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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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人-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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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时候,他听见有人说。
  “哟,这是站在屋顶搞行为艺术?”
  黄笙顿时眼泪汪汪,“南飞!”
  南飞说,“飞天蝙蝠侠?”
  黄笙惨叫,“帮我扶梯子!”
  南飞将背包往地上一扔,走了过来,仰头看着房顶上的黄笙笑,“要收费的,250!”
  黄笙:“……”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名选自:瞻彼日月,悠悠我思。道之云远,曷云能来?

  ☆、南风知我意

  黄笙从梯子上下来,只顾看着南飞傻笑。
  南飞伸手往黄笙脸上抹了一下,蹭下一手的黑,又往他裤子上揩了揩。
  南飞说,“许三多啊你是?笑得跟个二傻子似的。”
  黄笙想往南飞的身边站,却被南飞一手推开,“滚滚滚,脏死了,离我远点!”
  黄笙又笑,“呵呵,呵呵呵。”
  南飞踢了他一脚,“滚去收拾干净,赶紧做饭,妈的,饿死了!”
  黄笙乐呵呵的去收拾自己准备做饭了。
  南飞要去捡自己扔在地上的包,回头却见一直长毛狗正用牙齿咬着他的包往屋子的方向拖,他觉得有点意思,便站在那儿看。
  瘦瘦用牙齿咬着拖,可拖了一会儿见拖不动抬起一只腿便撒一泡尿。
  南飞:“……”
  瘦瘦撒完尿后“嗷呜嗷呜”的开始怪叫,抖了抖毛就跑了。
  南飞在外面大叫,“黄笙你给我出来!”
  黄笙洗澡刚洗一半,听了这么一声惨叫还以为瘦瘦把黄笙给咬了,赤着身子就往外跑,拖鞋跑掉了也不管,赤着一只脚冲到南飞面前,陡然刹住车。
  南飞:“……”
  南飞往后退开一点,瞪着眼打量黄笙。
  黄笙身上只穿了一脚平底内裤,上身还挂着白色的泡沫,头发湿哒哒的贴在额角。因为洗澡的缘故,他的平底内裤沾了水,裤头已经湿了,大致显出个形状。
  南飞看着他,视觉冲击力太狠一下子就有些心律不齐鼻头发热了。
  他赶紧转头,对着地面使劲的压抑自己,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黄笙说,“怎么了怎么了,被咬到哪儿了?我看看!”说着又凑了过来。
  南飞一把将他推开,可触手的滑腻更加刺激了他的感官,鼻头更热了,又一痒,一股热流便冲了出来。
  黄笙说,“呀!你流鼻血了!被狗咬了不至于吧?反应这么大?”
  南飞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开,他捏住自己的鼻子,怒道,“你才被狗咬了,你全家都被狗咬了!”
  黄笙说,“我全家就我一个人呀,我没被狗咬呀!”
  南飞不想再跟一个智障谈论被狗咬的问题,他左手一指,指着自己那摊在地上的包,怒吼,“你的狗,往上面撒了一泡尿!”
  他说,“就刚刚,撒了尿就跑了!”
  黄笙:“……”
  “哈哈哈哈哈哈,瘦瘦怎么这么可爱!”
  南飞对着黄笙的小腿骨踹了一脚,黄笙就躺在地上笑,笑得滚来滚去,刚洗的澡又白洗了。
  *
  晚上吃饭,南飞不准瘦瘦进屋,也不准黄笙给他吃饭,瘦瘦就扒在门框处“呜呜呜”的假哭。
  黄笙打量着南飞,然后趁他不注意飞快的将一块骨头往门框出扔过去。
  南飞恶狠狠地瞪他一眼,黄笙说,“吃虾吃虾。”然后他将剥好的虾米放到南飞碗里。
  于是南飞继续吃虾。
  一盆虾,上面堆满了八角、桂皮、尖椒、枸杞、小香葱。淋了红色的辣油,浇了芝麻香油,煮的时候加料酒混啤酒,入口香辣,虾米又辣又麻,吃进嘴里是一个味儿,嚼在舌尖是一个味儿,吞下喉头又是一个味儿……
  满满一盆,两个人竟是吃了个精光。
  酒囊饭饱,杯盘狼藉,两人坐在餐桌盘揉肚子剔牙。
  黄笙说,“去,把桌子收拾一下。”
  南飞叼着牙签道,“我是客人!”
  黄笙说,“哦,客人,请你收拾一下桌子。”
  南飞不动,黄笙也不肯动。
  半晌,黄笙对扒在门框边上的瘦瘦说,“瘦瘦,来,爬上桌,把盘子给舔了!”
  南飞瞪了他一眼。
  黄笙又说,“舔完不许撒尿哦!”
