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豳风云扬》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第一部豳风云扬- 第1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尊上国事繁忙,怎敢劳烦,折刹刘锶了。”躬身为礼,有甚么招数,尽管使来。
“虽如此,寡人仍觉不安,有劳王爷暂随内侍入后殿饮茶,下朝后,寡人再来相陪。”
“如此,有劳公公了。”我冲南宫庭继使个眼色,独自随公公入内不提。

少顷,豳王下朝,亲自领我行至御花园,摒退众人。
“尊上厚爱,原不该推辞,只皇家内院,刘锶停留,似有不便。”
“无妨,只几句体己话儿,想说与三王爷。”点头示意我坐下,略一推辞,也就斜斜坐下。豳王亲自倒了杯茶,忙离座躬身而谢,他摆摆手:“三王爷志当高远,就不要在乎这些个繁文缛节了。”
只得点头称是,饮得一口热茶,心下了然:“多谢尊上赐茶。”清丽香醇,不是白茶又是甚么,前番韩焉所为,果是豳王之意。
“三王爷,寡人开门见山了,还请王爷看在寡人一把年纪的分上,高抬贵手!”满目深意,言语肃然。
“尊上言重,刘锶万死不敢担当此言。”淡淡回话,且看他耍甚么把戏。
“寡人剖心以对,万望三王爷成全。”
“刘锶何德何能,断不敢如此,若尊上再如此言语,刘锶请退。”
“若三王爷听完寡人所言,还是要走,寡人决不强留。”
眼望四周,虽是无人,谁知草木之后伏兵几多,心中一转:“尊上请说。”
“寡人的三个儿子,不知三王爷以为如何?”
“人中龙凤,他日必建伟业。”喝口香茶,不知怎地,忆起韩焉煮茶,梅花绽放。
“三王爷何必客套?”豳王起身缓步,“白栅是长子,有勇无谋,血气方刚,刚则易摧,寡人要他入朝理政,原指望扭扭他的性子,谁知道做的一塌糊涂;白榆是二子,性格温软,薄有文采,寡人派他上战场领兵,就想历练历练,谁知道他更加厌恶军政,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尊上深谋远虑,刘锶佩服。”想得倒妙,只可惜强扭所好,怎能如意。若是我,理该两人相换,才是各得其所。
“老三白槿,也怪寡人宠他,惯的胡天胡地没上没下的,文不能经邦济世,武不能振国平远,成日里只知道胡闹戏耍,上月刚过了十六成|人礼,还一点王室子弟的自觉都没有,寡人百年之后如何是好?”
眯着眼睛,细细打量豳王,这老家伙,看来以前是小看他了:“尊上何须费心,刘锶今日见到二位王爷,皆是气宇轩昂,没福气得见的三王子,想来也是聪慧异常,尊上是望子成龙心切罢了。”
“非也非也,若是寡人百年之后,传给老大,老大定会逼死两个兄弟,但若传给老二,老大定会篡位,到时候生灵涂炭…”
“尊上!”我起身肃声,“尊上,此乃贵国国事,刘锶感激尊上信任之心,但锶毕竟是卫国王子,请豳王体察!”
“三王爷莫恼,寡人厚颜相求正为此事。”
“尊上玩笑开得大了些吧,刘锶乃外邦之人,怎好插手贵国事物?就算贵国无人反对,刘锶还不想被扣上里通外国之名!”
“此言差矣,三王爷亲送公主,不远万里,只怕不是兄妹情深这般简单吧。”豳王拍拍我肩膀,示意我坐下,“既然选了我的老二,相信三王爷也不愿意见到自己手足受累吧。”
好个豳王,泱儿还没过门,就已作了棋子。如此厚颜无耻,倒叫刘锶佩服!面上不动声色:“自家兄妹,理当照应,但嫁入贵国了,尊上自不会眼看着儿子媳妇被欺负吧?换作寻常百姓之家,老公公没有发话,娘家人着急岂非越俎代庖?倘若当家的发话无用,亲家也不会仅是上门说理这般简单吧。”
豳王突地睁大双眼,精光闪闪,我亦直视他双目,毫不回避,此时焉能输了气势!片刻之后,豳王收敛目光,哈哈大笑:“好!寡人果然没有看错人!三王爷果非池中物。”
“谬赞了,尊上现在可以说实情了吧。”我亦收敛眼光,轻松一笑。
“这枚印章请三王爷收好。”豳王自身上取下一枚汉白玉递于我,上刻“白罿铘”,篆体方印。
“这礼物太贵重,恕刘锶不敢收。”这可是豳王私印,某些情境下,可当玉玺来用。
“寡人认定三王爷他日必有所作为,只求三爷那时还记得今日之事,饶过无辜百姓。”语带真挚,混不是玩笑之语。
“尊上当知所言之意,若是有意与鄙国修好,锶以为求亲一事可见诚意。”
“武圣有囊括宇内之心,三王爷有席卷九州之才,小小一个联姻,保得了三五载太平,以后又当如何?与其让百姓骂白氏子孙无能,不如骂白罿铘一人为好。”
“刘锶明了尊上深意了,”叹口气,“豳王成竹在胸,还请吩咐。”
“距两国大婚之日尚一月有余,大婚之日,寡人会下旨立白榆为王储,康宁公主为王妃,这一月间三王爷可凭此印放手活动,若有需要,寡人自当全力配合。”
心中冷笑,好个豳王,既然如此,就别怪刘锶心狠了:“不敢有违尊上心意,但求能助尊上分毫。”双手接过玉印,贴身放好,才道:“只相烦尊上将刘锶安插进白槿三王子府里去。”
豳王猛地抬眼,目光炯炯,许久才道:“果然不负‘卫国刘锶’之名,一眼就看到要害所在。”
“尊上不愿,刘锶也不敢勉强,这印且收回,今日所谈,刘锶只当清梦一场,茶余饭后亦不会充作谈资。”作势要取出玉印,豳王一把按住,招招手,一名公公自院外走近,垂首而立。
“明日此时,你请三王子入宫,不得有误。”那公公跪下应了,豳王又回身言道:“寡人自当办妥诸事,至于其他,一切仰仗三王爷了。
“成与不成,且看天意,刘锶告退了。”也不多言,躬身一稽,自有太监送我出宫。
出得宫门,一阵倦意。却见子敬立在门边候着,青衫剑眉,英气逼人,见我出来,眉宇间才见释然。本派他守着泱儿,想是南宫回去,添油加醋一番。我只一笑,与他合乘一马,直奔驿馆不提。


