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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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刀春色-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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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待苏小缺求饶,拎着他的脖领子悬在崖边,苏小缺惨白着一张脸,哭得声嘶力竭,紧紧抱着聂十三的胳膊,连腿都缠上来,好比老藤伴树,又好比母鸡抱蛋,死活不肯放手。
  聂十三不为所动,震开他的手脚:“狐踪步,去!”
  一松手,苏小缺“啊”的惨叫着直坠下崖。
  
  轻功无非是步法和内息,内息就是激发丹田真气,在体内形成一个隔绝的世界。若内息如一碗水,只能半柱香内隔绝外呼吸而不死,若内息如一桶水,那就能支持顿饭功夫,如果内息如江河生生不息,那便踏入天道之境——只这个境界无上之高,正是道家所说的先天呼吸,便是聂十三,也只初窥门径而已。
  此时聂十三推苏小缺下崖,便是想在绝境中,逼出他的内息,从而才能使伽罗真气的进展一日千里。
  
  苏小缺轻功步法已是世所罕有,极尽精妙,定下神来,身在数十丈高空,仅借腰背之力,竭力让下坠之力变为前后蹿纵,气流直逼入口鼻,人就像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突然之间,完全感觉不到任何外来空气,而内息却像火折子般蓬的点燃。
  
  就像一个至美的梦境。
  终于突破了丹田内息的封锁,明白了催动体内真气的诀窍。
  先断绝后天呼吸,继而激发体内的真气呼吸,置之死地而后生,全身经脉里有若蚁行而过,真气自百会下,涌泉上,充盈往来。
  
  原来如此。
  苏小缺轻巧的翻身转折,面容悲喜难辨,夜空中星罗棋布,脑中更像有烟花绽放。一瞬间所有记忆尽皆复苏,在电光石火的空隙里,纷至沓来,历历如在眼前。
  
作者有话要说:注:不是BG,厉姑娘会抛弃苏小缺的,苏小缺注定是要奔着BL的康庄大道自由前行的,诸位放心。
谢谢各位支持,于是下章和下下章有豆腐放送。
ps。那位打负分的tx,我无比尊重您打负分的权利,并坚决捍卫,所以只要您愿意,请自由的打,正如我还会自由的写下去一样。 
                  第七章
  苏小缺轻巧的翻身转折,面容悲喜难辨,夜空中星罗棋布,脑中更像有烟花绽放。一瞬间所有记忆尽皆复苏,在电光石火的空隙里,纷至沓来,历历如在眼前。
  
  幼时母亲抱着自己在大雨中离开唐门,密林木屋里她发疯对自己拳打脚踢、清醒后却又抱头痛哭,她炖着蘑菇野鸡,给自己缝制新衫,在溪水流泉中教自己狐踪步,唐门杀手偷袭,周乘风赶到,母亲重伤传功,拍在头顶的一掌……
  那首常听的歌也似乎尚在耳边:“若不相见,可不相恋,若不相知,可不相思,若不相伴,可不相欠。若不相惜,可不相忆。若不相爱,可不相弃。若不相对,可不相会。若不相误,可不相负。若不相许,可不相续。若不相依,可不相偎。若不相遇,可不相聚。若曾相见又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苏小缺双足触地时,受不住那股强大的冲击,几乎已能听到膝盖骨、踝骨碎裂的声响,突的背后一人一手抄住他的腰,往前急奔十丈余,方消了这直冲的力道。
  
  身形定住,聂十三轻轻放开苏小缺。
  
  在崖顶见苏小缺参悟后,聂十三当即飞身下崖,免了苏小缺腿骨断折之灾。
  苏小缺怔立良久,一把抱住聂十三,埋首于他宽厚的胸膛,闷声道:“聂叔叔,谢谢你。”
  
  聂十三衣衫甚是单薄,感觉到胸口瞬间有了温热的湿意,知是苏小缺哭了,也不多问,只轻拍他的后背。
  苏小缺仰起脸,睫毛湿湿长长的翘着,抿着嘴,凝视聂十三,眼神里尽是孺慕之情。
  
  聂十三轻叹道:“想起以前的事了?”
  苏小缺避而不答,却咬牙哽咽道:“你要是我爹爹就好了。”
  
  说罢转身又要攀瓶子峰。
  聂十三拦住,道:“你先回去,我去把四海带下来。明天你送她下山。”
  见苏小缺有些不舍的意思,笑道:“你喜欢四海?”
  苏小缺点头。
  
