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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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归- 第1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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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放心,我会办妥此事的。”

    “看好了,不要被人发现。”

    “是。”

    等强公公领着盒子出去的时候,纪翡翠倒是可惜道:“倒是可惜了那盒东珠,黑珍珠可是世间极品啊!”

    墨玉却是摇摇头,又给了她yi盆冷水,道:“那不是东珠,只是个头偏大的普通白色珍珠而已。它之所以会呈黑色,是因为它的下面,有那两盒七朱红菱。”

    两人皆是yi惊,想容不可置信地说道:“娘娘的意思是说,是七朱红菱把白色的珍珠变成黑色的?”

    “嗯。”墨玉点头,称赞道:“我们家想容越来越聪明了。”

    “怪不得,我看它的颜色比之前的更黑了,原来是因为毒的缘故。这毒要是散发在空气里,我们每天呼吸,也会被毒死的。”

    墨玉再次点头,再次赞道:“又答对了。”

    窗外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地面上倒映着天空的灰蒙和雾气。老天爷yi点放晴的意思也没有,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殿里的角落点了火盆,不是因为冷,而是要蒸发掉殿内的湿气。雕花的窗户大开着,从窗里看过去,可以看到院子里的几株月季,正开得娇艳欲滴。

    墨玉起身走向内殿,边走边说道:“你们自己去玩吧!我进qu 看看这些资料。”

    纪翡翠站起身,问道:“需不需要我帮忙?”

    “暂shi 不用了,如果有我再找你。”

    “哦,那你慢慢看吧!”

    墨玉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阿强放在桌上的棕色盒子,手指有意无意地敲击着桌面。这个东西,到底该怎么处置的好呢?

    也不知道碧月在牢里,过得怎么样了?

    文德殿。

    司空均将手上的yi叠叠账本放在案桌上,等待着案桌后面的皇帝翻看。这是他任户部侍郎以来所查的历年旧账,漏洞自然不用多说,有些甚至yi眼之间就看出了数目的不对,真不知道这户部尚书胆子是如何的大。

    皇上随便拿起yi本翻看,然hyiu 生qi 地丢在yi边。又拿起另yi本来看,怒气更盛。第三本,第四本,最后直接气得yi拍桌子,震得桌上砚台里的墨汁晃了几下。

    “朕知道他们贪,可朕没想到他们贪到如此地步。前年冬天拨去潞州的灾银,朕亲自接收的二十万两白银,三百担粮食。可是这里竟然写着拨下去的是三十万两五百担,他们是不是当朕是傻子吗?”

    司空初看到这账本的时候也是大吃yi惊,没想到户部胆子那么大,当时皇上就在潞州,可是他们竟然明目张胆地私吞。真不知道是这个户部尚书唐允鹤胆子大,还是他背后的胆子大?“那皇上,您要怎么做?”

    “怎么做?当然是让刑部的人直接到他府上去拿人,查他个底朝天。”

    “皇上。”司空有意地提醒道:“唐允鹤是中书大人的人。”

    中书令,纪家,也就是贵妃和贤妃的母族。如果要查唐允鹤,势必会牵连到纪刚阳,到时墨玉又会如何自处?皇帝揉了揉眉心,道:“这件事情,我会吩咐罗英处理好。户部这个大篓子,就让唐允鹤yi个人补吧!”

    终究,他还是不忍心伤害玉仙宫里的那人的。她说蜈蚣要打头,它才会死得快,可是如果把蜈蚣的牙拔了,它就算还能跑,也伤害不了人了。

    十个唐允鹤,也比不上yi个纪墨玉。

    在司空认为,也许皇上不想让这件事牵连到纪家,是因为墨玉的缘故。“臣也许不该问,可贵妃娘娘也是臣的朋友,与贱内又是闺中姐妹。臣斗胆问皇上,皇上打算如何处置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

    皇上站起身,来到窗边看着窗外的某个方向。不久前,她在那里看到yi个红色的东西,然hyiu 说“出事了”就走了,留给他yi个倾国倾城的微xiàyi ,还有他们之间的yi个约定。她就像这雨,似看得透,又似捉不住,朦朦胧胧的让人想要看得更清楚。

    云常风过来禀报,说是太后c皇后和淑妃yi起去了玉仙宫,而且还搜查了玉仙宫,大概是发现墨玉不在宫里了,所以带人去搜的吧!后来又搬出了章婕妤之前送去的东西,让御医查看是否有什么不妥,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皇后此举,寓意何为他不知道,但最后她们都走了,墨玉也安然无恙,他也总算放了心。

