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残阳血魄忠魂困蛟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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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残阳血魄忠魂困蛟龙-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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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刀太岁”于长泰力拼“太湖毒龙”石腾蛟,两个人似是旗鼓相当,那石腾蛟杀到紧张时,每出一招必开口狂吼,配合着他那霸道的乌皮鞭,他已把他的人全溶于鞭影中。
  于长泰的一把金背砍刀,已不只一次地拨中飞旋击来的鞭梢,他十分清楚,只要不被石腾蛟的鞭梢击中,皮鞭中间是不会对他构成威胁的。
  现在,飞龙寨前面的这片小小广场上已经躺下不少人,不论是哪方面的人,却全是双方挑选出来的精英。
  论人数,飞龙寨因为有备,所以比太湖黑龙帮要多出近一倍,也因此,石大娘已无法再兼顾丈夫石腾蛟,虽然四五个飞龙寨头目围着石大娘砍杀,却还被石大娘一连放倒三个。
  如今围杀石大娘的更多了,七八个壮汉,一半钢刀一半钢叉,把石大娘围在中间宛如众犬围花豹,你上我退,彼此呼应。
  便在这时候,戚九娘已冲杀过来,她见七八个大汉围杀已披头散发的婆婆,尖叫一声:
  “杀!”
  杀声未落,她人尚在空中,而空中已见血雨一片,早见一连两个握叉壮汉大叫一声倒在地上。
  石大娘见戚九娘回杀过来,精神一振,舞起双刀又是一阵搏杀,刹时被她放倒五个。
  于是飞龙寨的人咆哮着齐齐放声怒吼,钢刀钢叉锐芒电闪,一个个血肉飞溅中疯狂的一波波冲杀而上,那种肌肉的戳刺,加上骨酪的碎裂声,在凄厉的惨叫中,构成一副狰狞恐怖的世界。
  “太湖毒龙”石腾蛟正哼咳有致地舞动他那特制的乌皮软鞭,已进入忘我境界,四周的狂叫与惨嗥,对他似是不再发生关系,只有金铁撞击声似乎对他产生一种激励,促使他更专心一意地放倒对方。
  放倒于长泰并非是件容易的事,石腾蛟心中太清楚,如果没有二百招以上,只怕谁也奈何不了谁。
  现在——
  现在的石腾蛟已披散着长发,面部肌肉痉挛,一条乌皮软鞭犹似向自己绕缠一般,乍看之下他似已双脚离地,整个人全飘忽在腾飞如云龙的鞭影中一般。
  而于长泰更是一把金背砍刀施了个风雨不透滴水难进,金芒连闪不断中整个人已幻化在刀光中了。
  这时候石大娘与戚九娘二人联手一气,宛如两头母老虎冲入羊群一般左砍右杀,刹时间又被她二人放倒七八个,这光景看在于飞鸿眼里,不由大怒,遂大吼一声领着二十多名飞龙寨兄弟拦住石大娘与戚九娘二人,双方也不答话,立刻又厮杀起来。

  戚九娘见“小燕子”于飞鸿再次送上门来,不由得冷冷连声笑,道:
  “婆婆你不会忘记吧,这小妮子就是于长泰的掌上珠,我们合力杀了她,也叫于长泰那老东西痛苦一生。”
  石大娘手舞双刀,磔磔笑道:
  “杀之不如活捉,可令于老儿投鼠忌器,任我摆布。”
  戚九娘点头道:
  “婆婆说的有理,且看媳妇……”
  戚九娘话未说完,突然从飞龙寨侧面一条小山道上,鱼贯而又匆匆地奔来一行人,如果细数一数,是有二三十人之多。
  这些人来的可真够急的,一个个走地有声,手中各握着一根长棍子全是坚硬的枣木棍。芒鞋灰衫大光头,光景可不正是焦山另一面定慧寺里的群僧赶来了。
  原来焦山飞龙寨与定慧寺的和尚们相处十分融洽,当年依水寒就常往定慧寺找法上大师谈古论今下棋品茗,但自从依水寒海上出事以后,飞龙寨在江湖上行事相当跋扈,于长泰更是不愿往定慧寺走动,两下里虽不感情交恶,却也早已不相往来。

  如今定慧寺的主持却是法上的师兄法明禅师,今日一早他尚在禅房打坐,听得小僧禀报后山飞龙寨正有大批人厮杀,初时法明还以为江湖械斗,出家人少管闲事,不料连连传来后山已死伤多人,看情形必然要杀出结果来,而结果必然十分凄惨。

