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袋里的小乌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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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袋里的小乌龟-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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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夫愣愣地回答:“官道上出车祸,好几辆马车撞一起了。” 
  “真的啊?”子皓一撩袍襟,跳下马车。 
  吴鸣站在一只侧翻的车架旁,高声问道:“这是谁的车?有人管事吗?” 
  一个气喘吁吁的中年人跑了过来:“是、是我的车!那家伙的马惊了,都是他搞的!我已经报官了!” 
  听了这话,与他一道跑过来的那个高个子年轻人顿时暴跳如雷:“什么叫都是我搞的!明明是你的车夫没有及时勒住缰绳,我们才撞在一起的!” 
  另一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怯生生插话:“可是我什么也没干啊,为什么要撞上我的马车?” 
  “那是你倒霉!” 
  斗鸡也似对着喘粗气的两个人这回倒是异口同声。 
  吴鸣看得直摇头:“不管是谁的责任,请你们想办法尽快让开道,我还要赶路呢!” 
  不说还好,他这一提责任,先头那两人又开始唾沫横飞互相指责,夹着那个倒霉蛋小声而执拗的询问,现场又乱成了一锅粥。 
  看样子,不能指望靠这些人主动疏通官道了。吴鸣转身,正要招呼自己所带兵士动手,却听一声低呼:“他不见了!” 
  心底蓦地一凉。吴鸣突然意识到,眼前这一切,极有可能是演给自己看的一场戏而已。 
  他想的没错。就在此刻,一辆渐渐驶离现场的马车内,被麻绳紧紧缚住手脚,眼睛和嘴都被黑布条蒙住的文诺正蜷缩在车厢地板上。 
  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托起少年同样白皙的下颌,男人声音带着掩不住的得意:“用他们汉人的话来说,这就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第十七章

  公元二OO九年。 
  夜深人静,却有人在KTV鬼哭狼嚎滋扰无辜群众。 
  一曲终了,歌者从台上回到卡座,毫无自知之明地问:“怎么样?哥们儿唱得好不好?” 
  一片敷衍的叫好声中,有人闷闷地回了一句:“第一段就开始走调,后面一段还抢拍了。” 
  李东俊瞪圆了小眼,正要反驳,旁边被他叫来充数的堂弟李东行抢过了话头:“连我这个专业驻唱歌手都没听出来,你怎么知道?” 
  文诺看他一眼,没做声。 
  梅瘦子嘿嘿一笑:“咱们小诺可是正经音乐学院毕业的。” 
  东行“哦”了一声,对这个沉默寡言坐在最角落位置的人兴趣大增:“那你怎么不唱歌?我好像听小俊说过,你平时在剧组负责修理机器,这跟音乐一点不搭界呀?” 
  大家伸长脖子等了五秒钟,文诺才态度冷淡地说了句:“唱歌不挣钱。” 
  这话可算点中了东行的死穴!猛地一拍文诺大腿:“太对了!我这歌手做得都快穷死了!这年头做音乐就是擎等着饿肚子!” 
  坐在对面的成深毫无热情地笑了,颊上酒窝若隐若现:“说这个扫兴,来来来喝酒!”顾自端起酒杯灌下满满一杯。 
  老了老了!看着年轻的大明星喝酒如喝水,钱导心中充满悲哀,勉强去拿面前酒杯,却半途被人劫走了:“舅舅你有胃病不能喝,我来替你。” 
  修长皙白的脖颈上,随着液体的进入,喉结的律动很明显。成深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扣进掌心肉中。是靠着这刺痛才能让他维持清醒,一再告诫自己:不可以冲动,太过莽撞只会把小孩吓跑。 
  偏偏这时,有人莽撞地闯了进来,气咻咻在小孩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文诺,你鸣哥不在没人管你了是不是?居然敢在外面吃喝玩乐?” 
  文诺一口酒呛到气管里,大咳特咳。李东行乐不可支,趁机在小孩身上猛拍猛打,大揩其油。 
  梅副导抬头一看,脸刷一下绿了:“游危?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吴鸣呢?” 
  “拍摄不顺利,他要明天凌晨才能赶回来。”游危挤开东行,在文诺身边坐下来,抽两张纸巾给涕泪横流的小孩,“时候不早了,你们慢慢玩,我先带他回去。这孩子不懂事,让大家见笑了。” 
  有人不满了:“喂,游大人,你当我这个舅舅是透明的啊?” 
  游危歪着嘴角笑笑:“呵,你还知道你是他舅舅?就这样由着他喝个烂醉?” 
