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熏风拂面 by黑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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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风拂面 by黑燿-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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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巧蓉在旁看了,真担心为了网球这话题,两人会完全将此行的主要目的放在一边,左思右想,终于决定出言打断他们的对话。 

抗议声都出现了,即使杜闵熏不在意,韩宸风也不好意思继续讨论下去。 



接收到指示,负责驾驶的唐任伯缓缓将小TERCEL开上道路。较少行车的马路上,一般而言,驾驶都会不由自主地踩油门加快速度,因为一旁的娇妻有孕在身,唐任伯尽可能小心而放慢速度驾车,但不时从旁呼啸而过的飞车,仍教几人不由得多捏几把冷汗。 

「小心一点哪……」 

杜巧蓉的话犹在耳边,韩宸风抬起头,从前方的后视镜中,竟看到一台银灰色轿车,以极不可思议地快速超越一辆又一辆的车子,朝他们接近着,他还来不及开口提出警示,后视镜中却霎时闪过一道白光。一时之间,韩宸风只觉得奇怪:大白天的,那辆车开什么头前灯?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缓慢得彷佛以慢动作播放的默片,天地整个倒转了过来,韩宸风只听到自己耳中的嗡嗡响声,突然间杜闵熏的脸就在面前,离自己很近很近,他的嘴巴开阖,却没有吐露半点声音。韩宸风瞪大眼睛,但是杜闵熏却做出与前夜在院子里一样的举动,将他整个人搂在怀中,将他的脸压在他的胸口。 

然后韩宸风似乎听到周围有类似玻璃破碎的声音。 

然后他感觉到一阵很强烈的晃动。 

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时值午夜,毫无预警而响起的铃声惊醒了好眠中的一对情人。 

「秋絮!秋絮!」 

那头传来连串掺着焦虑害怕的呼唤,让接起话筒的秋絮不由得心中一紧,急忙询问道:「小月?怎么了吗?」 

察觉事情似乎不对,正巧在电话旁边的韩檠风也赶忙凑近话筒,希望能从中听出些端倪。 

「他们宸风和闵熏出事了啦!」柳望月带有哭音的话语如同夏天里突如其来的响雷,轰隆一声震惊了远在德国的两人。 

(14) 

好痛,脚好痛…… 

「可惜呀,好端端一个孩子,长得眉清目秀,却瘸了一条腿。」 

「医生怎么说?可以好起来吗?」 

「恐怕一辈子都……」 

「唉……可惜啊……」 

谁谁说我好不起来!? 

我才不需要你们的同情,你们的悲怜,你们这些旁观者的长吁短叹。 

我没时间杵在这儿陪你们叹气。 

复健,我要复健。 

我什么都不必想。 

我只需要想着一件事。 

我会好我会好我会好我会好我一定会好的! 



*** 



「早安!」 

一睁开眼睛,大大的笑脸摆在眼前,彷佛正前方绽开一朵大大的太阳花。 

似乎察觉自己响应的笑容中带有疲惫,那朵太阳花稍稍减弱它放射的光芒,用含着担忧的语调询问道:「怎么了?」 

「刚刚似乎……梦见以前的事情……」我勉强自己笑得轻松些,不想让他跟着自己胡思乱想。 

啊,他拧起了眉头。 

有一股冲动,想要伸手抚平那皱起的眉间,想告诉他,请永远将笑容和阳光带给我,因为如果少了他带来的笑容和阳光,或许我将不再记得这世上有这两样东西的存在。 

「以前的事情?是好梦还是恶梦?」他还是不放心地追着我问。 

犹豫了一下,决定老实回答他的问题:「不太好……」 

我以为他会想尽办法安慰我,结果他的反应正相反,忧虑的神色顿失,他咧开嘴,笑得非常高兴,似乎还带点邪恶。「那么梦里面一定没有我,对吧?」 

「啊?」结果反而是我怔住了。到现在,我还是没有完全习惯他跳跃式、难以捉摸的思考和说话模式,常常在他莫名其妙的回复中露出事后总被他嘲笑老半天的呆样。 

但这结论是怎么导出来的? 

他得意洋洋地注视我肯定很笨拙的表情,得意洋洋地宣布答案:「因为如果有我,就一定是好梦啊!」 

「恶……」不用假装,也忍不住露出想吐的表情。我翻过身子,将脸陷入软软的枕头内,结果他竟然故意整个人压上来。「好重……」我的抗议声模糊地淹没在枕头海之中。 

然后他开始啃着我的后颈,很轻很细碎,但就是让我忍不住一阵哆嗦。 

「别闹了,我还想休息……」我闭着眼睛,挥手一边拨开他攻击我脖子的湿热嘴唇,一边制止越来越不安分如入无人之境玩弄着我身体的一双手掌。 

头顶传来他的闷笑声。「没时间休息啦,再睡下去就要来不及啰!」 

「不是还有六、七个钟头?」我懒懒地一边问着,一边准确地抓住继续「调戏」我身子的魔手。 

「你睡昏头了喔,不到三个小时比赛就要开始了……」 

「什么!?」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让我睡意顿消。我抓起原先依恋着不想离开的柔软枕头,想要甩到没有尽到当闹钟准时叫醒我之责的那个大混蛋脸上,结果回身同时见他那张脸笑得高兴又无辜,枕头反而不忍心甩上去,只得顺势砸回床上。 

我决定不理会他,径自跳下床。虽然旅馆就在比赛场地附近,毋须担心赶不及,我还是希望尽可能得到两个小时的暖身时间。 

然后他像只跟屁虫一样随着我走进浴室,还没穿上衣,即使被我赏了一个白眼也仍旧笑得很开怀。 

眼角余光发现他腹部那条明显的手术疤痕,我忍不住有点晕眩地闭了闭眼睛。 



将近两年前的车祸彷佛是场极不真实的梦,盘旋在不清不楚意识模糊间,醒了却又忘了,可每次以为忘了,又再度在脑海中反复播放。 

当年的梦境其实结束得很快,当我发现自己醒在天堂般虚幻的医院里,全身多处缠上绷带,第一个念头,就是在那道白光闪过时,挂着忧虑紧张神色,用整个身子护住我的他,现在在哪儿? 

