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成为一只鹦鹉- 第72部分

　　　　“柠，檬”秦韶予双唇泛白气若游丝，看清身上的绿鸟，低喃轻唤。

　　　　“你简直就是个废物！”韩云气得大骂，“别睡，跟我说说话，千万不能闭眼。”又上去狠狠的咬对方一口，控制力度只要咬疼不出血。

　　　　咬破了见了血秦韶予伤上加伤，韩云知道分寸不该再另添麻烦，心里不禁祈祷，快点来，一定会没事的，一定会！

　　　　“别，咬，疼。”秦韶予除了胸口最疼外浑身上下好似血管冰冻住一样，刺痛的直打冷颤。

　　　　韩云感觉到脚下的颤动，跳到对方的颈窝处，拿脸去蹭对方，一遍一遍告诉对方，“不能放弃，没事的，别睡，疼有什么，总比没知觉强。”

　　　　“对，不，起。”秦韶予想说自己有眼无珠，错看了柠檬，关键时刻拉自己一把的会是这只被自己完全不放在心上的鹦鹉。

　　　　“说什么呢！”韩云最不愿意听这样模棱两可又带着极不好寓意的话，“你敢闭上眼睛试试，划花你的脸谁也认不出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出来招摇。”自己无法流泪，心底已经泪流成河，讨厌归讨厌，从未希望对方有一天会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事，再也见不到！

　　　　呸，呸，尽瞎想。韩云甩了甩脑袋，大头贴在秦韶予的颈部，那里有个大动脉，听了听还在跳动，哪怕有一线希望绝不能放弃。

　　　　救护车终于赶来，韩云叼起手机飞到车顶，给段嘉羿打电话，注意到秦韶予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门已经关上这边的电话仍打不通。

　　　　韩云没时间去翻电话本，找出记忆中的认识人的电话号码，一个一个的打过去。

　　　　见鬼！为什么都打不通！急得韩云火上房，一连串的电话没有一个接通，为什么，中了邪还是怎么回事，破电话。

　　　　韩云不可能不跟着去医院，不放心秦韶予那货独自进医院，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身边没有一个亲人。

　　　　段老爷子和秦老爷子家的电话都处在占线当中，韩云脑子里一团乱麻，一味的告诉自己要冷静，跟着救护车去医院也无济于事，医院动手术要钱。

　　　　还有谁能帮忙，还有谁？怎么就这么寸，韩云脑子里闪出一个人的电话号码，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急切的按下号码。

　　　　接，接，接啊！韩云心急如焚，这个再不行，没那么多的时间打电话，救护车已经走的太远了必须要追上，对了，差点忘了一件事，救护车过马路口遇红绿灯是不停的，没时间了！

　　　　“喂，你是哪位？”对面传来令韩云欣喜若狂的声音。

　　　　“杨晨，快点，有人杀人了，不，不，是伤了人，快点赶过来。”韩云语无伦次的开口，“我在路上，人在送往医院的途中，我没有钱。”

　　　　“电话打不通，只有你能帮忙，快点。”韩云的语意中带着哭腔。

　　　　“柠檬？”杨晨愕然的看了眼手机屏幕上显示出的陌生号码，情况紧急立刻道，“别怕，我这就赶过去，电话别挂断，你去追车，我随后就到。”拿上钱包和银行卡跑出去坐上出租车。

　　　　“冷静，冷静，先告诉我出事地点。”杨晨拿出另一部工作手机径自拨号。

　　　　“广告公司。”韩云报了相关地址抓着手机去追前面开远的救护车。

　　　　“柠檬，开免提，这样你抓着手机双方都可以听到说话声。”杨晨自电话中听到呼呼的风声。

　　　　韩云不得不停下来找了个地方开启免提，重新起飞上路，寻着救护车特有的呼叫声一路追赶。

　　　　“那边离事发地最近的是第二人民医院，我离那边近先去等着，你不要急。”杨晨报了个地址给司机。

　　　　“电话可以挂了，我们医院门口见。”杨晨记起柠檬说过曾经伤者的家人打去电话都没有人接，这段时间肯定会有回拨电话打入，自己不能一直占着钱。

　　　　“好。”韩云回神听明白杨晨的意思，找了个地方挂断电话，继续向前已经能够看到救护车了，加把劲。

　　　　学校下课的段明湛习惯去翻手机，发现两通未接来电都属于秦韶予一人，搞不清楚对方有什么事拨过去，提示正在通话中，又拨了一遍还是占线。

　　　　刚挂断，电话响起是大哥打来的，张口就问秦韶予是不是也给自己打过好几通电话，回拨为什么会是占线。

　　　　“我不知道，问问其他人。”奇怪秦韶予为什么接连给大哥和自己打电话，不会不知道自己那个点正在上课，大哥在上班，都不方便接电话，难道有什么急事？

　　　　所有被秦韶予呼叫过的人在同一时间看到未接来电回拨过去，全是一样的结果，搞得大家一头雾水，两家老爷子又接到小辈打来的电话，说明此次怪异的现象不像是恶作剧，秦韶予可没有那么恶趣味。

