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乃伊七号 t·w·哈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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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乃伊七号 t·w·哈德-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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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木乃伊七号仍在那里写着。他仔细地画了一行图形文字,结尾处有一个法老胡夫的花饰。
  “这儿是什么意思,我有些拿不准,”布理斯托尔道,“他问某位国王(或法老)在哪儿?我怎么回答他?”
  “告诉他:胡夫已经……告诉他,胡夫已经死了。”雷利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这句话对他来说,不啻晴天霹雳。我们怎么能告诉他:胡夫已经死了,他的王国早已消逝了,他所生活的年代乃是五千年以前呢?
  布理斯托尔在写图形文字时,木乃伊七号的眼睛熠熠有光,眉头紧皱。他握笔又问了同一个问题。
  “他好像不太相信。”布理斯托尔道。
  雷利不由得顿了顿。“天哪,我们怎么说才好呢?我们只好说真话。你再写一遍吧,他准能理解。”
  木乃伊七号又读了一遍,脸上阴郁起来。眼睛已经湿润。
  “什么时候死的?”他写道。
  “什么时候死的?”布理斯托尔大声念道。
  雷利也皱起眉头。“告诉他……已死了五千年了。”
  木乃伊七号读着,不禁呻吟起来。
  “他一定以为自己一直活到现在哩。”布理斯托尔呼吸困难地说。
  “他好像大梦初醒,如今要弄清世上发生的变化。”
  若是我们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们早就停下来了。我们本应好好注意他脸上可怕的怒容,但我们过分热衷于同他对话,一下就走过了头。如今再想回头,为时已晚了。
  木乃伊七号握笔疾书起来。
  “他问卡雪姆和赫拉迪蒂两人的情况,用的是阴性,显然是两个女人……”
  我想起帝王谷古墓中的壁画,上面画着女祭司、舞女和奏乐的姑娘,一个个如花似玉,及其艳丽;还画着一些女人,面貌温柔,线条优美,肌肤柔嫩。
  “也死拉。”雷利低语道。
  “还有玛娜柯丝呢?……”木乃伊七号写道。
  布理斯托尔把这个名字直接念出来。雷利抬头望着我。这是胡夫的女儿。她的名字签在“致死者的信”上。她在信中向他表达自己心中的恐惧。
  雷利摇了摇头。于是那埃及人立刻明白了。他的手顿时颤抖起来。“那么,孟菲斯呢?庇比斯呢?卡纳克呢?“他写道。
  “他想知道这些古代城市的情况。“布理斯托尔说。
  “没有了。”雷利慢慢地回答道,“告诉他这些城市已经……不复存在了。”
  它们当初是全埃及最伟大的城市,如今已是沙漠中的废墟。可是我们的回答犹如判处他死刑的宣判词。他拼命地摇起头来,然后一头倒在床上。右手的颤抖愈来愈明显。
  令人可怕的是亲眼见那食指远端的颤抖蔓延到全手、腕、肘,最后到肩,整个过程还不到10秒钟。
  当那抽搐蔓延到他的脖子和脸部时,一阵癫痫大发作就出现了。他全身抽动,牙齿乱咬,舌头在嘴里乱转。尿液也溢了出来,弄湿了床单。
  “快拿镇静剂,”雷利叫道。他跃上身去,压住木乃伊七号。“在他嘴里塞上些东西。”他又喊了一声。
  我拽住一角床单,塞进他的牙缝。布理斯托尔奔了出去,立刻找来了护士。我们用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按住,注射了大剂量镇静剂。猛烈的抽搐终于止住了。他全是松弛下来,呼吸也变慢变深了。
  他们当天下午就把他转回了密切观察室。他又发作了6次。心脏监护仪又用上了,静脉输液也开始了。
  雷利教授说不出的懊恼。“我们太着急了,”他说道,“我应该想到的呀!能同他对话,我就忘乎所以,只想继续进行下去。其实我根本不该回答他的问题,有多少秘密藏在他的心里啊,可是如今……”
  他两手抱头,紧缩双肩,生怕木乃伊七号从此不能恢复,那就一切都完了。
  那位埃及人的抽搐愈来愈难控制。镇静剂的用量已大大超过一般的剂量,但还必须不断增加。可是到了下午6点,他却出乎意料地安静下来,抽搐停止了。他昏沉不安地睡着了。
  随后几小时内,他进入昏迷的躁动阶段,嘴里念念有词,无止无休。但他所用的语言,我们从未听到过。那位英国教授特地回来谛听。有些语言可能与阿拉伯语或早年的埃及语有关,但有些语言十分古怪,带有明显的音乐性,与其他语言根本不同。雷利教授立即意识到这是录音的大好时机,我们整整录了一个晚上。有一次,他居然讲起英语来。可是把录音带仔细一听,原来他只是在模仿他收听到的一个广播节目而已。 



