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慕很忧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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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慕很忧愁-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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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帷凑近在他嘴上亲了亲,而后反问道:“那你师父何故夜会庄主?若不是见不得人的事,为何讲不出因由?”
  薛慕被问得愣了一回,而后道:“就算我师父和庄主有私情,又干你师父何事?他为何要为此和我师父决裂?”想了想又觉此问多余,喃喃道:“是了,庄主有妻有子,若是真有此事,确实不合礼法。”
  苏帷意味深长道:“也不全是因为这个。”
  可薛慕已经陷入了沉思,仔细思量下,发觉自己幼时和薛衍同屋共寝时,倒确有好几回夜里醒来,发现薛衍不知所踪。
  于是这也可以解释薛衍为何被庄内弟子排挤了,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想必是薛衍夜会庄主走漏了风声,庄内子弟替庄主夫人不忿,是以默默排挤。而从未当面给过他们难堪,估计是碍着薛衍的身手和庄主的威仪。
  越想越是有鼻子有眼,薛慕赶紧打住。
  而后纠结地对苏帷道:“说倒是说得通,只是我师父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了,肯定不会做那样的腌臜事。不给出缘由,那必定是因为有什么苦衷。”话说得掷地有声,其实心里有两分不确定,尾音就有些发飘。
  苏帷见他眉心皱成了一个小疙瘩,楼过他笑了笑,又亲了亲他眉头,和煦道:“你说的情况也不无可能,横竖是上一辈的恩怨,由得他们自行了结好了,你勿要为此忧虑。”
  手沿着下颌往下,在薛锁骨上似有若无地摩挲着,扳过他身子看了看,见那殷红的两点被他玩儿得破了皮,肿得不成样子,凑到他耳边轻声问:“疼吗?”
  薛慕乖顺地摇了摇头,“还好。”
  苏帷吃吃地笑了起来,都肿成两个小肉团了,那叫还好?心里欢喜得狠了,将头埋进他脖颈间,似有若无地亲吻着,笑道:“你怎么这么喜欢我啊。”
  苏帷用的是肯定句,薛慕闻言愣了一回。听他笑得暖心,眼角眉梢不由得也带上了笑意。
  窗外暴雨如注,更远些的天空中一道白色闪电划破夜空。夜已经深了,除了风雨雷电肆虐之声外,几乎就是万籁俱寂。
  屋里两人沉浸在自己的小小世界中,搂得一丝缝隙也无,甜得像两个化在一起的糖人儿。
  第二日早晨,化了一夜的糖人儿终于分开了点,洗漱完毕,并肩下了楼。
  到得大堂,苏帷让小二上了些稀粥并开胃小菜。窗外雨势丝毫未减,仍是个大雨滂沱的留客天。两人见今日必定也是无法上路的,于是也不着急,慢慢吞吞用着早膳。
  薛慕啜了口白粥,抬头看了眼苏帷,一看之下,竟然发起了楞。
  苏帷家教甚佳,用餐的姿态相当好看。熹微的晨光破窗而入,映得他更加俊逸非凡,眉目如画。
  薛慕捏着筷子,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地胡思乱想着,一会儿想着这人长得真好看啊,怎么这么好看呢?一会儿又想着,这人是不是给自己下降头了,不然自己怎么这么喜欢他。
  挠着头从楼上下来的林立之正巧瞧见他这副情态,差点儿没酸倒了牙。顺着薛慕的视线看去,心里嗤了一声,切,也就一般般么,哪里有本大爷英俊,个薛小慕审美情趣亟待提高啊!
  正腹诽间,那边苏帷抬头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林立之立刻萎了,一时心虚自己脑补的戏码被苏帷看了穿,又想起昨天自己给苏帷下的绊子,生怕他记仇收拾自己,于是脸上堆起笑容,下了楼往二人走去,谄媚道:“一夜不见,二位精神愈发矍铄了啊!”
  薛慕乍闻他声响,立刻从对苏帷的遐想中回过了神,红着耳廓埋头喝粥。感觉到薛慕带着爱意的视线消失,苏帷面色如常,心里将林立之剁成了十八段。
  林立之老着脸皮自顾自坐下,见苏帷跟前多出了一碗粥,理所当然般伸手去端。苏帷抬手格开他手腕,林立之被激起了好胜之心,手上带了力道,为着一碗粥的归属,和苏帷你来我往过起了招,过了半柱香时间,仍旧没能摸到粥碗分毫。林立之瞥了眼薛慕,计上心头。一抬头又向粥碗攻去,苏帷照例防御,哪知林立之半途突然转向,攻向了薛慕那边。
  苏帷果然舍弃了粥碗,起身护住薛慕。林立之却不和他硬碰,一招声东击西,一回手探向粥碗,终于摸到了碗沿,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端起粥咕咚咕咚喝见了底。末了将空碗嗒的一声放在桌上,得意洋洋道:“哈哈,关心则乱!关心则乱!师兄承让!承让!”
