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张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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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张牌-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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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来得及发什么呆,他就回来宣布,布莱克已经放好了衣服,是里面深处的房间,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向外,就克蕾奥诺亚的记忆,这种结构算是挺少见。而他现在配合雷吉纳一起去找治安官做些解释。

    「没有窗户,是怕偷窥?」

    「如果他听到这句话肯定会嘟囔自己吃亏了……不,不是这回事。」他开的玩笑不怎么好笑,「还是安全,毕竟我们真的没法抱着十足的把握说,他已经彻底离开,所以总还是要保险些。」

    「他不会走吗?」

    「也许不会,做好准备,啊,这一间。」

    「不准偷看啊。」

    「当然。」

    自己开的玩笑也不怎么好笑,不然为什么回答的语气这么死板啊。

    克蕾奥诺亚带着手足无措的托蕾进去,先帮着她换好衣服,再弄好自己的份,触感不算太差,也是在自己的及格边缘,只要不刻意去想,就不会感受到衣服给自己带来的拘束感。不过在此之前,她先用水魔法把自己清洗了一下,这种魔法一向难以控制,所以水流顺着门缝溜了出去,也有一半残留在地板上的凹陷处,聚集成水洼。

    虽然只是沉默着,一言不发,似乎还残留着基本的警惕性,但是托蕾眼中的崇敬感还是让克蕾奥诺亚很是得意了一阵子。她觉得自己有时候也有些恶趣味的享受着施舍给别人。

    「好了吗?」

    托蕾只是点点头。

    不知道他那边会不会清理干净。

    这样想着,克蕾奥诺亚看看自己的衣服,确认基本整齐了,推开门,一下就撞见了弗雷恩低着头,看着门下流出的水洼,一言难尽的表情。

    「怎么了吗?」

    「我觉得这样会冲泡很多东西。」他的语气,连自己听上去都不能说服。

    被他这犹犹豫豫的态度逗乐,克蕾奥诺亚拍拍湿漉漉的墙壁:「他们也都是这样灭火和去烟的。如果真的有什么——我相信,如果真有什么你肯定会发现——但就算真的有,我的行为也造不成什么影响。」

    记得自己以前看到过的诗歌里,就有些起火的情节,不过和现在这个情况比对起来很滑稽。如果是他,如果进想要入他的思维模式,也许会努力捕捉那里最先燃烧起来,又是怎么燃烧起来的,而非行者骑士的礼仪,抱着少女一边哭泣一边吟诵。

    而且繁复的音节和韵律啊,反差太大了。

    肯定不可能。

    「我知道,我也只是想想。」

    「你还没有……」她略加思考,「要我帮帮忙吗?」

    「肯定不会。」守在一边的利奥突然开腔。

    弗雷恩瞪了他一会,点点头。于是,在托蕾罕见的,咯咯地落笑声中,克雷奥努亚让水把他的头冲了个干干净净,顺着里面的衣服也被打湿了一片。

    「你的衣服不换一下?」

    「再说吧,先过去,开始正事。」

    弗雷恩又瞥了利奥一眼,想要多享受一会他脸上露出来的认输的错愕表情。

    于是,在他扭过头,带路的时候,克蕾奥诺亚在利奥身边耳语:「谢谢。」

    利奥耳朵一抽一抽,表情好不容易才没有变。

    如果不是他故意激一将,弗雷恩也许真的无所谓。

    跟在后面,他们来到了后侧的小巷,侵入路线一览无遗。开着的窗户,下面堆着的箱子,三两承堆,还有黑漆漆的脚印印在上面,非常显眼,特别显眼,仿佛就想要他们看到一样,就是还有些……不自然。

    「都不遮掩一下吗?」

    「有什么遮掩的必要吗?」

    的确没有。

    从来都知道那家伙是谁,而问题一直都是摸不清楚他的下落。

    克蕾奥诺亚摇摇头,这里是他们那间房间的正下方,用一点小的身位和技巧,应该很容易发现他们那边的动静,从而判断出是不是合适的侵入时机。

    「你还在看脚印吗?」

    克蕾奥诺亚走几步,停了下来,弗雷恩在后面磨蹭了半天。

    「我想能不能发现些什么。」

    「那么,有什么发现吗?」

    「只有一处,踏在灰上,因为是在燃烧后的形成的,所以很明显。但可惜,只有这一个无法判断角度,所以无法判读身高和步长,但是……」

    他说到这里,突然停了下来。

    「但是什么?」

    「先把这里看完吧。」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最后一个跨过窗台,小心一点的话,倒也不用非得说从箱子上跨过去,但是速度快点的话,这个高度合适,会方便很多。

