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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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较量-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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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云飞刚要起身,被尚九城抬脚挡住了:“说吧!”

    那云飞犹豫着,一副惊恐的表情。

    墙角处的戴天明痛心疾首,看着那云飞即将蜕变成真正的叛徒,预感到巨大危险正在一步步逼近。于是,他慢慢打开了手枪上的保险。

    尚九城冷笑一声:“不想说了是吗?没关系,不说可以,我的这些弟兄不嫌麻烦!”

    两名特务又抖了抖手里的绳索。

    “我说,我说……”

    “共党的花海流连计划是怎么一回事儿?”

    “花海流连计划……”

    戴天明双眉紧锁,手里的枪抖了一下,缓缓抬起。

    “我真的不清楚。我早说过了,花海流连计划是华中工委秘密制定的,只有少数谍报人员知道,就连很多渡江部队的高级指挥员都不一定清楚。”

    “那容城的另外一部电台在哪儿?”

    “站长,我和那部电台只联络过两次,最后一次通讯的时候,负责那部电台的风信子对我说,要和我终止一切联络。”

    “还能和他联系上吗?”

    那云飞摇了摇头:“不能。”

    尚九城继续追问:“风信子是他的代号?”

    那云飞点了点头。

    “那你的代号是什么?”

    “风标。”

    “风字号间谍除了你们两个,还有谁?”

    那云飞犹豫起来。尚九城厉声喝道:“说不说?”

    那云飞支吾着说道:“除了,除了我们两个之外,我还知道三个,但我只知道代号,没见过人,因为我们这些人和上线都是单线联络的。”

    “还有谁?”

    “其中一个叫风笛,他已经被你们打死了。”

    “另外两个人代号是什么?”

    “一个代号叫风筝,另一个代号叫风鸟。”

    “他们的上线是谁?”

    “不死鸟。”

    “你们这些人都是花海流连计划的执行者?”

    “是的,但每个人的任务都不同。”

    “你的任务是什么?”

    “我,我的任务是在假叛变后将假情报传递给你们保密站。”

    “这么说,解放军暂时放弃在容城登陆的情报也是假的了?”

    那云飞点了点头。尚九城步步进逼:“劳军团里谁是共党?”

    那云飞心里陡然一惊,他不忍心把风鸟供出来:“劳军团里有共党?这我可不知道。”

    张登走过去,用枪对准了那云飞的头。尚九城瞪了张登一眼:“把枪放下!”

    张登愤愤地说:“站长,这个王八蛋把咱们耍了,弄死他算了。”

    尚九城又是一阵冷笑:“人都有犯错的时候,改了就好嘛!你说是不是?我的那组长。”

    那云飞诚惶诚恐:“站长说得是,说得是。”

    戴天明收起枪,眼里满是怒火。

    尚九城站起来,四下扫了一眼屋子:“这个地方你不能再住下去了,给他换一个宽敞点的大房子。”

    张登立即答道:“是!”

    尚九城扶起那云飞,拍拍他的肩膀:“云飞,你收拾一下,准备下午搬家;另外,依梅现在有孕在身,你要替我照顾好她。”

    那云飞弯腰,恭顺地说:“您放心!”

    尚九城看了看众特务,吩咐道:“张登留下,其他人回站里。”

    尚九城一挥手,率特务们离去。

    心有余悸的那云飞走到柳依梅跟前,握着柳依梅的手。

    柳依梅很牵挂:“云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那云飞苦笑着:“我自己都不清楚,我只知道,我是共产党的叛徒,国民党的阶下囚。”

    柳依梅伤感地说:“这提心吊胆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那云飞摇头,凄惨地笑笑:“没有头儿,噩梦刚刚开始。”

    张登带着那云飞、柳依梅来到冰雨巷一所密宅。张登抬腿踹了一脚,沉重的木门“吱呀”一声开了,那云飞扶着柳依梅走进院落。只见院内一片萧索,斑驳的墙壁,锈蚀的门锁,处处透着令人不忍卒睹的凄凉。

    柳依梅问道:“这就是我们的新家吗?”

