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这样吧，咱们是十一点有课，到时我去问问宋先勇，先跟他打听一下这秃毛熊的情况。”
“宋先勇是谁？
我莫名其妙，不知这是何方高人。
何洛看着我半天，然后叹口气好像被我打败似的，说：“师父啊，就是刚才下楼碰到的那个提水壶的家伙啊。你这四年书到底认识几个我们班的同学啊？天。
我指着何洛，突然想捉弄这小子，说：“就认识你。
何洛瞪大了眼。
半天，脸皮抽动的说：“师父，你真是高……
嘿嘿的笑两声，我心里乐。其实除了你小子，我还是认得咱们的那些讲课教授的。
显然的，宋先勇对我们去宿舍找秃毛熊感到挺好奇，也不知何洛跟他叽歪了什么，他看着我和何洛的眼神挺恍然大悟的。
等吃了中饭到图书馆，何洛一边拿着本书做样子，一边跟我说：“师父，听宋先勇说，秃毛熊那小子经常外出，有时候凌晨三四点才回来，怕被老大爷抓，都给爬树进的墙。要不是有天他们晚上嫌冷把窗关了，还不知道这小子这回事儿。你说，他会不会趁着夜里去酒吧那种地方做什么事儿的？他家不富，听说是东北挺偏的地方考出来的，这三年半里，宿舍的人他很少打交道，从来不和室友或同学出去混，衣服都是旧有一直在穿，宋先勇是说宿舍里大家猜他是在外打工，不过什么工就不知道了，学费自己管了不说，有时候会寄钱回去。
“嗯，确实让人费解。上次他那个皮革包，我整床的时候闻到一股子血腥味儿，可是觉得包是人家的，自己乱动就是犯法侵人隐私，所以没看。现在倒有些后悔。
“师父，我看，这小子真的有很重的嫌疑，做事态度又鬼鬼祟祟的，嘿嘿，还是要跟踪跟踪。说不定啊，他那伤就是在那个酒吧让人给揍的，然后他一怒之下丧失理智就……看他早上那德性，还摔呢，一个大老爷们会把脸整个摔青？真是见鬼了。
确实，秃毛熊的伤，实在是来得蹊跷。什么时候不伤，居然在出了个那么大案子的早晨，然后还没有理由的急得跟什么似的东西也不找了。
我对何洛说：“这样吧，天气冷，你也别真身去跟踪了，使术召唤一条窃蛇去就成了。另外，再给他问个卦，看看那东西的去向。
“好。
何洛学习能力还挺快，马上就拿着纸和笔，在纸上用宿舍的方位和早上坐的那个树林子的坐向开始起卦。
三十二章 奇怪的客人
一本书，我看了百来页，对面的何洛还没什么动静。
有些奇怪的看着他，却发现这小子正皱紧了眉毛，嘴巴在蠕动，好像念念有词似的，眼睛死睛着面前的纸，那德性，就像要把面前的纸给烧出两个大洞来。
我轻声问：“怎么了？卦有什么问题？
何洛闻言，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张了张嘴，才说：“师父，你看看这卦。我算了八次了，不可能会错啊？虽然我是个初进门的，可这不可能八次都是一个结果啊。
我把纸拿过来一看。八个卦，都是一样的。然后八个卦象，自然也是一样的，都只说了一件事，失去的东西，没失去。
这怎么可能？？？
明明急得跟什么似的，而且我的卜也算出东西在东南方。可是眼下这卦，竟然说东西回来了，没丢。
不会是起卦出问题了吧？
我仔细的检查，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卜出来的卦自然也不会有问题。我在心里迅速起卦，卦象和何洛起的是一样的。
那么，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我不禁疑惑的看看何洛，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看彼此再看看那张纸，同时陷入一个迷团。
何洛不停的抓头发，把头整得跟个草窝似的，小心翼翼的问我：“师父，你看我的卦是不是错了？这掉了东西，怎么就可能会回到原处去？不会是成了精或是怎么着的吧？”
我摇头。
有不可能。