20 美男计 反间计


回得驿馆,泱儿早候在门口,见我回来,喜上眉间,接了外袍,迎我入正厅。没等站定,急急开口:“三哥,朝议如何?”
“只怕关心朝议是假,记挂未来夫婿是真。”子敬奉上热茶,饮得一口,打趣一番。
“三哥真是…”泱儿面色微红,到底身为女子,难免挂怀。
“白榆生的俊俏非常,知文识理礼,是否一代明君尚不可知,面相倒是温存体贴。”我只一笑,留下泱儿一人满面桃花,着子敬请南宫、庭继及蒋含至偏厅,道是有要事相商。

稍顷,四人齐至,示意众人坐下:“今日与豳王打了个赌,赌金颇丰,委实诱人,故而未辞。”
“三爷都手痒,定是好彩头,小的也想赌一把,爷说成不?”蒋含这厮,摩拳擦掌,还是这般没轻没重,我一笑摇头,也不答话。
“赌甚么?”南宫不悦皱眉,“我就不信有平白好事。”
“豳王许我混入白槿府上,早知如此,前日就无需伤神于此了。”微微一笑,避重就轻。
“三爷要作甚么?”庭继沉吟一番,方才开口。
“以一月为限,剔除这位三王爷身边各色眼线。”只怕不会如此简单,但现下也只想到这许多,“本只想探探深浅,但入宝山岂能空手而归。”
子敬语带焦虑:“爷要带多少人?”
“一人足矣。”
“万万不可!”四人齐声。
“这回子倒异口同声了。”不觉抿嘴一笑,随即正色,“豳王现下还不会要刘锶的命,既有所图,定当有所回护,故刘锶安危无需费心。”顿一顿,方道:“只放心不下泱儿这边…蒋含,刘锶看重这个妹子,你不是不知道。若出了茬子…”
“要坏了事,这个脑袋长着也没用,自己割下来给三爷当凳子!”蒋含毫无惧色,一口应下。
点一点头,望向庭继:“尚不知豳王如何替我开脱,交接事宜,相烦蔡大人了。若有急务,委实决断不下,再来寻我就是。”

