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堂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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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堂娇-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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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逸晋失笑,“那绝不会是他的书,我看他翻书的架势,若真是他的,必不会如此完好保存,两下就扯散线了。”

    书鹊噙笑道,“二少爷这样说,只怕书不到正主手里,就要揉碎了去,看模样正主又是个惜书的,到时别叫我们姑娘背了这么大个冤屈。”

    “倒不至于。”秦逸晋和煦地道,“将还他就被定郡公借走了,定不会像他似的,便是到时真出了事儿,也是我的过错。”

    又闲话了片刻,秦逸晋道,“我本就是要提前上虚峦峰,上次见祖父还是年前,今儿不若随妹妹一道上白云观去走走。”书鹊应了谢过,提着七上八下的心回去了。

    路过川露院时听见里头吵吵嚷嚷,门房婆子都挤在里头,院口就一个洒扫丫鬟坐在门槛上,支脖往里望。

    书鹊本不想凑过去,可看见一抹眼熟的身影蹲在门角,手里抓着把瓜子跟门槛上的小丫鬟一块儿嗑着。

    即刻好气又好笑地走过去,低声喊,“凝皖,姑娘马上出门了,你怎么还在这儿闲玩。”

    凝皖抬头见她,笑着把手里的瓜子都塞给小丫鬟,站起来拍拍衣裙,小步跳出门槛来跟着书鹊回去。

    书鹊有时嘴上不饶人,对乖巧的小丫鬟们却都是和颜悦色的,凝皖像只小狗儿般追着书鹊,讨夸似地道,“书鹊姐姐,书鹊姐姐,川露院闹得可欢呢。不是昨儿六姑娘丢了首饰么,说是还没找到,今儿晓霞在发落管首饰的晓榆,板子打得啪啪响,说要卖了晓榆。”

    书鹊只笑了笑。

    回了院儿又与几个二等丫鬟说,凝白凝素和凝贝正围着秦侞暮装扮,凝白啐道,“首饰是六姑娘拿在手里丢的,又不是晓榆管丢的。六姑娘本她要拿,晓霞就不该给她,这细究来,川露院的丫鬟都有错儿,却尽数怪到晓榆头上。她川露院的院管嬷嬷就边儿看着?”

    “那可不是。”凝素笑道,“晓霞在六姑娘面前多得脸,六姑娘都让她去发落了,院管嬷嬷不过充个晖景院和川露院的传声筒罢了。”

    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的,书鹊哄她们走,“你们下去吧,我来就成。”

    书鹊接了凝素递来的梳子,继续给秦侞暮梳着发,“二少爷说索性无事,去白云观见见老太爷。另外意思里,书是没翻过,一还就直接到了定郡公手里。您看”

    铜镜中的秦侞暮眼皮微微落下,并不回答。

    书鹊觑了眼又道,“昨儿还有一事浑忘了,听书雁说,书莲让老夫人配了个庄上的管事,媳妇难产,大小都没能留住。倒也不错,与书莲年岁相当的,都是些小厮跑堂一类,她眼光高,万不能看上。书丹姐姐还搁着,书雁的意思也都在相看着。”

    书丹的契身一直没讨来,没有从长松院一连要两个丫鬟的道理,秦侞暮早有了盘算,“白云观上一色的奶娃娃,我们不在就是清汤寡水的,书丹真嫁去郡上,也不无好处。”

    书鹊细思一番,笑逐颜开,“是了,不一定要将书丹姐姐划来咱们院,划到白云观也可行的。伺候老太爷是多大的脸面,届时她与货郎真成了亲,在观上侍奉老太爷,货郎可以做点子小生意帮衬着采购搬运,也算是让他定下来了。老夫人不会发雷霆怒,书丹老子娘也不会埋怨您。姑娘您怎么这么聪明!”

    秦侞暮不应声,我聪明,我若聪明就早该知道即便书丹的心愿成,也不代表这个时代就真能遂我心意。

第四十七章 践行() 
秦逸晋在长松院稍坐了会儿,秦侞暮就来了,老夫人握着秦侞暮的手好一阵儿不舍,“路上不急,你二哥哥送你,就慢些走来。观上凉,之前收了的氅衣要穿上,吃得也素寡,我让书鹊偷摸儿带了点油荤,别被你祖父捉住了。”

    秦逸晋在一边儿笑,秦侞暮脸上微微发烫,扭着手道,“少几日油荤也不碍事。”

    将出门时二夫人没来送,倒是大夫人过来了趟,“今儿看着天不好,要不还是明儿再走?”