事实上，秃毛熊的那个包，我确实是闻到了血味儿，但是！人家包里有啥，我根本就没打开看过，也没好奇的去用元神看个究竟，他说东西不见了的时候，就是我们要帮着找，他也不曾打开来给我们看里面到底放着的是什么。
手感上，我记得像是纸。
他的言语里，承认的也是纸，因为说到的是张，而不是其他。
可是那包虽然有血味儿，但我是妖，我并没有从那上面闻到任何妖的味道，所以这精怪一说，我想并不存在。
包里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呢？
秃毛熊虽然不像个从事正派职业的人，但他身上的气息确确实实的又是人的气息，而不是鬼怪的味道。竟然能卜出这样的卦来，是个学道玩术的人，不糊也得糊啊。
两个人坐在一块傻想了半天，何洛受不了了，看一眼外面阴沉沉开始下雪的天，推开凳子站起来说：“坐在这里想半天也想不出什么，师父，我看，我还是亲自出马，去跟踪跟踪这小子。”
我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也别上什么课了，回家休息好，等晚上我和你再叫上符当和你一块儿在校门口守着。他要是真夜里出去做什么事，肯定要出校门。
“算了吧师父，你去？大师父不扒了我的皮才怪，符当那死猫老爱跟我作对，有他在，我怕人还没跟到呢，我就跟他打得天上地下不知道在哪了，还是我去就好了。
何洛嘴巴一扁，一脸不屑。
我心思打个转儿，也起身说：“回去看符当的意思吧。他也该学些东西了。”
回到家，小生已经睡着了，爹正在洗碗，符当和何洛天生不对盘，出言就是讽刺，结果两人一照面，就动手在客厅你来我往打起来。
我除了翻白眼也想不到其他什么表达方法了，进厨房想帮忙吧，爹看一眼符当和何洛，说：“三思，外头边冷，你身子怕是冻坏了吧？快去房里好好暖暖。
我点头，上楼。
还没到楼上，何老爷子就笑咪咪的站在楼梯口等我了。
一见我，说：“伍师父，来来来，到我这房里坐会吧。
想想也是，一个老人家的，有人陪才不会觉得寂寞，于是点头跟他进了屋。
屋子里暖气开得足，何老爷子拿出个象棋盘，两个人对面坐定，一边摆棋一边找着话题聊开了。
想必是对我从前的生活很感兴趣，何老爷子一边走马一边问我：“伍师父，你入道派多久了？”
“从出生就拜入锦道门下了。
我推炮，笑着说。这话可不假，只是没说具体时间而已。要是知道我现在是个几百岁的老妖怪，只怕这棋就下不成了，以后都甭想下了。
“伍师父，跟你说个实在话。其实从祖上传那个摸金符下来，我多少是信这个的，不过我是个凡人命，一生里头，没亲身接触过。看来做人还是厚道，这一把年纪了，才有机会遇上你们。何洛也是生来福气，能拜你为师。
“您老别这么说。其实现在的人哪个信这个？全都飞机大炮的讲科学讲现代。再说了，修道也是缘，没那个缘份，就是进了门也不得要领，更何况道，是个艰辛而漫长的过程，很难有人能够坚持下来到最后。就是得了道的人，也都性情淡泊，与世无争，所以人前也不会四处炫耀自己是得道高人，不说别人哪知道是？越来越没人信这些也是很自然的事情，只怕到了将来几百年几千年时，道家佛家都只是个历史而已。
一个卒，已经到了楚河边想来我汉界了
炮轰。
再直逼对岸他的象。
“世上的事，真个是难说，以为不存在的东西，其实偏偏存在。以为存在的，有时候穷其一生也难遇上，还真是缘份啊。
“正是，我能和何老您坐在一起下象棋就是缘份啊。
“说起来，我倒想起个事，很有意思。
“哦？
何老飞象过河。
我移士。
“今天早上，你和洛儿刚去上学，店里就来了客人了。
我仔细看棋，分出神留心听何老爷子说话。
“大伍师父去开的门，那人啊，一身白，就是个头发都是白的，低着头。伍师父问他有什么事，他一抬头，把我这老头子都给吓了一跳。
“何老爷子没事吧？
“吓是吓了一跳，不过没啥事儿。小伍师父，你要是看到那个人，只怕也要吓一跳的。”
我一边跳马，一边抬起头来认真听何老爷子说话。
