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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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诀-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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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亏张桐为人颇有韧劲,遇上这种情况,也不觉得气馁。只是打定主意,在心中一遍一遍默念口诀,仔细体悟身外气息流动,不知不觉间居然过了一天。

    直等到了晚间,停在驿站歇脚,他再次开始打坐修炼,才发现经这一天苦熬,对身外那种微弱的气流感应,竟然愈发清晰起来!

    他更暗自窃喜,赶紧静气凝神,引动意念,逸散出来,试着把那些气流摄入体内,然后再设法引入丹田。可惜他现在还未开辟气海,外界的天地精气刚一进入体内,立刻被浊气冲散,消失的无影无踪。

    张桐于心不甘,紧跟又试了两次,进展依然不太明显。不过他深知修炼道法全是水磨的功夫,来不得半点急躁,索性按下性情,每日潜心练习

    。

    三五天下来,总算没有白费,被他引入体内的气流,渐渐凝成一线,沿着经脉,汇入丹田。虽然最后还是会被盘踞在丹田之中的浊气冲散,但是比之先前,已经进步很多。

    张桐能够切身体会到每天苦练的成果,修炼起来,愈发起劲。至于那黑衣人,自那天之后,就没再露面。但是张桐却总觉得有些惴惴不安,尤其最近两天,感觉愈发强烈,好像总有人在暗中窥视,使他修炼起来也不能完全安心。

    张桐不禁多了几分担忧,怀疑是否是那黑衣人在捣鬼,原本有心向甄远道禀报。可他转念又一想,甄远道颇具神通,连他都能察觉到,甄远道不会不知。既然不曾提及,必定另有深意。终于他也没敢多嘴,只顾多加几分小心。

    转又过了两天,他们一行人已出了鹰嘴山地界。

    这天上午,离了驿站,刚走出不到四十里。张桐正在车内修炼,忽听外面传来一声呼哨,紧跟由远及近又是一阵人喊马嘶。

    张桐曾经见过郝老七他们打劫,对这动静并不陌生,立刻反应过来,必是遇上了山贼。与此同时,他也恍然大悟,这几天那种遭人窥视的感觉是从何而来。定是这一拨山贼,早就瞧上了他们,一直在暗中盯梢。

    张桐不禁冷笑一声,推门出了车厢,再往前面一看。只见官道之上,迎面而来三个劲装骑士,已经站定在七八丈外。在那后面,紧随而来,约有五六十个手持刀枪的喽啰兵。一个个摇旗呐喊,还颇有几分气势。

    张桐略一扫量,立刻就认出来,对面为首一个虎背熊腰的黑面壮汉,正是附近二龙山的大当家,因为头顶长有九个肉瘤,得个诨号,叫九头熊。

    前几天,曾领人去拜会黑风寨,经过柳驿镇时就住在高山客栈。听说此人武艺高强,又懂一些兵法,手下喽啰,十分精锐。唯独二龙山家底不厚,眼前这五六十人,已是他全部家当。这回居然倾巢而出,却不知是因为什么。

    张桐内心狐疑,不禁暗暗想道:“如今我有师父作为靠山,倒也不惧几个山贼,只是这九头熊,据说外粗内细,颇有几分心急,这次倾巢而来,绝非无的放矢,我还须得小心应付才行。”

    随即一面合计,一面跳下马车,向前走了几步,好整以暇,一抱拳道:“前面来的,可是二龙山的九头熊大哥么?”

    九头熊微微一愣,没想到刚把阵势摆开,还没等他上前喊话,对面却出来一个少年,一嘴道破了他的名头。

    九头熊皱了皱眉,细细打量一番,却也没想起来,对面那人是谁。只是瞧那少年气定神闲,内心不禁生出几分戒备,反口问道:“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某的名号!”

    张桐笑道:“九头熊大哥是贵人多忘事!在下张桐,现下正在黑风寨讨个生活,前几天九头熊大哥来时,我曾远远一见,可惜人微言轻,未得上前拜见。”

    原本张桐身怀三道符箭,若是遇上寻常山贼,他也不吝试试威力。可是眼前这几十号人,皆是经过九头熊训练的积年悍匪,即使三道符箭都用了去,也不可能把他们杀光了。到时还得甄远道出手,岂非显得他十分无能!