  苏帷淡淡瞥了他一眼,也不言语,饮了口粥,又给薛慕夹了一筷子醋溜白菜。薛慕抽搐着嘴角,有心提醒下林立之,又见他一脸欠揍的表情,于是也默默噤了声。
  林立之得意了半晌,见两人无甚反应,一时有些无趣,正打算调戏下薛慕,蓦地脸色一变,不敢置信地看向了苏帷。
  苏帷眼皮子也不抬一下,仍旧坐得四平八稳八风不动。
  骤然间腹痛如搅,身下只觉有一股洪流要破门而出,林立之一边捂着肚子一边痛心疾首道:“竟然用下泻药这种江湖宵小的伎俩,师弟我甚为痛心啊!师兄一向光明磊落,怎的几月不见,竟成了这般模样?!师兄你听我一言,千万不可误入歧途,铸成大错啊!”
  苏帷对他和煦一笑,温言道:“听得师弟一席话,为兄我顿生醍醐灌顶之感。不过来而不往非礼也,为兄也有一句逆耳忠言,不知师弟可愿一听?”
  林立之额头渗着冷汗,仍然强作潇洒道:“愿闻其详!”
  苏帷点点大堂东北角,“此乃更衣之所,这个时辰正是人流拥挤的之时,保不齐便要排队。为兄建议师弟尽早赶去,若是拖得久了,”说着莞尔一笑,意有所指道,“怕才是真的要铸成大错了。”
  话音方落,林立之已经捂着肚子飕的一声往东北角奔去。
  薛慕愣愣地看着苏帷,疑惑道:“东北角不是厨房么?我记得茅厕在屋外呀?林立之初到此处,不知晓情有可原,怎的你也忘了”
  与此同时,那边厢传来林立之的哀嚎:“师兄误我!这里明明是厨房!”
  苏帷噗的一笑,薛慕顿时恍然,也笑着摇了摇头。
  两人用过了早膳,又倚窗闲饮了一杯茶水,才见着林立之面色苍白地回来。苏帷仍旧不动如风,林立之靠过来扑通一声双膝跪地,扒拉着苏帷衣摆哭丧道:“师兄我错了!师兄我再也不敢了!师兄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
  苏帷笑了笑,从袖中掏出个小瓷瓶,倒了粒白色丹丸给他,林立之赶紧放入口中,又起身摸了杯茶咽了,这才神色渐缓。
  而后林立之便有气无力地趴在桌上,听着他二人闲聊。正觉百无聊赖之际,突然一道男声传来,“在下觉得少侠面善得紧,不知是否在何处见过?”
  林立之抬头,见一油头粉面的公子哥儿,一脸故作风流,眼神暧昧地看着薛慕。
  林立之牙根儿软了软,心道,真是个不怕死的!
  

  ☆、二十

  薛慕干干道:“在下不曾与兄台会过面,想必阁下认错人了罢。”
  那油头粉面公子哥直愣愣地盯了薛慕片刻,故作洒脱哈哈道:”确实是认错人了,不过少侠你和我一位故人神似得紧,倒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样。”
  薛慕:“……”
  苏帷都没开口,林立之却先看不下去了,对那粉面公子道:“这位公子,在下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那粉面公子似是这才想起旁边还有两个大活人,侧过身对两人揖了一揖,又对林立之笑哈哈道:“在下姓卫,上武下彰,叫我武彰就行了,您有何话但说无妨。”
  林立之循循善诱道:“采花一事虽被世人诟病为旁门左道,但亦是一门学问,自有章法!须得于月黑风高,夜深人静之时,佳人凄寒难耐,辗转反侧,吾等随风潜入,润之于万籁无声之中。其间温香软玉满怀,万种柔情绕指,自是不必细言。事了拂衣而去,去时满袖清风,千般功名深藏于心,自此再不与人言之,纵是相逢亦作不识,方为上品!”
  卫武彰听得直愣神,林立之又道:“似尔等这般于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中,言辞挑逗,神情猥琐,使用 ‘似是故人’这般陈腐酸臭说辞者,非但是为下品中的下品,且极易被冠以调戏良家子的罪名,更有甚者,招致美人夫婿一顿老拳,那更是苦不堪言呐!”
