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趟民国:1912-1949年间的私人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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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趟民国:1912-1949年间的私人生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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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信中称兰妮为“敝眷”,一时传为笑谈。后来孙科和李宗仁竞选副总统时,黄绍竑甚至化名以《敝眷兰妮》为题在报上写文抖搂孙科的老底。
    学者钱穆的第一个妻子病故后,吴江友人金松岑给钱介绍自己的族侄女,该女曾是东南大学校花。两人书信来往几次后,在金家见了一面。该女告诉金松岑:钱先生为师则可,为夫非宜。
    郁达夫的视线总离不开女人。上世纪20年代,他去苏州旅游,转遍了玄妙观周围,称印象深刻的观感只有两个。其中之一是三五个年轻姑娘在观前街一家箫琴铺买箫,郁达夫站在旁边一阵呆看,她们也回了郁几眼。
    吴宓赴美留学期间,经同学介绍与从未谋面的杭州姑娘陈心一订婚。时吴宓与一道赴美的清华同窗朱君毅是情同手足的哥们儿,而朱的未婚妻毛彦文与陈心一又是浙江女师的同学。吴宓便委托毛彦文代为打探陈心一的底细,毛考察一番后回复说:“陈女士系一旧式女子,做贤妻良母最为合适。皮肤稍黑,性情似很温柔,倘吴君想娶一名能治家的贤内助,陈小姐似很适当;如果吴君想娶善交际会英语的时髦女子,则应另行选择。”后吴宓回国与陈心一成婚,却又看上了曾代他考察未婚妻的毛彦文。
    吴宓和陈心一离婚后,毛彦文分析说:“吴(宓)脑中似乎有一幻想的女子,这个女子要像他一样中英文俱佳,又要有很深的文学造诣,能与他唱和诗词,还要善于辞令,能在他的朋友、同事间周旋,能在他们当中谈古说今,这些都不是陈女士所专长,所以他们的婚姻终于破裂。这是双方的不幸,可是吴应负全责。如果说他们是错误的结合,这个错误是吴一手造成的。”毛彦文所言吴宓脑中幻想的女子,其实指的就是自己。
    学者姜亮夫从清华毕业后,到上海教书,认识了陶小姐,并论及婚嫁。女方出身豪门,家里不识穷书生的潜质,开出的条件是姜必须出洋镀金,否则不得履行婚约。姜为了爱情毅然留学法国,三年后才回到国内,两人终成眷属。姜后来成了著名学者,其夫人则温柔闲静。
    朱自清25岁时,写了名篇《桨声灯影里的秦淮河》,当中一段文字涉及对妓女的看法:“一、在通俗的意义上,接近妓者总算一种不正当的行为;二、妓是一种不健全的职业,我们对于她们,应有哀矜勿喜之心,不应赏玩地去听她们的歌。”
    1940年,戴望舒之妻穆丽娟决定和他离婚。戴望舒因此向她发出《绝命书》,说:“从我们有理由必须结婚的那一天起,我就预见这个婚姻会给我们带来没完的烦恼。但是我一直在想,或许你将来会爱我的。现在幻想毁灭了,我选择了死……”但戴望舒终于没有死成。
    学者谢国桢二十多岁时游杭州,在西湖附近的葛岭闲逛时,遇见两个老者,其一姓李,据说懂得相术,谢便请他给自己看看。李说:“谢先生相貌很好,将来一定有二十年的好运,可是有一桩,如果是不怎样……那就更好了。”谢马上问:“怎么样?”李吞吞吐吐地说:“要是到三十五六岁的时候,不被娘儿们引诱,那就更好了。”谢说:“我又不嫖姑娘,那又怕什么?”李正色道:“花钱取乐,不损人格,那又怕什么!只怕是不花钱的女人呀!”十多年后,谢已四十朝外,自嘲道:“深盼有一天机会来临,可是一直到民国三十二年尚未遇见一回事,真是书生老矣,机会不来。”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北京女学生的择偶标准被编成一句顺口溜:“北大老,师大穷,清华、燕京可通融。”
    刘海粟这样描述自己的第二个妻子:“当时,成家和较之一般的女孩子,是很美的,她的容颜、体型、风度、神韵皆美。”抗战时,先是刘海粟没有留下足够的生活费便抛下妻儿去了南洋,后来成家和又抛下儿女,带着刘海粟的藏画和作品与人私奔。
    画家叶浅予的第一次婚姻并不幸福,女方罗彩云不识字,两人情趣上的距离可想而知。叶那段时间经常借酒浇愁,遂有女画家梁白波的第三者插足。叶梁的私情后被罗发现,据叶后来回忆,罗彩云“有如缉私巡警一般,随时追踪袭击我们,记得1936年她‘袭击’了两次。一次在上海某处亭子间,由女儿的奶妈侦察追踪,把我们抓获。罗彩云俨然以太太自居,把白波当成姨太太来羞辱,我当时惊慌得不知所措。另一次在南京,罗彩云把她的父亲也搬了来,当面逼我‘定个名分’。我被牵着鼻子送他们父女回上海,还由律师作证,写下了保证书。”解放后,叶和罗正式办理了离婚手续,但“文革”中罗仍受叶的牵连而遭罪,后服安眠药离世,死前,她对女儿说:“你们叶家害得我好苦!”
