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春风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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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李春风一杯酒-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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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既是男子,你们又还未行房。顾寒昭习武,以他的傲气我看是绝不肯雌伏于人下的。”说完,便直直望向赵掩瑜,担忧道:“你自小体弱,我实在有些担忧,这几日我便留在顾府为你调制一些膏药,顺便也调养调养身体。”
    “外公!”除了打断林晔,赵掩瑜已经无计可施,见自家外公兴致勃勃的样子只觉得哭笑不得。
    林晔见他这样似乎不愿,试探问道:“你若是也不想雌伏于他,外公也能想想办法,调配一些汤药,让顾寒昭言对你听计从。”
    “外公,我困了,睡吧。”赵掩瑜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只能匆匆结束道。林晔见他不答,只当是默认,睡前心中还满心想着药方。
    林晔在顾府住了几日,最为满意的大概就是顾寒昭为赵掩瑜准备的药房,一大一小都是医痴,进了药房更是如鱼得水。二人整日呆在药方中炼药配药,只呆得顾寒昭便连林晔的醋也要吃了。
    这一日,许久未联系的卫临传来了消息,顾寒昭沉思了许久,还是命人请来了林晔。卫临之事顾寒昭早已与赵掩瑜商议过,只是卫临中毒时日已久,身体又过于虚弱,便是赵掩瑜也没有十分把握。
    而林晔恰巧此时来访,对卫临来说也是一大机缘,只是自己与卫临合作之事尚需保密。顾寒昭自然是信得过林晔的,但此事关乎卫临的生死,也要先问过他的意见。
    暗卫刚将消息递给卫临,马上便得到了卫临的回复。顾寒昭展开卫临亲手所书的字条,上面虽只单写了一个“好”字,他却从中看到了几分急切。不知是他对于林晔太过信任,还是真的已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无论是谁都愿一试。
    顾寒昭将此事告知林晔,林晔自是没有异议,他这人做事多凭喜好,但就治病救人一项却是竭尽全力的。
    到了约定那日,除了隐匿在暗处的一名暗卫,便只有三人。赵掩瑜与顾寒昭看似是陪着许久未回凤首洲的林晔四处闲逛,待接近午时才就近挑了一家酒楼。
    店小二一见他们便笑着上前引他们上楼。店小二将他们带到一个僻静的包间,三人点了一些酒菜。待酒菜上齐,便见挂在墙上的一副画微微动了动,一道微弱的机关开阖声响起,待那声响渐息,那画卷便被挑起,卫临苍白的脸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侯爷,好久不见。”卫临轻笑道,脸色比上次相见时似乎更差了些,像是不久于人世的模样。
    “病入膏肓。”林晔才看了一眼,便摇头叹道。顾寒昭闻言皱眉,望向卫临,却见他神色平静,似乎对于林晔的话没有什么反应,但微微泛白的手指却道出了他的在意。
    “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我能活到今日已经算是苍天怜悯了。”卫临道,看似豁达,但林晔见过许多病人,哪看不出他的口是心非。
    “我虽说了病入膏肓,但却没说无药可医。”林晔品了一口热茶,赞道:“好茶,竟用这样的茶水招待来客,这酒楼也算是奢侈。”
    绝望了近三十年,忽而看见了希望,饶是卫临定力惊人也显露出了十足的欣喜,见林晔称赞这茶叶,不无邀功道:“老爷子,寻常酒楼可不会用这上等茶叶招待普通客人。这酒楼是我的产业,这茶叶是专用来招待贵客的。”
    林晔闻言才抬头打量了卫临一眼,对他道:“伸手。”
    林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压制住满心的喜意,将手伸到林晔面前。手指搭上卫临的脉搏,林晔闭眼细细诊脉。
    片刻后才松开手指道:“你的病切忌大喜大悲,也不可过度操劳,忧思过多。我曾与你外公说过,他老糊涂忘了告诉你吗?”
    林晔一怔才笑道:“没想到真的是您!”
    卫临当年被带回素丽时已经处于濒死的状态,若不是有到素丽山中寻找药材的林晔为他诊治,又调养了数年只怕他早已一命呜呼了。
    只是林晔为他调养了几年之后,忽闻自己的女儿已经生产,谢绝素丽的挽留匆忙赶回凤首洲。他虽留下了药方,但调养这事最忌的便是半途而废,况且林晔当时年幼,自己并未给他拔毒,才导致了他如今体弱多病的样子。
    “这毒留在你体内太久,已深入骨髓,若是要拔毒,只怕会要掉你半条命。”林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顾自道。
    卫临犹豫片刻,答道:“可否能等一段时日再行拔毒?”
