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女令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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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女令书-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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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汝吃了一惊:“秦贵妃?”

    楚王点了点头,亲手给她倒了杯茶:“看你神色匆忙,父皇给你十日的时间,是不是太急了?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本王可以帮你去说说,再给你宽限几日。”

    方汝道谢:“不必了,殿下的好意臣心领。那臣先告辞了。”

    “等等。”楚王叫住了她,转头吩咐了侍女一声,便说道,“你难得会来我楚王府一趟,不如一起走走吧?”

    方汝不由地想起上回皇后娘娘乱点鸳鸯谱的事情,哪里还敢跟他一起走走,这不是招惹是非吗?

    她索性笑道:“不了吧,楚王府这么大,得走到什么时候去。臣这会儿还有要事在身,就不打扰殿下了。”

    看她匆匆离开的样子,楚王微微挑眉,弯唇,露出了一抹温煦的笑意。

    侍女拎着一篮子荔枝过来了:“殿下。”

    “方姑娘走了,让管家派人,把这东西送去千里居。”楚王说道。

    方汝一路都在想着秦贵妃,如果说尸体肚子里的玉石,来自秦贵妃处,那事情就非常的耐人寻味了。

    一桩案子,一个尸体,竟然牵扯了后宫的三位妃嫔?

    从魏淑妃,到元良妃,到秦贵妃,四妃之三都牵扯其中,她没理由不怀疑这事情的背后,有一只更大的推手。

    会是彩衣教吗?

    可是区区江湖教派,又是哪里来的力量,玩弄皇族?

    回到千里居,方汝还没进门,就被楚王府的管家叫住了。管家亲自把一篮子荔枝送到了方汝的手里,然后也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扭头就走。

    方汝无奈地叹了口气,叫来府上的小厮,说道:“去隔壁何府走一趟,就说这篮子荔枝是送给何夫人的。”

    小厮领命去敲了隔壁的门,方汝则是走进了院子。

    钟誉靠在一旁的影壁上,嘻嘻笑道:“楚王待你可真是不同。”

    “你待红豆也挺不同。”方汝面无表情地说道。

    钟誉立马就炸了:“那哪儿能一样!”

    “哪里不一样?”

    “楚王楚王跟你岂是真心的!”

    方汝勾起唇角,看向他身后突然出现的红豆,漫不经心地问道:“哦楚王待我不真心,那你待红豆就是真心的?”

    钟誉上当,气急败坏地说道:“当然!”

    方汝低声笑了起来,一摇一晃地走开了,边走边高声吟诵:“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身后,红豆和钟誉面面相觑。

    “欺负他很有意思吗?”书房一旁传来钟远山无奈的声音。

    方汝正要推门,看见他,便招呼他一起进来:“怎么,是心疼,还是觉得红豆配不上钟誉?”

    “钟誉还小,红豆比他大了两岁,不太合适吧?”钟远山说。

    “合不合适,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就是个参考意见,最后决定权还不是掌握在钟誉手里。”方汝见他似乎不是很中意这两人的事情,也就掠过不提,把今日的收获讲了一遍。

    现在这个案子越查越复杂,连秦贵妃也扯进来了,实在是一头乱麻。

    钟远山显然也觉得棘手,便说道:“不如拿着这个,再去问问秦贵妃,看看她怎么说。”

    “我再考虑一下不适合打草惊蛇。”方汝摇头。

第八十二章 半夜爬床的君子() 
入夜,方汝这两日费心费神,吃了晚饭就早早地歇息了。

    半夜时分,她忽然听见房中有动静,倏然睁眼,便看见一个高大的身形站在她的床边,正俯身朝她伸出手。

    她睡得迷糊,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立刻探出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一个过肩摔,便将那人甩到了床上,自己则是翻身跃下床榻,手腕一翻,匕首已经抵上了那人的后心。

    “什么人!”

    摔在床上的人没了声息。

    方汝愣了一下——不是吧,摔晕了?

    她有推了两下,俯身去看。那人却骤然发难,擒住了她的两只手,一个翻身,直接将她压在了身下。

    “千——”她张口要叫,那人竟然直接俯身,封住了她的唇舌。

    方汝惊愣,唇间染上一丝温度,旋即那人便已经熟门熟路地撬开了她紧闭的牙关。她浑身一松,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唇齿相依,只觉得甜蜜到满口生津。

    彼此的身体都开始发烫,他方才松开了她,伏在她的身上平复呼吸。

    方汝窝在他的怀里,做梦一般地开口:“你怎么会回来?”

