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茹妃 作者:香胡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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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妃 作者:香胡胡- 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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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爷想了想:“我让苏培盛去传话,将那枚丹丸取来。”

    丁太医与张太医目光一碰,齐齐点头:“如此最好。”

    送走两位太医,四爷眸含冷光,靠在枕上冷笑:“别人行事都知道给自己留条后路,你做事怎么就从不多想想?”

    亏他前几天还为钮钴禄氏的心意感动过,不想,人家根本早已做好万全准备,他的那番感动全都是自作多情。

    素来自视甚高又自觉受到欺骗的四皇子,一时之间不由恼羞成怒。

    一直在旁听了全场的茹蕙自然知道这位爷在不高兴什么,“爷不就是我的后路,想那么多累都累死了。”

    听到这话,四爷眸中冷意一敛,喜悦之余又皱起了眉:“你也该收收这懒散的性子了,这些年被人算计的教训全忘了?”

    茹蕙秀眉一挑:“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的阴谋诡计都是纸老虎,与其将心思花在我不擅长的争斗上,不如把时间用来增强自己的实力,实力强大了,别人在算计我之前,总要先想想激怒我的后果他们是否承受得起。”

    霸气的宣言,让四爷一滞。

    得,他算是白操心了。

    “再说了。”茹蕙伸手抱着男人的脖子狡诘一笑:“算计呀,筹谋呀,不都是你擅长的事?有你在,我还担心什么。”

    四爷觉得自己被强制灌了满满一罐蜜进嘴里,以至甜得他有些头晕。

    晕头转向抱着眼睛笑成弯月的小狐狸,四爷靠着软枕长长叹了一口气:“知道你的意思了,以后爷不只把府外的风雨挡了,连府内那些女人的小心思也都替你挡了,行了吧。”

    趴在男人胸前,茹蕙笑得心满意足,“我知道,爷从来便是个说到便能做到的真汉子。”

    四爷朝着帐顶翻了个不雅观的白眼:“这么相信我,我真是谢谢你了。”

    茹蕙抿嘴乐:“咱俩谁跟谁呢。”

    四爷肚中长叹,此前他还感动于这女人把秘密全都摊开在他面前,现在想想,她根本就是赖上他了。

    是亏是赚,他一时之间还真是难说清楚。

    “不是要带爷去你庄子看看?”让传完话的苏培盛守在东次间门外,四爷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搂着茹蕙:“走吧。”

    ……

    在又被灌了一杯灵泉后,四爷坐着黑罴大轿,被带出了山洞。

    烟波浩渺的湖泊一望无际。

    莽莽苍苍的山林连绵不尽。

    高远辽阔的碧空上,巨大的金雕背负幼童与雄鹰展翅翱翔。

    绝美胜仙姬的女子……口吐人言的青鸟……孕育奇花异草的幽冷山谷……

    这里是人间?亦或其实是仙境?

    靠着黑罴而立的男人望着陌生的世界,如坠幻梦。

    肩上突然一沉,心神不属的男人回头,却见女子收回为他搭衣裳的手,笑言:“说起来,庄子能变成现在这样,还是你的功劳呢。”

    男人挑眉:“说来听听。”

    “最初这庄子,不过一片菜地,一座木屋,木屋内蕴有灵泉,后来,你送我平安扣被庄子合并,这里才有了万里江山,无边沃野以及茫茫深海……”茹蕙将一丝吹散的额发抿到耳后,笑谑:“这个世界,是我为你孕育的除了弘曜之外的另一个儿子。”

    四爷的嘴角抽了抽,弘曜他便不说了,资质可称绝顶,而今,相比起弘曜来,这另一个儿子可实在让他叹为观止。

    半天,四爷开口:“我真是谢谢你了。”

    “不客气。”看着四爷木然的脸,茹蕙笑得见牙不见眼:“咱俩谁跟谁呢。”

    看着志得意满的茹蕙,四爷心中刚浮起的惊异赞叹惶然敬畏一时俱化作了云烟,把这个女人与仙姬相提并论的他果然是个傻瓜。

 第76章

    

    四爷的气息重新变得平和,恢复一切尽在掌控的雍容,茹蕙心中欣慰,她喜欢男人的尊贵、骄傲以及永不言败的刚强,从不曾想过压制他,不愿他被卑微折辱、被苦难磨平锐角,她不愿他英年早逝,希望他飞得更高、走得更远,想看他勇往直前,披荆斩棘,为底层民众争取到更多生存权,不愿他被误解、被抵毁、被伤害。