柳望月说,除非我站得起来,否则别想去看他。 

然后经过两天,我拄着拐杖站在他的床前。他的额头缠满纱布绷带,眼角有瘀青,嘴唇有令人心惊的裂伤,还肿起来,原先很帅很阳光的脸看起来真的蛮惨的。他们说他全身骨折瘀伤的数量,是我的两倍以上,我没有内出血,而他脾藏被切走了一半,肺脏也被裂开的肋骨穿透过。 

但他没有事,他会好起来。 

「你瞧,因为你给我的幸运符带来的保佑。」清醒过来之后,他这么说,然后很缓慢很缓慢地伸出手,拭去我根本不知何时冒出的眼泪。 

泪水涌现得更多,止不住。 

「别哭,哭是认输的表现。」 

大哥的从旁提醒,让我顿时想起当年我下定的决心我才不认输!我僵直着身子,用力抹去不应该出现的泪珠。 

「谁说的!」伤成这样的他,竟然有体力放声说话,和大哥两人大眼瞪小眼,毫不畏惧。「哭是种发泄,发泄之后才会有力量继续走下去。没发泄闷在心里反而会得内伤!」 

他刻意很重地哼了声,然后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一把将我拉到他的怀中,很郑重地告诉我:「宸风,在我面前,你尽管用力哭。有我给你靠!」后来他才告诉我,当时的动作让他痛得差点昏过去。 

我想,这大概是我有记忆以来,头一次放声痛哭,大哥、秋絮、不知何时出现的旸哥和柳望月应该都被我吓到了。我知道事后一定会羞愧于自己的软弱,可是当时,我第一次觉得,如果他真的如他所说愿意永远让我这么依靠,或许我将不必一直假装自己拥有不需要其它人就能活得很好的勇敢。 



*** 



没有如同往常阴雨的天气,今天英国的上空晴朗无云,阳光很强,我们的位置正好又是面光的一方。站在场中,我揉了下眼睛,看不清网子对面的选手,只见到漆黑分不出五官的脸。 

我回过头,正好对上他的视线。彷佛听到我心中的想法,他故意装可爱地眨眨眼,接着用很夸大的嘴型告诉我:「在下一局之前,就先让他们占点便宜……不过,可惜光是这样,哪里赢得过我们这对世界无敌霹雳强的最佳拍档?」 

我忍不住扬起唇角一笑。其实在这样国际性的比赛间,面对世界级的选手,不应该如此轻松随便的,但他就是有办法让我即使已经站在场中,也忘记使自己双手僵硬双脚颤抖的紧张。 

然后,即便对方处在背光位置,我似乎也可以看到他们有着与我一开始同样的紧绷。或许,正顶着卫冕年初澳洲公开赛光环,又被球界喻为「双打金童」的我们,带给他们的压力反而更大。 

尤其开赛前,他还在媒体前直言不讳地表示,我们已抱持必胜决心,为雪去年在这比赛第三轮中落败的前耻而来。 

虽然那场无法预料的车祸延后我们扬威四大满贯的日期,但他日以继夜不断在我耳边重复「是我们的,就逃不掉」的说法,似乎也改变我对自己的信心,也因此年初赢得冠军时,虽感喜悦,却没有太大意外。 


响亮的击球声,好似透彻云霄。我打开双脚成肩膀宽,做出分开步(split…step),就在对方正要截击他所打出的开球当儿。是高吊球!一见对面的接球选手打开拍面,我立刻反射地侧身后退,眼中似乎只看见从上空落下,那颗由小变大的球。 

挥动臂膀与腕部,接触网球的一剎那,震动像电流般自虎口处传上手臂。我更加抓紧握把,看见对手因错误预料我会做底线抽球跑到网前预备截击,并在发现同样的高吊球飞越而来时赶忙后退且回击得有点慌乱。 

我忍不住牵起嘴角。 

他,杜闵熏,我的最佳搭档,早已不慌不忙在网前就定位,接着,在精准得没有万分之一秒误差的瞬间,运臂挥出令他人闻之色变的强力扣杀。 

场中的我和他,彷若天地间仅剩下两个人,在阳光洒落、温柔熏风拂面而来同时,相视一笑。 
 
写完了呢!(开始放鞭炮自我庆祝*^0^*) 
这段有写得很甜蜜吗? 
我是这样觉得^^ 
整段都是以宸风的角度来写, 
算是全篇里头最不一样的地方…。 
那么,接下来的小小一段尾声, 
并不是必要的, 
先说明一下, 
内容说的是,那场车祸发生后不久的事, 
说来并没有两人的戏份, 
只是交代一下那几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长老」^^ 

就是这样啰, 
终于解决了一个坑, 
虽然字数比先前预设的还少: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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