手?”

每一手棋,两个人都要仔细的看半天,然后点头说:“可以。”然后俞斌才继续向下摆。

“这里跳,是李昌镐反击最强硬的手段。当然也可以并,虽然损一点,但是也能接受。不过这样我们就要考虑一下李昌镐这个时候的心理,他敢不敢退让!”

“应该是,”古力斟酌了一会儿,才肯定的回答,“这个时候他不可能退让,因为苏羽的势头已经上来了,绝不能示弱。”

孔杰也点了点头说:“如果在这个时候示弱,那么气势就一下子被打压了下去,再加上战局已经走向了不利的一面,李昌镐将会陷入两难。后面再想反击的话,又会出现因为势不如人而难以达到目的的局面出现。”

“所以,接下来的关之后开劫就是苏羽对李昌镐最致命的一击。”俞斌又摆了几个子,说,“李昌镐下边本来稳定的局面,先是被这手顶开一丝空隙之后,现在又被搜去了眼位,不得不面临和苏羽大块对杀的局面。但是和昨天所分析苏羽一杀二的局面完全不一样的是,现在苏羽一下子腾挪出来很大的一块空间,李昌镐已经不能像刚才那样在这里有扑杀的手段—现在扑进去就是送眼,有了一个眼位,最后对杀的时候李昌镐不管左下角还是下边都差了不止一气,结果成了有眼杀无眼。”

孔杰有些恍然的思考了一会儿棋盘上的变化,而后抬起头静静的看着还在长考的李昌镐说:“我觉得,现在他也应该看到苏羽后面的手段了。”

李昌镐昨天晚上就看到了结果,但是他并没有看透这过程。现在他也和俞斌一样,正在沿着同样的路反向推算着。只不过俞斌用手,他用脑。

而苏羽也并没有静等,他趁着李昌镐长考的时间反复的推算着自己的这套小理论,一手一手的演算着各种变化的后果。

“总的来看,苏羽现在有希望。”李世石作为韩方解说员,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些无奈,“李昌镐在看到苏羽顶的那一手的时候,没有能及时判断出黑棋的意图,就已经注定了这盘棋白棋将要陷入危险境地。”

李昌镐伸手拿起棋子之后还是略略的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身旁的计时钟才落子在棋盘上。

“够凶狠,但是效果并不大。”孔杰看了一眼身边的解说图和电视上苏羽的落子,在电脑上进行解说,“这里应该立下,无论如何也要做好打劫的准备。而现在苏羽从下边爬出之后已经彻底完成了劫杀的准备,白棋左下岌岌可危。”

实际上不用这帮人说,任谁也看得出来李昌镐现在悬了。而身在局中的李昌镐,则已经无可奈何了。

“如果说李昌镐的败招的话,就是昨天晚上封盘的那一手。他似乎有些着急而落子显得随意了。”李世石打字的速度很快,但公司顾得同声翻译也不差,几乎在同时,这些解说就出现在了孔杰的面前,“这个随手当时看来是理所当然的本手,但那也是在没有看到苏羽顶那一手的目的的时候的判断。李昌镐如果不着急的话,完全可以思考一个晚上,然后再作决定。”

脸色有些发红的李昌镐抬起头看了看依旧冷静思考的苏羽,低低的叹着气,做着在其他人看来是最后反抗的挣扎。

但是随着苏羽开劫,李昌镐全盘再也找不到胜机,无心的应了七八手之后,眼看着支离破碎的下边形势,摇摇头把手边的黑子扔到了棋盘上。

苏羽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斜靠在沙发上听着匆匆赶来的裁判长宣布他的比赛胜利。

“3:2了。”古力和孔杰两个人也似乎松了口气,推开了面前的棋盘笑了出来。

“不容易!两盘逆转了。”俞斌似乎还有些不大能相信,“如果下一盘苏羽还玩这手,李昌镐估计该疯了。”

“现在他已经快疯了。”孔杰看看电视上连连抹汗的李昌镐,站起来向外走,“咱们去研究室看看吧,今天晚上还有酒宴,别让他们复盘的时间太长了耽误了时间。”

走进去的时候,他们正好看到李昌镐在和苏羽低声的说些什么,然后李昌镐就站了起来,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出来时候看到他们也仅仅点头为礼,侧身而过。

“看来苏羽这次算是把李昌镐刺激深了。”古力轻轻笑了一下,低声对孔杰说,“下个礼拜的春兰杯第一轮,羽根直树有难了。”

径直走过去,他拍拍苏羽的肩膀,把还处在对局深思里的名人叫回来:“他,刚才跟你说什么了?”

