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闭嘴！这话你哄别人可以，哄不了我！”杜映菱的尖叫越发高亢，竟然不怕被人听到，“我不是太子殿下，你这副楚楚可怜的鬼样子骗不了我！而且你给我听清楚，这辈子你没资格做太子正妃！”
那可未必。楚寒笙眼底深处掠过一抹深沉，却摇了摇头不曾再说什么，好给人留下一副识大体顾大局，刻意忍让的样子。
而这场较量下来，谁胜谁败显然十分明显，至少众人看向两人的目光已经变得不同。对于杜映菱的尖酸刻薄、蛮横骄纵不少人已是暗中摇头，渐渐觉得还不如楚寒笙更有资格做太子正妃。
杜映菱倒也不是个完全没脑子的，很快便发现了这一点，自是又急又怒，不得不强迫自己尽快冷静下来，紧急思索着应对之策。
谁知就在此时，便有内侍前来宣旨，说大选正式开始，请众位姑娘进入大殿候选。当下众人不再多说，各自整理一番之后依次而入。
王座之上，当今天子高灵诺与皇后兰若瑶正襟危坐，自有一番皇室中人的尊贵和威严。众人不自觉地心怀敬畏，齐齐上前见礼：“臣女参见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得到首肯，兰皇后含笑开口：“各位姑娘辛苦了！今日邀各位姑娘入宫，乃是为了给元昊选出太子妃。现在，便请各位姑娘依次上前来。”
其实能够有机会进入这座大殿，便已经是本次候选女子中的佼佼者，因为她们毕竟是从近千人中一轮一轮地选拔出来的，无论相貌才艺性情等各方面都是数一数二的。因此这最后一项选拔说白了就是看太子的心意，太子看中了你，你就是太子妃。
当然有时候这事还不是太子一人说了算，皇上和皇后的意思也是非常重要的，甚至有时候只要是他们决定的人选，太子根本没有权利表示反对。
不过话又说回来，虽然这些人都是经过层层选拔之后侥幸留下来的，但那也只是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对于极少数人，比如杜映菱，则根本无需经过之前的选拔，而直接进入最后一轮。而且在此之前，很多人都心知肚明，她根本就是内定的太子正妃。
不过方才看到高元昊对待楚寒笙和杜映菱截然不同的态度，众人却又忍不住心生猜测，看这正妃的头衔究竟花落谁家。
不管怎样，成败在此一举，兰皇后要众人依次上前，除了要亲自检视每一个女子的步态风韵气质等等之外，还会亲自问一些问题，看她们应对是否得体。
当下众人不敢怠慢，按照事先规定的顺序一一上前，各自绞尽脑汁地回答着兰皇后的提问，以做最后一搏。
进入最后一轮的女子不过区区数十人，很快便已检视完毕。因为情况特殊，从头到尾楚寒笙都只是站在一旁等候，此刻才与众人站到了一起，听候最后的裁决。
待众人都站定脚步，兰皇后才含笑开口：“元昊，众位姑娘的表现方才你都已看到了，相信你已经知道该如何作出决定，去吧！”
高元昊答应一声，首先拿起玉如意缓缓走到了众人面前，他将玉如意交给谁，谁便是太子正妃。
眼看着高元昊离自己越来越近，站在前排的杜映菱早已心花怒放，暗中咬牙：楚寒笙，你给本小姐等着，不把你折磨得生不如死，本小姐就不姓杜！
然而就在她伸手想要去接玉如意时，高元昊却轻飘飘地从她面前走了过去，停在了她身旁的楚寒笙面前。伸出去的手顿时僵在了半空，杜映菱只觉得怒意滔天，不由刷的一回头：“你……”
“元昊！”幸好就在此时，王座上的兰皇后突然开了口，声音里不仅有一丝隐隐的焦急，更有着明显的警告，“选妃之事非同小可，你可要慎重考虑，千万不要出任何差错呀！”
这话一出口，高元昊的动作明显地停顿了一下，盯着楚寒笙半晌没有任何反应。
而兰皇后这句话对楚寒笙而言，却无异于来自地狱的声音，几乎瞬间打碎了她全部的希望！
就在方才，看到高元昊居然拿着玉如意停在了自己的面前，她当然欣喜若狂，天真地认为正妃的人选的确是由太子本人决定的。
然而就凭兰皇后这一声提醒，她便知道不可能了！杜映菱一定是太子正妃，就算不是，也轮不到她！
因此刹那间，她的脸色已经迅速变得惨白，嘴唇更是剧烈地哆嗦着，尽管知道不会有任何作用，她还是充满哀求地看着高元昊，眼中已浮现出明显的水雾！
但是很显然，这件事高元昊已经做不了主，虽然看到了楚寒笙眼中的泪光，他却依然咬了咬牙，退后几步来到杜映菱的面前，将那根玉如意递了过去。