    而显然,四爷虽然不完全明白茹蕙的心意,但她的维护却一点不曾遗漏,明明笨拙,却时时处处注意着维护他的尊严,明知他心性坚毅,却像呵护孩子一样呵护他,明明并不强大,却努力想要为他遮风挡雨,明明被连累,却只想着让他少受挫折。

    被宠溺、被呵疼、被保护、被怜惜……

    从不曾有过这般体味的四爷心头涌起异样的感受,说不清道不明,却萦绕不去,深入心间。

    他一时弄不明白心间为何陡然涌上无尽酸苦、委屈与悸动,也不明白为何明明不曾饮酒,却会有熏然欲醉之感,不过,等他仔细琢磨,总有弄清楚的一天。

    坐在湖边,享受着自湖面送来的凉风,四爷通体清爽舒适,心间无有一丝燥意,相比于被骄阳烘烤的北京城、暑热的四贝勒府,这一片原始清凉的世界简直像天堂,怪不得弘曜成日想进来,他现在也不想回去了。

    抱着茹蕙舒适地倚靠在黑罴软椅上,四爷遥目远望眼前的如画山水,放松了一会儿,开始想那乘雕飞得没了影踪的儿子:“弘曜可曾说过是如何进到东小院的?”

    成婚至今,他膝下仅保有了如今的三子一女,一直以来,几个孩子的事,都被贝勒府的人视为头等大事,弘曜明明被成功留在了东小院外,为什么却突然出现在他的床头?

    真的是靠孩子自己的力量就能突破重重防守,进入东小院?

    这话要是四爷信了,他就是个棒槌。

    时疫之疾有多可怖,无人不知,健壮如他尚且几乎送命,更不用说一个四岁幼童,那送弘曜进东小院的人根本就是想要他的小命。

    四爷眼中杀机暴闪,前有弘晖,现在又是弘曜,尽挑着他天资最好的儿子下手,真当他是死人不成。

    看着四爷阴沉的脸色,茹蕙开口便把儿子卖了,“我不是给了哥哥一些药?弘曜就用那些药放翻了他舅舅与值守的内侍,跟着两条府里养的犬只,躲过了值守的侍卫进了内院。

    东小院内的日用所需每日都会有人送进来,弘曜让两条犬只引开了侍卫与送东西人的目光,钻进送日用的小车,又进了东小院。”

    “送日用的!”四爷眯眼冷笑:“且等爷出去吧。”

    ……

    六月戊午,京城的城门一开,便跑出了几匹快马,向着塞外飞奔。

    康亲王椿泰薨,谥曰悼,子崇安袭封。

    九月庚寅,上还京。

    一回京,皇帝便召了于三日前自封禁的东小院内走出,不只时疫痊愈,身体亦养得更胜往昔的四儿子进宫。

    与四爷一同被皇帝宣召的,还有茹蕙与弘曜。

    乾清宫偏殿,皇帝将历经大难的四儿子一把自地上拉了起来,上下左右反复打量了好几圈,看到四子眼神清澈坚毅、意态雍容如昔,不仅红光满面,更神完气足,意气风发,全不曾有一丝病弱之气留存,很显然被养得很好,这才重重捶着儿子坚实的肩膀,笑叹:“你这混小子,可把阿玛吓坏了。”

    四爷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眨了眨濡湿的双眼,再次跪倒在地,对着皇帝砰砰磕了三个头:“教阿玛忧心,是儿子不孝。”

    皇帝再次将儿子拉了起来,又叫了儿媳妇与孙子起身,弯腰将弘曜抱在怀里,皇帝一脸慈爱:“弘曜啊,听说你为了逃课,在你额娘的院子里一躲就是三个月,你这样可不行啊,咱们爱新觉罗氏的儿孙,可不能为着安逸偷懒啊。”

    被阿玛抱习惯的弘曜直接伸手搂住了康熙的脖子,在皇帝脸上叭唧亲了一口。

    “皇玛法,孙儿没偷懒,孙儿在给阿玛侍疾呢。”

    稚嫩的孩子,一本正经地说给阿玛侍疾,皇帝止不住笑意,抱着弘曜一边乐,一边走回上首坐进龙椅之中:“跟玛法说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坐在皇帝腿上的弘曜完全不心怯,一根一根掰着手指头开始数:“孙儿给阿玛端药、敬茶,喂阿玛喝汤、吃饭,孙儿还服侍阿玛更衣、洗漱……”

    皇帝惊讶地挑了挑眉,抬头看在左侧落座的四子:“弘曜才四岁吧,能做这么多事了?”