  聂十三似有所动,抚摸着他的头发,道:“喜欢一个人,一定要趁早告诉他。”
  眼底有沧桑有年华,却仍然夺去了满天的星光璀璨:“只要两心相许,便是只有一天,也永不后悔。”
  苏小缺有些怔忡不解,却点头道:“我明天就跟她说。”
  
  聂十三微笑道:“你刚激发了丹田内息,两股真气交汇,极易走火入魔,最好再留一两年,待你体内真气妥当,我就让你下山去找厉四海。”
  苏小缺眼睛一亮,却道:“聂叔叔,我不着急下山。我娘的毕生功力不能糟蹋……我会好好学武功。”
  
  次日,厉四海离开白鹿山,苏小缺默默相随送她到山脚。
  厉四海原本一直把他当投缘的玩伴,昨晚山路上也只是一霎那的意乱情迷,此时看着苏小缺,见浅紫色的晨曦映得他眉目分明清朗,整个人从未有过的安静沉着,才发现不经意间,苏小缺竟已是个翩翩少年。
  一时心口怦怦乱跳,垂下头,却连耳朵都红透了。
  
  两人面对面站着,不知过了多久,苏小缺从怀里拿出个银色发簪,拉过厉四海的手,把短簪放到她手心,小声道:“这是我昨夜用十二飞星针和金鱼鳞镖做的,送给你。”
  厉四海仔细端详,发簪由十二根长针拧成簪身,鱼鳞镖拆开镶成簪头,虽是由暗器改成,却很是精致,一看就知认真花了心思。当下把簪子别在发髻上,歪了歪头,轻笑着问道:“好看吗?”
  苏小缺痴痴凝视她的笑靥,道:“好看。”
  似想起了什么,轻轻握住她的手,道:“四海,我喜欢你。等我练好武功,我就去飞凤门找你,你等我,好不好?”
  
  厉四海想了想:“好吧,我等你来找我。你要快些……我都十五岁了!”
  皱皱鼻子,娇俏得让人想咬一口:“我不想等成老太婆啊!”
  苏小缺笑了:“你放心!”
  
  这时节,秋雁飞,素衣彩裙,江湖女儿美。
  
  不知何时起,落云峰只剩下苏小缺一人。
  许约红和莫笑看已正式拜入白鹿山门下习剑,搬到别处居住。唐一野和谢天璧外出未归,其余人皆已风流云散。
  苏小缺静静坐在窗前,打开自己的抽屉整理杂物。
  
  一个木盒子里,满满的唐门暗器。
  自从苏小缺学暗器以来,每次唐一野回家都会给他带一些针镖钉石。
  
  唐门暗器冠绝天下,一是手法,一是暗器本身。
  唐家的每件暗器,必然是精心打造,威力自然也与江湖上普通暗器不同。
  苏小缺拿起一只铁蒺藜,光这只铁蒺藜,便价值百金。
  普通铁蒺藜,就是菱状铁块,无非刺多些尖锐些,唐门铁蒺藜,看着也只是黝黑一团,拇指肚大小,却是用二十七片比瓜子壳还小的铁叶子拼接而成,结构精巧,一旦打入人体,二十七片铁叶子立即迸射四散,想起出暗器,自是常人不能忍受的痛苦。若在铁蒺藜上淬毒,二十七种毒性见血发作,神仙难救。
  
  一只小巧的鹿皮口袋里,装着一两断魂砂,另有梨花钉、飞蝗石、白骨追魂针、月牙钩、青莲子等物,件件都是精品。
  
  流音谷没有漫天花雨手法的记载,苏小缺极是好奇。
  唐一野回家便磨着父亲唐清宇教了,回来就传给苏小缺。苏小缺学了半天,不耐烦,又撂下不学,唐一野只叹口气作罢,也不提自己花了多少心思和精力才学得这手漫天花雨。
  
  还有个竹编的小篓,里面放着桃核,是今年春天唐一野从蜀中带一大包水蜜桃上山,路上一个也未舍得吃,见到苏小缺才打开,水蜜桃却已尽数烂了,当下把桃核洗净收在竹篓里送给了他。
  
  苏小缺抱着木盒,把脸贴在盒上,轻轻眨着眼,低低唤道:“哥哥……”
  唐一野想必早已知道自己的身份,却不肯挑明相认,但不管怎么说,他待自己一直很好,就算不能相认,他也是唐师兄,已经很足够。
  
  三年后, 赤尊峰吞并北地武林若干门派,势力益发强大,谢天璧年岁渐长,在赤尊峰威势日盛,下属对之多敬畏而少亲昵,也只有到白鹿山才有几分无拘无束的轻松模样。
  唐一野专心于刀法,招数端严凝重,已有宗师气象,而谢天璧却更偏实战,不按法度,奇招频出,更重杀伤。
  