这一瞬间，楚寒笙不由闭了闭眼，尽管强自克制，泪水还是滑落了下来。相对于她的绝望，杜映菱却是得意万分，只差仰天狂笑：本小姐就说，有我左丞相府在，就算太子也得对我忍让三分！敢不立我为正妃？休想！
不过虽然得意，礼数还是不能缺的，她立刻强压住心头的兴奋接过玉如意，屈膝施了一礼：“多谢皇上、皇后娘娘恩典，多谢太子殿下。”
高元昊根本连正眼都不看她，衣袖一挥转身而去。杜映菱顿时大怒，却又不敢当堂发作，只得狠狠地咬了咬牙：你等着，等本小姐真正成了你的太子妃，看你还敢不敢如此对待本小姐！
生怕她尴尬，王座之上的兰皇后立刻含笑开口：“不必多礼，快起来吧！元昊，这就去选出你的两位侧妃吧。”
高元昊只是点了点头，拿起代表侧妃的玉佩，首先来到了楚寒笙面前。尽管万分委屈，楚寒笙还是伸手接过，低声道谢：“多谢太子殿下，臣女不胜荣幸。”
高元昊看着她，眼中的光芒居然十分温柔，而且用恰巧能让杜映菱听得到的声音说道：“正妃侧妃不过是个名分罢了，本宫心里到底对谁好你知道，是不是？”
倒是想不到他居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楚寒笙刷的抬头，眼中的痛苦早已被惊喜取代：“殿下！您……”
高元昊微微一笑：“快别哭了，虽然梨花带雨美不胜收，我见犹怜，但本宫还是希望看到你笑。”
“是是是！”楚寒笙连连点头，心中的失落立刻被冲淡了不少，“多谢太子殿下，是臣女不懂事，还请太子殿下见谅！”
太好了，只要殿下是真心对我好，我倒也不必太过计较正妃还是侧妃。就像殿下说的，那不过是个名分，殿下心里有谁才是最重要的。
高元昊微微笑了笑，十分亲热地握了握她的手以作安慰，这才回身去拿另一枚玉佩。
而杜映菱则险些当场气晕过去。她何尝不知道高元昊方才那几句话根本就是故意说给她听的，所以看到楚寒笙瞬间红光满面的样子，她更是恨不得上前给她几个巴掌，最好将她扇到九霄云外！这个贱人！居然敢魅惑太子殿下，本小姐饶不了你！
听到她的呼吸急促而紊乱，楚寒笙心中越发得意，故意不动声色地用眼角的余光瞟了她一眼：闹啊，有本事你倒是闹啊，最好闹的不可收拾，我看你这正妃还怎么做！
幸亏杜映菱也不算是个彻底没脑子的，竟然拼尽全力将那股怒气暂时压制了下去，只是在脑海中策划着一千一万种让楚寒笙生不如死的法子。
不多时，高元昊已经将另一枚玉佩送到了户部尚书之女的手中，算是将另一名侧妃的人选定了下来，至此，太子选妃大典算是圆满结束，只等选个黄道吉日举行大婚仪式，将三人迎进东宫。
第115章 又是失望
兰皇后对此显然十分满意，又将三人叫到跟前仔细叮嘱了几句，说什么要亲如姐妹，共同伺候好太子，多为皇室开枝散叶等等，三人点头答应，却暗中想着自己的心事。
叮嘱完毕，兰皇后便命众人退下。众人施礼谢恩，依次退了出来。
尽管正妃的头衔还是落在了杜映菱头上，但因为有高元昊方才那几句话，楚寒笙倒不像一开始那样绝望，沮丧，脚步也轻快了不少。可是就在她准备前去与正在等候的父母会合时，身后陡然传来一声厉斥：“楚寒笙！你给本小姐站住！”
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正是杜映菱，楚寒笙眼中掠过一抹冷意，转身淡淡地问道：“不知杜小姐有何吩咐？”
走到跟前，杜映菱阴沉地冷笑着：“楚寒笙，你不错呀！这才几天的功夫，居然就让太子殿下为你神魂颠倒了！”
楚寒笙暗中冷笑，面上依然显得温文有礼：“不敢，杜小姐言重了。我与太子殿下虽然更熟络一些，但却发乎情止乎礼，绝无半分逾矩之处。杜小姐若是不信，可亲自去问太子殿下。”
“闭嘴！太子殿下哪里与你熟络了？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想起方才两人在大殿上亲亲热热低声密语的样子，杜映菱自然又妒又恨，越发忍不住尖叫起来，“本小姐警告你，你只是区区侧妃，本小姐才是太子正妃，你若敢对本小姐有半分不敬，本小姐有的是法子让你生不如死！”
楚寒笙一声冷笑：“杜小姐这话是不是说的太过分了？从一开始到现在，我何曾对杜小姐有过半分不敬？分明是杜小姐你得寸进尺，若是被外人看到了，还以为堂堂左丞相府如此没有家教……”
