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堂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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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堂娇-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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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过早膳秦暮领着谷雨去长松院给老夫人请安,本该是先去晖景院,但秦暮奶奶想,我身子才刚刚好一点儿,晖景院又不顺路还是不去了。

    好在秦侞暮也没有去晖景院的习惯。

    秦暮就着书雁打起门前帷帘的手窜进了明间堂屋,老夫人用了膳坐在正堂的罗汉床上吃茶,显然是等人来请安。

    秦暮笑嘻嘻地请了安,依偎在老夫人手边,顺手抓了块玫瑰糕吃。秦暮奶奶也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这么厚脸皮。

    老夫人允她吃一块,“甜糕吃多了坏牙。”秦暮乖觉地点头,与老夫人唠起了家常,和老太太聊天嘛,秦暮奶奶以前常做这事儿呢。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老夫人笑着刮秦暮鼻子,“十句里八句离不开吃吃喝喝的,你现在身没二两肉,若吃多了胖起来,可抽不了条了。”

    秦暮点头如捣蒜,很是烦扰地道,“是呢是呢!”

    可没将老夫人与赵嬷嬷笑倒了。

    这时门外掀起一点冷风,秦家大房嫡子七岁半的四少爷秦逸年带着冻得通红的鼻子走了进来,给老夫人请了安又唤了一声三姐姐。

    老夫人揽了秦逸年在怀里,搓着他的手问,“外头冷吗?”

    秦逸年摇着头挣开老夫人圈住他的手道,“我是不冷,倒是六妹妹,方才在路上碰见她,冻得走不动道儿,我便先来了。”

    老夫人捉着秦暮的手揉了揉没说话,赵嬷嬷出声催道,“四少爷还不快去,上学要迟了,夫子早等着了。”

    秦逸年哎了声与老夫人秦暮告别掀开帷帘出去了。

    又等了会儿秦侞芷来了,老夫人惯例问了她一些饮食起居她便退下了。

    赵嬷嬷与老夫人说,“今儿说大姑娘和二少爷要来,也不知什么时候。”

    “过来看侞暮的。”老夫人拍拍秦暮的手道,“她昨儿才醒,哪里知道今儿就起这么个大早来给我请安,想必还要等会儿。”

    秦暮打了个呵欠,“也不知母亲与侞瑶什么时候才到,不如我陪祖母推会儿牌?”

    “你一刻闲不住。”大夫人点着秦暮的额角,身子却是站了起来,“也好,我也许久未推牌了,赵嬷嬷你来凑个数吧。”

    赵嬷嬷识趣地道,“我也是技痒,今儿三姑娘可要输上一笔了。”

    秦暮睁圆了眼睛道,“祖母与赵嬷嬷这么多年,可是默契,该不是要诈我。我昨儿才赔了一大篓子螃蟹,今儿可再赔不起了。”

    老夫人斜睨着秦暮道,“敢情这儿等我呢?行行行,不过一顿螃蟹祖母赔你。”

    秦暮头一歪蹭在老夫人的肩上道,“祖母真是菩萨下凡!”

    说笑着与赵嬷嬷一左一右将老夫人扶进了西梢间。

    三人推了一圈大夫人与秦侞瑶才来,大夫人忙得脚不沾地不过进来请了安就走了,秦暮冷眼瞅着却像刻意将秦侞瑶送过来给她镇镇场子似的。

    老夫人也未打算留秦侞瑶,让书莲送她回去。秦侞瑶却道,“昨儿的事是我一时疏忽,姐姐忘了在川露院吃蟹,我也因叫丫鬟去请才对。”

    “不妨事。”秦暮满不在意地笑道,“是我未曾反应,因是我做东道主请妹妹们吃蟹,不防换到川露院。”

    秦侞瑶咬得嘴唇发白,想不出话来应对,只得又认一遍错。老夫人扬了扬手,书莲便将秦侞瑶请出去了。

    秦暮将手里的牌往桌上一摆,朝天仰着鼻孔道,“往日输得裤底儿都掉了,可算我赢了一把!”

    老夫人示意书丹拿荷包来,取着碎银与赵嬷嬷笑说,“你还说她懂事儿了,这锱铢必较的性子哪儿就那么容易变了?”

    秦暮往榻上一滚,她身量还未长开,歪七扭八地躺着耍泼,“那可是我从体己钱里拿出来的!我月钱才几两祖母又不是不知道,那一篓子可是花了我三十两呢!祖母还说我锱铢必较。”

    不说也算了一说秦暮委屈得眼都红了,要知道自从秦暮上了年纪,不仅肠胃还有身体都大不如前,这种性寒的东西她多久没碰了。

    老夫人心疼得抱起秦暮,低声哄着,“暮姐儿乖,祖母错了,往日你都喜欢吃大鱼大肉的,惯不爱吃这些水里的腥物。待会儿你大姐和二哥过来,晌午就在祖母这儿吃螃蟹可好?”

