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独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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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之独奏曲-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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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上感觉到一丝神性。明白了,这是一头半成品的半神巫妖,而且擅长亡灵造物,难怪可以轻易地把我囚禁在影子里,一根手指都不能动弹。’
  白骨夫人张口吐出一枚骨丸,伸出右手戟指,三个小人儿便冲入内丹深处,片刻过后,缓缓浮现,化为三个真符不住盘旋。
  ‘虚拟神格!’骷髅领主再次惊讶地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
  感觉敏锐的白骨夫人立即将左手把玩的颅骨砸在地上,狠狠踩了两脚,随意踢进影子里,撮嘴一吸,将骨丸内丹一口吞下,这才安心地转头对付异域妖魔,誓要将它嚼吃干净,不留一点后患。
  在永沦深渊乌黯主君格拉兹特统辖的三重界域争战,从普通的骷髅兵吞食恶魔的血肉和无数幼虫,一步步成长为领主,它的灵魂极其壮硕,坚固地仿佛一座冰川。任由白骨夫人如何施展手段刀砍斧锯,也只是弄到一些不起眼的边角料,关于深处的永沦深渊的秘密,根本触之不及。
  ‘既然它原身也是一具朽骨死物,便归属太阴尸道,尽夺其死气,可以壮我根基。’白骨夫人思及此处,便从死亡本质下手,不断撕裂剥离。一丝丝灰黑色絮状物从骷髅领主颅骨上分离,金属质地渐渐暗淡无光,仿佛风化多年的铁锈。
  这让骷髅领主无可抵挡,失去这块核心部分,就是领主的资格都会失去,它只能屈膝投降。
  可是白骨夫人依旧不依不饶地继续下手,骷髅领主无可奈何之下,很干脆地用献祭身躯换来的施法源泉,对自己的灵魂施展记忆抹除。只见骷髅领主的全身骨骼,接二连三的爆碎成粉,只留下颅骨和一条脊椎,显然为了施展这个法术,付出的代价不小。
  
  第一百九章 三阴诛魔剑
  
  来自永沦深渊的骷髅领主清洗所有记忆后的堕落灵魂,转眼成了白骨夫人奠定妖仙根基的资粮,便是它的残骸也被《太阴尸道真解》炼制成一柄骷髅杖,磷火如萤,晦明晦暗,阴气深深,却是一件自成道韵的鬼道法器。
  只是骷髅山草木荒芜,地气贫瘠若有若无,没有天然洞天凝聚诞生,况且尸解仙只是道门下品成仙之术,还需吞云饮露,吐纳元气,霞举飞升,受九天雷击蜕变真仙,方能开辟洞府。这便难上加难,着实让白骨夫人头痛不已。
  幕后引导这位尸妖吞食异域恶魔成就妖仙的北斗星君,已将白骨夫人视为自家的私产,甚至在封神天榜上为她预留一个瘟部正神的位置,又知其道途多舛,成就仙格有限,日后恐怕碍难重重,要被仙门弟子拿来挡灾,以完杀劫,便将地上行走的唯一化身温文水开辟穴窍、吐纳星力的精要化为一道灵机,趁她盘坐石台,吞吐山涧草木气息时,借助《太阴尸道真解》开辟的道基,渡送进内丹骨珠里。
  白骨夫人既是天下有数的大妖,又开了灵智,灵机乍现,竟然被她领悟十之五六,待候至深夜子时,天地元气阴极转阳,望空拜月,礼敬太阴,吸纳天穹星宿煞气。
  原本大多数星辰都是虚影,介乎有无之间,某位掌管死亡的星辰之主便有意放水,在其背后大力加持,助白骨夫人一举贯通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经、手少阴心经,穴窍星力流转,竟然练成一把三阴诛魔剑,威力不在三阳一气剑之下,只是阴气过盛,锋芒不显,尚需反复精炼打磨。
  此剑有形无质,专为屠戮诛杀异域降临的妖魔而成,自然受此方世界天道垂眷,道韵自成。剑身三面三棱,各有一道阴符鬼篆浮现,是将妖魔邪魂捆缚打落冥府九幽的劾令。白骨夫人见之大喜,伸手一指,剑身流转星光顿时收敛,归入各穴窍沉寂,道韵化为一枚白金真符,径直入得内丹骨珠。
