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的动作却被窗外盯梢的某个妖怪拍了下来。男生的手机屏幕上，许慕今天穿的那件荧光灰外套清晰可见。
看这个取景范围，快递小哥非常怀疑是蹲在教学楼旁边的那株大槐树上拍的。
可是，偷拍自己干嘛？许慕觉得莫名其妙。
第二张是许慕、郑林生和徐涛走在回宿舍的路上，同样是那个穿蓝色套头卫衣的人，缀在后面大约十来米远，看动作仍旧在偷拍。
这张照片几乎已经是全俯视的角度，不站在树顶的话，就只有飞在空中才能办到。脑补了下照片的拍摄者，许慕嘴角微微抽搐了下。
第三张照片，是那个男生的正脸。
平头，单眼皮，眉眼长得还算周正，左耳上挂着枚耳钉。
许慕愣了愣，他记得没错的话，这人叫王礼，虽然跟他是同班同学，却属于不太熟的那种。开学到现在，他们总共说话也没超过十句。其中一半还是上次在KTV唱歌的时候说的。
当时王礼坐在跟他隔一个位置的地方，他玩游戏选中大冒险，强抱服务员的时候，许慕遭受无辜的池鱼之殃，被洒了一身水。王礼还特意跑去帮忙要毛巾来着。
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交集。
王礼为什么偷拍他？
许慕盯着那张照片皱起眉头，有仇？被泼水的是他，要恨也该是他恨王礼，何况这么小的事情，谁会放在心上。
受人指使？
受谁的指使？总不会是虚止吧？
自己感觉的奇怪目光，是他么？
【盯着他看这么久，你该不会是暗恋他吧？不行，你都已经有了我家主人了，人类怎么能都这么水性杨花呢！】麒麟珠里的夫诸愤愤不平的道。
许慕：………………
你最近又看什么奇怪的电视剧了？
快递小哥额心冒出一排黑线，不解释的话这货说不定还得捅到冯沅那去，“我只是在想，以前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他长得这么丑，连主人半根手指头都……】听到许慕的解释，夫诸才勉强停止了谴责，它对着那张照片看了会儿，便放弃了，【要是闻味道的话，本座还能帮你想想。】
在它眼里，除了自带发光背景的他家主人和勉强蹭到主人的发光带的小道士，其余大部分人类都长得非常相似。
味道？
许慕看看下午的课表，眼珠转了转便有了主意，他和王礼虽然不熟，制造个擦肩而过之类的机会还是很容易的，“下午你注意闻闻，看能不能想起来。”
夫诸怒道：【本座又不是狗！】
“一罐雪碧！”快递小哥慢悠悠的伸出一根手指。
夫诸：………………【最起码两罐！】
“成交。”
跟夫诸谈好报酬，许慕又给九章回了消息，一方面请它也帮忙查一下王礼这个人，另一方面，不要放松在自己身边的监视。他并不确定，自己当时感受到的目光是不是王礼的。
看来今晚就要好好研究下鬼钱，除了打架，那些鬼卒能不能听自己的指挥做别的事情，比如反跟踪王礼什么的？如果自己有人手，就不用这么麻烦九章了。
下午上课，许慕刻意去找坐在王礼后座的同学借笔记，让夫诸好好闻了闻味道。
之后夫诸便一直无声无息的，去快递点的路上，许慕忍不住戳了戳麒麟珠，“想起来了么？”
【故意打扰本座，你是不想给雪碧么？】沉浸在冥思苦想里的夫诸抱怨，它明明就快想到了！
许慕：………………
夫诸这货，脑回路一定是蚊香形状的，而且蚊香中间只有两样，冯沅和雪碧。
快递小哥拐进清平巷口的时候，夫诸突然开口，【本座想起来了，他是那个洗车店的人！】
洗车店？
快递小哥挠挠耳朵，“绿源洗车店？”
冯沅一般都是在小区门口那家叫绿源的洗车店洗车，许慕陪他去过两次。
【不是绿源，是久隆地下停车场，王乐天第一次带你去久隆的那次，他就是当时喷了你一身水的那个店员！】夫诸洋洋得意的道，这么久的事情，也就是它才想得起来。万岁，两瓶雪碧！！！
许慕：………………
居然是他！