    秦暮还是瘪着嘴郁郁寡欢的模样,赵嬷嬷朝书丹使了个眼色,书丹走进西梢间里捧出个紫檀盒来。

    盖子敞开,为了让秦暮看清楚,书丹半矮了身子将盒子递到秦暮眼前。

    秦暮立时破涕为笑接过盒子来,盒子里装着一件赤金扭丝活扣镯子,镯子倒不稀罕,稀罕的是镯子上嵌着三只嬉笑玩闹的赤金小猫,模样讨喜,憨态可掬。三只小猫的眼睛或用白翡翠或用红宝石,流光溢彩的,让人一看就撒不开手。

    老夫人看她喜欢,捏着她的脸蛋道,“原想等你好全了再给你……”

    话没说完,帘子打开,走进个穿淡黄色绣山茶花窄袖对襟袄子,蜜粉色镶银丝马面裙的十三四岁的姑娘来,她一面解着披风一面道,“祖母又给三妹妹什么好东西了?”

第六章 打趣() 
秦家二房的嫡长女秦侞妍是秦家第一个孩子,又是老夫人嫡次子的第一个孩子,自生下来便是秦府捧在心尖儿上的人。就是她的同胞弟弟秦逸晋的出生也没能撼动她的地位。

    只是她一人独大的局面在秦侞暮出生后,就被打破了。

    秦暮把镯子放进盒子里递给秦侞妍看,“一个扭丝镯子,可爱得紧。大姐姐喜欢就送给姐姐。”

    秦侞妍自然是不会接的,她斜睃了秦暮眼,看着秦暮今日乖巧的模样,又念及她病了小半个月便也不再为难,“我哪能拿妹妹的东西?倒是妹妹大病初愈要送妹妹件小礼物。”

    话音落,她身后的贴身丫鬟就呈上来一个精致小巧的锦盒。秦侞妍亲手接过打开,露出里面一对垂金流苏珍珠耳坠子。窗外的光细碎地打在珍珠上,珍珠表面立刻像蒙了一层被风撩动的白纱,那白纱上好似洒了银粉,折射出点点的亮光来。

    老夫人只扫过一眼就知并非凡品,问道,“你爹爹要回京了?”

    提起秦二爷,秦侞妍眼里满是欣喜期盼,回道,“是呢,家书说不过这一两月的事儿了。昨儿吃过晚膳箱笼才到的,怕祖母心里记挂我本想送过来,母亲说这几日三妹妹病着,祖母没少劳神,如今妹妹好了祖母怕是要好好歇息一会儿。”

    “你们都是孝顺的。”老夫人那点儿不愉快因这么几句话也消散了,“你父亲怎么也要在这两个月里赶回来的,再忙也不能错过你及笄礼。”

    正说着,书雁来报说二少爷来了。

    秦逸晋带人将秦二爷孝敬老夫人的箱笼安置妥当,拿着礼单过来的,寒峭的春风刮着还出了一身薄汗。

    老夫人连喊了几声乖孙乖孙,留秦逸晋消了汗,叫人催促着他回去净身换衣服再去夫子那儿。

    春里最怕染了风寒。

    秦侞妍却没走,即便中午要再过来,往日她也是要回二房的。

    秦府虽然分了家,二房却没分出府邸去,只是将秦家后宅一分为二划开了而已,角门锁死了各过各的,正门却还是只一扇的。

    秦暮怕风老夫人也留着没让走,秦侞妍就干脆上了榻接了赵嬷嬷的手,三人又推起牌来闲聊。

    秦暮问道,“这样顶好的南边儿来的珍珠不常见,便是我都得了这么件好东西,仲父给姐姐带的是什么?”

    “不是什么紧好的。”秦侞妍说是这样说,眼睛却亮亮的很兴奋,“一套头面罢了。”

    秦暮促狭一笑道,“给姐姐添的嫁妆?”

    秦侞妍还没议亲,她没来得及臊起来,老夫人就给秦暮头上敲了记,“没羞没臊的!必是给你姐姐的及笄礼物!”

    赵嬷嬷笑着给秦暮揉头,秦暮又被秦侞妍剐了一眼,讪讪地道,“我顽笑嘛。”

    秦侞妍打出一张牌道,“你若喜欢,赶明儿平南候家大姑娘回京了,必有给我的礼物,我匀些给你就是了。”

    “那敢情好!”秦暮得了便宜又活泛起来,“姐姐出嫁时我必多送姐姐几份儿添妆!”

    秦侞妍感觉这牌打不下去了,一只手伸过来就把秦暮的嘴揪起来,“今儿谁说也不好使,我要撕了你的嘴。”

    老夫人慢悠悠喝了口茶道,“这事儿我不说。”

    秦暮只得装模作样地讨饶,“姐姐饶我姐姐饶我!再不敢说了。”

    得了秦暮的再三保证,秦侞妍才松开手,老夫人望着秦暮道,“这么说,瑞国公一家好久不曾回京了吧。”

    秦暮点头,“有三四年没见着千彤啦!不然她也会给我带礼物首饰的!”