    林晔点头,但随即又道:“只是这毒留在你体内越久,拔除时越痛苦。且看你如今的模样,不知能不能撑到你所说的那个时候。”
    卫临一怔,最终还是坚决道:“我还能熬一段时日,接下来的事我不得不做。”林晔虽是大夫,但对这些不爱惜自己身体的人也没有办法,只能叹气任由他去了。
    “今日请侯爷请来是有北渊的消息告知。”卫临的时间不多,匆匆对顾寒昭道。这间酒楼是他的产业,便连跟在自己身边的遥夜也不知晓,所以卫临才敢将众人安排在这见面。而赵掩瑜是顾寒昭所信之人,并不需要担心他会将这里的的消息外传,至于林晔,他对自己有活命之恩,顾寒昭将他带到此处也是信任他,故此卫临并不怕他们泄密,直言道。
    “北渊出兵南泽之事已定,最迟就在这个月底,但具体哪一日只有北渊太子和其亲信知晓。”见顾寒昭点头他又继续道:“到时我会极力劝谏五皇子随军出征,这也是原本我与北渊太子定好的计划,明面上帮着南泽出谋划策,实际上方便北渊的进攻。”
    顾寒昭闻言多少也明白了一些,北渊太子果然手段狠辣,他这是一石二鸟之计。既除了卫临这个劲敌,也靠着卫临打压了南泽。
    “若是如此,五皇子事后必定会责罚你,你准备如何?”顾寒昭问道。
    “死遁!”卫临回道:“这也是事前说好的。”
    “只怕北渊太子不会让你如愿。”闻言卫临闻言也是皱眉,叹道:“可惜我没有办法同时逃过五皇子与北渊太子的耳目,若是回到北渊,即使太子再想我死也不会在北渊动手。”
    顾寒昭也明白他的难处,若是卫临死在南泽,北渊那边也好交代,到时只怕素丽会倾全族之力帮助北渊复仇。相对的,若是卫临逃过一劫活着回到北渊,就算是顾忌素丽,北渊太子也不敢在与南泽一战的时候引火烧身,对卫临痛下杀手。
    “此事只能听天由命了。”卫临即使再不甘愿,也只能如此道。
    倒是一旁的林晔闻言,忽而道:“你们想要假死药?我有办法。”林晔说完,卫临的双眼便是一亮,希冀地望着他。
    “这药你服下后便会与死人无异,到时再在腋下夹两个小球,便是医术再高明也无法诊出你的脉象。”卫临闻言大喜,站起刚想要行礼,便又听林晔叹了口气,嘱咐道:“我说过你这病切忌大喜大悲。”
    “是。”卫临慌忙深吸一口气,让跳动过快的脉搏缓和了下来。
    有了林晔的帮助,问题迎刃而解。卫临今日已经耽搁了一些时间,若是再不回去只怕遥夜会起疑,最后只能与顾寒昭商谈了一些细节便匆匆离开了。

  ☆、第五十七章

如卫临所言,北渊果然在这个月的最后一日发兵南泽,夜袭壑壁城。一时之间无论是朝堂之上还是百姓之间都是人心惶惶。
    宣武帝更是从那日起便没有再睡过一个安稳觉,就连原本极为疼宠的一名北渊舞娘也在他的盛怒之下直接赐了死罪,更不必说前段日子刚进宫的秀女们了。
    “各位爱卿可有应对之法。”宣武帝坐在龙椅之上,居高临下地望着底下众位朝臣。
    “臣,主战。”赵国舅算是朝臣之中说得上话的,率先出列道。自六年前一战后,南泽便疏于防范,加上北渊进献美人的举动,更被引为北渊向南泽示好。却不想一切都是缓兵之计,北渊这些年来一直静静蛰伏,只待最好的时机给予南泽致命一击。
    谢丞相心中惊讶,没想到赵国舅竟然会主战,当年南泽北渊一战,他可是极力主和的。
    宣武帝也是一怔,没想赵国舅竟然第一个出列,当即将目光转向了谢丞相,谢丞相沉吟片刻后上前道:“臣亦主战!”
