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州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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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州乱-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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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苍梧了然,可他看了看宋景乐,心里仍忍不住想要揍他。

    宋景乐说完顿了顿,见沈苍梧没有动手的迹象,接着道:“我初入书房时,为躲避那戚如意上了房梁,在房梁上看到了有人趴过的痕迹。”

    沈苍梧刚准备开口接话,却听一直没有说话的柳催雪接道:“你的意思,是有人事先埋伏在此处?”

    沈苍梧暗暗叹气,这柳催雪人长得不错也就罢了,声音还这么好听,那人找徒弟还真是有眼光。

    宋景乐听柳催雪这般说,也不惊讶,回道:“是的,我怀疑这个人极其了解刘景秀的习惯,有可能和刘景秀很熟悉,也就是说,有可能是刘府内部的人。”

    沈苍梧思索道:“你这话说的也在理,如果不是熟悉的人,也不可能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一击毙命。”

    宋景乐点头,“所以,只要从刘府内部查起,很快就可以找到蛛丝马迹。”

    宋景乐说着话,却朝柳催雪望了一眼,轻声道:“黑脸怪,这柳催雪真跟她的名字一样,冷得叫人心里发颤,夏天和她待一起,可能省不少买冰的银子。”

    沈苍梧想捂他的嘴以来不及了,果然见柳催雪眼眸之中充满了寒意,死死地盯着宋景乐。

    宋景乐一个哆嗦,一下子蹿到了沈苍梧身后。

    柳催雪微微眯眼,冰冷的脸上露出一丝怪异的笑。

    这宋景乐肯定是个缺心眼!

    这是柳催雪对宋景乐这一天表现的结论。

    待柳催雪回过神来,宋景乐攀着沈苍梧的胳膊已过了转角,她忙追了上去。

    夕阳西下,庭树影子拉的很长,春风一过,微微有些暖意。

第17章 江湖事() 
刘景秀的尸体此时已入殓,整个刘府上下都在筹备刘景秀的丧事,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王坚留下的两个捕头被宋景乐差去书房附近寻找线索,柳催雪因受赵钰的命令,几乎两人走哪,跟到哪。

    宋景乐猜测凶手应该还在刘府内,因此整个刘府上下,除了原本的下人外,还多了许多衙门的人,府外更是三步一岗,十步一哨,围了个水泄不通。

    宋景乐和沈苍梧两人在府内后院的凉亭内落座。

    宋景乐眉头紧锁,脑袋里飞速旋转,思索着案子的事。

    沈苍梧坐在一旁,没有着急开口,他在等宋景乐出声。

    柳催雪站在两人七步之遥的廊下,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两人。

    这场面看着有些诡异,宋景乐和沈苍梧却习以为常。

    宋景乐每次想事情的时候,总喜欢咬手指。他这会儿跟入定了一般,咬着手指,偶尔皱皱眉头。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柳催雪站的有些累,索性走了过去,在宋景乐对面的石凳上落座。

    宋景乐此刻在思索的是刘景秀身上的伤口,脑袋中有些混乱。

    刘景秀的致命伤是宽刃剑所为毋庸置疑,宋景乐眼睛亮了亮。

    沈苍梧的佩剑名:凰羽。这把剑可不是凡品,剑长三尺五寸,重三斤,剑身与剑鞘都是白色,剑柄上雕有凰,剑身周围遍布鹤羽纹路,剑鞘之上饰有凤凰石与鹤羽,飘然若仙。

    传闻此剑乃东晋时期谢家所有,与谢玄的皓羽剑、梦仙剑乃一人所铸,铸剑师名不详。此剑出,剑击时有凰鸣。皓羽剑与梦仙剑在贞观年间被纯阳宫收藏,凰羽剑遗落在外,沈苍梧十岁那年,机缘巧合得了此剑。

    宋景乐本人的佩剑名长亭,是一把宽刃剑。这把剑的来历同样也不凡,光是外形就给人一种不一样的震慑力。

    长亭剑长五尺,重达足足三十七斤,剑身呈现黑玉色,光照之下晶莹剔透。相传是当世铸剑大师鹿无厌在东海一座海岛上的溶洞内发现黑玉,触手极寒,质地坚硬。因有凶兽看护,请得宋景乐师傅风行云取下黑玉,历时七七四十九天铸造而成。

    沈苍梧自小喜欢研究兵刃,师父风行云也教过他许多。

    宋景乐抬头看向沈苍梧,神情颇为严肃,“哥,你可知道江湖上有哪些人擅用宽刃剑?”

    柳催雪微微抬眉,目光在二人身上扫过,“怎么?宋公子是想从江湖上用宽刃剑的人入手查起?”