    说起儿子,四爷脸上情不自禁露出一丝啼笑皆非的笑容:“端药敬茶都是他额娘递到他手上的,做得也算不错,只喂汤喂饭……”四爷摇头:“儿子每次被他喂完汤饭就必得换一身衣裳,这便是他服侍儿子真相。”

    “再说他服侍儿子更衣吧,他连儿子的袖子长都没有,说是服侍,却常常把自己卷进衣中出不来,还得儿子将他抖出来。”

    听说四爷的描述,皇帝一个没忍住,哈一声乐了,低头逗孙儿:“弘曜,看来你没服侍好你阿玛啊。”

    糗事被毫不留情的抖了出来,弘曜不乐意地嗍了嗍嘴,毫不气馁地一挺小胸脯:“玛法且看着吧,等孙儿再长两年,指定能把阿玛服侍好。”

    孩子铿锵的言辞,不只说得皇帝哈哈直乐,便是连坐在下首的四爷亦弯了眉眼,露出掩饰不住的慈爱之色。

    坐在龙座上的皇帝,自然把四儿子脸上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想想儿子经历死劫,陪在他身边的却仅这一子,皇帝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不过都说严父慈母,这儿子严不起来,对孙儿的教育可不利。

    “老四家的,你将弘曜这孩子养得不错,朕身边正缺个使唤人,说说看,是否愿意割爱。”皇帝目光灼灼看着坐在四儿子下手的儿媳妇,心想若她不愿意,他就收拾她男人。

    茹蕙看了一眼皇帝膝上的弘曜,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儿媳正担心他学得像他阿玛一样死心眼儿呢,皇阿玛愿意带着他,儿媳妇再愿意没有了。”

    “死心眼儿!”皇帝皇帝脸色一整,正色看向茹蕙:“老四家的,有你这么说自己男人的?”

    皇帝一认真,那浑身的威凛之气便唰唰唰不要钱似的往外飙,即使早在威仪日盛的四爷身边呆习惯了,茹蕙的呼吸仍然不可避免地出现了片刻的迟滞,不过好在四爷就在她身边,她倒是一下就恢复了过来。

    “可不是死心眼儿。”平复了心态的茹蕙无视了老爷子嗖嗖扫过来的眼神儿,完全没有顾忌的吐槽:“一幅字,反复地写,不写得十分好,必不停手;书桌后的椅子偏一下位置怎么了,他就左看右看不顺眼,必要摆正了,心里才会舒服;还有那桌案上的东西,为什么一定要放得横平竖直?儿媳制药时偶尔灵光迸现记点东西字迹潦草一点儿很平常,他偏看不上,说我急躁;再有啊,他总以为人人都像他一样自律、认真,这怎么可能,偏要较真儿,也不嫌累得慌。”

    茹蕙叹气:“这辈子偏偏就跟他搅和在了一起,虽有万般不好,为着他一宗好,我也只不嫌弃他罢了。”

    从来没听过儿媳妇嫌弃儿子的皇帝既新奇又好笑:“你倒说说,老四有哪一宗好?”

    茹蕙笑:“他是真的在很认真地生活。”

    “你不是刚嫌弃过?这会儿怎么又说好?”

    茹蕙叹气:“儿媳妇觉着吧,对值得的事认真,那是坚持,对不值得的东西认真,就是犯傻。偏偏咱们这位爷经常犯傻。”

    “你倒说说,老四都犯了什么傻?”皇帝兴趣盎然。

    被老爷子勾起了八卦兴趣的茹蕙闪着一双眼,身体微微前倾,“好比如说去年,他在京城的庄子收成不好,经察,却是那管庄子的庄头中饱私囊,阿玛你说,这样的庄头一把撸到底就成了呗,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很不必费心。

    可他呢,偏偏还要写信去教导那庄头,说他心生贪念不对,黑了主子的东西来中饱私囊更是大错,要庄头写出一份诚意十足又认识深刻的悔过书来,悔悟不够,还又打回去让人家重写,如此来来往往三趟,那庄头的悔过书写得还是不让他满意,他就在那儿生气,直说庄头还是不曾悔悟,才会这样敷衍他……唉哟喂,那庄头管了多年的庄子,敢伸手就说明那人心坏了,跟一个黑了心的你去跟他较真儿干嘛,这不是自己找气受?还想着把人家改造好!也是没谁了。”

    茹蕙叹气:“虽说有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说,可这世上总有那死不悔改的,那样的一巴掌拍死得了,跟那样的认真可不就输了嘛,阿玛您说,爷这是不是犯傻。”

 第77章

        皇帝没想到,四儿子身上居然有这样的趣事发生,一时没忍住便乐出了声儿:“确实够傻的。”

    茹蕙狂点头:“还是皇阿玛英明,你说他若把这时间用来放松身心、休息休息多好,也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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