    赵谢两家几乎瓜分了南泽朝堂的半壁江山,他们二人都已主战,其他人自是不会反对。但若主战,其他问题也会接踵而来,首当其冲的便是南泽主帅之位。
    赵国舅不知深浅,他又有心替五皇子建功,忙在谢丞相开口前劝谏道:“六年前一战,北渊业已元气大伤,如今他能长驱直入,除却夜袭的缘故之外,想来便是壑壁城守城之将的懈怠!”当年险胜北渊之后,顾寒昭便将虎符交还,赵国舅与谢丞相分别举荐了人接替顾寒昭之职,最终宣武帝为了补偿顾寒昭,便用了他认为妥当的人选。可如今沈浩守城不利,这对他来说便是莫大的机缘,想来在主帅之争上宣武帝也会偏向自己。
    宣武帝哪懂得这些,他只知北渊发兵南泽,一旦让北渊直入南泽腹地,他这南泽之帝的位子也不必做了。他便连极受宠爱的北渊舞娘都能毫不犹豫地斩杀当场,对于沈浩自然更不关心。宣武帝虽刚愎自用,但他并不算愚蠢,如今在未派出大军的情况下召回沈浩只会令局势更为严峻。
    谢丞相皱眉,心中有几分不满,赵国舅这完全是避重就轻的说法,夜袭本就无人能料,沈浩只不过一名守城将士,自然无法做到滴水不漏。况且若不是沈浩带领众将士守城,只怕壑壁城早已沦陷。
    “赵国舅所言差矣!”谢丞相见宣武帝的神情出现了责怪之意,慌忙上前解释道:“北渊突然出兵岂是沈将军能料得到的,更何况若不是壑壁城众将士的浴血奋战,只怕南泽早已一片战火。”
    “够了!”宣武帝出言打断,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根本无法支持他上朝,更何况这几日的战事更是让他日夜难眠,如今听他们争吵只觉得头疼异常。
    “既然都主战,那便出兵,只是主帅之事还需再议。”宣武帝强忍头疼继续道:“你们可有人选?”
    这一次谢丞相抢得了先机,上前道:“臣举荐镇渊侯,镇渊侯与北渊交战多次,最为熟悉。”宣武帝并没有马上答应,而是转头望向赵国舅问道:“赵爱卿认为应当由谁出战?”
    赵国舅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沉吟半晌,仿若经过了深思熟虑后道:“并不是臣不信任侯爷,只是侯爷自上交虎符之后便不在军中,只怕早已生疏了。更何况……”赵国舅一顿,望向谢丞相,眼带怀疑道:“沈浩将军对北渊也是极为熟悉的。”言下之意宣武帝已然明白。
    宣武帝揉了揉眉心,忽而怒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们还不快想出个章程来!”宣武帝脾气本就易怒急躁,如今见他们吵成一锅粥还吵不出结果来,当即怒极攻心,呵斥道。
    诸位朝臣面面相觑,慌忙跪下口呼:“陛下息怒!”
    五皇子见状,偷觑了赵国舅一眼,见他微微点头,心中也有了几分底气,对盛怒之中的宣武帝道:“父皇,儿臣愿意领兵出战。”
    宣武帝不待细想便想开口反对,却见新上任的兵部尚书道:“臣附议!若是五皇子能出战,必能威慑北渊。”威慑什么的不必旁人提醒,宣武帝也清楚只是溢美之词,他只是十分惊讶自己这个儿子竟会主动请战。
    五皇子见宣武帝的表情便知他并不赞同自己带兵,慌忙照着早已商议好的解释道“儿臣恳请父皇准许儿臣的原因有三,这一便如魏尚书所言,据壑壁城传来的战报所言,北渊的主帅是一名皇子,以示郑重,南泽也派一名皇子最宜。这二也是儿臣的一片孝心,想为父皇解忧,最后便是儿臣自己的私心了,儿臣深居宫中,虽习兵法却不曾用过,因此恳请父皇准许。”
    这些理由都实在牵强,不过是掩饰五皇子的野心罢了,宣武帝迟迟不肯立太子除了担忧重蹈前朝覆辙之外,便是五皇子虽有贤名在外,但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令人称道之处。这一战不但有利于他积累战功,若是操作得当,还能在军中安插人手,对他而言是百利而无一害。
    五皇子面上异常谦恭,当今的五位皇子,唯一的兄长是庶子,生性懦弱无能,自然没有与自己一争之力,至于六皇弟,一个残废而已。剩下的两个,一个母家不显,性情易怒暴躁,早已被宣武帝厌弃,最后那个在宫中便如隐形人一般的存在。如此想来,五皇子只觉得皇位仿佛已经成了他囊中之物,剩下的便只要那么一点威望,自己便能坐上那至尊之位!
    宣武帝哪里会明白他心中所想,他现在唯一希冀的就是有人能将这令人头疼的事承担过去。如今见五皇子出列心中一喜,再加之对方所言事事都在为自己着想,自然是千般万般地满意。当即拍板决定由五皇子出任主帅,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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