  卫武彰被逗笑了,“兄台真乃妙人!在下受过圣贤礼教,夜探闺阁之事定是做不出的,只好大庭广众了。现下佳人在侧,且并未瞧见甚么夫婿。如此时机千载难逢,可不是要好好把握么。”
  林立之摇摇手指,“大错特错!既是佳人,怎可遗世?!那护花之人必定得是朝夕相待的罢!”
  卫武彰笑着看了看苏帷和林立之,问道:“敢问哪位是那护花之人呢?”
  林立之摇头晃脑道:“正是区区不才在下我!”
  薛慕:“……”
  苏帷:“……”
  林立之还想开口,苏帷一折扇狠狠敲他头上,林立之缩了缩脖子,委委屈屈地闭了嘴。
  苏帷对卫武彰拱手道:“犬子幼时不慎从高处跌坠,摔坏了脑子,时不常就会疯癫若斯,还望阁下海涵则个。”
  林立之掩面痛哭。
  卫武彰讶然道:“公子年纪尚轻,就有这么大个儿子啦?”
  苏帷缓缓道:“犬子生长异常迅疾,虽然状若成人,其实不过总角之年。”
  薛慕嘴角抽了抽。
  卫武彰瞧了瞧苏帷那伏在桌上痛哭流涕的犬子,勉强道:“……咳,咳,公子真是好福气呐,令郎……聪明伶俐,来日必成大器。”
  苏帷笑了笑,“承您吉言了。”
  卫武彰又转头直愣愣看着薛慕,“少侠您确实神似在下一位故人……”觑了眼薛慕脸色,立刻言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少侠若是不信,在下可立个重誓!若我有半句虚言,叫我卫武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林立之从桌上抬起脸来,指点道:“不够有诚意,不如改成‘若有半句虚言,则叫我卫武彰朱唇千人可尝,玉臂万人可枕 ’来得真挚诚恳。”
  卫武彰:“……”
  薛慕:“……”
  苏帷折扇一扬,做出个威吓的姿势,林立之赶紧又缩头缩脑地伏上了桌面。
  卫武彰勉强笑了笑,恭维道:“令郎一派天真稚巧,真是,真是……”说到这里也编不下去了,干脆侧头对薛慕说道:“敢问少侠尊姓大名,仙乡何处?”
  薛慕笑了笑,淡淡道:“在下姓薛,江南人士。”
  卫武彰脸上闪过淡淡的失落,嘴唇翕张了下,似是有话要说,却终究忍了下来。正当此刻,后院响起了嘈杂声,有人喊道:“王老板,王老板,您可赶紧来看看罢!您那药材被水淹了!”
  卫武彰面不改色,对三人拱手道:“那或许是认错了罢,不过我对诸位一见如故,若不是有约在身,立时便要同诸位共浮三大白了!若是各位不嫌弃,改日咱们正经再会一回可好?”
  苏帷对他回了一礼,“有缘再会罢。”
  卫武彰道:“那必定是有缘的了!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苏帷:“在下苏帷。”
  卫武彰:“苏公子一表人才,风仪无双,得遇苏兄实在三生有幸!在下和人醉仙楼有约,这便要先行一步,诸位见谅。”
  苏帷对他点头示意,卫武彰便回自己桌上拿了把伞,而后缓缓出了店门。
  林立之抬起了头,弱弱道:“……犬子?”
  苏帷好整以暇,反问道:“区区不才在下……你? ”
  林立之赶紧赔笑,“别介啊,我这不是义愤于那登徒浪子竟敢宵想嫂子,于是一马当先为您荡平匪寇么?我这拳拳护嫂知心,足以感天动地,难道竟不能令您动容?”
  这次换薛慕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在他额头上。
  林立之又伏在桌上掩面干嚎了起来。
  苏帷笑了笑,起身走到薛慕身旁,伸出两指捏住他下巴,左右看了看,啧啧道:”长得这么勾人,成天招蜂引蝶,该叫我如何是好?”边说边将脸向他凑近。
  林立之又在那边捂住双眼作怪:“大庭广众,有伤风化!吾尚年幼,不忍卒睹……”
  苏帷额头暴出了一根青筋,忍无可忍要一脚踹飞他,林立之眼角瞥到他脸色,立刻起身一个倒翻筋斗退了开去,而后留下句“嫂子我明天再来看你”,便落荒而逃了。
  听他此言,薛慕眼角也抽了抽。
  苏帷抬手抚上他脸,“不喜欢他叫你嫂子?”
  薛慕点点头。
  苏帷笑道:“我认为叫嫂子挺好,一家人,显得亲热。”
  薛慕不开心, “他叫我爷爷岂不更亲热?我们仨恰好三代同堂,多棒。”
  看他闹起了小脾气,苏帷眼角笑意更浓,“嘴皮子上占人便宜,可不是君子所为,别跟那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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