    叶挺向李秀文求婚时,李家家底殷实,李父提出成婚的两个条件:一、叶须当上团长;二、女儿出嫁时,他把家产全部卖掉,给女儿当嫁妆,但女儿女婿须负责给他们养老。后来叶家用这笔钱在澳门买了一幢房子,又租了一幢房子,并保障了一家人的日常开销。
    胡絜青回忆说:1930年的寒假,老舍回到北京。“罗莘田请我和老舍在家里吃了一顿饭,接着,白涤洲先生和董鲁安先生也单请我和他去吃饭。这几顿饭当然都是主人有意安排的,我和他这两个客人心里也明白。吃过这几顿饭,他给我写了第一封信。他说:咱们不能老靠吃人家的饭来见面,你我都有笔,咱们在信上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吧。他先说了心里的话。回到济南以后,他每天起码给我一封信,有时两三封信。”
    梁思成说:“我爹(梁启超)把家庭的财政大权给了第一夫人,把爱情给了第二夫人。”
    学者张岱年晚年对儿媳说:“年轻时,你妈的手凉,我的手热;现在呀,是她的手热,我的手凉。”
    梁漱溟的侄女婿也是他的得意门生,结婚时梁说了一番夫妻理当相敬如宾的话后,举例道:“如像我初婚的时候,我对于她(梁漱溟夫人)是非常恭敬,她对于我也十分的谦和。我有时因预备讲课,深夜不睡,她也陪着我,如替我沏茶,我总说谢谢,她也必得客气一下。因为敬是相对的、平衡的……”话未说完,其太太突然大声叫了起来:“什么话?瞎扯乱说!无论什么到你嘴里就变成哲学了!……”
    林语堂夫妇感情很好,生活上自然也很默契,彼此相知。一次聚会,林先到,后门外有皮鞋的脚步声,林侧耳一听便说:“她来了!”
    作家赵景深回忆,他第二次结婚前,友人钱歌川与妻子凌丽茶去赵家看新娘子,“凌女士很漂亮,在我的朋友们妻子中间,像这样具有丰仪的女性是很少见的。歌川的肤色也很白皙,略为隆起的希腊式的鼻子,与丽茶真是一对璧人。”
    抗战时期,学者舒湮住在重庆。某个周末他去歌乐山,等公共汽车返回时,舒湮牙疼加剧,恰巧附近有一家医院,便去求诊。一个姓吴的值班女医生接待了他,说是周日不门诊,把他回了。舒湮不死心,说:“我是特地从重庆赶来求诊的。倘若在此地过夜,明天再来,实在有些不大方便,请通融一下吧。”吴小姐便为他拔了牙。舒湮以为拔牙很疼,没想到吴小姐医术高妙,牙拔下来的时候,舒湮竟然不知道。他说:“我宁愿牙齿多坏几颗!”这一通融,正如舒湮所愿。后来,两人在重庆举办婚礼,证婚人是张元济。张在婚礼上说,舒湮的先人冒辟疆当年带着董小宛去过他的老家——浙江海盐。
    胡适说:“陆小曼与徐志摩的关系只有少数人能够了解,还有几个人是‘完全了解’,而我就是‘完全了解’。”
    诗人杨骚和白薇约定,等他在新加坡嫖妓过百,真正懂得女人之后,两人再结婚,白薇居然同意。杨是否嫖娼过百不得而知,但他确因此染上了一身性病。
    章克标回忆说:“林语堂逢场作戏地在交际场中,也会吃花酒,叫条子了,也懂得长三堂子的韵味了。他还十分赏识那时的名妓富春楼老六,好像还为她写过捧场、赞美的文字。他穿着长袍马褂,伴陪了交际花、名妓到高级跳舞厅婆娑起舞或坐听音乐,也感到兴趣不恶了。”
    茅盾在回忆录《我走过的道路》中,只字未提秦德君其人,但在茅盾的一生中,这是一个抹不去的名字。大革命失败后,茅盾和秦德君同船避往日本,在京都同居。1930年又一起回国,仍同居数月。秦德君曾为茅盾两次堕胎,一次自杀(未遂)。
    郁达夫和王映霞结婚后,曹聚仁对徐懋庸说:“一个瘦的诗人,配上一个结实的美人,一定要时常牙齿疼,终于闹离婚。”曹聚仁下这个断言还有一个理由,他说过:诗人住在历史上是一个仙人,住在楼上就是一个疯子。后来郁王终于闹翻,演成悲剧。曹聚仁又和黎烈文说:“这是对才子佳人型恋爱的最大讽刺。”