  于是法明这才动了慈悲之心,立刻召集门下弟子,手持戒棍赶到焦山飞龙寨。
  石大娘突见来了一众和尚,自忖己方原本人少,现在对方又添生力军,这场仗只怕太湖黑龙帮要吃大亏。
  心念间,她也顾不了与戚九娘合力对付于飞鸿,腾身而起直逼向奔来的一众和尚。
  于是,戚九娘立刻又陷入包围中。
  石大娘奋力迎上一众和尚,却见为首一老僧,白眉长垂,顶上疤戒闪闪发光,一张大团面上流露出一副不笑自笑地逗笑样子,宛如庙堂上的笑弥勒。
  老和尚并未带任何兵刃,一双既粗又大的双掌合什,颈间的念珠金黄,黄色袈裟宽松中有一股世外人的超然脱俗模样,望之令人恶念顿减,浊浊尘世已不复你争我夺光景。
  石大娘似是杀红了眼,因为她认准这批和尚绝不会帮太湖黑龙帮,此地是焦山,定慧寺的和尚自然是帮飞龙寨了,再见后面来的年轻和尚们手中全是枣红木棍,她是认定来帮敌人的。
  心念既生,恶向胆边生,石大娘尖喝一声,早舞动双刀劈杀而上。
  她双刀激发出强烈刺目的寒芒中,上劈下扫,直往老和尚杀去,口中更喝道:
  “出家人也来插一脚管闲事,想找死!”
  却不料那法明大师合什对掌倏然一开,他全身未动,但双掌翻飞如梭般地生把石大娘的两把钢刀拨挡一边。
  石大娘一怔间,冷笑道:
  “看不出你老和尚还精通太极掌呢,好,再接我老婆子几招吧!”
  法明大师忙笑道:
  “女施主误会了,贫僧不是来打架的。”
  双刀挽个刀花,石大娘依旧把法明一众拦在小山道上,她听了法明的话以后,冷然一笑,道:
  “手持戒棍不是打架是什么?”
  法明含笑,道:
  “劝架。”
  石大娘道:
  “这回你劝得了吗?”
  法明道:
  “贫僧出于至诚,施主们若念上天好生之德而有放下屠刀之意,血腥拼杀自然得免。”
  就在这时候,突然场中又传来两声狂叫,石大娘望过去,石阶上面,只见石腾蛟半个身子鲜血狂溅,乌皮软鞭已抛在地上,再看那“金刀太岁”于长泰,已是满面鲜血掩面而下,东倒西歪的不即倒下去。
  这光景显然二人已拼了个两败俱伤。
  石大娘狂叫一声急忙飞扑过去,早见一条人影,空中连翻几个跟斗,快不可言的到了于长泰身边,却正是那“小燕子”于飞鸿。
  只听于飞鸿尖叫道:
  “爹!”忙着伸手一扶,急急地往寨中走去。
  也就在这时候,飞龙寨的人迅速由两位舵主指挥,四五十人全集中在寨门口,各自持刀并肩站着,宛似一道人栅,想冲进寨门,那得先放倒这些人。
  石大娘扶住满身是血的丈夫,急问道:
  “老头子伤在哪里,可还能挺得住?”
  头发上已染满了血,上衣被刀劈开数处,石腾蛟仍然狂怒地指着场上拼杀的众人,道:
  “杀,杀光这群王八蛋!”
  突然间,法明沉声高叫,道:
  “住手!”
  他声若洪钟,不,应该是声若打雷,因为那些早已杀入忘我之境的双方人马,突然各自一哆嗦而收起兵刃望向石阶上的老和尚。
  法明高声道:
  “生命得之不易,且莫相信那造化弄人之说,造化永远不会作弄人,全在各位一念之间,现在血腥已现,回头尚来得及,各位施主请罢手吧!”
  石腾蛟狂叫道:
  “哪里来的臭和尚,要你多管闲事,孩子们,给我杀!”
  “杀!”黑龙帮众挥刀欲再上。
  法明遂又高声喝道:
  “若再不罢手,莫怪贫僧赶你们走了。”
  石大娘已知道老和尚了得,他既说得出,必能做得到,再看看自己的人,约摸也伤了过半,再杀下去只怕真的回不了太湖。
  大势所趋,形势所逼,石大娘厉喝道: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黑龙帮与你们飞龙寨的这笔帐,算是没完没了,早晚我们会再来一拼的。”
  戚九娘早走过来,道:
  “婆婆,冠军不知伤得如何了呢!”
  石大娘怒道:
  “召集我们的人,把死伤的背着上船吧!”
  她这是下的撤退命令,而石腾蛟也许流血多,伤的重,已是面色苍白的真是大喘气了。
  这场拼杀,双方各自元气大伤。
  飞龙寨死了成刚,于长泰背上头上连中七鞭,流了不少血,就差未把脑袋打烂。
  而飞龙寨调聚了近二百名好手,也死伤六七十人,一时间还真的影响水上买卖。
  太湖黑龙帮更惨,真正未受伤的,只有石大娘与戚九娘二人,其余的除了死掉二十多人外,几乎每个人多少全挂了彩上了颜色,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帮主石腾蛟父子二人的伤,石冠军断去左小臂,几次昏死过去,也惹得戚九娘几次嚎叫痛哭,才又把石冠军哭回过来。