    “今年该会回来的。”老夫人吹了吹茶盏里的浮叶,“今年太后娘娘整寿,必要回来的,说到这儿,暮姐儿你给太后娘娘备的礼也该准备了吧?左右不过四个月了,你还不加紧?”

    秦暮挠了挠头说,“我还没想好呢。”

    秦侞妍看她懒懒散散的模样,恨不得上去拧她两下让她清醒清醒,“还没想好?若是平常世家小姐也罢了,偏你……你就说敏乐郡主能放过你?别在群宴上丢了脸!”

    哦,是了。秦侞暮有个宿敌,是太妃娘娘的外孙女,淑静公主的女儿敏乐郡主。这个郡主也是个嚣张跋扈的,所谓一山不容二虎,何况是秦侞暮这个连称号都没有的普通世家小姐。

    秦侞暮的父亲是个从三品的礼部侍郎,母亲是个过世多年的县主。虽说外祖是个郡王,可常年待在封地。敏乐郡主不懂秦侞暮嚣张的资本在哪里,可偏偏秦侞暮就是嚣张,这让敏乐郡主很是恼火。

    秦暮抱着秦侞妍的手臂撒娇,“不慌不慌,必不丢姐姐的脸。”

    秦侞妍没了脾气,道,“三妹妹病时,母亲去峦山寺求了平安,今儿我看妹妹是好全了,该是要去还个愿。”

    到底住在一个府邸,姑娘家出门这样的事儿还是要来问过老夫人的。

    秦暮笑眯眼,怪道不走呢,打着幌子想出门玩儿来求老太太。便顺水推舟道,“是要去捐个香火还愿的,我也想去给祖母求个平安符。”

    老夫人哪能不知道她们心里的小九九,到底心疼秦暮病了这一场,颔首道,“既去,五丫头和六丫头也一并去吧。”

    “祖母说的是。”秦侞妍温婉地笑道,“都是秦家的女儿,自是要一起的,哪有落下哪一个的。”

    秦二房辟出去这事儿,老夫人内心深处是不舒服的。她还没过身,秦家也没出个什么大官大相来非要分出去独居的,因此当时秦二夫人和老夫人闹得很僵,一直也没缓和下来。

    秦侞妍这话往深里说不过是哄老夫人开心罢了,但不去细究听起来也受用。

    老夫人笑了笑。

    秦侞瑶此时歪在大夫人怀里哭道,“她砸了母亲供在家里的观音,摔了父亲放在母亲房里的名砚,父亲禁她的足,她还跑出来打我……我不过吃了她的螃蟹,她就当着丫鬟婆子的面讥讽我!大姐姐来,送我的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赤金丁香耳坠子,就差和五姐姐的月季耳坠子一模一样,她的就是两颗南珠!她们都将我当做五姐姐那样的庶女看!母亲辛苦操持家里这么多年,竟是没讨着一点儿好!”

    大夫人脸色阴得像晚间的暴雨前兆,她抚摸着秦侞瑶的丫髻道,“瑶儿乖,瑶儿受的委屈,母亲一定给瑶儿讨回来。”

第七章 婚事() 
秦侞妍用过午膳回去时,二夫人屋里的怡月在垂花门边等着,秦侞妍纳闷地看了她一眼回头向书莲道,“劳烦姐姐走这一趟。”

    书莲走了,怡月才道,“夫人让姑娘走一遭。”

    二夫人躺在东次间的榻上眯眼假寐,丫鬟正给她捏腿,听见通传声丫鬟袖手退了出去。

    二夫人睁开眼缝儿问,“答应了?”

    秦侞妍嗯了声,侧身坐在二夫人身边道,“原是犹犹豫豫的,三妹妹一开口说要去求个平安符,就答应了。”

    二夫人沉吟着坐直身子,接过李嬷嬷递过的茶啄了口道,“三丫头好全了?”

    “好全了。”秦侞妍说着脸上有些羞赧,“性子却变得更讨嫌了。”

    二夫人询问地看着秦侞妍的大丫鬟琴楠,琴楠忍不住噙着笑道,“三姑娘一直拿姑娘打趣,开口嫁妆闭口添妆的。”

    二夫人有些不信再问了一遍,得到肯定回复,心道,不会是歪打正着的吧?又叫琴楠详细地复述了一遍几人的对话,二夫人才真信了。若是歪打正着,三丫头被老夫人敲了一记,也不该再提了。

    半晌二夫人自顾点头道,“原来那对耳坠子送去是给老夫人看的,没成想,叫三丫头记住了好。三丫头这一病起来,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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