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小左他没事吧？”老头席地而坐，我也是看他还算空闲，才敢问出去，没想到他脸一瞬间就青了。
“你把俺之前跟你说的话当几个屁放了？没事？事大发了！”妈的，这老头发起火来真是能把我吓的突突，前一秒还平静似水，后一秒就直接洪水猛兽了。
也可能，这次我是真的触到老头的底线了，于是我就站在原地，站了半天，生怕说出去一个字，都能把他弄炸毛，真是奇怪了，我以前都没这样怕过我爷爷，这老头威力四射啊！不容小觑啊！
就这样又沉默了几分钟，直到老头那起伏的胸口渐渐地平稳下来，这才把我叫了过去。
“俺等会教你怎么开眼，怎么说怎么做知道没？”他声音柔和不少，我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先过来把这碗符水喝了。”我转过脑袋，看见老头非常娴熟的把一张符箓放在空中烧了起来，不一会便落在了碗里。
我没犹豫，走了过去，爽快的一饮而尽，而这符水一下肚，我便感觉破孩子稍微动了动，我还以为他又要踢我，谁知道老头却说，这是为了能控制好破孩子。
我立马就不淡定了，这是要杀他的节奏？
“你别想多了，俺可没那么大本事动他！”老头白了我一眼，带着我一起席地而坐，坐在冰冷的冰床上，这刚一上去浑身就哆嗦了起来，不过让老头白眼了太多次，也只能忍着坐上去。
时间过了那么五六分钟，我才缓缓感觉没那么冰了，反而有种舒缓的力量涌进我心头。
“是不是破孩子出什么事了？”我也不傻，上次明明好好的，为什么我一碰尸体，就飞出去几米远，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我就是清楚，是破孩子在赐我无影脚呢！
“俺怎么知道！这不是让你自己开眼好好看看么！待会无论看见了什么，都不许叽叽喳喳！”我吞了一口口水，用老头看不见的视角撇了他一眼。
“我们有话好好说，别动怒。”没想到我在老头面前就这样抬不起头了，不过这也怪不得老头这么嫌弃我，是我自己太让他失望了。
他自己跳了下去，让我在床上坐上半个小时在来和我说，说是让我好好冰冰脑子，这样以后做事之前或许能清醒一点，这话说的，就跟我以前做事完全不经大脑似得。
不过老头只是嘴毒心软，坐过之后我才知道他这是为了我好，这床就跟小龙女那效果无异好么。
“俺在跟你强调一遍，看看表面就行，别妄想去探究，否则出了什么事俺也帮不了你！”老头说的严肃可怕，就好像会知道我乱看一样，还提前给我打预防针。
“好！”神乎其神的，还是听老头的比较好。
下了床后，又跟着老头站到了镜子面前，他说我能清楚的看见自己的肚子，为了他好研究，我所看见的，也将会出现在这面镜子上。
其实开眼也不是特别复杂，只有精神集中，别胡思乱想，目光聚焦到一个点就行，但我可能还不是特别熟练，聚焦了几百个回合这才成功。
站在镜子面前，我先是看见了自己的右眼，已经不是平时的瞳孔了，而是变成了蓝色，就跟俄罗斯的眼睛一样。
按照老头说的，我视线慢慢移到了下腹，捂上了左眼，这视线就更清晰了。
毛细血管什么的，看的就跟放大镜一样，越过几层皮，我看见了那缩着身体的破孩子，那嘴巴还在咕噜咕噜的喝着水，躺在那十分乖巧。
这和普通的小孩也没什么不一样啊，只是感觉破孩子成形的比一般孩子要快。
“看见那一小团黑影没有？”旁边的老头提醒了我，我这一搜索，还真看见一小团黑影，这老头的眼睛真好使，比这鬼眼还好使，这么小都能看得见。
“看到了，不过，这玩意是啥啊！”我眨了下眼，感觉自己都不会发挥鬼眼的用处，肯定是老头满着我什么了。
“你仔细盯着那团黑影，好好瞧瞧，别跟俺说话！”老头趴在镜子面前看，而我也朝那团诡异的黑影探了过去，不深看不要紧，一深看差点把我魂都吓飞了！
怎么可能！
这团黑影在我的鬼眼看来可能只有一小拇指那么小，但鬼眼的比例其实已经是放大了的，所以按正常来说，可能那不是黑影，而是一个人！
而这个人不知道大家还有没有印象，便是我在九宫村接待的第一个客人，那个胖子，当时我还奇怪怎么就不见了人，后来还是爷爷过来帮我放了黑血，现在看来，爷爷可能并不是单纯的给我放血。