    “她不会有事,也不能有事。”

    司空有些错愕地看着面前的帝王,他说这话的时候,面上虽是冷漠,但眼里的柔情却是冷漠所掩盖不了的。这个帝王,早已将她爱到骨血中,却不知道他自己有没有意识到。夜天曾说,如果他不死,她就必须死。可万事也有万yi,皇上不会杀夜天,也不yi定会杀墨玉,因为皇上的心里,有她。

    “皇上如此护着贵妃娘娘和贤妃娘娘,是他们的福气。”

    听了司空这话,皇上自嘲yi笑。就连司空都看出了他对她的心意,为何她还总是若即若离,心始zhying 没有放在他的身上,难道之前对她的伤害,真的让她无法释怀吗?

第一百六十八章 大雨将至() 
司空府。

    已是掌灯时分,天已经渐jiàn 的黑了下来。司空下了自家的马车,站在自家府门前,看着头顶上那金灿灿的“司空府”三个大字,那是先皇亲自为他们家提的字,代表着无上的荣耀。那时候他还没到弱冠之年,只觉得这三个字带给他们的,是无上的恩宠和光荣,是人人羡慕人人敬仰的象征。可如今,这三个字看在他的眼里,却是无比沉重的负担。

    细雨还在下,下了整整yi夜yi天了。灯光下的雨珠,看得更加的清楚,yi串串的像线条yi样。灯罩外面围了不少的飞蛾,看来,yi场暴雨就要来了。

    迈步往府里走去,四下里很安静。司空府的人本就不多,自然也不是很热闹。

    管家站在前厅里左顾右盼,总算是等来了这司空府的少主子,于是急忙上前来,寒暄道:“少爷回来了。”

    “嗯,府里都还好吗?”他问道,虽然知道没发生什么事,可他还是习惯的问。

    管家弯腰笑道:“好,yi切都好。中午的时候,少夫人还陪着老太爷下了yi会棋呢!哦,对了,老太爷让您过去yi趟。”

    “有说是什么事吗?”

    “老奴也不知道。”

    “行,我这就过去。”刚走了两步,司空又转过头来,说:“你去告诉少夫人yi声,我yi会就回去。”

    管家连连点头,道:“哎,好。”

    以前,他不会做这些的。就算是半夜才回来,他也不会差人回来传话,可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人都已经到了家里,只是迟些才会见到她,他却鬼使神差的让管家去告诉她,让她不用担心。

    之前因为孩子,他让自己把注yi 力多放在她的身上,给予她多yi点的关心和安慰,就当作是对她的补偿。可是如今,他似乎是在不知不觉中心甘情愿地去亲近她,把她当作自己的妻子。

    围着遮雨的斗篷,绕过弯曲的围廊,大步向爷爷的院子走去。老太爷的院子,是在府上的中抽线上,自然很快就到了。

    进得院内,负责照顾爷爷的小丫头已经站在门口,见到他到来,指了指里屋,说老太爷已经等了很久了。于是他脱下斗篷交给小丫头,自己则迈步进qu 。

    爷爷已是古稀之年,花白的头发,满脸的沧桑,双目凹陷,手掌布满了皱纹。yi袭长衫裹身,散发儒雅之气,似有仙骨之风。然手中握笔之力仍是刚劲有力,yi撒yi挥间,字迹浑然天成,傲骨风然。

    司空站在距离他几尺远的地方,等他收了笔,松了气,才轻轻唤道:“爷爷。”

    老太爷抬起头,道:“回来了。”

    “是,爷爷可用膳了?”

    老太爷搁下笔,端起yi边的茶盏喝了yi口,说:“你成天不在家,也就你媳妇能陪我说说话。要不然的话,我真成了哑巴了。刚才她已经陪我用过了,你若是还没用,yi会让厨房给你热yi热。”

    “对不起,爷爷,是孙儿不孝,不能膝下尽孝。”

    老太爷绕过桌子,走到另yi旁的椅子上坐下,指了指身旁的椅子,意思是让孙儿过来坐,司空领会的走了过去。老太爷继续说:“你如今已是身担重任,皇上信任之人,自然肩上的胆子更重yi些,也更忙yi些。我不是在怪你,只是孩子,官场险恶,事事小心啊!”