  两人太一心经的进展近乎同步,只唐一野以静入门,谢天璧以动修气,内力发挥时,唐一野更为内收,谢天璧偏于霸气,拆招演练,谢天璧往往输多赢少,他却毫不在意,付之一笑而已。
  
  聂十三对唐一野叹道:“若生死存亡之战,只怕谢天璧百招内便能取你性命。”
  又道:“你内力不弱于他,招式比他更为精微,只战意和应变却逊色不止一筹。”
  唐一野道:“我练刀只为突破自身,以刀求道,并不想伤人性命。”
  
  聂十三颔首笑道:“你之于谢天璧,谢天璧之于你,都是此生难得的机缘。需知势均力敌的对手比朋友更为难得。你们互为印证,以己之长,补彼之短,前景无限。我这一生于武道却是寂寞,若不是二十五岁那年突逢巨变,由情而破境,此生将再无寸进,亦不能得窥无上剑道。你们都比我幸运许多。”
  
  苏小缺潜心苦练,已将体内异种真气炼化,伽罗真气大有进境,却因年纪所限,只练成伽罗刀中的十八招,与唐一野拆招,十次里倒也能赢一次。
  
  他耐心有限人又懒散,这三年凭着对过世母亲的思念之情练功不辍,已是大违本性,此时觉得自己武功已然极好,更兼轻功远胜谢唐二人直追聂十三,便泄了一口气,又整日游荡玩耍。
  一想到厉四海就琢磨着下山,却又舍不得与谢天璧唐一野分开,端的是万分纠结,一纠结便去后山药庐找程逊,可劲儿折腾他那些宝贝药材,日积月累,倒也学了些鸡毛蒜皮。
  
  这天程逊大手笔一溜儿排出十二种迷|药,颇为得意:“迷|药人人会下,我这一十二种,却是想让别人睡几个时辰便是几个时辰,丝毫无误,所用的药材都写在方子里了,各种药材的剂量却要你好生琢磨,你要是明白了怎么样改变剂量来控制时辰,我便送你一瓶枯花避毒丸。”
  
  苏小缺笑嘻嘻的拿了一大包十多种迷|药药材,却顺手牵羊把程逊一瓷罐的天香胶偷了一多半,做了十多张薄薄的面具。
  程逊几天后才发现,大怒之下,满山追杀苏小缺。
  苏小缺忌惮他的毒药,便戴上一张面具,叫一声“爹”,却是按程子谦的模样做的,不差分毫。
  程逊登时僵立当场,哭笑不得。
  事后跟聂十三叹道:“这孩子毒得很,专挑你心尖子戳,不是个好东西!”
  聂十三笑,半天道:“回头就撵他下山,吃几次亏想必能厚道些。”
  
  苏小缺对着药方和大堆药材看了半天,也不愿深究,随手研磨捣碎取了同等的剂量配了一份,又突发奇想,却不知在迷|药里加上一剂让人兴奋异常的焚情草会有什么效果,便又配一份加了焚情草的迷|药。
  
  现成两个试药的药人苏小缺自然不会放过,所以喝完晚饭时候那碗香浓醇厚的肉汤,唐一野回到房间就一头栽倒,额头磕在床脚,肿起一个大包。
  苏小缺把他抱上床,看他脑门跟寿星似的,笑得直打跌,忙找了些药给他厚厚敷了一层。刚要出门去看谢天璧,却听到房门“呯”的一声被人一掌震开,谢天璧衣衫不整眼犯桃花大步踏入:“苏小缺!你给我下的什么药?”
  
  苏小缺见他精神奕奕容光焕发,不禁大喜:“你不想睡觉吗?头晕不晕?有什么不对劲儿的感觉吗?”
  谢天璧磨牙:“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药?”
  苏小缺指着唐一野:“跟他一样,只不过多加了一味焚情草。”
  
  “焚情草是什么东西?”
  “……是补药。”
  谢天璧突然逼近身前,抓着苏小缺的手按到胯下:“是春药!”
  隔着薄薄的一层裤子,苏小缺感觉到异乎寻常的温度和硬度,大惊失色,想挣开手,却敌不过谢天璧的力气,忙大声解释道:“不应该啊,这焚情草单用也不会这等奇效,难道是和甜梦香混合,便这般厉害?也有可能是安凝花……”
  
  看着谢天璧直欲杀人的神情,一边使劲把手指往回缩,一边微笑安抚:“你先回去睡觉,看,一野睡得多乖啊……明天一早我就去找程老头,这些药都是他配的,肯定有解法。”
  谢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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