    那云飞叹息说:“这不是我们的新家,这是我们的新牢房。”

    “我们要在这里待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也许这就是我们人生最后一站了。”

    张登不怀好意地笑了笑:“那组长说得不对,最后一站应该是这个……”

    那云飞看了张登一眼,只见张登用手比画着棺材。

    张登喊道:“来人,搬进来。”

    柳依梅朝门外望去,两名特务抬着一个木箱走了进来。

    张登对那云飞说:“电台给你搬过来了,尽快把它装好。有什么需要,跟我讲,我会二十四小时在这儿候着。”

    戴天明匆忙回到家,不见茶茶,急忙奔出家门,来到街上。只见茶茶捧着鲜花向她走来。戴天明拉着茶茶的手走进屋内,转身关紧了门。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吗?”茶茶意识到了什么。

    “赶紧联系不死鸟,有重要情况向他汇报。”

    “我不跟你说过了吗?他已经离开容城了。”

    “怎么才能和他联系上?”

    “没有办法,只能等他出现。”

    “那容城还有没有其他同志能和他取得联系?”

    “容城有一个九号联络站,但我不知道怎么联系他们,我在容城只认识你。”

    戴天明深深叹了一口气。茶茶焦虑地问:“到底出什么事了?”

    “那云飞叛变了。”

    “这不是花海流连计划的一部分吗?”

    “他真的叛变了。”

    “什么?那,那可怎么办啊?”

    “没有别的办法,既然联系不到不死鸟,那我只能自作主张,尽快除掉这个叛徒。”

    “你能确定他真的叛变了吗?”

    “我当时就在场。虽然我感觉他还是有所保留的,但是他已经把他自己的任务全招了。”

    “那我们的计划岂不是很危险?我们电台的联络密码他全都知道。”

    “所以说,必须马上除掉他。”

    戴天明说完,揭下招贴画,拉开抽屉,拿出一把精致的小手枪。

    茶茶走过来用手按住了戴天明拿枪的手:“我不同意你这么做。”

    “为什么?”

    “不死鸟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你都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直到花海流连计划实施成功为止。”

    “顾不了那么多了,那云飞是整个计划最大的威胁,必须除掉。”

    戴天明担心地看着茶茶:“如果明天早上你还没有见到我,那你就尽快离开容城。”

    茶茶点点头:“你要小心!”

    冰雨巷正房很大,厨房、卧室、书房、餐厅一应俱全,每个房间的房门都直通院落。书房被改成电报室,那云飞正在擦拭着电台,沈腾提着一把行军床走了进来:“站长吩咐,从今天起,我们大家就要陪你同吃、同住、同劳动了。”

    沈腾将行军床安放好,柳依梅提着篮子从厨房里走了出来。

    “去哪儿?”站在门口的张登蛮横地问。

    “要吃晚饭了,厨房里什么都没有。”

    “从今儿起,买米买面这些事情就不需要您操心了,由我们代劳了,您瞧!”

    屋外,两名特务提着米、肉、鱼、菜走了进来。

    “做饭去吧!站长一会儿要过来与你们一起共进晚餐。”

    柳依梅和两名特务走进了厨房。

    张登瞅了那云飞一眼,挑衅地问:“那组长,你会做菜吗?”

    那云飞回答:“我不会。”

    张登张狂地说:“不会那就他妈学呀,赶紧,这边有事儿我叫你。”

    晚餐做好了。醇香的红酒、剔透的酒杯、闪亮的餐具、美味的菜肴被规规矩矩地摆放在桌面上,一只只酒杯斟满了红酒。

    尚九城、戴天明、楚荷、沈腾、张登、那云飞、柳依梅站在桌前。尚九城端起酒杯,面带笑容:“诸位,为我们阶段性的胜利干杯!”

    大家把杯中的酒干了,纷纷落座。

    尚九城拿起筷子:“很长时间没有尝过依梅的手艺了,来,大家动筷子。”

    众人开始默默地吃饭,只有觥筹交错,不闻人语之声。尚九城只吃了一口,便用口布擦了擦嘴,看看大家:“怎么都不说话?”