这会，我心情沉重的就跟上坟似得，这个胖子已经不胖了，他依偎在破孩子的嘴边，不知道是破孩子吸他，还是他要霸占破孩子的身体。
我惊恐，如果是那个时候胖子就住在了我身体里，那么我奶奶都没看出来？本来还想去探探胖子是那路妖魔鬼怪，老头就把我给叫醒了。
“现在知道你爷爷为什么不杀孩子了吧？因为这样下去，孩子很可能就变成魔了！”老头点燃了一根烟，左在凳子上，不知在思考什么，这个情况他可能早就想到了，可我一时之间却接受不了。
“那之前为什么又要破孩子死？”我宁可相信，爷爷之前给我放血是正常的，要是能未卜先知知道我会有孩子，那也太恐怖了。
“因为这个孩子可能会抢某人的命，增某人的寿。”老头吐了一口烟圈，脸色忽然有种说不尽的沧桑，然而他说的话太高深，我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这个时候还跟我打哑谜，真是太缺德！
“如果破孩子把这胖子全吃了，会变成什么样？”我走了过去，仔细盯着老头的脸看，不放过丝毫细微的表情。
半响，老头掐灭了烟头，缓缓才说：“绝对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这孩子要是成了魔，世界得大乱！”
我第一次见他眉头皱的这么紧，弄的我也是七上八下的，知道了肚子里还有一只鬼魂在，我这就更忐忑了，用鬼眼看的时候，胖子已经是那么小了，这根本就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吃完啊！
“那有什么办法吗？”我想老头一定比我看的还仔细，更懂其中的厉害，按照他这样说，如果孩子是个魔胎，那出生了之后必定就是邪恶势力那边的！
“抽出来，你敢么？”
第037章 加上五条好烟！
我瞪大了眼睛，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望着老头认真严肃的神情，这可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
要把那胖子从破孩子身体抽出来，那我的大肠小肠呢？也被抽出来那我不是死定了，不干，我可不干，我还没给奶奶风光大葬呢。
“我，我是不是会死？”我以为我想多了，可老头一听我这话，便摸着胡茬思考了起来，这也就是说，他也没有把握，没把握的事情咱还是不要干了吧！
“不抽，你以为你就会没事么？魔的概念你懂多少？现在只怕，那鬼魂早就把孩子的意识给吞噬了！”听老头这话，我只是揉了揉眼睛，感觉眼泪都要出来了，为什么我总是面对着这种变态的选择，抽也是，不抽也不是，我命怎么这么苦呢！
“那，怎么抽，有多少把握能抽出来我又不死的？”这玩意就跟豪赌似得，这边是沼泽，那边是悬崖，我还不能有别的选择，就只能选个死的慢点的了，想着总该还是会有点希望的吧。
可没想到老头却冷冰冰的说：“没有把握！”
我擦，他都没把握了，那我岂不是上赶着去死吗？或许老头有句话是对的，这破孩子的确能要我的命！
老头给了我绝望后，我就没在找他说话，一个人傻逼似得坐在一边想着我奶奶，要死了，什么心愿未了，就只有没帮她报仇了，这样一想，我居然还释然了，果然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值得我留恋了。
想了半天，我也想好了，与其让这魔胎到时候出来为祸人间，还不如和他一起死了算了，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到时候下去了，奶奶也不会骂我没出息之类的了。
托着腮正想着身后事，老头就推了推我，大概是想的出神了，这么回头一眨眼，眼眶便酸胀的不行，差点在老头面前哀伤了。
“干啥，你这是干啥！饭都不吃了，待会要饿死在路上？”老头嘴里叼着油条，把脸洗了后，整个人看起来倒也精神不少，身上又是挂着葫芦又是铃铛的，总有种他是丐帮帮主的感觉。
