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清歌莫流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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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清歌莫流觞-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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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就赶回来,还没吃早饭吧?我去做饭”

    话落,人已经起身,恍恍惚惚地朝厨房去了。

    至此,牧洛笛总算是明白自己那莫名的心酸从何而来了,就是为了十四这么傻的守护。两人分开之前,他分明还在生闷气,可这才分开了两天,他就连生闷气都不敢了。他分明很担心她,到头来,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

    她想哭,为他此刻的委曲求全。已经不用再去推断什么了,牧洛笛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楚,他只是他,不是谁的弟弟,也不是为了照顾嫂子和侄子而来的。

    而他所有的断舍,都只为了一个字……爱。

第85章 3 … 众女提亲导火索() 
独自进了厨房的十四,总算是松开了攥紧的拳头。天知道他花了多大力气,才忍下了冲上去抱紧她的冲动。他倒是想生气,可比起那个,他只要一想到她可能就此消失不见的那种恐慌,除了等哪还有什么气可生的。

    尽管知道她可能只是到镇上探亲去了,但十四不知道陆芜贞母子的住所,又不敢离开这里,只能等着。头一天等不到,他的心就凉了半截,又哪里有心思管学堂的事情,干脆就让他们继续放假了。等到第二天还不见人,他越发担心会不会她突发奇想又不见了。

    上一回他能找到她纯粹是运气,恰好遇见了淩末,又出于拉拢人才的想法特意去打听才得到线索,又有虎子他们帮忙四下寻找,才找到的人。

    这一回,若她再次消失了,他还能找到她吗?茫茫人海,她又这么聪明,他仅凭一己之力能再次见到她吗?若再也见不到,那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呢?

    好在,她回来了。只要她没有突然消失掉,他还有什么可气的呢?不够信任就不够信任吧,有所隐瞒就有所隐瞒吧,只要她还在他身边,只要他还有机会去拉近两人之间的距离,那些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这样热烈而又卑微的情绪,他也是头一回体会到。毕竟,上一次知道她消失时,他才觉察到自己的心情,甚至还想过她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够了。要不是知道她中过毒,或许他在知道母妃暴毙的事情之后,还能忍一忍待在北荒。

    其实事情怎么发展到现在这样的,他脑子里也有些懵,就好像只是一时的冲动罢了。因为两件事的错杂,他想要探寻真相,却也害怕探寻真相。然后,以寻找她为契机,他逃了,带着尚未报的杀母之仇。

    十四与梨嫔的感情并不算深,毕竟皇后无子,他们这些兄弟若生母不是妃或贵妃的级别,基本都是皇后看着的时候最多,反倒和自己的生母疏远了不少。上官逸的童年会过得如此凄惨,说来与皇后的漠视又很大的干系。

    毕竟后宫那么大,白雨茉虽然母家势大,也一个人不可能独活,势必要拉拢部分妃嫔。如此,从她们的儿女身上下手是再自然又有效不过的手段了。可上官逸的生母只是一个丫鬟,地位低得连拉拢的价值都没有。白雨茉自然不会花心思在上官逸身上了。

    可十四不一样,上官寒偏爱他,所以也特许他和梨嫔多些往来。不过他自幼性子野,是个待不住的,所以才十来岁就跟去了沙场历练。因此他和生母的关系介于近亲与疏远之间,得知生母被五哥杀害,不是没有恨,却也没有恨到让他立刻就冲动地要下杀手。

    他已经成年了,不是那个一点委屈都忍不了的毛头小子了。他能忍,忍到七哥登上皇位的那一日,那时不用他出手,自然有人会替他报仇。若等到的是五哥上位,那只能说明五哥的手段更加高明,集合了那么多比他出色的哥哥都对付不了的话,他要报仇也是遥遥无期。

    虽然和七哥亲近,但他从来清楚,七哥需要的,是北军,不是他。七哥和十三哥在前,出谋划策的事情也轮不到他,而他能做的,九哥十哥都能做。他与这些哥哥唯一不同的,只是他有北军的军权罢了。

    如今他舍下北军这个保命符,拱手将北军送到七哥手里头,又何尝不是抱着借七哥复仇的想法呢?说到底,他也是皇家人,勾心斗角的事情见多了,耳濡目染之下,又何谈赤诚之心?

