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情不到梨花白 作者:水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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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情不到梨花白 作者:水凝烟-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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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林荞愣了,“四殿下不肯写信?怎么可能?”
慕容弈不可能不知道慕容琰体内的金蚕蛊只是暂时被压制,他一直视慕容琰为最亲的人,为了换他们平安回京,他不惜以身为质。如此,他怎可能会做耽误慕容琰拿解药的事儿。
“本王要的就是慕容弈肯写封信而已,他的命慕容琰的命本王都不稀罕,又何须吝啬那一颗解药?”
林荞从头到尾细细回想,问傅廷琛,“你让我们四殿下做的事,就是写封信?”
看傅廷琛点头,林荞就明白了,果然是如她和慕容琰分析的——这封信很沉重。比慕容琰的命还沉重,所以慕容弈不能写。
林荞想了想,就转移话题,“……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那蛊毒压根儿威胁不了我们大殿下呢?”
她没有徒劳的追问那是一封什么样的信?如果说这封信已经比慕容琰的性命还沉重,那么她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她只犹豫要不要告诉傅廷琛,那庆王根本不在慕容琰的手上。“不可能,这金蚕蛊的解药唯他体内蛊虫的母虫可解,这世上除了我,根本不可能有第二个人能替他解了这毒的,”傅廷琛绝然摇头,他看着林荞,“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如果是我们皇上不许他放你皇叔呢?”林荞斟酌着字眼,尽量清晰的让傅廷琛明白自己的意思。
傅廷琛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是说——慕容琰做不了主?”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林荞忙点头。
“你们的皇帝连自己儿子的性命都不顾?”傅廷琛分明觉得不可思议,“他不顾那慕容琰的性命也就罢了,他怎可能不顾慕容弈?”
林荞皱了皱眉,“你是说——我们皇上更在意四殿下?”
怎么可能?
傅廷琛没回答,他沉默了一会儿,才问,“慕容琰有没有跟你透露过我皇叔被关在哪儿?”
“没有,”林荞立刻摇头。她忍不住苦笑,慕容琰根本就不知道好吗。
傅廷琛倒也没指望林荞这里会有什么收获,他向林荞笑,“林姑娘,我们做个交易吧?”
林荞警觉的看着他,不说话。
“你帮我救出皇叔,我再给你一万两黄金,外加放回慕容弈,并且,奉上金蚕蛊的解药,如何?”
林荞忍不住苦笑,这傅廷琛是真拿她当智多星了,她哪儿有这么大的本事!
见林荞不说话,傅廷琛也不急,他压根儿就没有指望她会痛快答应。指了指不远处的那个木架,傅廷琛问,“你瞧见那个了吗?”
见他终于说到正题,林荞点头,“看见了。”
“放心,那个不是为你准备的,”傅廷琛笑意凉凉,他朝不远处的春福做了个手势,就见春福取出个竹笛一吹,那边络腮胡听见了,向身后一挥手,就有人从对面的树林里推出一个人来。
林荞一看,大吃一惊,“四殿下?”
傅廷琛负手而立,对林荞的反应极满意,“关了他这些天,本王和他都烦的很,所以,今天就想来个了断。”
说话间,络腮胡已经手脚麻利的将慕容弈绑上了木架,有人在慕容弈脚下的柴草上泼着什么,有风吹来,林荞闻了闻,叫道,“油,是油!”
傅廷琛拍一拍她的肩膀,笑问林荞,“嗯,你现在告诉本王,你要不要帮本王救出我皇叔?”
原来他摆这么大的一个场面,就是为了拿慕容弈逼她答应救人!
看着傅廷琛白净的小脸儿,林荞十分想劈开他的脑子,看他脑子里是不是装满了水?堂堂战神得锉成什么样才会抓着她这个什么都不懂的人当诸葛亮使?
“嗯?”见林荞不说话,傅廷琛语气微扬。他慢慢从袖子里取出一个竹笛放到唇边,那架势明显就是……你不肯,我可就吹了。
林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只要笛声一起,那络腮胡就要点火了。
看看木架上的慕容弈,林荞暗暗长叹了一声,点头,“好吧!”
林荞答应傅廷琛答应的一点底气都没有,她压根儿不知道那庆王被嘉和帝关在哪儿?也不知道傅廷琛让慕容弈写的是什么信?更不知道嘉和帝为什么如此无情无意不顾儿子的生死,甚至,她都不明白为什么傅廷琛会认为嘉和帝会更在乎慕容弈?
