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上！咬他！冲啊！杀呀！冲啊！杀呀！咬他！”
小鹦鹉一身五颜六色的羽毛，瞬间就竖了起来，上蹿下跳的扑棱着翅膀，隐隐约约指着二狗子，怒气冲冲的嗷嗷着，冲着孬蛋离去的背影，恶狠狠的叫嚣着；
“汪汪汪！~”
半大的小黑狗，顿时从黑暗中窜了出来，一双冒着绿光的狗眼上方，各有两团白色的斑点，仿佛是另外一双眼睛一般，冲着走到大门口的孬蛋，呲牙咧嘴的凶相毕露，作势欲扑；
“呜汪！汪汪！”
黑狗微微弓着身子，挥舞着两只狗爪子，将地面抓出一道道痕迹，冲着孬蛋身后的二狗子，威风凛凛的嗷嗷着，眼看孬蛋即将出门，黑狗四足发力一阵狂奔，冲二狗子扑了过去；
“哎呀！我滴妈呀！特么的这狗崽子疯了！”
闻声回头的二狗子眼见于此，本能的产生了一种恐惧心理，连忙大呼小叫着放开了孬蛋，惊恐莫名的展动身形飘向高空，战战兢兢的看着地上嗷嗷的黑狗，头也不回的飘向远处；
“信球货！信球货！”
小鹦鹉抬头盯着天空，趾高气昂的大声咋呼着，那威风凛凛的模样，仿佛一位久经沙场的常胜将军，骂骂咧咧的姿态颇为得意；
“汪汪汪！”
小黑狗扑了个空，同样仰起头盯着天空，一双狗眼绿光大盛，不甘心的大声嗷嗷着，似乎在配合着小鹦鹉的；
“傻鸟儿！死狗！没空儿搭理你们！”
孬蛋闻声气呼呼的回头，愤怒的瞪了一眼小鹦鹉和小黑狗，随后骂骂咧咧的走出大门，一路小跑着追赶老人，暗骂自己真是急糊涂了，居然跟个傻鸟儿置气；
“回家看家去！”
老人手脚不利索，并没有走出多远，听到身后的狗叫声，缓缓的转身回头，看着追出大门口儿的小黑狗，笑骂着挥了挥手臂，打发小黑狗回家；
“小孬蛋儿！你出来咋不关门呢？快去把门关上！别让俺家小黑跑丢了！”
看着小黑听话的转身回家了，老人看着行色匆匆的孬蛋儿，不满的抱怨着，指使他回去关门；
狡猾的二狗子并未走远，孬蛋的人气他才刚吸了一点儿，还没过足瘾呢，更何况他没有香火供奉，多吸食一点儿人气，他就能强大一点儿，忙活了半天的机会他可不想就此放过；
“嘎嘎。。。小子，老子来了，你就是老子的鸦片烟啊！那滋味儿，真是爽啊！等老子吸够了人气，就把你的魂魄也一块儿吞了，到时候，就不用再怕那些日本鬼了！嘎嘎。。。”
二狗子嘎嘎怪笑着，贼心不死的冲着孬蛋的方向飘去，途中幻想着不切实际的画面，疯言疯语的说着梦话；
“哎呦！大爷呀！就咱村儿这穷乡僻壤，犄角旮旯，屁大点儿的地方，还用得着关门么？您老放心吧！小黑那么听话！丢不了！”
孬蛋儿实在是等不及了，一路小跑着，将土枪背在背上，挎包挂在身上，手电筒装进挎包里，来到老人面前，一边解释，一边搀扶着老人，帮助老人加快前进的步伐；
“哎呀！我滴妈呀！这是枪！”
二狗子兴奋的冲了过来，却突然被一股若有如无的凶煞之气，给逼迫得无法靠近，瞪大鬼眼仔细一看，顿时吓得连连后退，一身鬼雾都快被吓散了；
“好可怕的枪！吓死鬼了！”
隐隐约约之中，二狗子仿佛看见，一个体型与老者极为相似的身影，在一群他极为熟悉的鬼子兵里冲杀，手中的枪杆子化身为大刀长矛，将一个个鬼子活活打死了；
“这么浓烈的凶煞气息，这把枪一定杀过不少人！特么的！太吓鬼了！”
只见孬蛋背上背的那把土枪上，密密麻麻的斑斑红锈，隐隐约约之中，闪烁着暗红色的光华，一丝丝浓郁的凶煞之气，从斑驳的红锈中逸散出来，一股若有如无的杀气悄然飘散；
“看把你给急得！别慌！说说怎么回事！让俺这土埋半截儿的老梆子，给你胆小如鼠的小年轻，好好分析分析！”
老人有些气喘，可能是步子加快了，身子骨吃不消了，虽然有孬蛋搀扶着，但毕竟年纪大了，于是开口询问，想要稳住孬蛋那紧张的情绪他把速度放慢点儿；
“这凡事啊！他不能慌！你越慌，他就越容易出错！”
老人趁机放满脚步，不着痕迹的回头看了一眼，他总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跟着，但是却什么也看不到，于是便暗叹自己是真的老了，产生了错觉了；