  “他又没醉”钱导说着说着没了底气,想起小孩就算烂醉如泥从外表也看不出来的特点,开始掰着手指头数方才他到底喝了几杯。 
  文诺擦干净脸,随即两只手都被游危牢牢牵住不能动弹。他抬起头,傻笑了一下:“我没事。” 
  他还是这样。从前世到今生,永远都在说“我没事”,永远不想让人为他担心。自以为很成熟的小孩,他不知道,这样会让爱着他的人更加揪心。 
  成深咳了一声,吸了吸鼻子:“是不早了,我们都回去吧,好好休息,明天还要开工呢。”站起身,“我来扶他。” 
  游危怪笑一声:“不劳烦靳大明星,我们自备了劳动力。”一招手,“正楷!” 
  怪力熊应声而出:“来了危哥!”一把将小屁孩掮上肩头。 
  游危在那个浑圆而富有弹性的部位拍了两下,嘿嘿笑着:“走吧。” 
  文诺含糊的抗议声和钱梅二导的客气寒暄声中,成深愣愣地想着心事,连与李东俊兄弟俩的告别都是心不在焉。 
  直到曲终人散,看着他在服务生递来账单上签字的背影,梅瘦子还在悄声提醒钱导:“你看这醋吃的,完全是失魂落魄啊!这小子对你那外甥绝对的没安好心。”
  冷风一吹,一直嘟哝着要下地自己走的某人酒劲上头,终于失去意识,“咕咚”一声倒在车后座上,就此再也不动一动。 
  游危将小孩两条长腿推下座位,挤进车里,对正楷下命令:“去粯子街。” 
  大力水手脱下外套扔到后座,发动了汽车:“你家?吴鸣知道吗?” 
  “管他呢,回头他不会打电话?”游危拿食指拨弄着小孩下巴,闹得小孩一个劲吧唧嘴,“在我那儿比在酒店方便。” 
  正楷发出“咕”的一声,很像是在憋笑:“方便做什么?你不是想趁吴鸣不在挖他的墙角吧?” 
  “关你屁事?”游危语调粗豪,眼底却溢满柔情,手指从小孩脸颊滑过,撩动着那两扇长长的睫毛,“这一次,我不会再让你溜走了。” 
  吔?我为什么说再?难道我不是一直在想,而是已经付诸过行动?
  游大人的思考被不识相的张某打断:“你来真的啊?吴鸣已经不好对付,别忘了还有一个靳成深在虎视眈眈呐!” 
  “关!你!屁!事!” 
  游危把牙咬得咯咯响,个臭小子,还成了香饽饽了!老子还就不信了,老子要财有财,要貌有貌,臭小子凭什么不跟我好?
  工资在人手里攥着,不能不向五斗米折腰。张正楷打个哈哈:“当然当然,不关我事!算我嘴欠还不成吗,嘿嘿!” 
  红色别摸我在小区门前无声停下,正楷正向昏昏欲睡的门卫打手势,却听游危“咹”了一声,开门下了车。 
  围墙的树影里,有一点火光在闪烁明灭。 
  “吴鸣?你怎么知道我们会在这里?” 
  男人略带憔悴的脸上,笑容仍然温暖,沁透人心:“我猜的。” 
  游危低头在地上拿鞋尖划了个圈圈:“那,一起进去吧。”

  ☆、第十八章

  公元九一O年。梁国。 
  都城大雪,深至人膝。雪后没有阳光,阴沉沉的天空下,冷冽的空气像把小刀,一下一下割在人的胸口。 
  “最近怎么样?” 
  面色黧黑的中年人忧虑地摇头,恭谨地回答新梁王的问话:“回陛下,太上王还是那样,时而清醒时而糊涂。” 
  成深挥了挥手,示意左右退下,独自一人慢慢走向端坐在高椅上的父亲。 
  太上王的眼神清明,却根本没在看面前的儿子,而是透过他望向不可知的远方。 
  父子俩对峙着,良久,成深才缓缓说道:“我还是没找到小诺。”
  太上王朝儿子招了招手,神神秘秘地说:“过来、过来。” 
  成深眼露犹疑,终究还是踱步到父亲跟前。 
  前任梁王直视着新梁王,笑容得意如偸腥成功的猫:“如意啊,这么多年我一直没告诉过你,其实,我心中最爱,是你的小妹若熙。” 
  如意是成深生母的闺名。 
  脑中轰地一声,第一个反应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然后,是排山倒海般袭来的愤怒。成深攥紧了拳头,死死盯着那张熟悉的脸,这一刻看来,如此冷酷,如此陌生。 
  中年男人的声音还在不紧不慢地继续:“那个不识抬举的小妮子,居然宁愿远嫁到楚国也不肯从了寡人!结果怎样?没几年就跟楚国那混小子都去见了阎王!讨厌的是她还留下了一个小崽子!也是个狐媚惑主的小东西!我把他打发到冷宫里住着,三餐不继凡事无人打理,小东西倒也硬气,这么着也长大了,不知何时还勾搭上了成深!” 