    「喏,里面也很高。」

    「对,也很高,很好跨,方便进入。」

    方便进出,她在心里纠正。

    他们都学着这个动作,从另一处过来,留下的脚印位置几乎没什么区别,状况也类似。等他们都想完之后,弗雷恩开口总结。

    「好了,这些是雷吉纳的判断,他在起火结束的时候就跟我说过,我现在也没办法确认他是否有些别的想法,我自己也没办法确认这个知识的正确心,只是单纯的作为一种可能,先说给你们听听。」

    他把免责声明念了一长串,繁复到让人有些失去耐心。托蕾先不说,就连克蕾奥诺亚自己也忍不住打个哈欠——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有点太多了,让人昏昏欲睡。

    如鱼离水四个字,又突然撞进克蕾奥诺亚的脑海。要是这样,他现在就是一条不得不在油里挣扎的鱼。

    又或者始终如此。

    不过内容倒没有那么乏味。

    「首先,他应该使用了某种程度的助燃剂。这种助燃剂能够在某种程度让火势迅速增大。同时,受害本身不严重,都是烟,但从他的体感来看,这种烟对人本身的毒性很小,只是呛的人难受,会让人不断咳嗽,而且飘的很高,虽然小孩子也吸得到,但是刻意蹲下来的话,没什么影响。」

    如果这样系统性的——也许是系统性的吧,听起来井井有条,通俗易懂。

    「把人赶走。」

    「对,就是把人赶走。他不大可能是在燃烧后进来的,那太……」

    有个问题突然闪现了出来。

    「你们不是先赚了一圈,没有看到这个脚印吗?」

    弗雷恩耸耸肩:「是救火的人看到他,他用盖子盖住了,后来说是觉得能帮上忙,继续吗?」

    当时的确不是处理这个的时机,也可能他有类似的经验——这并非不可能。如果克蕾奥诺亚自己要在火场中看到一个明显到不能够在明显的脚印,也会有所反应。

    她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所以他应该是在这边先动了什么手脚,又离开一段时间,让他能够轻松地甩开追兵,或许其中有借助了这样一两个人的身份……」

    所以可怜的布莱克就这样垂头丧气的无功而返,但又不能回来,也许被雷吉纳和弗雷恩赶走了。

    托蕾不理解似地眨眨眼睛,其中的大半内容对她来说还是太陌生了,不知道是心有灵犀还是什么,她这种好强的性格在弗雷恩面前居然尤其安静。

    「之后回来之后,趁着我们都离开了,或许还有人在正面看热闹,从背面闯入,但那时候我们都离开了,而且回来的时候会加倍小心,所以能够做的只有……」

    只有……什么呢?他一开始说的,拿走什么东西,合理的推论。

    让最开始说的那句话重新在他们心中留下反应,弗雷恩猛吸一口气,眼神泛着光:「那么,这就是问题所在,有少什么东西吗?雷吉纳说他一直不擅长注意细节,所以他没办法。」

    啊,是吗,也没办法。比起物理环境的细节,雷吉纳更加擅长观察话语中的细节,克蕾奥诺亚觉得自己的记忆力也不差,但首先……

    「我还没看到……」

    「你们会看到的,但在此之前,有什么拿走了会很危险的东西吗?而不是被后来的印象覆盖到走形的。」

    「我不记得。」托蕾说到,她踮起脚尖,看别人都在看自己,便重复一遍,「我不记得有没有什么忘记了会很大不了的东西。」

    「是吗?我想你……」弗雷恩的语气有些温和,但其中不信任的意思很明显。

    她以有些腻烦的语气开了口:「一张淡黄色的大型长沙发,应该是哪里淘来的旧货,和旁边亮绿色的明显不是一套,四五张暗棕色大型椅子,还有些八九张流苏地毯——我一直不擅长画那种花纹,琐碎到画不好。十二把小椅子。堆在角落的乐器,好像是哪种琴还是什么的,我认不出来,但肯定是乐器没错。六张版画,还有两副镜子上的贴画,品味极差。五六个抽烟用的人用的器具,一套黑白的棋子,材质挺不错的,磨损的同样很厉害,还有写字台上堆着一堆闪闪亮的小玩意,应该是银器。」