  南飞在桌子底下踢了黄笙一脚,黄笙呵呵笑的站起来去收拾桌子了。
  *
  黄笙家是老房子,几十年前窑里烧出来的青砖混着泥土就这么堆成了一个挡风遮雨的住所,几十年过去,建造它的人死了,房子却还留着。
  青瓦房有三间屋子,正堂处安放着祖宗牌位,排位上面挂着毛主席的头像,上书“东方红”。大堂两边是两件卧房,不分割间,里面的家具也都是八九十年代的木柜子木书桌,有一股红木的陈旧味道。
  厨房独立于正房,两者之间是一个小院,无人打理便是荒草遍漫,蝇虫飞舞。
  黄笙从记事起就是一个人了,一个人自然有一个人的过法,这间房子于他便显得过于宽敞。另一间正房没人住,之前街坊邻里的农牧产品堆不下的也都往里塞,卧房变成了储物仓。
  后来清空之后便是一直闲置下来,眼下里面阴冷而潮湿,不得住人。
  黄笙便将套桌的四条长木椅搬到了自己的卧室,挨着床,四个一搭,铺上一床棉絮,上面放张凉席,便是一张一米宽的床了。
  南飞说,“都这环境了还瞎讲究个什么劲儿啊?咋俩滚一床上不得了吗?省得麻烦!”
  黄笙将枕芯套上枕套,放于凉席上,说,“不行。”
  南飞走过去一把勾住黄笙的肩膀,往他耳蜗处吹热气,“怎么?怕我半夜对你做些什么?”
  黄笙侧着耳朵躲避,脸红了个透彻,说,“不是。”他顿了顿,又说,“我是个处男。”
  南飞:“……啊?”
  黄笙:“别撩我。”
  南飞一脸的莫名其妙,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黄笙说:“撩狠了我怕我禽兽。”
  南飞哈哈大笑,颤抖着手指头点啊点,“怎么个禽兽法?难不成跟你家狗一样啊,咬不动了就撒尿?!”
  黄笙:“……”
  南飞止住了笑,他说,“你怕我?”
  黄笙说,“不是,总之我不和你一起睡。”
  南飞心里头有些落寞和失望,他说,“好吧。”
  想了想他觉得自己有些没面子,便说,“你以为我真想和你一起睡啊,大热的天儿,这破地方还没空调,晚上俩男的抱一起捂汗啊!”
  黄笙一张S脸的看着南飞,默然道,“哦,真是辛苦你了,大老远的从空调房跑来我们这穷乡僻壤的破地方,完了还被一只狗欺负。”
  南飞:“……”
  “你心里就不能阳光一点吗,嘴巴能不这么欠吗?”
  黄笙继续S脸,说,“不能。”想了想又道,“阳光一点?你欠日吗?”
  南飞:“……”
  两人洗完澡后各自躺在床上,南飞侧身朝黄笙那面睡着,他睁开眼睛打量黄笙。
  他的头发是那种细细软软的,偏黄,杂乱的贴在脸上。立在中间的摇头扇正来来回回摆头,呼呼作响,风向一阵一阵的,将他的头发吹开后又重新黏上。
  南飞说,“睡着了吗?”
  黄笙“嗯”了一声。
  南飞说,“真热啊。”说着他就悉悉索索的脱了短T,又问黄笙,“你热不?”
  黄笙没做声。
  南飞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然后穿上拖鞋走到黄笙睡得那张一米宽的小板凳床边。
  板凳只有一米五的长度,黄笙只能蜷着腿睡。
  南飞蹲下来,伸手想将黄笙贴在额头上的头发耙到他耳后。
  黄笙忽然睁了眼,警惕道,“你干嘛?!”
  南飞说,“很热吧?”他看着黄笙脖颈处冒出的细小汗珠,将想要放他额角的手换了个方向放到了他脖颈处,一抹,抹了一手的水。
  黄笙说,“大半夜不睡觉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啊?!”
  南飞没理黄笙,他伸手去拽他的底衫。
  黄笙从板凳床上跳了下来,大叫道,“你他妈疯了啊?!”
  南飞也大吼,“你热你脱衣服啊,你个傻缺!”
  黄笙将他的手拍开,然后掀开底衫一下子给脱了个精光。
  两个大男人赤裸着上身互对着看。
  半晌,南飞咽了咽口水,嗤他,“白的跟个小姑娘似的。”
  黄笙冷冷地说,“满意啦?裤子还要脱不?”
  南飞:“……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
  黄笙一脚将南飞踹的跪倒在地。
  两个人重新躺上床,黄笙“啪”一下将头顶的灯给关了。
  南飞说,“你要脱裤子了吗?”
  黄笙:“滚你妈的!”