  石腾蛟也挨了几刀,不是他的软鞭及时横阻,只怕早已横死在焦山。
  法明和尚拦住飞龙寨的人追杀,他目送黑龙帮的人全部撤上大船,这才自袋中取出几色药交给一个头目道:
  “刀伤药在此,快送给于寨主,就说贫僧不打扰了。”
  这是一场惨重拼杀,其结果,更见双方誓不两立。
  只是经此一战,双方皆死伤惨重,一时间怕不会再起刀兵,相互拼杀了。
  一艘三桅大帆船出海了。
  不错,那正是自曹家渡开来的,大船这时候已绕过了崇明而直放舟山,普陀山就是在舟山东面的海上。
  海水浪花洗不尽依夫人心中愁,阵阵的西北风更吹不去依夫人对依水寒的怀念,就在母女二人相互扶持着站在船上遥望着一列列海岸与点点孤岛中,母女二人正流露着无尽的哀思与悲愤,此去孤岛上,又不知法上大师的近况如何,往后的凄苦岁月,不定就永远流逝在普陀山了。

  两日夜的海上颠簸,祈无水的大船终于在普陀山下靠岸,那是一条长堤,仅能容下一条船拢岸,尚须记准潮水,否则潮水一落,大船就会搁在岸边,那就得等下次潮水大船才能离开。
  周全这时当先顿着依夫人母女走下船,祈无水与司徒大山随后跟上。
  那普陀山上寺庙连进,十分雄伟,山上有潮音洞、听浪崖、望海亭,风景秀美,气象万千,比之焦山或太湖西山,这里另是一番景致。
  五人尚未走到寺门,山门里走出两个挑水桶年轻僧人,周全忙上前道:
  “借问小师父,贵寺可有位法上大师?”
  两个小僧互望一眼,其中一人道:
  “施主认得方丈大师?”
  依夫人忙也上前笑道:
  “烦你禀报一声,焦山依水寒遗妻来访。”
  那小僧看了依夫人母女一眼,又见跟来的周全三人全是白发老头子,这才点头,道:
  “各位施主既识得方丈大师,且请客室稍坐,我这就为各位去请。”
  一行跟着那小僧进入一座小院,客厢中正有位年近五旬僧人,见依夫人等进来,还以为是朝山进香的,忙口宣佛号迎上前来。
  小僧忙对依夫人道:
  “这是本寺监寺大师。”边又对那监寺大师道:“各位施主要见方丈大师呢。”
  监寺大师满面含笑,道:
  “且请客室稍歇。”
  不旋踵间,只见一位中等身材而又面目清癯老僧,徐步走进客室来。
  依夫人一见,目中已见泪光的上前施礼,道:
  “大师还识得依水寒的苦命人吗?”
  法上大师突然双目炯炯,双眉耸动不已地道:
  “果然是依夫人芳驾莅临,快请坐下说话。”
  周全早哈哈一笑,道:
  “闻大师曾卓赐焦山,近在咫尺而无缘一晤,如今远在海外,我等却厚颜来见,还望你大和尚海涵。”
  淡然一笑,法上大师道:
  “各位是……”
  依夫人忙道:
  “他三人的大名,响彻东海半边天,江南道上提起他三人来,谁不退避三舍……”
  周全忙笑道:
  “对于夫人的这种褒损各半说词,我三人也不推辞,实对你大和尚说,我叫周全,办任何事情都十分周全的周全,那个大酒糟红鼻子老头,他叫司徒大山,至于这个怪老头嘛……”
  祈无水当即接道:
  “秦淮的祈无水就是我。”
  法上大师心中暗吃一惊,当年他在焦山之时,早听得依水寒提到他三人,只是自己乃出家人,未把这些人物刻意地记在心中。
  法上宣声佛号,道:
  “原来是三位武林名宿,贫僧失敬。”
  依夫人道:
  “自从水寒海上出事,几年来我母女困住焦山,形同囚犯,正所谓一朝失势,人如猪狗。”
  法上道:
  “每年我都会从焦山听得夫人消息,只恨无能为力。”
  周全这才笑笑道:
  “如今依夫人想在普陀隐居一段日子,大和尚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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