杜映菱闻言自是勃然大怒，冲上一步刷的扬起手厉声尖叫：“你敢乱说，我打死你！”
若论灵力修为，楚寒笙其实远在杜映菱之上，要躲开这一掌易如反掌。然而当她看到正自杜映菱身后快步而来的那个人，立刻满脸委屈地叫了一声：“杜小姐，你这又何必呢！我从未想过与你争什么，我也知道我没资格让太子殿下对我好……”
“闭嘴！少给本小姐装出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杜映菱就是听不得这样的话，高高举起的手终于刷的挥了下来，“本小姐撕烂你这张狐媚子的脸，看太子殿下还能对你好到哪里去……啊！”
话未说完，她突然痛叫了一声，感到自己的手腕仿佛落入了铁钳之中，耳边更是传来高元昊森然的声音：“杜映菱，你想干什么？”
“你……你放手！”根本承受不住他的力道，杜映菱早已痛得脸色发青，一边挣扎一边尖叫着，“好痛啊，你放手……”
高元昊冷哼一声，狠狠地将她甩了出去，跟着紧走几步来到楚寒笙面前，满脸关切：“怎么样，没事吧？”
楚寒笙摇了摇头，满脸委屈和感激：“臣女没事，多谢太子殿下。”
被他甩的一个趔趄，杜映菱好不容易才在侍女的搀扶下重新站稳脚步，一抬头却又看到两人居然当着她的面搂搂抱抱，越发气得肺都要炸了，冲上前来大喊大叫：“太子殿下，你这是何意？分明是这个女人对我不敬，你却不由分说护着她，规矩何在？！”
高元昊冷冷地看他一眼：“你跟本宫说规矩？无缘无故便在宫中撒泼打人，这就叫有规矩了？”
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高元昊说成泼妇，杜映菱越发恼羞成怒地胀红了脸：“哪里是无缘无故？是这个女人太过嚣张……”
高元昊一声冷笑：“她嚣张？你们两个到底是谁嚣张，不用本宫告诉你吧？”
杜映菱愣了一下，看看安安静静地呆在高元昊怀中的楚寒笙，再看看自己张牙舞爪的样子，顿时被噎得够呛：“你……你们……”
高元昊又是一声冷笑，懒得再跟她多说，握住楚寒笙的手带着她向前走去：“走，本宫送你回家。”
楚寒笙乖巧地点头：“是，多谢太子殿下，不过殿下公务繁忙，还是……”
“走吧，说什么公务繁忙？”高元昊温和地笑笑，“再说送你回家又能耽误多少工夫了？不看着你平安回到家中，本宫也无法安心做事。”
居然就这样被晾在了一旁，杜映菱自然不会甘心，紧走几步追上去拦在了两人面前，却到底不敢对高元昊怎样，只得把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了楚寒笙身上，指着她的鼻子厉声叫骂：“楚寒笙，你别得意！别以为装出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欺瞒过太子殿下，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有本小姐在，你休想！”
楚寒笙暗中咬牙，面上却一片委屈：“太子殿下，臣女真的没有……”
“我知道。”高元昊微笑，根本不去看杜映菱扭曲的脸，“而且你记住，她得到的是太子正妃的名号，而你得到的是太子殿下。”
千言万语加起来都不如这句话有用，楚寒笙立刻惊喜万分：“殿下，您……”
高元昊微笑：“走吧！”
杜映菱几乎被这句话给气晕，竟然呆立当场，直到两人的背影去的远了，她才终于反应过来，忍不住一声尖叫：“贱人，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要把你碎尸万段，我要把你挫骨扬灰，我要让你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此处虽然安静，但也时常有人经过，她这一番尖叫出口，立刻吸引了不少来往的宫女侍从，纷纷好奇地向这边张望。
跟在身边的侍女见势不妙，立刻上前几步轻声劝慰：“小姐，不要喊了，被别人听到了会惹麻烦。”
“滚！本小姐好害怕吗？”嘴里说着不怕，杜映菱却也知道宫中人多嘴杂，万一传到皇上皇后的耳中，总是对她有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