若绑在木架上要被烧烤的人是她自己,她情愿选择被烧死算了。
傅廷琛冲春喜二人摆了摆手,春福竹笛一响,络腮胡极麻利的将慕容弈放下木架,这边林荞忙向傅廷琛请求,“我要见四殿下。”
傅廷琛神色淡漠的看了她一眼,也不说话,但脚下却向后挪了挪,让出了路。林荞大喜,急向慕容弈冲了过去,边跑边叫,“四殿下,四殿下……”
“阿荞?”慕容弈正被人架着要走,闻听动静顿时大惊,他刷的回过身子看向林荞,“怎么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伤好了?”
二人差不多快一个月未见,林荞每日里为慕容弈抓心挠肺的焦虑,此时终于见到慕容弈,就见他本就清瘦的身上,衣衫又宽绰了几分,心下就一酸,“四殿下,您……您这些天……还好吗?”
慕容弈不答她的话,他抓着林荞的手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半晌才长长的吐了口气,“你没事,太好了。”
那日林荞被孙琦玉所刺,重伤昏迷,梁万成医术虽精奈何行途中无药,慕容琰带她回京时,她已奄奄一息。这些天来,慕容弈无时无刻的不惦记着林荞的伤势,此时咋然见她安然的站在自己面前,慕容弈悬了多日的心,终于落下了。
林荞见他这样惦记自己,心里顿觉一暖,眼里就滚下泪来,她很想说她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但又觉得这样的话不吉利,便只哽咽了低头,扑入他的怀中。
她不是不知羞耻的人,也并非不懂女孩儿家的矜持,但这些天的相思和挂念,就仿佛一杯越聚越多的水,此刻终于满溢出了杯口。
慕容弈微微一怔,下一刻,他就颤着手抱住了林荞,她的身子更单薄了,夜风袭来,她在他怀中瑟瑟的抖。竟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环绕四周,鲁国人虽未阻拦他们,但一个个盯在边上,都如狼似虎。慕容弈知道怀中的这个女孩子水淹了他们两万多人马,他们怎可能有好嘴脸对她?
待林荞哭够了,慕容弈轻轻一揉林荞的头,轻声问,“你怎么来了?”
他分明记得她是被大哥带回去养伤的,按理,不该再出现在这里才是。
林荞眼泪?涕糊了慕容弈一衣领子,她抽抽搭搭的抬头,“大殿下说,宫里有人要害我,所以他就将我偷运出宫,藏在了别苑内,不想别苑里却有傅廷琛的人,所以……”
“宫里有人要害你?”慕容弈吃了一惊,在他眼里,林荞只是西六宫的一个小宫女,被人欺负还正常,可若说有人要谋害她到他大哥都护不住的地步,却是让他有点惊讶。
谁会要谋害一个小宫女?
问林荞时,林荞却是一问摇头三不知的。她哪里能告诉慕容弈说,你爹想纳我做小老婆,后宫里的尔虞我诈不过都是争风吃醋,有人想害她并不奇怪!
二人在树下并肩而坐,林荞告诉慕容弈,慕容琰的金蚕蛊只剩几天就要发作。说这话时,她借着火把的光亮死死盯着慕容弈的脸,就见慕容弈脸上果然浮起一层夹杂着歉疚的痛苦神色。林荞心里就一沉,他果然是知道慕容琰的情况的,他果然是真的不想写那封信。
傅廷琛抓慕容弈显然是为了救庆王,可是他设了那么多的局耗费了那么多的功夫死了那么多的人,竟然只是要慕容弈写一封信。
而就是这样的一封信。在慕容弈明知他最亲的大哥的命系之于上的时候,还能狠下心来拒绝!
慕容弈不是薄情的人,傅廷琛也不傻,所以……
所以林荞猜破了脑袋,也猜不破这到底会是怎样的一封信?
猜不出,她也不能问,便转移了话题,“殿下,您知道皇上和他们那庆王,到底有什么恩怨吗?”
什么样的恩怨才能让一个只爱闲游天下的人突然发了狠,一口咬住大肃十几二十年都不肯放的。
挖祖坟也没这么大的仇吧?
慕容弈刷的转过头来,目光灼灼的盯着林荞,“你……你说什么?”
他这反应倒把林荞吓了一跳,“殿下,您……”
就见火把映照下,慕容弈的脸色竟然越来越白,他一向静若明渊的眼底,竟浮上一丝冰封的森凉来,他看着林荞,又问了一句,“你刚刚……说什么?”
林荞咽下口吐沫,艰难的咳嗽了一声,方道,“我……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那庆王老是要找大肃的麻烦?”
慕容弈就垂下眼皮,半晌后摇头,“我不知道。”
林荞眯了眯眼,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慕容弈有些不对劲?