    宋景乐似乎不太愿意和柳催雪搭话,但不回应又觉得自己太没教养,便道:“嗯,我觉得这刺杀的人铁定是江湖人,否则怎么会缩骨功?”

    柳催雪“哦”了声,又道:“沈公子对兵刃有研究?”

    沈苍梧接了话,“凑巧而已,家师喜欢铸剑玩。”

    宋景乐一听沈苍梧提到师父,撇嘴,“他就是闲的没事做。”

    柳催雪面色平静,没有接话。

    沈苍梧微微一愣,瞬即笑了起来,“江湖上用宽刃剑较有名的,目前有薛晨、江枫眠、风南谦、宫晓,当然,还有你。”

    宋景乐略一思索,用手指瞧着自己的腮帮,道:“那这几个人现在在何处?”

    沈苍梧神情有些捉摸不定,“素衣剑薛晨,这个你清楚,我就不多说了。”

    “江枫眠十年前已经隐退,目前行踪飘渺,鲜少有人知道他的行踪,但他在隐退前,名声可不小,相传他那把“风眠剑”随着他的隐退,最后也散落在江湖中,不知会被哪个幸运之人得到。”

    “十年前,江枫眠手执风眠剑在江湖中行侠仗义,闯下了不小的名头,但也因此惹下了不少仇家,后来仇家前来寻仇,他的小女儿被人掳走虐死,导致他夫人风婉仪疯癫,江枫眠这才决意退出江湖。”

    说到这儿,沈苍梧唏嘘不已,似是在替江枫眠夫妇惋惜。

    宋景乐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别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退隐江湖对他们而言并不是坏事。”

    沈苍梧抬手就是一记板栗,“认真听别打岔!”

    宋景乐吃痛,揉额头的时候瞥了眼对面的柳催雪。

    柳催雪微微低着头,似是在听沈苍梧说话,但看不到神情。她坐在那里,宋景乐却感觉不到任何的内力和呼吸,似乎这个人根本就不存在。

    宋景乐暗暗摇头,这人内力不低。

    或许是感受到宋景乐的目光,柳催雪抬头,动了动纤纤玉指,给自己添了杯茶,浅浅饮了一口,眼神有些飘忽不定,似是在想一些事情。

    被沈苍梧一敲,宋景乐想起江枫眠退隐的内情,其实他是知道一些的,只是时间太久,那时候自己又太小,记得不太清楚了。

    柳催雪纤细的手指在石桌上叩响,她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疑惑,“江枫眠虽然用的是宽刃剑,但他的佩剑早已不知所踪,更何况江枫眠根本不屑做这些事。当然,也不排除有人得了“风眠剑”来行凶,但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宋景乐有些诧异,柳催雪说起这些事,给人感觉她好像和江枫眠很熟一样,可等他看了过去,她的眼神里毫无波澜。

    沈苍梧点头,“确实如此,江湖上还有一种传闻,江枫眠隐退之时以内力毁了佩剑。当然,我个人比较相信这种说法。”

    宋景乐“嗯”了声,“这种说法是让人比较信服。”

    沈苍梧略微顿了顿,继续道:“而这风南谦,说起来跟江枫眠还是有些关系的。江枫眠的夫人风婉仪是这风南谦的堂姐。风南谦这个人来无影去无踪,虽身在江湖,但过得肆意潇洒。”

    “不过这人的性格却有些怪,风婉仪疯癫后,他不去找那些仇家报仇,反而约了江枫眠,两人打了一场,谁胜谁负便就不得而知了。那之后,在各处似乎都有了他的身影,一路游山玩水的,快活得紧!”

    柳催雪未反驳沈苍梧的话,只淡淡说道:“据说风南谦天资聪颖,根骨奇佳,曾有位姓风的武林高手想收他为徒,他说凭他的天赋,不用人教也可以成为江湖传奇,气的那人追了他整整三个月”

    宋景乐和沈苍梧同时伸手扶住了自己的额头,彼此偷偷望了一眼,满脸的尴尬。

    柳催雪说的追着风南谦跑了三个月的人,正是他们二人的师父风行云。

    沈苍梧轻“咳”了两声,接过了柳催雪的话头,“风南谦虽然用的也是宽刃剑,但却没有“风眠剑”的名气大,可能是跟他这人行事低调有关吧,有机会倒是想会一会他!”