  小诺………在我无法察觉的地方,你究竟承受了多少无法想象的委屈伤痛?为什么你从来不告诉我?
  成深直起腰,慢慢侧转身,努力克制住抬手拔剑的冲动。 
  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身处死亡边缘的人还在絮叨:“先我还以为小孩子贪玩而已,哪承想成深那傻小子竟然认真起来!真真是前世的冤孽!如意啊,这可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呐?” 
  紧握的拳头慢慢松开。成深回头望着父亲,看到了那鬓边新添的几丝白发,莫名地鼻子一酸。 
  一步步走来,对这位新梁王来说全都是水到渠成一帆风顺,从小到大,几乎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又有谁能料到今日之困境?
  父亲所作所为,从他的立场出发,合情合理。怪只怪造化弄人,偏要让成深爱上不该爱的人。 
  “刘常侍。” 
  “卑职在。” 
  成深眯起眼,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过了许久,方才吩咐道:“好好照顾太上王,把太医院的人叫几个来给他看病。” 
  “是。” 
  刘常侍躬身作答,待他抬起头,只见到年轻梁王离去的背影。
  林之安没事的时候,很喜欢研究人的哪个部位最怕疼,怎样做能从精神与肉体上更彻底地摧垮一个人,就像一般人喜欢研究怎样做菜更好吃一样。 
  当然,他绝不会承认自己BT。 
  但是偶尔他也会有厌倦感。就像这会儿,懒懒地斜坐在靠背椅上,听着藤条抽打人体的声音,虽然节奏太快,没能达到令犯人心惊胆战等待下一鞭的心理折磨效果,他也不想开口提醒行刑者了。 
  “MD,一点反应都没有,没劲!”行刑者将藤条扔进旁边脏污的水桶中,擦一把汗,愤愤地啐了一口唾沫,“林知事,要不换个刑法吧?” 
  林知事抬起眼皮,看着眼前这兴奋莫名的男人:“呼统领,你不累?” 
  男人一脸猥琐,使他原本还算端正的五官都挪了位:“当然不累!你不觉得,这小子这副死撑着不肯出声的样子很勾人?” 
  之安冷冰冰一笑,目光瞟向那个被吊在刑架上浑身鞭痕细密如红色丝网的犯人:“动心了?你不怕游危把你给阉咯?” 
  呼统领嘴角抽搐了一下:“游、游危?这个他应该不会生气吧?我只是想想,又没真干!” 
  轻蔑地扫了那男人一眼,之安站起身,走到犯人身旁,伸手托起那个尖削的下颌。因为被捆缚着吊起,只有脚尖着地,他的脸正对着身量比他略高的之安。 
  这是一张苍白的脸,轮廓分明而线条温和细致,柔软丰满的嘴唇还带有几分少年的稚气,长长的睫毛遮住了视线,看不清他的眼神。方才的刑求没有伤及到脸,整张脸干净温润,让人有想要抚摸的冲动。 
  “为什么不说?你落到这个地步,那靳成深又为你做过什么?只是叫你提供一些他的生活习惯而已,就这么难?”不知为何,之安阴沉的样子看上去格外英俊,对准犯人耳朵轻声细语的样子几乎像是一个痴情的恋人,“还是乖乖听话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不然我会让你明白,方才的鞭打只不过是警告而已!” 
  那两扇睫毛闪动了一下,抬了起来,露出之前被掩在其后的黑糁糁眸子。 
  见鬼!之安竟然被看得背心一凉,感觉像个被当场抓住的贼。他不甘地冷哼一声,手指离开犯人下颌,向下扪住犯人左侧□□,慢条斯理地用指甲在上面划了两个圈圈,然后,很满意地感觉到了它的胀大:“尽管傲气尽管蔑视我吧,可惜身体会出卖你自己。” 
  年轻知事恶意地掐紧了指间那质感十足充满弹性的小东西,感觉到面前的躯体起了不可抑制的一阵轻颤。他还要说什么,只听身后呼统领惊慌地叫着:“于越大人!”
  极其不耐烦地叹口气,之安转身,躬身一礼:“大人。” 
  游危二话不说,上来对准呼统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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