    张桐初入师门,可不想留下不好印象,心里略一思忖,便想狐假虎威,借着黑风寨的名头,看看能否把九头熊这伙人给吓退了。

第五回 陡生变故() 
黑风寨在鹰嘴山附近这方圆数百里,也称得上是一霸,非但山上喽啰,不下二三百人,而且大当家一身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更已练到登峰造极的地步。这左右的绿林山寨,要想开香堂做买卖,无不要前往拜见,尊其为总瓢把子。

    果然九头熊一听,张桐竟是黑风寨的,顿时脸色为之一变。其实九头熊野心不小,早想灭了黑风寨,自己取而代之。可他更了解黑风寨的实力,根本不是他能匹敌,因此一直以来,都在虚与委蛇,暗中积蓄实力。

    这一次前来,原是收了三千两银子,受人委托专门来劫甄远道这三辆马车

    。却没想到,竟会遇上黑风寨的人,不由使他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不过九头熊精明得紧,仅凭张桐三言两语,还不足以取信于他。只见他眼珠一转,立即哈哈大笑道:“原来是张桐兄弟,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却不知兄弟身上可带了信物?”

    张桐一听他索要信物,不禁暗自一喜,心知这九头熊,应该不敢落了黑风寨的面子。好整以暇,从怀中摸出一块银色的令牌,向上一举,道:“九头熊大哥,可认得此物?”

    原来是上一次,他得了郝老七那口龙纹战刀,虽然最后被骷髅妖毁去,可刀柄上挂着这块令牌,看着十分值钱,他却没有丢弃,这时正好派上用场。

    九头熊,见那令牌,定睛一看,便知不会有错。不过他已收了别人银子,如果出尔反尔,岂非坏了名声。他主意在肚里转了一转,立刻又计上心来,故作豪爽,一抱拳道:“某家不知是兄弟在此,多有得罪!多有得罪q日相见即是有缘,兄弟随我回山喝杯水酒,权当哥哥给你压惊如何?待日后回了黑风寨那头,还请兄弟在大当家面前,多多美言才是啊!”

    张桐微微一愣,原想三言两语,搪塞过去罢了。却没想到这九头熊反而顺杆往上爬,居然要请他上山喝酒!

    如果他真是黑风寨的贼人,去二龙山走一朝也无妨,但他本身就是冒牌货,何况甄远道还在赶路,怎肯去那贼窝耽误时辰。

    而且九头熊纵然对黑风寨有些忌惮,可是一个头领令牌,也并非大当家亲临,决不至于令九头熊如此低声下气。

    张桐眼珠一转,立即察觉出来,这里面恐怕另有隐情。幸亏他也不是省油灯,转即有了主意,嘿嘿一笑,道:“九头熊大哥言重了!本来大哥相邀,小弟怎敢不从。不过今日身负重任,请恕小弟不敢从命。”

    九头熊蓦地一愣,原本在他想来,凭他开口邀请,张桐必定欣然前往。等把人诓回二龙山,如何处置还不由他。却没想到,会被拒绝,不禁脸色愈发难看起来,眉梢向上一扬,沉声喝道:“怎地!难道兄弟瞧不起某家?”

    张桐不慌不忙,非但不答,反而问道:“九头熊大哥可知我身后车上坐的何人?”

    九头熊本是多疑,正待借机发怒,可是听他一问,转又按耐下来,冷哼一声,问道:“此话怎讲?”

    张桐笑答道:“不知九头熊大哥,可听过禾山道否?”

    九头熊可不是郝老七那莽汉,如何不知禾山道的凶名,顿时大吃了一惊,道:“莫非车上坐的乃是禾山道的仙长!”

    其实张桐也是急中生智,一看黑风寨的名头不顶用,赶紧又把禾山道搬了出来。如果还不能行,他也再无办法,只能请甄远道放出骷髅妖来对付这群山贼。

    却不成想,这法子还真管用,九头熊一听就露怯了。如果仅是黑风寨,他还自信能周旋一二,然而禾山道的人他却万万不敢招惹。索性不管张桐说的是真是假,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赶紧收兵回山。如再纠缠下去,惹那仙长出面,恐怕他手下这几十号人全得交代在这。

    张桐察言观色,见他眼色惊惧,便知多半计成,不禁暗自庆幸,心想:“难怪当初我那便宜师兄,一出来就自报禾山道的名头,原来果真管用!可惜他遇上了郝老七那夯货,不然他也不至于死的那么惨。”

    这时九头熊也回过神来,倒也能屈能伸,挤出一脸笑容,恳求道:“张桐兄弟,适才不知是仙长法架降临,多有得罪,望请宽恕

    。我愿献上千两黄金,当做赔礼,还请收纳。”