　　　　一一对应之下发现，所有示接来电的时间点间隔不到一分钟，如此频繁的每个人都有接到，顿觉情况不对头。

　　　　坐不住的众人发动人手去找，不由记起才过没多久的车祸事件，一个冷颤袭身，不妙的预感充塞大脑。

　　　　医院这边，杨晨等在大门口，看到疾驰而过的救护车，跑上前看情况，帮着医护人员把病人放到单车上推进手术室。

　　　　“伤者家属，去交钱，大手术。”护士急进争出递给杨晨一张单子交待了两句话转身又进去帮忙。

　　　　杨晨拿着银行卡交了五千元的押金，又跑去医院到大门口等着这次到来的柠檬。

　　　　“柠檬，这里。”看到飞来的绿影，柠檬张开怀抱，医院门口没有地方给抓着手机的柠檬降落。

　　　　韩云冲过去一头扎进杨晨的怀里，坚定的手臂稳稳的拖住自己，不忘询问，“人呢，怎么样？”

　　　　“已经送进手术室了，我交过押金。”杨晨抱着大喘气的柠檬进了医院。

　　　　被一名护士长看到立刻制止，“医院禁止带宠物进来，鸟也不行。”动物身上有病菌不说，被某些较真又讲究的病人及家属看到了会说医院失职在先，又是一场扯不完的麻烦事，严厉的要求对方把鸟送出去。

　　　　没有办法的杨晨又抱着韩云出了医院，“你看是要在哪歇一会，我得回去盯着，签字买药都离不开人。”

　　　　“手机你拿着，我回去一趟。”韩云记得从医院回学校那边有条近路，光交了押金哪能够，手术费没有一两万下不来，各种机器轮翻上身，管你需要不需要，一轮急救都是这样，一两万都是少的。

　　　　“没有电话打入？”看着黑屏的手机杨晨皱紧眉头，“开机密码多少。”他得按电话本拨过去，家属不在场自己一个外人很难办。

　　　　韩云告诉了对方密码，缓了口气飞走了，回家拿钱，自己还有两万先拿来应急，心底叨念那个笨蛋千万别死！

　　　　杨晨拨一个电话没人接，还以为医院信号不好，走到楼梯间给下一个号码打过去，这回不负所望的通了。

　　　　杨晨还没来得及开口，那边段嘉羿先问，“你去哪了，打电话为什么总占线！”

　　　　“你好，我是杨晨，一名警察。”杨晨不等对方反应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下，自己也是半路被叫过来，具体发生了什么，警方已经赶过去调查，是有那么一起持刀行凶案，具体还要等调查结果出来，以及柠檬的所见所知。

　　　　“柠檬！”段嘉羿没有再问，挂断电话打了请假的报告上去，没等批复直接开车赶去医院。

　　　　路上堵车那会，段嘉羿给所有该知道的人打去电话，报出地址，所有人纷纷行动起来赶往医院。

　　　　韩云的迅速比较快，回到家里趴床底下抠出包钱的袋子，抓上就走，去了医院也不管让不让进，飞也似的冲进去找到杨晨。

　　　　“给你。”把一包钱扔给杨晨，韩云停在走廊墙壁的扶手上喘气。

　　　　“这么多钱哪来的？”得，职业病又犯了，杨晨知道柠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拿到这么多钱，脱口而出的疑问不加思索的道出。

　　　　“我的钱，真的。”累瘫的韩云没办法解释那么多，“有水吗？”飞了好久体力下降严重缺水，嗓子很干，快要破掉一样。

　　　　“有，我去买，你哪也别去，就在这等着，谁来都别动。”二楼有自动贩卖机，手术室在一楼，还得爬一层。

　　　　我到是想动，没有力气了，爪子都快抓握不住扶手，很累每呼吸一次像在拉风箱，呼哧呼哧。

第七十七章　压抑（）　
护士又看到走廊供病人扶握的栏杆上站着一只鸟，眉头皱起大声问道：“这是谁家的鸟，怎么可以带到医院里来！”伸手就想去撵。

　　　　“别动，那是我的鸟。”匆匆赶来的段嘉羿看到绿色的身影，呼唤，“柠檬到这来。”