    众人依旧不语,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尚九城继续说:“依梅的手艺没的说,在整个容城,就算是最好的厨子也未必是她的对手,但为什么我吃不下了?那是因为容城地下共党至今未能剿灭,花海流连计划还在危及容城安危,我尚九城食不甘味,寝食难安!俗话说,人要以慈悲为本,善念为怀,可对共党,那就不能有一丝慈悲之心,更动不得半点善念。”

    尚九城用手拍拍坐在身边的那云飞:“我一直很欣赏你,也很器重你,虽然你欺骗了我,但最终,你还算是识时务。太多的话我不多说,只送你一句话,一仆难侍二主,凡事都要掂量掂量。晚餐结束后,你把共党电台联络的密码、频率、代用密语和涉及共党电台联络的方式方法,都向楚荷组长汇报清楚。如有半点遗漏,会有一个非比寻常的葬礼等着你!”

    那云飞立即小心地回应:“明白了。”

    尚九城起身,在几名特务的护卫下走出了餐厅。

    柳依梅落着泪,跑进了卧室。

    桌子下,戴天明打开了小手枪的保险。

    “那组长,我们开始工作吧!”楚荷站了起来。

    沮丧到了极点的那云飞点了点头。戴天明握枪的手慢慢地抬了起来。

    “戴组长,咱哥儿俩继续喝。”沈腾端着酒杯站起来,拍着戴天明的肩膀。

    戴天明顺势将拿枪的手插进口袋,另一只手端起酒杯,站了起来。

    沈腾喝完杯中的酒:“戴组长,有件事儿我想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说吧。”

    “我想送秦小姐一件礼物,但不知道送什么好,你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六年了,关于秦慕瑶的一切我都已经忘记了。”

    沈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递到戴天明眼前。戴天明瞥了一眼,里面是一块精美的女士手表。

    “那你说,这个她会喜欢吗?”

    “她一定喜欢。”

    “理由呢?”

    “她是一个想把每一分钟过得都很精彩的女人。”

    “太好了!有你这话垫底儿我踏实多了。戴组长,我还有件事儿和你商量。”

    戴天明立即明白了沈腾的意思:“不用商量,今天晚上这里就交给我好了。”

    沈腾感激地说:“还是戴组长了解我。”

    书房里,那云飞与楚荷相对而坐。楚荷看看记录本:“就这些?”

    那云飞点点头:“就这些。”

    楚荷收起文件夹,站起身来:“谢谢你配合我的工作。希望你说的这些是全面的、真实的。记住,截获共党电报后,你要以最快的速度报告给我。”

    一条通往江北某渡口的小径上,司令员、不死鸟和彭旗朝小船走去。

    司令员边走边说:“虽然我不知道你不死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我知道,我的部队最终还是要渡江,还是要占领容城的。”

    不死鸟微微点头:“所以我们要尽快把敌人的江防部署情况搞清楚。”

    司令员又说:“还有,部队渡江后要扩大登陆场,要向纵深发展,而容城炮台对我的部队又是一个致命的威胁,所以说,现在最迫切、最关键的就是尽快控制这个容城炮台。”

    不死鸟依旧点点头:“搞清江防部署、控制炮台,这就是我们目前的花海流连计划。我说过花海计划是个变数,敌人的作战部署改变,我们的计划就会随之而动。目前,花海计划第一阶段的计划能否实施成功,关键就在于能不能拿下这个炮台。”

    “容城炮台戒备森严,我们的谍报人员要想进入炮台,不太容易啊!”

    “有些牺牲是必要的,只要能拿下容城炮台,就算我不死鸟死了,那也是值得的。”

    “我要你活着!你死了花海计划谁来负责?”

    不死鸟笑了笑没有作答。

    大家来到船边,司令员握着不死鸟的手:“我等你的好消息。”

    “每次我过江你都没有送我,偏偏这次。”

    “怎么了?”

    “你这一送,我还真感到了一点儿生离死别的味道。”

    司令员有些生气:“胡说,上船。”

    不死鸟看看彭旗:“回去给风信子发封电报,就说我今晚12∶00准时抵达容城码头,让他到码头接应一下。”

    彭旗答道:“是!”

    那云飞坐在书房,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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