“这人一抬头，很年轻，个头挺敦实的，像是一六五到一六七公分的样子，身体有些胖，脸也是雪白的，可那个嘴和眼，都跟刚放的血一样，红得吓人。他一张嘴，声音是沙沙的，好像喉咙破了发出的拉风箱一样的声音，说：‘我闻到了味儿，你这里收古董对吧？
“我……哥怎么说？
何老爷子炮吃我一卒。我赶紧防守。正这样问，就听到门响了两下，爹走了进来，抽了个小凳在我身边坐下，说：“我问他是什么古董，这年轻人就把右手举了起来，是个清末的和田青玉螭龙扳指。东西色泽属中下，有杂质，色涩带晦，而且磨得厉害，有两处都缺角了，不是个好东西，另外还有血味儿。
“他说就这个。问我能收多少钱。我掂了掂，这东西损得厉害，难卖得出手，如果完好可能还能几百块收，可坏了就只能几十块买了来玩儿了。我把这情况跟他说了说，不想收，不过觉得会是个有趣的玩意，可能三思你看着会喜欢一阵子，就出了两百收了。
趁我不备，何老爷子一个象进逼，我的帅有险。
我走帅。
爹拿出一枚玉扳指来给我看。
东西雕得很精细，小小的四方戒面上，一大一小两条螭龙正游舞缠绕。色泽想来原来是圆润的青色，可惜现在看，里面竟大部分变黑了，整个儿摆在手里暗淡无光。诚如爹所说，戒指带着很浓厚的血味，我拿着放在鼻子下面一闻，很呛人，上面，不止一个人的血，而是好些人的。
再细闻，血味有陈旧，有新鲜。
总的来说，对不懂水的人，这是个废品，看都不会有人看。可是对道家的人来说，这东西带邪气，是必须要镇住去邪的。
我看着爹，爹笑着看我说：“如何？我知三思你对这些感兴趣，所以弄来给你玩儿，不喜欢了再扔了便是。
这男人，明明好几百岁的人了，还一脸献宝一样的沾沾自喜的表情。的9dfcd5e558df
我心里好笑，面上装样点头，来看棋盘，自己的帅竟然给逼死了。再抬头，何老爷子一脸得意的笑，正冲爹直眨眼。
竟然利用爹钻我空子。这是不是叫为老不尊？返老还童？爹也一脸坏笑。我气得捏他一把大腿说：“输了，还是老爷子厉害，这样吧，还是让哥你接我位子，和老爷子较量较量。”
两个人起身换了位，我把玩着这个不吉利的东西，问爹：“那人……身上有什么味？”
“血味。就知道你会感兴趣来问。这东西倒奇怪了，精怪不是精怪，人又不是人，就是个符神。
“符神？
“符神是什么？难道就是那种物体变化出来的假人之类的东西？
何老爷子插嘴，门口处响，我们都扭头去看，何洛和符当两个狼狈的走进来，符当头上还窝着小生，正咿咿的抱着个小头在叭嗒掉眼泪。
一见到我，小生嗖的就扑了过来，我赶紧接住他的身子。这孩子一到我手上就扁着嘴，指着头说：“娘，坏蛋洛洛坏哥哥，打打小生。”
我看一眼何洛，他和符当两个都低下头暗里吐了吐舌头。
小生在我怀里放声大哭，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声音那个大啊，我耳膜都要给震破了。
爹皱起眉，把小生一把拎起来训话：“男生哭什么哭？动不动就找小爹，符当何洛，从今天起你们给我老实点带好小生，免得他这么娇滴滴的。
何洛和符当赶紧点头，不让我有机会说要怎么怎么罚他的，何洛说：“师父，时间也不早了，我看那个秃毛熊说不定白天没课也会去外面，我还是现在去学校监视他算了。我先走了。”
然后这小子一阵风似的就冲下了楼去，只听得门关上了，然后脚步声越行越远。
我看着符当，符当耸拉着脑袋，看着弟弟，小生见到哥哥看他，哼哼的就爬上爹肩膀，用个小屁股对着他哥哥。
符当的头更低了。
我对符当说：“打架就打架，怎么殃及小生了？小生难得生气呢，不要委屈了，小生哄哄就没事了。既然何洛去办事了，我这也有个事儿让你办，你去不去？
符当抬起头，看眼小生，小生被爹拿下来给放在手里抱着，这次不对他哥摆冷屁股了，只是哼哼的冲他哥表达不满。两只大眼还挂着泪花花，手抱着头，那模样儿，说不出的委屈可怜。
符当轻轻的点头，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