“到底咋回事儿，你趁早跟俺说说，也叫俺有个心理准备，省得到时候忙里抓瞎，那才真的是耽误事儿！”
一开始孬蛋对老人的话语置若罔闻，只知道闷头拉着老人前进，听到老人后来的解释，这才放慢脚步，抬手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充满急切的开口；
“大爷！这事儿吧！他说来话长啊！”
清冷的月光下，二狗子不甘心的跟在两人身后，老人闻言一个踉跄，差点儿摔倒，似乎是被乡间小路上的石子给滑了一下，站稳身形之后，再次放慢脚步，恨铁不成钢的笑骂；
“你个信球货！长话短说！说重点儿！这都不会么？又不是让你去说书！真是个丢人败兴的玩意儿！快说！再啰嗦，俺回屋睡觉去了，到时候，你可别怪你大爷不管你！”
孬蛋一听这话，暗骂自己糊涂，连忙回头，勉强推起笑脸，傻呵呵的笑了一下，笑得比哭还难看，趁着这工夫他稍加思索，整理了一下思路这才娓娓道来；
“大爷！这您也知道，俺家那老母猪，这几天不是要下崽么？”
颤抖的声音中带着些许回忆，二狗子在他们身后，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悄无声息的跟着；
“嗯！然后呢？”
老人随口应和着，一双浑浊的老眼神色飘忽，极力的压抑着心中那莫名其妙的警觉，时不时的举目四望，却仍旧是一无所获，什么也没有发现。
第六章 鬼都忍不了（）
丝毫未觉的孬蛋，仍旧自顾自的跟老人说着，只是莫名其妙的，觉得越来越冷了，他伸手将土枪背在背上，手电筒装进斜肩挎包里，腾出手来穿好棉袄，裹紧了些；
“然后这几天，俺是又伺候媳妇儿，又照看猪，只盼着老母猪能多下几个小猪崽儿，到时候送到城里，多卖俩钱儿，给俺媳妇儿，买件儿新衣裳！买点儿好吃的！给她好好补补身体！”
孬蛋的语气渐渐平稳，他这一开口说话，渐渐地便觉得心里，似乎也没那么害怕了，只是觉得越来越冷，身体不由自主的打冷颤；
“嗯！再然后呢？”
老人再次开口应和，二狗子听得直皱眉头，心中略过一丝不妙的预感，吓得他放慢了飘飞的速度，睁大暗红色的鬼眼，狐疑的打量着四周，小心的戒备着；
“再然后啊！就是这个老母猪，你说他早不下崽儿，晚不下崽儿，这大半夜的，这天杀的嗷嗷叫着，开始下崽儿了，俺没办法，只好哄媳妇儿睡觉，自己起来看着！”
孬蛋没好气的抱怨着，丝毫没有察觉到，他大爷的老脸已经拉了下来；
“嗯！接着说！”
老人耐着性子，开口应和，跟在他们身后的二狗子，此刻却是听不下去了，张牙舞爪的龇牙咧嘴，狰狞可怖的鬼脸上双眼血红，恨不得扑上去一把掐死他；
“后来，俺忙里忙慌的拿着矿灯去了！主要是天太黑，俺怕老母猪看不见，把小猪崽儿给踩死了！”
孬蛋这傻孩子，还是没有说到重点儿，只是突然觉得有点儿冷；
“回见！明儿大爷再收拾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来消遣俺来了！当俺这个老梆子好欺负么？”
老人愤怒的停下脚步，黑着一张老脸霍然转身，嘴里骂骂咧咧的嘟囔着，看那气呼呼的架势，就差抡起拐棍儿打人了；
“老头儿！揍他！拿拐棍打！狠狠的打！照嘴上打！特么么滴！嘴给他打肿！”
二狗子的鬼魂有心上前，却被老土枪的煞气所震慑，一时半会儿根本无法靠近，眼见老人也生气了，顿时兴奋的大呼小叫，撺掇着老人动手打人，恨不得附身老人后亲自动手；
“哎！哎！哎！大爷！您干啥去？”
孬蛋见状不对头，连忙上前拽住老人的胳膊，诧异不解的追问；
“干啥？回家睡觉！你个信球孩子，你是不是梦游了？啊？你再敢搁这儿胡闹，信不信大爷我揍你！我看你家没妖也没鬼，倒是你小子皮痒痒了！哼！”