“老油条，你答应我件事好不？”我继续嬉皮笑脸的，但笑总归是不达眼底的。
“帮不了！”老油条直接脸一撇，作势要走了，我擦，他要不要这么冰冷无情，啥事还没说呢就要走人。
“不行，我要是死了，你一定得帮我奶奶报仇，不然我会干出啥事，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张开手臂，直接挡在老头面前，其实有时候把生死看透了后，倒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嘿！小兔崽子你还能翻天不成？”老油条也不是吃素的，直接要和我杠上的节奏，插着腰，一副你能干什么的架势。
可我的确是不能翻天，我小胳膊小腿的，无论怎么样都不是老油条的对手，但我是女的啊。
我低着脑袋，抓紧时机就抱住了老头的大腿，硬的不行我就来软的，要是不答应，我把天都给你哭塌了去。
“阿…我命怎么这么苦阿…活着就给我奶丢脸，现在要死了还不能给她报仇雪恨…我能干点什么阿…”我本来指望着老油条看我这么孝顺，一个感动就答应了，没想到他的心压根就不为所动，一见我抱他大腿，第一个反应就是使劲蹬。
“妈的！俺就这一条裤子了，你放过它行不行！”本来我心里就憋屈，老头到现在还就只惦记着这破裤子，顿时就来了火！
“那你答应啊，答应别说一条裤子了，二十条都行！”我嘟着个嘴，看老头脸色不好，我不敢造次，只能可怜巴巴的谈着。
“加上五条好烟！”老头顿了顿，摊开了手掌。
“成交！”真是日了狗了，我早应该拿烟来说的，见老头答应了，我也识趣的松开了手，为了表示诚意，一到街上，我就给老头买了五条好烟，说不肉疼钱那是假的，毕竟这是我辛辛苦苦兼职存来的，可一想到奶奶的事有了着落，便觉得都值得。
这次出来老头把他的门童也给带出来了，这小子长的白白嫩嫩的，一看就是在道观里待久了，都没出来历练过。
我问小左一个人在道观里怎么办，想关心关心下，老油条说的倒好，说你以为人家跟我一样生活都不能自理么，在咬着牙，总感觉这老头永远都跟我过不去，就知道嘲讽我！
我气的站在原地发抖，小门童从我身边过的时候还冷哼了一声，这算什么情况，两人一起欺负我么。
“有本事你站住！”哼啥哼，就你一人长了鼻子么，反正我都要死了，也不介意多得罪几个人。
“站住就站住，傻逼！”这小子拽的跟二百五一样，我都不知道自己那碍他眼了，不就是在道观多喝了点水么，至于这样记恨么。
“你说谁傻逼呢！”这货一看就知道比我还小，现在的小朋友，真是不得了。
“你不傻谁傻，连施恩都能把你骗的团团转，还不傻？”我瞪着他，不说话，眼神却是有意无意撇了撇在一边打酒的老油条。
“你什么意思！”我声音小了点，暗想，这小子不简单啊，居然敢这么直接叫老油条的名字。
“你欠了那么多阴债还没还，阎王可不敢收你，等于想死都死不了，懂么？”
这小子像是知道什么似得，这听着怎么感觉我好像是有了不死之身呢？可就算是这样，我心里也不舒服，感觉担子一下子就重了起来，莫名的喘不过气。
我还以为这小子胡说八道，我跑去问老油条，他则是一副装傻充愣的样子，喝着他的好酒好烟。
看这个情况我就知道，我他妈又被坑了。
“是你一个劲的囔囔要给俺买，俺可没逼你！”老油条还给我白了一眼，敢情，是我上赶着要去上当的。
“那你为什么说没把握！”
“那俺是想说，没把握抽出来，你自己没听懂，就别在吵吵了！”
这个老奸巨猾的！
我叹了一口气，多说也无意，还好老头也不至于说话不算话，答应帮奶奶报仇的事，还是算数的，只是害的我，差点把自己棺材都给看好了。
本来我一路上是心事重重的，可听见老头说要去请他哥哥的时候，我这浑身的热血立马就沸腾了，还没见到施玄，就已经把他当成偶像了，不过看老油条这疯疯癫癫的走路姿势，我还是祈祷着，希望这哥俩走的不是一个风格。
“我们为什么要用请吗？他是不是可能不愿意啊？”我总觉得，老油条一提施玄，就变了张脸，仿佛有千言万语都说不出口似得。
“因为他压根就对付不了魔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