《木乃伊七号》作者:'美' T·W·哈德
第十一章
 
  午夜12点左右,我决定在睡前再去看他一次。那位精神病学专家的话,在我脑中萦绕:“我们当今的社会,能向他提供的东西恐怕不多。我很难说一个人(或任何人)突然超越五千后在神志上能否保持正常。”
我看见比森博士刚从密切观察室里出来,低着脑袋,步伐缓慢,似乎疲乏不堪。
  “情况还好吗?”我问道。
  他神情沮丧地摇着头。“神经病学家刚看过他,认为他颅内的出血可能又复发了。用来控制抽搐的大剂量苯妥英纳,引起了对心脏的毒性作用。血压已开始下降。很难说他是否挺得过去啊。”
  我觉得嘴里干极了,胃里隐隐作痛。“这怎么说呢?”我问道。
  比森不断地摇头。“如果颅内出血,我们就该再次开颅,把动脉瘤结扎止血。但再次手术的死亡率极高。如果那抽搐不断地持续下去,他的脑子就会受到永久性的损害。真是进退两难呀。”
  噢,我的天,难道他还没有受够吗?他在世上还有什么留恋的呢?除了我们那自私的好奇心以外,真是什么也没有啊。我们可能发现大金字塔的秘密,解开古埃及之谜,但要以一个人的巨大痛苦为代价呀。
  “好吧,我要去睡一会儿觉。”比森道。他似乎突然老了许多,而且十分衰弱。下午发生的事把我们大家都快压垮了。
  “如果他能挺过今夜,就算是万幸了,”他说道,“未来十二个小时会给我们答案的。”
  他转身走了。“晚安。”他咕哝了一声。
  我在走廊里走了才10步左右,就看见公用通讯系统中突然闪出一行字来。
  
  心搏骤停307病室
  
  我吓了一跳。307病室就是密切观察室。
  比森已经转身奔来,扑哧扑哧地喘个不休。我跟着他跑,两腿软得跟橡皮似的。
  我见过心搏骤停,能想象那埃及人现在的模样。他一定嘴唇发紫,两眼倒插。一名护士嘴对嘴地给他做人工呼吸,另一个人在他前胸猛压。
  人们从四面八方本来。一位护士正高声下达指示,手指着301病室的方向。
  比森在我前面两步跑到门口,冲进屋去,却募地停住了脚。心脏急症的警报响彻大厅。好多人都奔进屋来。
  与那埃及人的胸部相连的三根导线,都撂在床上。静脉输液的胶管倒垂着,朝地上滴水。可是床上是空的。木乃伊七号不见了。 