接下来,二人竟然就无话可说了,纵是内心有再多的疑惑,可是面对慕容弈,林荞竟然存了一份小心翼翼,不敢开口相问。
就这么无声的坐了一会儿,傅廷琛走了过来,向慕容弈客气点头。“让四殿下受惊了,夜里风凉,来人,快带他回屋。”
慕容弈一愣,下一秒就紧紧的抓住了林荞的手,问傅廷琛,“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
傅廷琛盯着两人握着的手,眉头皱了皱,脸上却还是笑,“你放心,林姑娘于本王还有大用,本王暂时是不会伤害她的。”
只是暂时!
慕容弈却记得那时傅廷琛袭营时对林荞的态度。将林荞的手握得更紧,“不行,我要让她跟我一起住。”
“跟你一起住?”傅廷琛眼里有了点讥讽,“湖屋狭小,你是要让她和你同屋而居,同榻合眠吗?”
慕容弈顿时涨红了脸,低喝,“你无耻。”
“本王无耻?哼哼,”傅廷琛冷笑,“你想见见本王无耻的样子吗?”
这话里满满都是威胁,慕容弈他那般温雅的人,无论是比斗嘴还是比无耻,又哪里能是阴狠的傅廷琛的对手,他握着林荞的手就一紧,恨得目龇欲裂,却也不敢再说话了,傅廷琛满意了,他的目光朝二人相握的手上又扫了一眼,便转身,边走边道,“慕容弈,你放心,虽然你不诚信,但本王却是守信之人,这位林姑娘,本王暂时不会动她的。
说罢向后一甩袖子,春喜春福二人便上来将慕容弈的手极粗鲁的一扯,拖了林荞就走。

那天以后,傅廷琛就天天来催林荞帮他救人。
林荞愁死了,她当时答应傅廷琛不过是缓兵之计,抱的是拖一天是一天的意思,总不能看着慕容弈被烧死吧?
如今她上哪儿给傅廷琛找庆王去啊?
她愁,傅廷琛却不管,他阴阴的盯着林荞,“再过三天,慕容琰和慕容弈体内的金蚕蛊就都要发作了,虽不会立刻就死了,但却是生不如死。那慕容琰熬不过可以自尽,但慕容弈却是连自尽……本王也不会让他如愿的!”
林荞的脸就白了,对哦,中金蚕蛊的人还有慕容弈,傅廷琛将慕容琰身上的压制了一个月,慕容弈体内的自然也是如此,她竟忘了。
想了想,林荞索性狮子大开口,她问傅廷琛,“你真的想救你皇叔?”
“废话,”傅廷琛怒斥,不是真的想救庆王,他折腾这许多是干甚?
林荞就笑,“你若当真要救,那这事儿就简单了。”
傅廷琛眯一眯眼,“怎么个简单法?”
“首先,你将他们兄弟身上的蛊毒解了,”林荞笑吟吟看着傅廷琛,“你可愿意?”
傅廷琛就笑了,“你当我是傻子?”
林荞唰的沉下脸,“你就是个傻子,你以为手上攥着他们兄弟俩的命你就能威胁得了谁?再三天就满一个月了,你是吓住了我们皇上?还是威逼得了我们四殿下?便是大殿下,就算他真能被你吓住了又怎么样?他既写不出你要的信,也不知道你们庆王被关在哪儿?你这么做除了让他们对你心生戒备,敬而远之,还有什么用处?”
“那你的意思是……”傅廷琛眼内寒光一闪,嘴角却有笑意。
林荞从桌上的花瓶内抽出一支水养的芍药来,在指间不经意的玩弄着,“将解药给他们,最好是能将四殿下放回去,让他们父子以为你终于死了心,准备回鲁国了。这样他们才会心生松懈,你反而有机会找到破绽。”
傅廷琛手指在桌面上轻敲着,笑容越盛。“然后呢?”
“然后……”林荞将芍药花轻轻自傅廷琛的眼前滑过,“在他们松懈的时候,你突然命人满大街的放出风声,道你要劫救庆王。”
“嗯?”傅廷琛语气微扬,脸上的笑已僵住了,他眉头一紧,脸色也恢复了认真,“说下去。”
林荞在肚子里暗笑,她前面让傅廷琛放人解毒的时候,傅廷琛必定知道她是耍他,只怕对她动了杀机也是有的,而自己这句话一出来,他才是真正在认真听的了。
将芍药花一扔,林荞起身在屋子里来回溜达,边溜达边对傅廷琛笑道,“你说——我们皇上得了这个消息后,他会怎么做?”
“他会——将关押皇叔的地方严加防守!”傅廷琛眼眸微缩,一字一句的道。“聪明!”林荞笑眼弯弯,“后面还要我说得更详细吗?”
“哈哈哈……”傅廷琛哈哈大笑,“林姑娘果然聪慧至极,本王只须留意哪里的防守突然森严了,便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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