    张桐没想到,九头熊竟如此大方,张嘴就赔千两黄金,着实令他有些心痒。可是转念一想,自己已是仙家弟子,想要那些黄白之物,还不易如反掌。况且九头熊下山打劫,也不会把千两黄金带在身上,如果答应下来,必要随他去取。届时误了行程,惹得甄远道不喜,反而因小失大了。

    张桐心念一转,便已拈清轻重缓急,笑道:“九头熊大哥不必客气,所谓不知者不罪,仙长宽宏大量,想必不会介怀。只是当下还有一件要事去办,还请九头熊大哥行个方便。”

    九头熊一听竟不要钱,心里也暗暗松一口气,毕竟一千两黄金可不是小数,非让他拿出来,还真有点肉疼。

    不过张桐这样通情达理,转又使他生出几分犹疑,暗自忖道:“我早听说那禾山道的仙长可一个比一个凶横,稍微冲撞一点,便要杀人夺命。今天怎么改了秉性?莫非是这小子诓我!马车里面根本就不是什么禾山道的仙长?”

    九头熊暗自揣度,有心试探一下,又怕万一错了,定要酿成大祸。心里左思右想,终于把牙一咬,心想:“管他是真是假,反正我也没有什么损失,索性放他们过去也就得了。”

    他一拿定主意,立刻哈哈大笑,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说罢就要示意身后一众喽啰,左右分开,让出道路。可没想到,就在这时,他却忽然感觉心间传来一阵刺痛,仿佛有个锥子透胸而过。

    九头熊登时吃受不住,身子晃了一晃,险些坠下马去。但那剧痛来得快去的也快,不待他反应过来,转瞬又不见了。只觉得胸口附近麻痒痒的,好像许多小虫,在上面爬似的。

    九头熊蓦地一愣,忙想查看一下,却愕然发现,双肩发硬,两手僵直,竟是全然都不听使唤了z着就听耳边随风传来一个阴惴惴的声音,冷笑道:“哼!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你既收了我的银子,若再不为我办事,那留你还有何用?”

    九头熊立刻就听出来,那声音正是出钱请他前来那人,直到这时他才恍然大悟,心想:“如果张桐所言不假,对面那马车里坐的真是禾山道的仙长,那么此人出钱请我前来,必是有所图谋。他连禾山道的仙长都敢算计,我与他做买卖,岂非与虎谋皮!”

    想到这里,他更后悔不迭,可惜事到如今,他已成了傀儡,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能在心里暗暗叫苦。

    这时张桐还不知九头熊已经遭了暗算,听他一口答应,还当事已成了,只等群贼让开,就能继续赶路。却发现那九头熊好像有些不对,前一刻还在谈笑风生,转眼便没了声息。

    张桐等了一会,见他还是紧闭双眼,眉头拧成一个疙瘩,愈发觉得奇怪,正想叫他一声。忽然又见他身子抽搐一下,猛地把眼睁开,睚眦尽裂似的,瞳孔全是充血,甚至红的吓人。

    张桐蓦地一愣,以为九头熊是不是得了什么急病。可没想到,转瞬之间,那九头熊就恢复过来,眼中血色尽褪,好像没事似的。这不禁使他更生出许多疑窦,心里暗暗想道:“这家伙到底玩什么花样,眼睛一会红一会白的?”

    却还没等他想出个头绪,那九头熊忽又变了脸色,冷笑一声,随即喝道:“哼!什么禾山道的仙长,全是一派胡言!弟兄们,给我杀!”

第六回 地煞幡() 
说话间,九头熊把手一挥,率先策马奔来。

    后面那些山贼,也是莫名其妙,刚才还有说有笑,怎么一转眼就翻脸了呢?不过这些山贼全是操练多年,兼之九头熊积威甚重,个个令行禁止。听到命令一下,立即打起精神,紧随其后,掩杀过去。

    霎时之间,形势急转直下,张桐一下就傻眼了。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刚才还谈的好好地,怎么转脸就坏了事。不过此刻已容不得他再细想,原本两方相隔也不远,九头熊又是骑马,眨眼间就到跟前。

    张桐震惊之余,忙把手伸进怀里,想取出那三枚符箭来用。但是转即看见对面数十人同时冲杀过来,他这三枚符箭,即使都打出去,也是杯水车薪。索性不如直接请甄远道出手,还能省下符箭,留待日后急用。

    他拿定主意,赶紧想回头,向甄远道求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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