他只记得那个店员染着头黄发，没想到，对方居然把头发剪了。
这么说，难道上次在KTV泼水，他也是故意的？
许慕想起当时他想要帮自己送毛巾的情形，不禁后颈一凉，幸亏当时拒绝了。
决不可能这么巧，必须要好好查查，快递小哥心里暗自道。
他又往前骑了两步，猛然发觉周围的人就像怕被他的非洲版小三轮撞到似的，都避他远远的。
许慕：………………
清平巷的这些家伙吃错药了？躲得远远的不说，看他的眼神还这么诡异。
回到家，许慕便把王礼的事情跟冯沅说了。冯沅皱了皱眉头，他曾怀疑过洗车店的人有问题，但鸣川去查过，里面都是普通人类。他当时以为是猰貐胁迫了店员，现在反过来看的话，这个店员虽然受人指使，但很可能不是猰貐，而是当初教给猰貐阵法的那个道士！
是虚止的人，还是另有他人？
“我看，你以后还是把赵延也带上吧。”冯沅看着许慕道，把唐刀放在网球拍之类的袋子里，假装下课后要去打球，勉强也说得过去。
“恩，”许慕点点头，“哥你放心，除此之外，我今晚就把鬼钱的使用方法学会。”
当晚，许慕洗完澡便着急的翻开了使用手册。鬼钱的使用方法一共分为两种，一种就是令召，见令为主，打出令决便能在三秒之内召来万名鬼卒，随意驱使。缺点是令决的驱使时间只有五分钟左右。五分钟之后，这些鬼卒便会散去。每十二个时辰，只能使用一次令召。
换句话说，如果五分钟内找不到对手，或者对手级别比较高，能在万名鬼卒的冲击下撑过五分钟，那鬼钱的用处就不大了。
使用说明的附注里说，万名鬼卒基本能与十级到刚入黄级的妖怪战力持平。
许慕顿时有些失望，他身边遇到的不是玄级就是地级，初入门的黄级真的不够看。身边一群高等级的家伙，快递小哥完全没发现，他自己的眼光也被养刁了。
继续往后翻，鬼钱的第二种使用方法是养召。他可以将自己的一丝灵气封入鬼钱的钱孔，激发鬼钱认主。认主后的鬼钱，召集的万名鬼卒便会固定下来。如果对鬼卒的战力不满意，可以通过每天训练的方式增强他们的战力。如果全部鬼卒的战力增强至二级，便可对阵玄级立于不败之地，四级，则可与地级持平。
鬼卒的战力居然可以增强？
许慕惊喜极了。
未认主的鬼钱每次召集的鬼卒未必属于同一批，所以练了也是白练，但固定的就不一样了，就算不能到四级，说不定还可以教它们阵法！
许慕忍住喜悦，又继续往下翻。鬼卒的初期驱使度为零，召集时间为五分钟，认主后，提升驱使度，便可增加驱使时间。驱使度每增加一级，鬼卒停留时间增加一倍，达到九级，可随时召唤鬼卒。
这么说，驱使度达到九级，岂不就相当于一只可以训练的真正的鬼军？
驱使度该怎么增加？
许慕迫不及待的翻到下一页。
提高驱使度的方法，就是供养鬼卒，给它们提供阴粮、战甲、武器等，或者直接发冥币。
每名鬼卒累计收到一万冥币，驱使度可提升一级。
一万块冥币，就是五百块人民币，万名鬼卒的话，就是五百万人民币！
许慕：……………………………………
靠，你们就是替阎君来人界打劫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迷你小番外之头条新闻
＇清平巷。睦邻友好新手群＇
路妖甲：麻蛋，是我今早的起床方式不对吗？？
路妖甲： 为什么大清早的就有两个人类在底下秀恩爱！！！
路妖甲：难道人界没有保护单身狗条例吗？？？？？
清晨二两喝不醉：还有可能是你的打开方式不对。
路妖乙：这么无耻的人类，必须围观。
路妖丙： 无耻＋1，围观＋1
路妖丁：无耻＋1000，求围观＋1000
小的今年刚满三百：无耻＋10000000，快发到群里我们帮你一起鄙视他们！
路妖甲：＇照片＇
路妖甲：╭（╯^╰）╮，秀分快，作为单身狗，必须鄙视他们！
清晨二两喝不醉：………………
路妖乙：……………………
小的今年刚满三百：那啥，今天天气真不错，哈哈。
路妖丙：我啥都没看见。
路妖丁：虐虐更健康，求多虐。
路妖甲：＇疑惑＇，你们都吃错药了？