    “爷爷,我明白。”

    “爷爷老了,也帮不了你什么了。皇上如今重用于司空家,这是莫大的荣耀。”

    司空均却是有点迷茫,道:“爷爷,这真的会是莫大的荣耀吗?如今的朝局,变幻莫测,等今年的科考过后,朝堂之上肯定又会换了大批的新面孔。司空家如今已经成了众矢之的,难道这真的好吗?”

    老太爷看了他yi眼,沉声道:“yi朝天子yi朝臣,你与皇上是好友。今天这个侍郎的位置是不是你坐,你都会是别人的眼中钉,因为你是皇上的朋友,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收兵权,打击贪官污吏,整肃朝纲,这是每个帝王坐上那个位置之后,都会做的事情。秦始皇如此,刘邦也是如此,这是周国想要发展富强的必经之路。司空家是皇上信任的家族,他自然要让我们来替他扫除阻碍他政策施行的障碍。”

    “爷爷,说句大逆不道的话,您真的不介yi 皇上如此利用我们吗?”

    “孩子,君君臣臣,君臣之间,要把握好度,千万不要逾越。他要我们死,我们就不能活着,更何况是利用。你还能被他利用,说明你在他心里还有yi定的价值。郭家倒了,章家倒了,袁家也倒了,接下来,恐怕就是郑家,纪家,或者是你岳父家了。”

    司空望着桌上的火烛,“噼啪”的yi声脆响,像春节里燃放的鞭炮。“爷爷,如果皇上要对付王家,咱们又该怎么办?”司空家和王家,可是姻亲啊!

    老太爷站起身,拿过yi旁的剪刀,走到火烛旁,轻轻地剪去多长出来的烛芯。道:“天xià ,是皇上的天xià ,无论是臣子还是老百姓,都是皇上的子民。孩子,我们能做的,就是尽量帮他剪去多余的烛芯,不要试图在这烛芯里多加yi根棉线。这样做不仅不能让烛火照得更亮,反而会引火烧身,明白吗?”

    “孙儿明白了。”

    “明白就好。”老太爷放下剪刀,转过身来,说:“贞儿有孕很辛苦,你要多加关心她。孩子,她是陪你走完你yi生的人,好好地待她。那些得不到的人,就放在心里,把她当成回忆就好。”

    司空错愕地站起身,惊yà 道:“爷爷,你说什么呢?”

    “你是我yi手带大的孙子,你眼睛往哪边转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知道你心里有谁,我也不不想管。但贞儿的确是个好妻子,是个好母亲,能娶到她,是你的福气。孩子,人要懂得惜福。”

    “爷爷。”墨玉和爷爷说的都是这个意思,都让他放下,好好珍惜眼前人。可是他们究jing 懂不懂,放下yi个心上之人岂是那么容易?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回去吧!明天休沐,好好陪着贞儿吧!”

    “是,爷爷,孙儿告退。”

    老太爷看着自己的孙子离去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叹了口气。司空家的男人,都是痴情种,他的儿子很爱儿媳妇,以至于儿子走后,儿媳妇也随着去了,留下yi个尚未知事的孙子。如今他孙子放着好好地媳妇不珍惜,爱上了另yi个女人。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许。他教了yi辈子的书,教育了yi辈子的皇子,可到底何为情,他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夜色渐浓,屋内烛火散发着烟雾的熏气,案桌上几个笔挺有劲的几个大字,是刚才老太爷刚刚完成的墨宝,字迹刚刚干涸,还散发着微微的墨汁味。

    十年开拓天xià ,十年养百姓,十年至天xià 足以。

    这是他当年,登基的那yi日说的话——

    玉仙宫。

    琴声悠扬,婉转不绝。时而平静得像两个人在细雨,时而又震hàn 得犹如千军万马,厮杀疆场,时而呜咽,时而悲愤。忽缓忽急,忽高忽低。

    殿外漆黑的夜里,忽亮忽亮,忽闪忽闪,廊下的灯罩外面,飞蛾越来越多,越来越密,争先恐后的扑向烛火,yi旦自己的翅膀触摸到火烛,也就是它们生命结束的时刻。

    弹琴之人,手已经放下,只是曲声未散,依然绕梁。

    “这是《十面埋伏》。”躺在榻上的纪翡翠侧头说道:“我从未听你弹过琴,没想到你的琴艺如此之高。刚才的琴声里,我好像看到了战场的厮杀,以及战败的无奈。”

    墨玉双手放在琴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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