    苏曼殊好逛妓院,但他找的姑娘没一个和他有床笫私情。这是典型的目中有妓,心中无妓。
    章亚若风情万种,在认识蒋经国以前,已经有过三次婚姻。蒋经国任职赣南时,一次左右公宴蒋经国,章亚若也在座。喝到最后,只剩蒋章二人,章亚若便成了蒋经国的爱人。章后来怀孕,因难产而死。据说章死不瞑目,一直等到蒋介石从重庆来电话,左右传话给她听:“老人承认她是他的媳妇。”章才闭目。
    阮玲玉自杀后,影迷迁怒于她的情人唐季珊。唐原为华茶公司经理,阮死后唐竟致不敢在上海住下去。后唐迁往昆山时,头等二等车也都不敢坐,穿一件破布衫挤在三等车上。
    陈碧兰原为黄日葵的妻子,到莫斯科东方大学留学时被罗亦农追到手,两人在莫斯科同居。回国后,陈碧兰又与彭述之发生恋情,据说在喜宴上,萧楚女曾当众问陈:你下次什么时候再请我们吃这样的喜酒呢?罗亦农后又找了个新爱人——诸友伦,诸原为贺昌之妻,贺去莫斯科开会时,诸与罗同居。诸后来也去了莫斯科。1927年罗亦农在武汉得知诸有伦与自己脱离关系后,又与李哲时同居。罗亦农牺牲后,其遗体为李哲时收殓。
    梁漱溟曾这样描述自己的原配夫人:“她的衣履装饰,极不合时样,气度像个男子,同她的姐姐伍夫人站在一起,颜色比姐姐反见老大。凡女子可以引动男子之点,在她可说全没有。就在这匆匆一面后,我们便订了婚。”1934年,梁漱溟夫人因难产而死,梁又写道:“我和她结婚十多年,我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正因为我不认识她,她不认识我,使我可以多一些时间思索,多一些时间工作。现在她死了,死了也好,处在这样的国家,这样的社会,她死了使我可以多一些时间思索,多一些时间工作。”
    梁漱溟的一个学生结婚,梁写一条幅赠送:“男女居室,西人言爱,中国主敬,敬则爱斯久矣。”
    1923年夏天,有妇之夫胡适与未婚女青年曹诚英在杭州烟霞洞同居数月,曹诚英对诗人汪静之说:“我们在烟霞洞真像神仙一样,快活死了!”
    朱毅农一直单恋胡适,后因精神失常入院。1930年10月20日,胡适去医院探望朱毅农,朱告诉胡适:“我是为了想你发疯的。”
    沈从文当年拼命追求张兆和,留下不少故事。沈是中国公学的老师,张是英语系的学生。一天张带着一大包沈写给她的情书去见胡适校长,张举出沈信中的一句话:“我不仅爱你的灵魂,我也要你的肉体。”认为这是对她的侮辱,请校长给她做主。胡适皱着眉头听张陈述后,温和而诚恳地对她说:“我劝你嫁给他。”但沈骨子里似乎并非一个感情专一的人,把张追到手后,他又惹出多起婚外恋来。沈曾对友人说:“打猎要打狮子,摘要摘天上的星星,追求要追漂亮的女人。”
    闻一多的一个朋友婚后移情别恋,家庭濒临散伙。闻一多劝他:“你何必如此呢?你爱她,你是爱她的美貌,你为什么不把她当做一幅画像一座雕塑那样去看待呢?”
    林语堂在谈到许广平与鲁迅相爱时说:“许女士爱他,是爱他的思想文字,绝不会爱他那副骨相。”
    大革命时期,黄慕兰、范志超等在武汉工作,同住一个宿舍,她们都是单身,且年轻漂亮能干,在武汉三镇很有名。一些单身男士天天晚上往她们的宿舍跑,赖着不走。瞿秋白的弟弟瞿景白也在死追范志超,瞿景白是塌鼻子,瞿秋白对他说:“在你没有把鼻子修好以前,还是不要急着追求范。”瞿景白把这番话写在信中传递给范志超,范在信上批道:女人要求于男人的并不是鼻子。把信退了回去。瞿景白逢人便展示范的“批语”,以致很多人半开玩笑地问范志超: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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