  南飞呵呵的笑。
  南飞在床上翻滚了一个圈,因为心里头装了事儿,心思百转千回的绕,一点睡意都没有。
  电风扇呼呼的转,风一时从头上吹来又一会儿从脚底转来,半圈后又没了风。
  他又挪动了一下身子,将身子挪到没睡到的那块儿床位,木板床发出“咯吱”的一声响。
  黄笙说,“你他妈半夜不睡觉瞎折腾什么?床都要被你折腾塌了!”
  南飞说,“打/手/枪,你管得着么?”
  黄笙:“……”
  南飞说完又继续翻身,随着木板床的“咯吱”声他还应和着发出类似的喘息声儿,“嗯嗯啊啊”的怪叫。
  黄笙闷声道,“强撸灰飞烟灭。”
  南飞:“……”
  折腾到后半夜,南飞终于老实的睡着了,发出均匀的轻而缓的呼吸声,黄笙却再睡不着。
  他将身子转过来,面对着南飞的方向,轻幽幽的叹了口气,低头看自己的胯下之物,伸手将小帐篷给按了下去。
  他说,“你就不能老实点么。”
  黄笙看着离自己三步外的木板上躺着的南飞,他说,“我好像有些喜欢你,像是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
  说完将身上的毛毯盖住脸,再叹一口气。
  “你要是也喜欢我就好了。”
  窗户外青蛙“呱呱”的叫着,月光清幽透着木质的玻璃窗照进来,清冷,却又含带温情。三两只萤火虫胡乱的飞,屁股处发出绿色的荧光,耳边还有蚊香没能杀死的蚊子“嗡嗡嗡”的聒噪声。
  陈旧的砖瓦房里,隔着三米远的矮床上躺着两个男人,他们心里藏着彼此,却又卑微的守着这个秘密。
作者有话要说:  章节名选自: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势要老天涯

  潜城被称为“鱼米之乡”,这里的人以米饭为主,而潜城管辖的龙镇人也不像城里人那般讲究。当地居民多是庄稼汉,没有固定的吃食规矩,一日两顿纯米饭,头一餐上午九十点,后一餐下午四五点。
  于是南飞早起的时候就看见摆上桌的早餐是白米饭,旁边搁着特色酱“尝香思”。
  黄笙说,“随便吃点,等下带你四处逛逛。”
  南飞头一次早餐吃白米饭,还是没有任何配菜的白米饭,臭着一张脸说,“待客之道?”
  黄笙用勺子挖出一大坨酱放到白米饭上,然后用筷子将酱里面的牛肉干挑出来放到南飞碗里,讨好的说,“牛肉干都给你。”
  南飞气闷,挖了一口白米饭混着那粒指甲盖大小的牛肉粒吃了进去。
  酱里面的牛肉粒有些老,酱混着豇豆,用玻璃罐儿封着,味儿都入了里肉,嚼劲十足却又满口香麻。当地特产的大米糯香软口,酱的风味与其一混,便是他从没尝过的独特味道。
  南飞顿了顿,伸手捞过桌上的“尝香思”,挖了一大勺子酱放碗里,“哼哧哼哧”的开始大口吃饭。
  黄笙笑了笑,也大口大口的吃。
  南飞说,“你吃饭就行,别动酱!”
  黄笙哼哼唧唧,却也听话的就真的只吃白米饭了。
  吃完黄笙带着南飞出去玩儿,出门的时候艳阳高照,可走到虾田处天色就变得昏暗起来,乌云黑压压的,道旁香樟树的叶子也被西南风刮得“哗啦啦”作响。
  不消片刻,便听到窸窸窣窣的雨声。
  暮夏时节的雨不讲丝毫道理,且是来得急,来得猛。雨从西南方向一路下过来,黄笙便拉着南飞在田埂上疯狂的奔跑。
  雨滴在后面跟着追,“哗哗哗”的砸在地面上,一砸一个小圆坑。
  南飞说,“妈的,你这破地方什么鬼天气啊?!”
  黄笙一把拽上南飞的胳膊,大声说,“妈的你快跑啊,前面就是养虾人的棚,赶紧过去躲雨啊!”
  两个人四条腿,到底抵不过千军万马奔腾而来的雨滴,才跑出三十来步就被淋了个透。
  黄笙说,“快跑!”
  南飞一挥胳膊甩开黄笙的手,说,“跑个屁,湿都湿了,你跑前边儿就没下雨了啊?傻缺!”
  黄笙:“……”
  两人赶到虾棚的时候头发都开始淌水了。
  黄笙搭一条长板凳,两人就坐在虾棚底下,他将衣服下摆拧成结,挤出了几滴水。
  南飞说,“跟着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呢?”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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