    宋月白摸了摸她的肩膀,说道:“东瑞给我传信,说你受了伤,后来又接到你关于案件的信,京都的事情越来越复杂,我不放心你,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了。”

    “那你的钦差仪队——”

    “我让他们慢慢走着,我会追上去的。”宋月白揉了揉她的头发,侧身从她身上下去,两人靠在一起,方汝扯过被子,给他盖了一些。

    实在太过意外,方汝压根儿没有想到他会突然回来,身为下淮南道的钦差大臣,却孤身折返京都,这件事情若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指不定要治他什么罪。往大了说,这就是蔑视君威,欺君之罪;往小了说,也是一个渎职之罪。

    方汝心里头又是惊又是甜,抱着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连碧,想我没有?”宋月白把玩着她的头发,低声问道。

    方汝轻笑一声,在他怀里蹭了蹭:“没有。”

    “嘴硬。”

    “还说呢,也不知道是谁不辞而别。”

    宋月白大喊冤枉:“那夜本想同你告别,哪知道你冲我发了这么大的火,我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你就跑了。”

    “我跑了你不会追吗?”方汝没好气地瞪他。

    “是,下回一定追。”宋月白俯身再度吻她。

    隔日,红豆照常来叫方汝起床,方汝这一觉睡得特别好,伸了个懒腰,忽然想起了什么,转身看去。

    床上干干净净的,只有她一个人。

    “人呢?”她喃喃道。

    红豆一边帮她准备衣服,一边问道:“什么人?”

    方汝拍了拍脑门,昨天晚上宋月白明明回来了,怎么一醒来就不见了?难道做梦了?这梦也太真实了吧?

    她浑浑噩噩地下了床,穿衣洗漱,刚要出门,忽然觉得不对劲,书桌上的笔似乎被动过了。

    走上前去一看,竟然是一封信。

    信封墨痕新干,显然是写完不久的,可见宋月白走了没多久。方汝坐下来,拆信,看了一遍。

    信上是宋月白对如今京都局势的分析,以及对这个案件的看法,并且提供了两条线索,直指魏淑妃。

    在信中,宋月白再三表示,此案牵扯的人员越少越好,有些人方汝最好可以心中记得,但是不必说出来。在京都混,做事留三分是必须的法则。

    方汝何尝不知,但是查案之后发现新的线索,牵扯新的人员,她也没有办法。

    宋月白的意思是,尽快结案,先把直接凶手揪出来,至于幕后黑手,那人的目的显然不是一个小小的元府,要想拿到确凿的证据,别说十天,十个月都不一定能找到。

    最后,宋月白表示,他真的只是溜出来一趟,得尽快赶回去了。

    “这家伙,干嘛不当面说”方汝把信烧掉,恶狠狠地咬牙,“妈卖批,又是一次不辞而别,老娘记下了!”

    从京都快马离开八里远的宋月白,在马上打了个喷嚏。

    照着宋月白给的第一条线索,方汝很快就找到了与那位才人同住的另一个才人,姓黄,也是个水灵灵的姑娘。

    黄才人知道她最近在调查淑妃案的事情,这会儿见她过来,紧张地坐立不安。方汝也不着急,喝了一杯茶,方才把此行的目的缓缓说出口。

    两个时辰后,方汝离开了皇宫。她没有回家,而是出了内城,在外城的街道上转了两圈,甩掉身后的眼线,拐进了一家铁匠铺。

    “哎哟,是姑娘你啊!”铁匠李看见她,倒还认得她,“上次你订做的兵器,我可是做好了很久了,你一直没有派人来拿,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

    方汝倒是真把这茬给忘记了,当下笑道:“麻烦帮我装起来吧,多少钱,我稍后让府上的人送过来。不过,今天我过来,也不全是为了我的兵器,是有件事情要问问你。”

    “哦,什么事?”铁匠李边说着,边让自己的学徒去把那件兵器装起来。

    方汝掏出一张纸,纸上画的是齐王给她看过的可以发射牛毛针的小手弩。“这个物件,你认不认得?”她问道。

    铁匠李扫了一眼,霎时面色大变,皱眉道:“认得,这是我私下研究出来的东西,就做了一个样板,你怎么会知道?”