    “不碍事儿!”秦逸晋宽慰道,“昨晚托坚大看了天儿,说不会下雨。便真就下了,左不过这么点路程,脚下快些也成了。”

    坚大唤作秦坚,自小跟在老太爷身边做贴身小厮,最能观测风云,甚得老太爷喜爱。老太爷孤身上白云观后,坚大便在外院客房领了茶水房的闲差。

    行李包裹都装上车了,老夫人心有担忧也拦不住,“坚大一向看得准,那你们就去吧。”

    大夫人将秦侞暮二人送到垂花门,秦侞暮坐的马车正等着,大夫人止步道,“那我就送到这儿,你们两兄妹路上帮衬着点。”

    二人应了,秦逸晋先一步去西侧门等,秦侞暮与大夫人客套几句上了马车。

    马嬷嬷得老夫人令送秦侞暮一趟,跟车走前回头与大夫人望了个对眼,大夫人注视马车悠悠地走了问,“出不了大篓子吧?”

    “出不了!”冯嬷嬷眼露奸猾,笑道,“若她一个人走,倒不好下这个手,既是与二少爷走,便让二房好好照拂三姑娘了。”

    大夫人搓着眉心,声含薄怒,“她是秦府独一等的娇女,若不是我娘家低微,不至于让她指使苓姨娘骑到我头上来。”

    冯嬷嬷劝道,“您不必过早担心这个,五姑娘那个样貌气度,能不能选上是二话。退一万步,便是选上了,就她这姨娘所出的身份也翻不出滔天之浪来。”

    大夫人目光晦暗了一会儿,哑然苦笑。

    秦侞暮乘的马车在前,马嬷嬷的车随后,再一辆是秦侞暮携带些的琐物,最后是秦逸晋的一车书。出了京都城,二房的马夫停下与秦深交代过,驶出列往虚峦峰去了。

    秦逸晋打马跟在秦侞暮车边,心情大好,优哉游哉。过了外护城河,经上源走至草亭,远见树边系马,数人围坐把酒欢笑。

    书鹊透帘瞧过几眼道,“这哪家公子哥儿们在吃践行酒。”

    秦侞暮与书丹闻言望过去,没来得及说话就看人群里探出个人来,玉面朱唇,戴着鸦青色儒巾,一身水蓝色遥溃匾萁邮帧

    书丹就笑了出来,“这不是表少爷么?二少爷不过去两月左右,还特来相送。”

    秦侞暮却问,“瞧他的模样,端的惬意,他明年不下会试么?”

    “听来是要下的。”这个事儿书丹记得清楚,“表少爷也不小了,之前老夫人无意提过表少爷的婚事,大夫人说得等表少爷明年考过会试再论。”

    书鹊插嘴,“这倒是,表少爷这样年纪的举人,整个大齐一个巴掌都数不满,届时殿试高中,源源不断的好姻缘,换做哪一家皆是百年都修不来这样的文曲星。”

    “你何时这样会说话了?”书丹刮着书鹊的鼻子笑话她,“快下去与表少爷说道,你书鹊张过嘴了,来年他定要被点状元!”

    两个丫鬟正闹作一团,秦卓憋红了脸过来给秦侞暮告罪,“少爷说闲话片刻,让小的来讨饶一句,请三姑娘稍等。”

    秦侞暮看见秦逸晋下了马迎过去,就被冯怀徽领着几人围住了,一色的少年郎,斯文谦让的模样,恐都是一些交好的士子儒生,将秦逸晋拥着,走进亭内坐了下去。

    这架势是要好说一阵儿,秦侞暮索性与秦卓道,“那我下车走走,你去伺候着吧,记着点儿,最长不能过半个时辰,还有不要让二哥吃多了酒。”

    秦卓答应着一溜儿地跑了。

    书丹便伺候秦侞暮戴幂离,书鹊还不解气,要来挠她的痒,书丹忙不迭求过,往秦侞暮身上躲,三人又笑了一会儿下了车。

    马嬷嬷说要下来相陪,却是显而易见的心口不一,书鹊好生拦住了。

    在白云观时,能登高看见春来,回府后,撤了熏笼火盆也能察觉到春来,但当秦侞暮站在河流边,置身这温暖之中才有了真切的感受。漫看水珠溅动听暗水涌流,河边树木互争互依,虫拍垂叶,花草环成,氲氤的湿意混杂着青草泥土气息顺河而来,浓浓的春韵让人满腔恬适。

    书丹打小在庄子上住,也不知秦侞暮与书鹊为何就这样看呆了去。

    秦逸晋院儿里的管事与二三护院离秦侞暮不远不近站着,几人正抄手遥望着官道边儿上走着风尘仆仆的一些人。书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竖耳听他们说话。

    管事正啧啧道,“这又是哪里来的,听说近日京都里进来好些流民了。”

    他左手边上一个稍矮但壮实的护院道,“我着家的时候听我婆娘说,这月余里四周都来了好几户投奔的流民了,往年一到这时节就犯涝,流民却没有这样多的。”

    另一个精瘦的护院看着四十出头,略为不屑,“哪儿没有?你们年纪轻的不知道,齐承末年时不就发过大涝,大水大雨,山上落泥水,淹了多少地方。那流民才叫多呢!”