    所以,他能理解,牧洛笛为什么对十七格外不同。不过,越是与她相处下去,就越是能理解她的想法;而越是理解她的想法,内心的情感就越发热烈起来。

    这种热烈平日里不断累积却难以察觉,可她一失去踪迹,立马就在他心里头爆发了出来,让他不自觉就变得卑微了起来。

    可十四不知道,这份热烈却让牧洛笛不知所措了。她从来不是一个面对深厚的感情能毫不犹豫张开怀抱的人,贯穿她灵魂的对自由的渴求,让她不敢轻易地接受一份太过热烈的感情。

    也正因为如此,牧洛笛之前想过接受可能只是抱着一些喜欢,但为了兄弟情义而选择照顾她的十四,那样的十四虽然宠她疼她,但该生气还是照生不误,从不显卑微。

    可如今,他这份热烈而沉重的情感,直接撞进她胸口,霸道的,蛮不讲理的,最后却把他自己变得卑微了起来。她不愿十四变成这样,也难免对这份热烈生出抵触。

    于是,日子还是照常过,两人心照不宣地没有再提这些事情。

    随着绣坊的名声一点点传出去,玲珑村附近的鹿山山脚下住着一个女红手艺超凡的孕妇的消息也在附近的小镇上传开了。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陌生的姑娘来木屋向牧洛笛请教女红。

    原本这也没什么,反正绣坊步入正轨,又有嫂子看着,基本没什么事情需要她和十四操心了;而学堂的事情大多都是十四在管,她闲着也是闲着,与其干坐着和这些村妇聊天,还不如利用教女红的机会也增加点收入。

    这些人都知道她有孕在身,也不敢让她过于劳累,都是让她示范了一会儿,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累了,就赶着她去休息了。不过,观察了两天之后,牧洛笛总算知道到了这些姑娘为什么那么勤快地劝她休息了。

    敢情人家根本就不是来学女红的,要不然眼睛怎么总往十四身上瞟,一见到他就放光呢?要不然怎么看到其他女的个个都像有什么过节似的,逮着机会就忍不住比较一番呢?瞧她们一个个看见十四就心花怒放的样子,就差没把喜欢直接写在脸上了。

    看了正认真吃着晚饭的十四一眼,牧洛笛心里头有些莫名的酸意,也不知这上官家的兄弟都长那么俊俏做什么,平白地到哪里都有女人围上来。他当王爷时,身边有清莲那俏丽丫头,就连身在敌营的阿荷对他也是痴心一片。现在他不是王爷了,还是有这么一堆莫名其妙的女人自己就跟来了。

    想到这里,牧洛笛赶紧摇了摇头,打断自己越来越酸的想法,赶忙劝自己可别像那些女人一样,一下子冲昏了头脑。更何况,她一开始就把对鲁嫂的那套说辞也用在了这些姑娘身上,大家可都知道了他是她的小叔子。她必须冷静才是。

    吃过晚饭,十四见她还在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也不知是有什么烦心事儿,想问又怕她不想说,徒添尴尬。说来也是怪了,以前周围那些对他有所企图的姑娘,他都能感觉出来。可自打他眼里只有牧洛笛一个之后,反倒是迟钝得不行。

    如今他一进院子,就只在意她是不是好好的,旁边的姑娘们不管有多年轻貌美,在他眼里也跟冬瓜萝卜一般,没什么差别。

    怕她心情不好,收拾好碗筷的十四略略敛眸,从身上取下了那支玉笛,抬手便吹了起来。

    牧洛笛被笛声吸引,抬眸望去,才想起那天看到他拿着玉笛,后来两人没再提那天的事情,她也忘了拿回玉笛。虽然后来她找东西时,发现原本放着玉笛的抽屉里放着大大小小的手做玩具,才知道是他来放东西时发现了笛子。

    可能是名字里头带着笛字的缘故,她对这笛子还是很喜欢的,不然也不会贴身带了那么久。将笛子收起来,还是因为肚子越来越大,腰间挂个笛子难免打到戳到的。

    不过,看着十四吹笛时那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牧洛笛心里头又不免纠结了起来。她既然害怕承受热烈的情感,又何必一直拖着十四在其中沦陷呢?