又交代几句,方散了。转念忆起今个儿晚间与韩焉之约,不免缓身回房,想午膳前小憩片刻。正待穿过游廊,院中樱花树下一抹人影,青衫博带,树影斑斑。纤指抚树,眼神迷离,嘴里似喃喃念着甚么,听不真切。突地一阵风起,落樱缤纷,灿若云霞,树下少年迎风起剑,招式与昨日我所练倒有几分相仿,劲力运气却毫不相关。虽是姿势曼妙,腾挪小巧,徒有形似,难得神髓。
果不其然,只少半落花随剑身而行,太半自散去。少年一撤招式,凝神片刻,又再起舞,还是不得其径,似有懊恼之色,口中薄有微辞:“该死的…”
“气走手太阴肺经,入期门,回身撤乾位,如此方能剑气流畅。”不觉微笑出口,行至少年面前,“文思,原先不知你心思细腻如斯,可谓过目不忘。”
文思惊觉抬眼,又猛地垂首,咬紧牙关,默默不语。
我自行至树下石椅落座,仰首笑曰:“若要学功夫,开口就是。”
“你肯教我?”语带狐疑,我不觉好笑。
“刘锶虽不才,教你保身足矣,若要精进,自有高人。”
“为甚么?”
“何者为甚么?”我眯眼打量眼前人。
“为甚么要教我,不怕我杀了你?”语带犹疑,甚者,语带惶恐。
“你不是第一个想杀我的,只怕也不是最后一个,呵呵。”玩味文思善变神情,倒也有趣,“只可惜他们皆不能如愿,我倒希望你是个例外。只不过…”
“只不过甚么?”
“只不过,你似乎缺乏足够的理由。”我抬眼望天,一碧如洗。
“你曾羞辱于我…”不觉好笑,我转头望他,只见他俊脸飞红,“几次三番戏弄于我,还不该死?”
摇摇头,不觉起了戏谑之心:“倘是因昨日之事,你大可依法炮制,刘锶断不回‘口’。”
“你!…真是无耻之徒!”咬牙切齿,可惜俊眼如丝,气势大减。
叹口气,收了调笑之心,正色而言:“文思,欧阳文思,我们谈谈可好?”
“与你相谈,无异与虎谋皮,我不是傻子。”
“既然不是傻子,为何昏聩至此?”加重语气,说他个目瞪口呆,“若还怀着丝毫男儿血性,就该认清现实,有所为有所不为。得罪我于你复兴家门毫无益处,除非…”
“除非甚么?”有些不稳,语带游疑,我暗自点头,果不其然。
“你背后的高人是韩焉韩大人吧,他许了你甚么好处?”
文思大惊失色,额尔面色惨白:“你,你…”
扬手接下落樱一片,把玩不语。文思几番色变,终是开口:“我甚么都不会说。”
“不说也罢。这几日你费尽心机,拉拢南宫庭继他们,打得甚么主意我也清楚,你确实成功做到了韩焉交代的任务。”一阵风起,掌中花瓣缓缓升腾,别有韵致,“只可惜功亏一篑。你引起了我的注意,却没有爬上我的床。我只想你明白,韩焉答应你的,我也能做到。”
文思面色涨红,我一摇头:“幽情香确是极品,只可惜用错了人,韩焉聪明如斯,怎会不懂这个道理,可见他并不是真心助你。”
见文思面色转为死灰,我心下更加了然:“过来。”
许是刺激过大,竟然愣在当下。我只得起身,牵过他手,连点他身上数处大|穴,导入内力,打通少阴脉,血行小周天,一股燥热之气流回体内,一皱眉,运气沉肆。才一放手,文思一口鲜血吐出,我强行运气,将燥热逆流逼出体外,一掌拍在樱花树上,枝干数晃,花落潺潺。
回身扶起文思坐下,伸手抹了他嘴角血渍:“吐出来就好了,近日吃些温凉药食,即无大碍。”
文思圆睁美目:“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不该死。”胸口隐隐闷涨,早知今日,以前当用心习武才是,自一笑,“若我是你,若无替家族血洗沉冤之志,也该隐姓埋名,渡此余生,保下家族一点血脉为是。”
“说得容易!”文思怒目相向,甩开我手,挣扎站起欲走。
“给韩焉卖命不如给我卖命,至少我比他聪明。”嘴角一勾,想起那位眉骨风雅的韩大人,“我既已看穿他的计谋,又不惧他的毒药,他之于我,毫无优势可言。更何况,我断不会给自己人下药,更不会以此要挟一个男人去取悦另一个男人。”
文思霍的转过头来:“你懂甚么!韩大人有恩于我,决不是你这等富贵闲人明了的!既已识破我身份,快快杀了我!”
“杀了你容易,你真舍得死么?”我沉下脸来,“原以为你是聪明人,却也是短视之辈。枉费我苦心替你打算,你且去吧,只当我从不曾识得你。”
“你,你真能助我?”文思眼含希冀,却又蒙着烟漳,看来吃过不少苦头。
我叹口气:“卫国刘锶,绝非言而无信之辈。助你家门翻案,若说于我毫无益处,你自然不信。我要助你,亦绝非不忍见你被利用如此简单。”
“可韩大人对我恩重如山…”
“我决不会令你为难,只现下你是我刘锶买来的人,我怎能让人说我刘锶教人无方。你大可告知韩焉任务失败之事,想来韩大人定有不少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