  “已得此剑法诀精要,还需搜寻天外陨铁、太乙精金练成剑胚寄托,方能铸出真剑,况且还得诛杀不少域外天魔,才能剑术大成。”妖仙心中计议停当,便封闭白骨洞,在乌斯藏群山峻岭里游荡。
  再说踏入江湖的温文水,早早便将盗圣的名号弃之不用,穿上秀才的青衫,扮作仗剑游历的学子,专向名山大川寻幽探密。
  某日,行至兖州王屋山地界,黄昏时分,途中错过旅栈,上不着村、下不着店,又遇到山间细雨和风,温文水依然不紧不慢地赶路,欣赏沿途风景。此时他的武道修为已臻至寒暑不侵,淋雨不湿的境界,只是脚上布靴沾上黄泥浆水,斑斑点点,颇有些不美。眼看左右无人,温文水便驭风而行,衣带飘飘,大袖鼓涨,一身月白长衫,直似神仙中人。
  他身有大运,越过一座遍布青藤紫萝的密林,举目看见绿荫掩映之间,有一座山神庙,倒也喜出望外,便停下驭风,双足落地,迈开步子走过去。
  步行片刻,温文水发现有一条顺着山势蜿蜒游走的石梯,每一阶都是条状麻石铺就,只是缝隙之间多有杂草,显眼的倒伏痕迹,任凭游人如何践踏,依旧顽强地生存。
  ‘奇哉怪哉,这条人来人往的小径竟然生出杂草,可不多见。’
  ‘也许是香火不旺,信众稀少所致。’
  ‘或者此地山神灵验不再,势利的香客转向别处。’
  一时之间,思绪远驰如脱缰野马,不能自己。待他从容拾阶而上,目睹年久失修的山神庙,里面尸气森森,仿佛阴间鬼域,周围尽是黑压压的老树,浓荫诡影,寒凉入骨,又察觉附近吹来一股腥风,便有几分明悟。
  ‘山神隐匿,尸鬼、虎君争位,又是这出戏码,不若由我当个中人,调停一番。’温文水忽然想起前几日的遭遇,忍不住失笑,‘恁是多管闲事,没来由得罪两方,不若做个恶人。’
  刚刚举步迈进破烂的门槛,一股阴冷刺骨的寒风从破败的庙里吹出,直吹得温文水薄衫贴肉,系髻的束带崩断,满头乌发披散。
  ‘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多。’
  重新束发,毫不犹疑地走进山神庙,也许是山风凌冽,时时吹拂,地上一尺见方的青石板点尘不染,便是连虫蚁蛀坏的桌案也光洁如新,仿佛被人精心打理。而神台上,泥偶木像踪影全无,许是被人盗走。
  ‘既是无主之地,我就不须客气。’
  温文水走上前,抽出随身所携的利剑,将原本供奉香炉、三牲祭礼的桌案斩碎,又掏出怀里收藏的火折子,取出迎风一晃,立即燃起赤焰火苗。他半蹲下身,凑过去,就着木屑点着。片刻过后,木块哔啵作响,火焰熊熊燃烧,灼灼热浪逼人,周围的阴冷刺骨寒意顿时消散一空。
  长身而起,温文水将佩剑悬挂在承梁柱上,澈黑漆皮风化破裂,纹路整齐仿佛蛛网,其间掉落不少碎片,露出下面褐黄原木本色,伸手触摸,手感略为粗糙。环视周围,也许是尸气浓烈,便是连寻常的虫蚁蜘蛛,也踪迹全无,加上山神庙狭小,一览无余,令他好生无趣。
  在火堆前闭目养神,盘坐片刻,温文水忽然听到连串匆忙的脚步,还有水迹溅起的声音,气喘吁吁有如漏气的风箱。
  ‘哈!山间雨夜,竟有佳客来访。若得良朋为伴,不亦快哉。’
  不料,远处还有衣袂破空,风中猎猎作响,片刻过后,就到庙外,显然是轻功绝顶的江湖人。察觉山神庙里有一堆火光摇曳,便着手整理身上的衣衫,期间听到里面极其悠长,不似常人的呼吸,就恭敬地双手抱拳,径直走到门槛前。
  “在下不才负笈书生,见过前辈。”
  人未至,语先来。来人正是江湖有名的君子,以方正守礼闻达武林的余延胜,而且他历年搜罗秘笈,阅书破万卷,实是胸中已有块垒沟壑,气象万千,直似一座兵器武库,自身也臻至江湖绝顶高手行列。
  温文水不由失笑,招呼他进来:“此处哪有什么前辈,你我年岁相近,不妨以兄弟相称。”
  负笈书生“啊”了一声,抬起头,也忍不住微微发笑,只是他涵养甚深,脸上颜色不显。
  
  第一百十章 袖里乾坤
  
  余延胜撩起长衫下摆,迈步跨过过膝高的门槛,走进破败的山神庙,久违的温热迎面扑来,让他神色振奋,待行至火堆前与温文水以礼相见后,他也盘腿坐下,就着摇曳生姿的火堆取暖。
  刚刚坐定,两人还未互通姓名,山道石阶下面,一位脚步匆忙的游学士子连滚带爬地冲进山神庙,一味埋头俯首疾走,被门槛绊了一跤,身形踉踉跄跄,左脚踩右脚,竟然扑到在地。