    「了不起。」

    利奥钦佩的点点头。

    「如果说他什么都记不住,或者是来享受的,我肯定不会相信。一看就知道要么是贵族,要么是习惯贵族做派的某些家伙,太明显了。」

    「但这不是可能会丢的……」

    「如果是什么其他重要的,对你们来说,重要的纸张摆在那里,我会注意不到吗?」托蕾先是愤世嫉俗地反驳,随后又叹口气,「肯定不会。」

    听她娓娓道来,克蕾奥诺亚重新意识到,这种房间肯定不是雷吉纳自己搞来的,他无暇顾及这个,最多就是来玩一玩——只有那副棋有他的风格,肯定是借哪里朋友的。

    解释起来,估计真会很麻烦。

第132章 脱逃者(八)() 
「好了,我们来确认一下,回忆的对不对。」

    弗雷恩笑着走进刚才的房间,就如同刚才托蕾并不是把整个房间陈述个明明白白,而是讲了个很有意思的笑话。

    「小会议室。沙发,大椅子,小椅子,这乐器的确是琴。画看不见原来的样子,棋还在,银器虽然被熏黑了,但问题也不大。了不得,真了不得。你有这种天赋吗?还是说后天训练吗。」

    他在房间里晃荡来,晃荡去,而当他提到后天训练的时候,克蕾奥诺亚有了些眉目。

    「我记得你挺喜欢画画的,因为这个吗?」

    「也许吧。」托蕾耸耸肩。

    「天生的还是训练的?」

    「肯定是练习,但你要说我很擅长的话,我也只能高兴的接下了。这可能和速写能力的确有些关系。说起来,我记得你说过因为我看到了,画下了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啊,对,自己的确说过。

    「我想这有可能,我看到什么会记下来,回去画,一般也用不着很久……」她坐在烧焦一半的沙发边上,食指弹弹其中翘起一些的棉花,「但我想不明白的是,他又是怎么知道我把这个画下来的呢?」

    因为这是在胡扯。

    似乎怎么回答都很艰难。

    弗雷恩察觉到她的窘迫解了围,在房间大跨步里绕了一圈,坐在硬木椅上,他椅子倾斜的角度,让人怀疑是不是下一秒就要摔倒:「那么,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大概是我说的那些什么都没有丢。」

    「如果真的丢了什么,托蕾恐怕也看不出来。」利奥手指向前指着空气,「她把所有没丢的东西都指了出来,所以如果丢了什么,反而都注意不到,对吧。」

    「所以我说这里什么都没少。」她的头超前一点,语气忿忿不平。

    这样吵下去也没个什么结果。克蕾奥诺亚开始与自己的记忆中比对,自己走的时候,东西是怎样的呢?东西有没有少一些?怎么看都没有,最多是有些东西有些微妙的移位,但自己不是最后一个走的,也无法确定是自己动的,还是他们在控制火势的时候,进入了这个房间。

    完全无法确定。

    看他摇摇头,弗雷恩清了清嗓子。

    「那么,我有一个想法。」弗雷恩说,「他一点都不贪财吗?」

    不贪财?

    「是冲着钱来的吗?不是的吧。」

    利奥率先反驳。

    「不,听我说,先听我说。」弗雷恩的肩膀抵住墙壁,头高高的翘起来,看向片片狼藉的天花板,「如果他来过了,把这里的东西全都翻找过一遍,然后看着这里的,姑且说吧,饰品,不会有一点想法吗?」

    「啊。」

    「那些画啊,椅子啊姑且不论,但银具的话,我记得总该是值钱点的吧。」他把玩着个银制的罗盘,克蕾奥诺亚对此没什么特别的感觉,但是在他的提醒下,她明白过来,这种「没有特别的感觉」完全是对自己而言。

    别人未必。

    「不过不会被发现,或者追踪吗?」克蕾奥诺亚记得很少有人偷窃贵族,因为偷窃贵族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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