    “你确定你只做了一个样板?”方汝拧眉,追问道。

    铁匠李当即说道:“当然,我以祖上的名义起誓,我绝对只做了一个样板怎么,这东西,有什么不对吗?”

    方汝冷笑,拍案而起:“铁匠李,你可知罪!”

    “这我何罪之有啊!”

    “这个东西,流入宫中,成为了谋害八皇子的凶器!你做出此等物件,谋害皇嗣,按宝华律法,当诛九族!”方汝将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牌往桌上一拍,冷声道,“还不将你如何与外人勾结的事情,一一招来。”

    铁匠李的面色很难看,当下也刷得站了起来:“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就算你是牌令司的人又怎么样,难道牌令司就可以冤枉百姓吗!”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方汝忽然一手探出,便要拧他的手臂。

    铁匠李也是个练家子,当下气沉丹田,拧身一转,避开了方汝的一招。然而方汝一招之后,便是接连不断的招式,招招紧逼,避得开第一招、第二招,却终究躲不开她的第三招、第四招。

    她手上的力气不小,铁匠李被她拧着手臂,竟然动弹不得。

    “我要告御状!”铁匠李粗声粗气地喊道。

    方汝冷笑:“去牌令司告吧。”她推了他一下,便将他推出门去,推上了马车。

    是夜,夜幕降临不多时,窄巷之中便有一人,行色匆匆,抱着一个包袱跑了出来。此人鬼鬼祟祟,四下张望,见没有人,便快步走了出来。

    “围住!”原本昏暗的街道上,忽然亮起了火把,一群人从两侧涌了出来,整整两层,将他围住。

    有三人缓步而来,其中一人正是白日去过铁匠铺的方汝。

    方汝还没有说话,站在她身旁的铁匠李就已经冲上前去,揪住了这人的衣领:“二娃,我待你不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师师父”此人便是白日里被铁匠李吩咐过的学徒李二娃。

    他看见这个场面,早已吓得两腿发软,噗通一下跪在地上:“师父,师父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是我一时鬼迷了心窍,师父你帮帮我,我不想坐牢,不想死啊”

    方汝和罗尚书一起走了过来,罗尚书低头看了他一眼,转头说道:“带走!”

    隔日早朝,在文官队伍的末尾,出现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自从魏岑山病倒后,牌令司一直都是杨如许来替班,有事就启奏一下,无事就看看朝堂风向,回去再跟魏岑山说说。

    今日一早,杨如许整装待发之时,却被方汝拦了下来,说案子已经破了,要当堂讲出来。

    两人自那日不欢而散后,再见面也没有觉得多少尴尬,一起入朝,一个站在了文官队伍的首位,一个则是安安静静站在了末尾。

    皇帝坐下后,六部尚书挨个儿汇报了一下自己的工作,皇帝又着重点出工部尚书,询问淮南道春汛河道的修建进展。

    工部尚书表示钦差仪仗还在路上,距离春汛还有时间,一定可以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审查修建工作。

    而后皇帝的目光便扫过了大殿,身侧的太监已经准备喊“退朝”了,却见皇帝忽然眉梢一拧,坐直了身体,太监连忙咽下了嗓子眼的话。

    皇帝的目光,很准确地落在了方汝身上,同时,也叫了出来:“方顾问。”

    方汝早料到自己站在这里,也迟早会被皇帝看到了,此时听他一喊,连忙出列,朝前走去,正儿八经地行了礼。

    “朕记得你是个虚衔,没有上朝议事的资格。”皇帝冷冷地说道。

    方汝从怀中取出三张纸,递上:“回禀陛下,先前陛下嘱臣十日内破案,如今已有眉目。臣以为,此等毫无人性的血案,对的是元府满门忠烈,对的是天下百姓的期许,自应该当着文武百官诸位大臣的面,讲个清楚。因此,臣今日不请自来,扰乱早朝秩序,臣愿领罪!”

    站在文官最前面的自然是当朝宰辅宋定边,此时听她说罢,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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