《木乃伊七号》作者:'美' T·W·哈德
第三部 结局 第一章
 
  在医院发生的一切急症中,心搏骤停算得上最为十万火急的了。一旦心脏停搏,每一秒钟都是及其可贵的,每一分钟都是生死攸关的。患者一般只能忍受四分钟,超过这个时限,脑组织就出现不可逆转的损害。因此,在治疗上万万延误不得,更不允许发生差错。
  正因为如此,我们没命地奔进307病室去抢救。木乃伊七号身上的监护系统早已与警报器接通。只要心搏之间出现5秒钟的间歇,就立即警报声大作。我们在警报发出后不到一分钟就赶到现场。
  只用十几秒钟便能把屋里搜查清楚。几扇窗户都紧闭着,而且上了栓。盥洗室内空空如也。屋里再也没有可以容人躲藏的地方。
  “谁在护理这个病人?”比森关掉警报器后烦恼地发问。
  “大概是休斯小姐。”一位护士答道。
  “她在哪儿?”
  门口的人群往两旁一分。詹妮弗匆匆忙忙地挤了进来。她先看了看那张空床,然后瞅着我们,嘴巴大张。“是我……我当班,先生。”她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的病人在哪儿?”
  她神态似乎十分迷乱。“我刚刚离开这屋子……时间不长……警报响了起来……然后……”
  “然后怎么……”
  她肩膀一耸。“我不知道……不知道……他刚才还在这儿……就在这儿……”
  “我的天哪!”比森叫道。我从未见他如此心烦意乱。他咬紧牙关,满脸通红。“老天爷,如果他就这样跑掉……如果他倒在什么墙角里……”
  依我看,大家的想法都一样。木乃伊七号绝不可能走远。他穿着医院的睡衣,只会几句英语,而且不久前还处于昏迷状态。他怎么可能走掉呢?
  比森在护士站里大声发布了命令。大楼各层都收到电话通知。每个出口处都安上岗哨,没有证明材料,谁都休想离开医院。
  我往雷利家里打电话。他已上床睡觉了。我说了半天他才明白。“我的上帝。”他惊叫道,然后他问起好多细节,而我什么也答不上来。
  这天夜里一点半,雷利博士和我在一间小会议室同比森博士相会。
  “还没有消息吗?”雷利问道。
  比森摇了摇头。“我真无法解释。我们已经回忆一百遍了。一名护士离开病室才一分钟,心脏警报器响了,人人往那里奔去。我是第一个进屋的。”
  他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我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
  “有什么线索吗?”
  比森又摇头。“哪怕有一丁点儿线索也好啊。可是什么线索也没有。他消失得无影无踪。”
  “也许他是自己溜走的吧?”雷利问道。
  “也许是的,”比森答道,“可是如果你病得像他那样,你是下不了床的,走不出屋的。这里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啊!”
  雷利微微一笑。“也许是他病情重得下不了床,但也许只是我们不知道他是任何下床走掉罢了。说不定他一直在等待时机哩。你要知道,他跟我们普通人不同。那天早晨查房时,我们亲眼见到所有的表都停止了走动。我们亲眼见到他的骨折在一个星期内就完全愈合了。我们亲眼见到他的心脏在静止了五千年之后又恢复了跳动。由此看来,任何事情都是可能发生的。”
  我摇起头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走。他在医院里很安全嘛。”
  比森皱起眉头。“也许你是很安全,他可并不尽然。在死后几十个世纪又恢复了知觉,恐怕只有上帝才知道这是什么滋味。何况他身上还连着好多奇怪的机械装置,我们又经常为做各种实验而去摸他,刺他,扎他。这种味道也不见得好受。我们有好多病人在醒后都觉得晕头转向,眼花缭乱,其实他们只是上了几个小时的麻醉罢了。除此之外,那几阵抽风对他有什么影响还很难说。”
  “我同意,”雷利道,“不过,如果他晕头转向的话,他的行动也必然古怪失常。我们应该赶紧找到他。他才走了一个小时。要不然……”
  比森把雷利这句未说完的话说完:“……要不然我们就会发现他死拉。”

  我离开医院时已是凌晨四点了。我想回家,但心里惦念着詹妮弗。她也许会被解雇。但在事件发生时,她显得那样无辜,那样地惊惶失措。
  我决定去看望她。我找到她的公寓房间,轻轻敲了敲门。没有人答应,我按了门铃。
  詹妮弗打开房门。她金发散乱,唇上未涂口红,脸上两个很大的黑眼圈,神情十分萎靡。
  “对不起,打扰你了,”我说道,“我想跟你谈谈。”
  她点了点头,把我领进厨房。
  “欢迎你来看我,”她答道,“我实在睡不着啊。他们找着他了吗?”
  我摇了摇头。
  “我看我的工作保不住了。“
  我耸了耸肩。“也许不会。比森的态度有些软化了。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转身去冲咖啡。“我记得最清楚的是听到警报,好像自己在刺耳的铃声中突然钻出了茫茫大雾。我记得当时很奇怪地发现自己正沿着过道走着,仿佛大梦初醒。我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当我赶到现场时,你们都已经在那儿了。”
  她凝视着地板,两眼涌出泪水。“反正是我的罪过,我实在对不起,只希望他们能找到他。”
  “比森告诉我,他们考虑再次开颅手术。神经病学专家认为他病情在恶化。”
  “这一点倒很难说,”她答道,“有时他好像还有知觉,有一次好像还睁开眼睛哩。”
  “你以为他可能一直清醒着吗?”
  她耸了耸肩。“我不知道。回想起来,我总觉得自己的动作好像十分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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