周野：@路妖甲，私自传播人类肖像，侵犯隐私权，罚款1000妖币，今天太阳下山前，请交到六十四号的治安管理局。
路妖甲：…………………………
然而，群里的那张照片，飞快的传遍了整条清平巷，伴随的消息就是，头条新闻，快递小哥居然泡到了咱们三界治安管理的大boss！
第119章 重操旧业
“你在做什么？”赵延自屋顶修炼归来，便发现沙发上的许慕捧着本折叠状的册子在研究，看过的部分围巾似的乱卷做一团，堆在他腿边。
“研究鬼钱的使用方法。”许慕抛下册子，绝望的向后一仰，“砰”的倒在靠垫堆里，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样。
一级驱使度就要花五百万，简直贵得令人发指！
杀了他算了！
正在为巨额军费而苦恼的快递小哥根本没有注意到，赵延一出现，原本趴在沙发扶手上的夫诸立刻逃命似溜回了麒麟珠，速度快得几乎只留下道白色的残影。
赵延瞥了晃动的麒麟珠一眼，捡起脚边的册子，“鬼钱？”
“恩，就是能操纵万名鬼卒的万鬼令，还能提升等级，弄好了就是支强大的鬼军，可惜，养起来太贵了！”埋在靠垫堆里的许慕不甘心的抱着个靠垫滚来滚去。
鬼军？
赵延的眼睛迸发出异样的神采，抓起册子一目十行的浏览起来，看到最后的费用，他也不禁叹了口气，升一级驱使度便要上亿的冥币，确实所费不赀。
“这万名鬼卒养起来确实不容易。”赵延也跟着叹了口气。
“就是。一万个啊，要是三五个也就算……”在沙发上cos汤圆滚来滚去的快递小哥猛的顿住，弹身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对啊，一下子养不起一万个，我们能不能先挑几个来养？”
许慕抓起使用说明翻了翻，果然没有一定要同时供养万名鬼卒的限制。
“太好了，那我就先挑几个出来，当做心腹重点培养，以后让他们做领头的将领。”许慕喜笑颜开的对砸着自己的拳头。
别人或许很难单独培养鬼卒，但对于懂妖言鬼语的他来说，跟鬼卒做复杂的沟通根本没有毫无障碍。先培养几个人能做个保镖，反追踪王礼什么的其实也就能解决眼前的大问题了。
赵延闻言，眼神亮了亮，又皱起眉心，犹豫片刻才道，“本将军有个建议，你可想听听？”
许慕点点头，他巴不得有人给自己出点主意，“洗耳恭听。”
赵延伸手在茶几底下摸了张纸出来，带着几分运筹帷幄的从容姿态，拿笔迅速的在上面勾画着，“兵营管辖大量兵卒的时候，通常都会分出固定的级别和编制，比如厢辖十军，军辖五营，营辖五都，每都百人。这样就是两万五千人的基本编制。每级的指挥使，通常也是级别越高，领兵作战的能力越强。如果你真想把这些鬼卒当做兵卒来训练，不妨按照你刚才说的，先挑四到五名鬼卒出来，当做厢指挥使训练培养，提升驱使度。等到时机成熟，再去逐步往下去培养军指挥使，指挥使和军使。另外，这样的话，不但方便训练阵法，级别越高能力越强的鬼卒将领，对你也越是忠心，这只鬼军必定能牢牢的掌握在你手里。”
“你不会是什么皇亲国戚吧？”许慕诧异的看了侃侃而谈的赵延一眼，他记得宋军的兵制里，似乎经常出现指挥使这个称谓。他还姓赵，太容易让人联想到宋朝的皇室了！
小道士未免太敏锐了吧！赵延的脸色颇有些不自在，他一本正经的用手指点点自己勾画的草图，把话题拉回正轨，“本将军现在跟你讨论的是鬼卒。”
“没问题，我觉得你的建议特别好。”见赵延不想多说，许慕也就没再追问，“既然你擅长带兵，要不要每天抽空帮我一起训练下这批鬼卒？”
千多年后，没想到还有机会再次带兵！
赵延挑挑眉毛，双拳暗握，踌躇满志的道，“求之不得。”
“什么求之不得？”冯沅推开书房门走出来，面色微微带着丝疲惫。
许慕几步跨到冰箱边，帮冯沅拿了瓶维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