　　　　“快点带它离开医院。”护士收回手，一脸不高兴的斥责，“医院有规定，你不知道宠物是不能入内的。”

　　　　看到段嘉羿的一瞬间犹如见到了救星，韩云扇动翅膀使出仅余的力气飞扑过去，撞到厚实的胸膛鼻子泛酸。

　　　　“好怕，好怕，好怕。”即使没有眼泪韩云发出的呜咽声像似在哭泣，杨晨急急忙忙下楼正好看到这一幕，听到另人格外揪心的话。

　　　　“别怕，别怕，一切有我。”段嘉羿一遍一遍抚摸柠檬颤抖的背脊，轻声安抚，是什么样的打击致使一向活泼没心没肺的柠檬流露出异常恐惧的一面。

　　　　“喝点水。”杨晨把水递过去，同段嘉羿说明情况，又把柠檬带来的钱递还回去。

　　　　“干什么呢，还不快把”护士被鸟发出的声音吓到了，回过神又开始说那一套规矩，话则说一半被匆匆赶来的一群人中穿白大褂脸色凝重的副院长打断。

　　　　“忙你的去吧。”副院长与秦长爷子有交情，接到对方孙子入院的情况立刻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打发了没眼色的小护士，先行进入手术室。

　　　　“柠檬。”段明湛跑过来，看到大哥怀里哭泣的柠檬心如刀割，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柠檬吓到发抖。

　　　　“怎么回事，谁知道？”两位老爷子都来了，一大堆人占满了楼道，秦韶予的父母冲上前来问在场唯一的陌生人也是知情者。

　　　　“我是警察。”杨晨当着众人的面亮出证件，解释一通自己所知的情况。

　　　　“柠檬！”那不是嘉羿怀中的鹦鹉，它能知道什么，秦家来的几个人处于迷茫中，只有段家的一老两小明白其中的内因。

　　　　“柠檬，好点没？”段明湛一手拿着矿泉水瓶盖，一手去抚摸大哥怀里不曾露头的柠檬，“喝点水，表哥会没事。”

　　　　“说说情况。”段老爷子开口，目光深深的看向大孙子怀里的鹦鹉。

　　　　“最新情况。”杨晨接到短信对伤者家属说，“行凶的人很可能是上次车祸的嫌疑人，不知道被谁保释出来，消失了两天查无踪迹。”很有可能打击报复，刺伤了秦韶予。

　　　　“该死！”秦韶予的父亲秦韶攥紧了拳头一脸愤然，“就不该心慈手软放对方一条生路。”如果痛失爱子白发人送黑发人，自己还怎么活。

　　　　秦韶予的母亲舒予哭得已成泪人泣不成声，自己就这么一个独子，无法接受失去爱子的沉重打击。

　　　　秦家二子秦牧示意妻子路佳女儿秦阳陪着大哥夫妻，自己去找接收伤员的急救人员问明具体情况。

　　　　秦牧岁是一名外科医生，段明湛就是被对方影响才去学医，两人都是为了家人免遭意外而束手无策，立志学医。

　　　　韩云的情绪没能完全平静下来，前一次是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以断羽为代价结束，没有留一滴血，这次不一样，自己看着秦韶予被人捅刀子，真真切切的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大片的血迹氤氲了衣襟，红的刺目。

　　　　从未离死亡如此之近，下降的体温细弱的喘息，惨白如纸的面容，画面每每回旋在脑海中浮之眼前，一个人的死亡是那么的轻而易举，心急过后压抑不住的恐惧感像决堤的洪水奔涌而至挡都挡不住。

　　　　切身实地的感觉到后怕二字深沉的含义，谁都会死韩云最不愿看到身边的人之前好好的转眼一瞬间倒在血泊中，冲激太大难以承受，骇然发现自己居然是个胆小鬼，难有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强自镇定。

　　　　偶感段明湛的学医初衷，真的是无能为力，韩云重活一次不想死，也不希望身边的人因意外而离去，所有压在心底的负面情绪全面暴发，哪还管丢不丢人，抑制不住发泄出来。

　　　　韩云没有回应段老爷子的话，身心俱疲的自己现在根本不愿提及那场亲眼目睹的灾祸。

　　　　秦牧回来，大家的注意力随之转移，不需要众人开口询问，直接道出问询的情况，“情况不太好，送来的时候疑似伤口在心脏部位。”

　　　　舒予听闻如遭雷劈，踉跄两步险些瘫软在地，还好身边的秦韶扶了一把，将妻子揽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