苏羽抬起头看看他们,一笑:“他说,下次绝对不会给我机会让我玩这种把戏。”

“那你怎么说?”孔杰坐在李昌镐的位子上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棋盘,低声说。

苏羽把手枕在头后舒服的躺在沙发上,笑了起来:“没说什么。如果他不出现漏子的话,那我怎么也没办法;但如果出的话,那也别怨谁,这东西就是愿赌服输。”

“他又怎么说?”孔杰很有兴趣地看着小棋手们收拾着棋局,问。

苏羽笑了一声:“他发狠了。”

到底说的是什么,苏羽不说谁也不知道。但是当孔杰和俞斌站在李昌镐身后眼睁睁看着羽根直树被李昌镐从上午九点一直折磨着坚持到下午五点终于崩溃的场面,心底下都有一丝恐惧:今年,看来不是一个好年份,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如果王孔古常周五个人被李昌镐用这种下法打击下去,那么明年的丰田杯苏羽就必定出手—不过不管怎么说,因为张栩的持续性疲软导致日本人不管在什么比赛上都是处在被蹂躏的地位。

但是让苏羽有些意料之外的事情是,春兰杯第一轮刚刚结束,王文达的电话就回到了北京:“第六盘的时间定了,下个礼拜三。”

苏羽的眼睛恨不得穿过电话线飞到汉城去瞪他:“春兰杯还没结束,怎么就开始下一盘了?”

“不为什么。”王文达呵呵地笑起来,“反正春兰杯要到明年春节之后才会继续,所以趁这个工夫把比赛趁早安排完。你不觉得你小子这个十番棋拖的时间太长了么?从今年春节之后开始安排,却因为非典而不断地推迟延后,现在半年过去了才下了五盘。”

这么一说,苏羽倒真的觉得时间拖得长了一些:他忘了去年和张栩下十番棋的时候,实际上半年里面也就下了五盘棋,所以颇感歉意:“哎呀,这个问题还真是,你要是不说我还真的没注意。都是这个非典闹得,要不然比赛肯定都快结束了。实在是,……你多帮忙了,多谢。”

王文达也没多说话:“没关系,兄弟么。我帮你也是对公司有好处,也就是帮自己。不过这件事情并不是我决定的,而是赞助商做的要求。他们认为非典把这个比赛搞得七零八落的,这让他们心里感到很不满意,而且作者写起来也比较麻烦,前后左右的查日期对正时间。所以呢,赞助商们要求时间固定地点固定,免得他们的投入得不到回报。”

苏羽没办法:赞助商就是他衣食父母,不管怎么样人家掏钱让自己下棋,自然要得到相应的广告效应,所以这种决定也算是理所应当。于是点点头:“好吧,你什么时候回来?”

“后天。电话里面反正说不清楚,回去之后我再把时间地点安排给你。”王文达似乎在和什么人说话,过了一会儿颇有些兴高采烈的说,“后天见。”说完挂断电话。

正文 第二百三十一章——第二百三十二章

8

“下礼拜三?”陈好挺大肚子眼睛死盯王文达,逼着他连退了三步,“你知不知道苏羽现在不能坐飞机?为什么把时间定得这么紧?”

王文达靠在饮水机上摇头摆尾,双手一阵紧晃:“这个是韩国人逼我的啊,天地良心。况且我一直在韩国,后来回北京没两天又过去了,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

陈好若有所思地看看他:“我听这话怎么这么耳熟呢?当年李鸿章好像也这么说来着。”

“这可没有。”王文达一惊,“这话可不能乱说。虽说这一阵正给李老爷子平反,但卖国这俩字可还没去。您拿我跟他比实在是抬举我了。能不能听我解释两句?”

陈好无所谓的耸耸肩:“你说,只要说得不对,我就说你踹我肚子。”

王文达快哭了,双手抱拳连连作揖:“姐姐,咱们现在还在机场呢。有什么话回去说好不好?您要是喊这么一句,虽说中国人未必管您,但这地方外国人多,引来了国际友人造成国际影响可就不好了。”

陈好摇头:“今天你不给我一个解释,就别打算走出去。”

满头大汗的王文达舔把着嘴唇四处乱看,开始转移话题:“今天怎么是您老人家接我?我不是让古力来么?”

“我怕你小兔崽子进了城就找不着人,所以在这里堵你门口。”陈好双手叉腰歪着头看他,摆出一副持久战的架势,“别扯淡,快说为什么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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