    宋景乐正想说话,眼睛余光瞥见柳催雪时,略有些意外。

    柳催雪此刻的神情并不像先前那般冷,怎么说呢,就是眼神里有一丝狡黠,感觉像是在密谋什么事。

    宋景乐又向沈苍梧望了过去,沈苍梧侧着头,捧着茶盏,似乎有意避开柳催雪的目光。

    宋景乐有些疑惑,伸出手在桌下拽了拽沈苍梧的衣袖——那什么,你和她认识?

    沈苍梧“啊”了声,眨眼——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宋景乐挠了挠自己的鬓角,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柳催雪看着眼前这两人,沈苍梧这个人呢,某些方面和那风南谦还是有些类似的。

    宋景乐自然也有这种感觉,风南谦是孤儿,沈苍梧是宋家的义子,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两人虽未见面,实则有些惺惺相惜之感,这种感觉与他们的身世有关。

    宋景乐对江湖事了解的并不多,虽然早听过风南谦这些人的名字,但从不知道他和江枫眠竟也有关系。不过细想一下,风南谦一个浪子,也不属于杀手组织,是不会无缘无故去杀一个不相干的人。

    想到此,宋景乐向沈苍梧问道:“那宫晓,又是个什么情况?”

    宋景乐一说宫晓的名字,沈苍梧就笑了起来,“相比于江枫眠和风南谦的行踪不定,这个人倒是截然相反。”

    顿了顿,沈苍梧才继续说道:“这个宫晓,在江湖上活跃得很,今日金陵来信,说他此刻正在斐然楼,正和季斐然亲亲我我呢。”

    柳催雪听到斐然楼,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也不知是讨厌烟花之地,还是不喜欢去那儿的人。

    秦淮河古称龙藏浦,汉代起称淮水,唐以后改称秦淮。在这秦淮河上,向来最有名的并不是那所谓的秦淮夜景,而是林立于秦淮河畔的青楼妓馆,斐然楼便是其中名声响亮的青楼之一。

    斐然楼内花魁数个,色艺双全,楼主季斐然更是绝色。这个女人并不简单,以一己之力在金陵立足,并且江湖朝廷通吃,但璟春归并不喜欢与她打交道。

    沈苍梧捕捉到了柳催雪眼中的那丝不屑,唇角勾起一丝浅笑,挺有趣的人。

    宋景乐听到宫晓在斐然楼,忍不住笑了起来。

    宫晓这个人风流成性,总喜欢到处拈花惹草,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几乎有三百六十天待在青楼里。也不知季斐然是不是眼神不好,竟对他一见钟情。

    宫晓和季斐然在一起的事传出去后,不知惹得多少女子垂泪,可宫晓自此之后却变了性子,对季斐然死心塌地,不再看其他女人一眼。

    坊间一直有个说法,宫晓的佩剑从不轻易拔出,如果拔出,必然要见血,因而江湖中见过他拔剑的人并不多,只知道他的剑是把宽刃剑。

    宫晓这个人可以说是四人之中最高调的一个人,但他的高调却让人觉得很正常,且自从与季斐然在一起之后,只要不是别人主动去招惹他,他已经很少在江湖中走动了。

    除去这三人,也就剩下素衣剑薛晨。

    柳催雪显然也已经想通了这个理,刚才宋景乐和沈苍梧说的那句薛晨的事彼此清楚之类的,她也略有耳闻。

    就见柳催雪唇角微微扬起,故作茫然道:“不知薛晨此人如何?”

    宋景乐皱眉,看了眼沈苍梧——她问呢。

    沈苍梧摆手——问就说呗。

    宋景乐咕噜噜喝了口茶,望向了别处——死也不能告诉她,我们是春归楼的人。

    沈苍梧摸了摸下巴——嗯,这倒是。

    柳催雪看着他俩打哑谜似的,倒也没追问,只静静地喝着茶。

    宋景乐跟个小孩似的伸出手指,放在口中咬着,就等着沈苍梧给柳催雪解释。

    等了半晌,沈苍梧却始终不接话。

    宋景乐伸脚,踩了沈苍梧一脚,遂即瞪了他一眼。

    沈苍梧呲牙,朝柳催雪笑道:“说到薛晨,得说说他的师门。薛晨的师门极其隐秘,飘渺仙宫听过吧,他的师父就是飘渺仙宫的人。薛晨的师父有两个徒弟,且定下规矩,每三年的冬至,是两人的比武之期,不可更改”

    宋景乐打断了沈苍梧的话,“那什么薛晨啊,他的素衣剑,其实是用相思木雕刻的木剑。所以,凶手不会是他。”

    柳催雪点头,相思木带有微微香气,如果此物为凶器,那死者身上应该残留有相思木的气味,但方才并未闻到。

    宋景乐扶着额头,只觉得自己脑袋有千斤重。

    江湖上用宽刃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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