老人家明显很不爽，人老了就容易失眠，好不容易睡着，却大半夜的被人叫醒，原本还以为有啥大事儿呢，结果听他啰嗦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正经的事儿来；
“哎呀！我的亲大爷吧！我说的都是真的呀！再说，这都快到家门口儿了，就委屈您老儿多受累，跟俺回家看看吧！要不，俺给你跪下，俺给您磕头了！”
孬蛋嘴上说着，身体突然后退一步，随即双腿一弯，就要冲老人下跪，却被老人用拐杖给拦住了；
“好了！好了！这虽说是快过年了，可这也没到磕头的时候，你大爷我孤寡老梆子一个，自从你大哥进城以后，这日子过得苦哈哈的，穷的叮当响，可没红包给你！”
老人说到这里，只觉得鼻子一酸，浑浊的老眼逐渐湿润，蒙上了一层水雾，沧桑沙哑的颤音带着孤独落寞，悲凉的语气充斥着黯然孬蛋听得心里难受；
“大爷！您，没事儿吧？又想起大哥了？您老放心吧，他一定会回来看您的！”
孬蛋轻声的安慰老人，想起那个一走好几年，至今杳无音讯的老大哥，思及老人如今的生活处境，他不由的跟着眼睛发红，鼻子泛酸；
“走吧！去看你个小兔崽子，俺最后再警告你小子一回，说事儿说重点儿，再跟这儿瞎啰嗦，俺不回去睡觉了，拿拐棍儿敲死你！”
老人闻言暗自叹息，颇为无奈的转身，心里想着，就当是他家老母猪下猪崽儿，过去给他捧捧场吧；
“哎！大爷！俺知道了，俺这就说，马上就到重点儿了，”
孬蛋听闻此言，顿时欣喜的开口应和，随着老人一起转身：
“大爷！您不知道当时那情形，等俺拿了矿灯，走到猪圈一瞧，差点儿没把俺吓尿了！您猜怎么着？”
老人停下脚步，静待下文，结果孬蛋却闭口不言了，反而傻乎乎的看着老人，瞧那着急上火的模样，就差问一句：您老怎么又不走了？
“怎么着了？”
老人抬起脚步，无奈的开口，配合着孬蛋的话语，出言询问，同时心中，暗骂不已：真是个信球孩子！
“哦！您都想不到，那场面有多吓人，当我拿着矿灯，往猪圈一瞧，七八只小猪崽儿，缩在猪圈的角落里，还没等俺高兴起来呢，俺就看见，那一堆小猪崽儿里，有一张娃娃脸！”
孬蛋看到老人，再次举步前行，只当是老人走累了，也就没在意，后知后觉的解释着，说到重点的时候，双手紧紧的，抓着老人的手臂，声音颤抖，浑身直打哆嗦：
“您是不知道啊！惨白惨白的娃娃脸，有手有脚的，躺在一堆小猪崽儿中间，俺的个娘哎，那叫一个吓人呐，吓得俺想都没敢多想，当场撒丫子就跑，赶紧过来找您啊！”
老人闻言，停下脚步，惊疑不定的追问：
“真有这事儿？”
孬蛋一听这话，顿时又急又气，突然眼前一亮，伸手指着不远处，一个乱石堆砌的窝棚，尤其是地上，一个闪烁着耀眼白光的东西；
“大爷！到了！您自己看吧！俺啥也不说了，咱眼见为实！看到没，那个矿灯，就是我刚才跑的时候，不知道被啥给拌了一下，落下的矿灯，爬起来之后，一心逃跑，没来得及捡！”
老人一看，将信将疑的停下脚步，浑浊的老眼，微微眯起，看向远处的窝棚，周身上下，突然腾起一股莫名的气势，仿佛是一头沉睡的雄狮，被无知的猎物惊醒了一般。
第七章 丑陋的猪妖（）
二狗子心中害怕，但满足好奇心，远远的观望着，心中暗自盘算着，就算有危险，有那两个人挡着，他也可以先一步逃走，而老人则是头也不回的吩咐孬蛋；
“来！把枪给俺！俺到是要看看，到底是何方妖孽，居然敢斗胆在此作乱！”
老气横秋的声音中，老人那佝偻的身躯努力挺直，一股浓浓的肃杀之意，如同山洪暴发一般透体而出，逐渐将原本的沧桑取代；
“踏踏踏！”
老人丢掉拐棍，端着几乎生锈的土枪，在孬蛋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慢慢的向简陋的窝棚靠近，一片死寂的黑暗中，就连两人自己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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