  没有预料中的碰撞,鼻青脸肿的疼痛,青年士子自是不知道,身体前倾落地时被两股隔空力道缓了一缓,这才显得不那么狼狈。
  温文水与负笈书生相视一笑,极有默契地同时出招,暗地施以援手。唯有余延胜知道自己稍逊一筹,被身边高深莫测的江湖同道后发抢得先手,心里犹疑不定,将武林中年龄相仿的同辈高手逐个比对,依旧没有头绪。
  面带惊色的游学士子显然方才经历一场大变,否则哪会如此不堪,而且他出身豪族,自有气度格局,多年养气功夫积累的心性,很快恢复从容的本色。
  他趁着整理身上被风雨打湿的衣衫,暗地观察在这破败的山神庙里烤火的两人,年龄差相仿佛,气度却远胜自己,而且一身青衫,显然也是读书人,于是上前拱手见礼,同样在火堆前落座烤火,驱散身上的寒意。
  “在下南直隶江阴士子徐振之,自幼博览群书,尤其钟情地经图纸,立志‘朝游北海暮苍梧’,游遍名山大川。方才山涧骤雨,又遇见一头吊睛白额大虫,虎啸山林,心里惊惧,两腿战战,两位莫怪。”
  负笈书生默坐不语,躬居主位的温文水便笑着搭话:“见怪不怪,其怪自败。鄙人原是浙西路衢县秀才,名叫温文水,家学渊源,仗剑游历,不学自通,一位籍籍无名的炼气士。”
  余延胜闻言一惊,‘原来是炼气士,难怪气息如此绵绵。’
  负笈书生拱了拱手,“区区不才余延胜,扬州人,去年乡试榜上有名。前人慕求神仙方术,散尽万贯家财入山中修道,以致家道中落,至我父蹈海经商才略有起色。”
  徐振之出身耕读传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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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多年游历,眼界开阔,没有那么多迂腐的毛病,而且近几个月以来,山魈木客也见过几次,腾云驾雾,飞沙走石,更是打破许多条条框框。
  心想:‘这位炼气士想必有降服山精水怪的手段,不可怠慢。至于这位出身海商家族的举子,前人入山修道,也必定传承非凡的技艺,万万轻视不得。’
  于是徐振之放下身段,打定主意,诚心结交。
  三人寒暄片刻,距离拉近不少,就着火堆取暖,湿水的衣衫很快升起袅袅白烟。
  温文水摇晃肩膀,发出骨节爆鸣的脆响:“你我三人一场相识,也是有缘,谈兴正浓,岂能无酒。”他伸出右手在袖袍里掏摸,片刻过后竟然掏出一个泥封酒坛。
  这袖里乾坤之术真个是惊呆了旁观的两人,便是负笈书生也莫名诧异,习武多年,耳目敏锐,他自是知道温文水身无长物,只有一把随身长剑,且悬挂在承梁柱上。
  “存货不多,待我再仔细找找。”温文水伸手掏摸,半晌过后,摇了摇头,“藏酒真个没有,只有几副碗筷。”说完又从袖子里接连摸出三个薄胎瓷杯,并三副象牙玉箸。
  “既然有酒,岂能没有佐餐的下酒菜?”温文水伸出左手在另一个袖子里摸索,竟然真的被他掏出几个油纸包,打开一看,有酥烂的卤鸡,盐水花生,茴香味的豆干,糖霜藕片。
  还是徐振之醒的快,他忍不住喟叹:“在下幼时读《方术列传》,至费长房传时,对悬壶济世的壶公,百思不得其解,不得其门而入。今日所见,释我心中疑惑。来,喝酒喝酒,‘酒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这神仙方术真是高深莫测。”
  温文水含笑,摆了摆手,“障眼法罢了,鄙人不过一介寻常炼气士,会几手不入流的幻术。壶中天地,袖里乾坤,那是霞举飞升的真仙手段。”
  余延胜心里咯噔一声,对近在身边的温文水,再次改观,‘寻常炼气士!糊弄黄毛小儿的说辞,这对大袖里,真的别有乾坤,岂能瞒过我。’
  “这藕片真是好味,糖霜如初雪,色泽如美玉,不似寻常店铺、酒肆售卖的货色。”负笈书生举箸夹起一片下酒菜,丢进嘴里,咀嚼片刻就忍不住称赞。
  温文水含笑斟酒,“途经京县大兴,在城东桂香斋买的,有名的老字号。糖霜藕片确是佼佼,不过糖冬瓜条才是绝品,晶莹剔透,稍稍冻过,入口就化。怪我馋嘴,前几日都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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