    矮护院不服,“那莫说是三四十多年前的事儿了,你不说生出来没有,就是生出来还吃奶呢!谁还说那个。”

    气氛顿时剑拔弩张,管事笑着打岔,“还真有人说那个,长旸伯之前不过是河渠司置地方的从七品巡河官,也不知是哪个犄角旮旯里的人物,不就是那时治好水涝,先皇在齐隆初年给进的伯么。”

    这样的官史,两个护院怎么知道,含糊地应着,两人又唠起来,一个道,“京都里这梅雨季里没落什么雨,北边儿竟遭淹了。”

    另一个说,“又不一定是下雨的缘故,万一是堤坝失修了呢?”

    管事听过几刻,抬头看看天,拍了拍二人的肩道,“不早了,路倒不远,山才难爬,我去请少爷姑娘动身,你们整顿人起来。”

    书丹得那管事瞧过来,点过头搀秦侞暮上了车。

第四十八章 乞丐() 
与白云山还离着十余里地,天已擦黑,隐隐落着毛雨,气温一下就降了下来,秦侞暮穿得薄,车里又没生火盆,书鹊急忙喊停从后边儿的马车上去取斗篷。

    马嬷嬷届时下了车,在秦侞暮车外头撑着伞,担怕地道,“耽搁了耽搁了,都这样晚了。这雨眼下是万一后头越发大了怎么办,坚大是上了年纪,也看不准了。”

    秦逸晋披着蓑衣没注意,倒是秦深听见这话,不满地望了过来,书丹在车上挑帘笑道,“姑娘身上不好自然得走慢些,若不是二少爷送这一程,我们又得急急忙忙赶路,姑娘本是上山养身子的,若颠着了得不偿失。嬷嬷的年纪也小不了坚大几许,可别贪这一时爽快让风雨侵了寒气,赶紧回车上歇着吧。”

    书鹊抱着斗篷折身回来,瞥也不瞥马嬷嬷一眼,让马婆接了伞,猫腰上了车。

    马嬷嬷挑唆不成还得了场暗讽,只轻哼了哼回了自己车上。

    秦深朝她的背影翻了个白眼,回头看着秦逸晋,“少爷,今儿确是晚了,要上山是不能了,只有赶到郡上客栈歇一宿。”

    秦逸晋座下的高马湿了鬃毛,左右甩着头慢步走着,秦逸晋拉紧了被雨水打湿而滑手的马缰道,“你去问过三妹妹的意思。”

    秦侞暮下意识看了看书丹道,“我哪儿有什么主意,自是都听二哥哥的。”

    秦深早猜到了,笑着答应,正要追上秦逸晋,这拉车的二马突然烦躁地打响鼻,车辕上的马婆将心生疑窦,这时忽听一声铮响,秦深犹自呆怔就被突地迸出的铜车軎砸到脚窝,打得他单腿半跪,随之而来钻心的疼让他捂着脚滚倒在地。

    电火石光间,车盘溃散,整个车身往右边歪去,一瞬间将马婆甩了出去,车身的歪斜勒扯得左边的马高啸不止,二马立时跟着一同栽下,一切都太快了,车内的惶叫和外头的惊呼还留一半卡在嗓子里,就结束了。

    后头马嬷嬷忍不住连声轻笑,使劲儿掐了自己一把,冲到躺在泥水里的车身边喊,“姑娘!姑娘您没事儿吧?”

    秦逸晋焦急地将马嬷嬷搡开,打开门销,车内书丹正将秦侞暮扶起来,书鹊明显是垫在最下头,泥水从窗外溅进来沾了满身,她皱着脸拿巾子擦着。

    秦侞暮受了惊,手脚发软,书丹满肚子火气搀着她出来马车站了没出声。秦逸晋不知如何劝慰,伸手去微微托着秦侞暮的小臂。

    书鹊恼得不行,三两下爬出车,伞也没撑,瞧着这满地的马车散件儿,冲着马嬷嬷怒目而视,“这就是新给我们姑娘做的车?怎么个意思?让我们自己拼起来呗?”

    马嬷嬷不急不慢地打太极,“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马车出了问题,自然要究马房的错处,怎么胡乱攀咬?”

    “书鹊攀咬谁了?”秦侞暮拢了下斗篷,火光下她面色不乱,除了额间有几缕碎发垂落,其余并无不妥,“又没指名道姓的,我怎么看马嬷嬷才在胡乱攀咬。”

    没等马嬷嬷辩解,秦侞暮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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