    关于是否有父亲这件事,也不过是她的执念罢了。因为她自己在没有父亲的情形下长大的,所以不想孩子也承受同样的压力。但说到底,就算没有父亲,她也长成了一个健康的有思想有才能的人,所以她也有信心把孩子养成这样的人。

    思及此,牧洛笛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从书桌上翻出了这几天收到的小象。这里头要么是大胆些的姑娘自己递到她手里头的自画像,要么是矜持些的姑娘托媒婆送来的画像。总之,她翻看了一下,也算是各种类型应有尽有了。

    心头突然涌起的酸与痛,她只能忽略不计,统统忍下,这才将小象放在十四跟前的桌子上,轻声道:“我瞧过了,这几个姑娘都不错,你也来看看吧!”

    笛声戛然而止。十四眸中闪过一丝错愕,很快却又抹去,继续吹着自己的笛子。

    见他假装没听见的样子,牧洛笛忍不住提高了音量,认真道:“十四,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但我不想因此拖累你一生。你该有自己的幸福才是。我不敢说,给你这种选择就是为你好了,但我清楚,你和我继续纠缠下去,必然还有很多痛苦的时刻。”

    “是要另寻幸福,还是继续承受痛苦,这是要我自己做决定的事情。”她说得那么认真,十四也没法再继续充耳不闻,忍不住黑了脸,反驳道,“你给七哥塞了他不想要的女人,如今又要给我塞莫名其妙的女人么?”

    提起上官逸,牧洛笛又难免想到他对妻子和心上人的巨大差别,有些气闷道:“那你也别忘了,我可把上官逸的心上人送到了他身边,甚至连正妻之位都替他心上人腾了出来,大家都能得到想要的,这样不好吗?你和我之间,就非要相互困住彼此吗?”

    “那你也把我的心上人送来啊!”十四涨红了眼,悲愤道,“我拿什么困住你?你倒告诉我啊,阿笛。我们之间,要真能困住彼此,我又何至于在这里听你这些胡言乱语?”

    “真是一头犟驴!”见他犟到这份上,牧洛笛干脆狠下了心,厉声道,“你不是说决定由我来下吗?我现在告诉你,不需要!我的孩子就算没有父亲,也会好好长大成人的。我和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非要依靠你不可!”

    被她如此戳心,十四也越发来了脾气,什么只要她在身边就好的想法哪里还稳得住,梗着脖子犟道:“不需要父亲就不需要,至于要留在这里还是走,要不要去找别的女人,那是我自己决定的事情!”

    “你!啧,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你当真不看一看这些?”牧洛笛是又着急又想哭,实在没了办法去劝他这么犟的人。本来她就是够固执的人,没想到这个十四更夸张。

    这么一着急上火的,她只觉头疼心疼肚子疼,忍不住退后一步,咚地一下坐到了椅子上。

    她的动静立刻吸引了十四的注意,原本还有些发狠地目光立刻溢满了担心,忍不住放柔了声音道:“你不必劝我,若我有丁点儿找其他人凑对的想法,又何至于落到今日与你争论这种事情的地步?总之,这事儿以后别再提了。若真逼急了我,我就直接告诉所有人,这孩子就是我的。”

    见他是彻底油盐不进了,牧洛笛闭上了眼,一边身子发颤,一边咬牙道:“走,你给我离开这里!我才不管你,你爱怎样就怎样,但这里是我家,这里不欢迎你!”

    “我走就是,孩子要紧,你别生气了。”十四见状,哪里还敢正面怼。牧洛笛已经退了一步不再提相亲的事,他只能是暂时让步,撂下话就出门了。

    看着他放在桌上的玉笛,牧洛笛怔愣了半晌,直到觉察到脸颊湿湿凉凉的才醒过神来。用手一摸,竟然不知不觉流泪了。她很难说清楚现在的心情,只觉得心里头酸酸涨涨的,还有些痛,可除了这些,却还有些小小的庆幸和安心。

    老实说,牧洛笛没有恋爱的经验,所以也不清楚这样的心情是不是因为爱情。虽然也看过不少言情或影视作品,但没有实际体会过的话,到底是错觉,还是好感,是私心,还是真爱,实在难以判断。

    她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掉眼泪,却忽然想起前年除夕宫宴之前,十四为了她向上官寒求情的模样,那个时候他应该还只是把她当成七嫂来看,却已经可以为了她选择流放了。

    如今,两人的身份和关系都变了,可他为她能做到的义无反顾,却依然没有改变。她早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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