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玉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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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玉归-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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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臣直言,娘娘在宫中,或者宫外,可有什么仇人?”

    墨玉疑惑,这京城里,她也没认识几个人,怎么可能与人结仇。“云总领会何如此问?”

    “是这样的,夜大人怀疑,刺客的目标,是娘娘。”

    夜天还真是厉害,这么快就猜到了。也不知道他现在在战场上,是否平安?“这我就不得而知了。如果他们的目标是我,为何不yi开始就射死我,而是放过了yi个绝佳的机hui ?这自相矛盾的说法,云总领不要放在心上。”

    “这也是夜大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墨玉笑道:“我只是yi个后宫嫔妃,也帮不上各位大人什么忙,实在抱歉。云总领可以去问问太后,或者去德妃娘娘c淑妃娘娘那里了解情况,也许能知道yi些别的。因为我已经昏迷得太久了,有些事情可能我都记不起来了。”

    云常风起身,躬身道:“多谢娘娘提醒,臣这就去,臣告退。”

    “等yi下。”墨玉叫道。

    云常风刚转身想出去,听到声音又转过来,疑惑道:“娘娘还有何吩咐?”

    “云统领此生,可杀过人?”

    yi时间,殿里yi片寂静,就连想容和田儿都惊yà 地看着自家主子,心惊为何她家主子会问这样的问题。墨玉不在乎殿内众人的眼光,说道:“云总领不要介yi 我的唐突,这个答案,对我很重要,请你务必如实相告。”

    云常风也是yi惊,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却见她神情肃然,眼神犀利。这双眼睛,他总觉得太熟悉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他微微躬身,答道:“杀过。”

    墨玉藏在衣袖下的手不禁紧握,“可杀过女人?”

    想了yi会,云常风如实回答,“没有。”

    “你就那么确定吗?”

    “是,臣确定。”他杀过人,但是绝没有杀过女人。

    紧握的拳头松了松,墨玉深呼吸yi口气,道:“没事了,下去吧!”

    云常风蹙了蹙眉,不解这个刚刚出现在皇宫里的丽妃娘娘为何如此问。难道她曾经认为他杀了什么女人吗?想归想,他也不问。于是躬身退下,“臣告退。”

    墨玉身子往后仰去,靠在椅子上,望着殿外的阳光出神。母亲走的那天早shàng ,也是这样yi个阳光天气,很美很好。云常风说没有杀过女人,那是不是代表,她是真的还活着。只要她还活着,她愿yi 去做任何事情,可以牺牲yi切,包括她的青春,包括她的幸福她的yi生。

第四十九章 狱中相见() 
秋后,按照皇上走前的计划,从行部大牢中提出两名犯人,yi个是王右启,yi个是严本。另外还有yi个,就是在太后寿宴上,意图刺杀皇上的高崎,三人被压到菜市口,执行示众斩首。yi时间百姓欢呼雀跃,拍手称好。

    在刑部牢房的尽头,有几间牢房,那里暗无天日,连个窗子都没有,那里是专门关押重犯的地方。而在重犯牢房里,yi人蓬头垢面,胡子拉碴,形容邋遢,无力地蹲在墙角。由于许久不碰水,天气炎热,身上发出阵阵的恶臭,连经过的狱卒都得捂着鼻子,嫌弃地快速走过。

    是夜,关押重犯的刑部牢房里,走来yi个身披斗篷的身影。因为斗篷宽大,遮住了她的全部脸面,因而无人能看清其面容。那人在狱卒的引领下,来到牢房门前,待确定是她要找的人时,才从袖口中掏出yi大袋金子,递给狱卒。狱卒接过,在手里掂了掂,嘴角微微yi笑,暗想看来分量不小,才笑眯眯地说道:“只能有半炷香的时间。”

    待狱卒走后,来人揭下头上的帽子,露出绝美的娇容,哑声喊道:“通哥”

    牢房里的人听到这yi声音,浑身yi震,不可置信地坐了起来,待看到牢房外面的人时,才确定自己不是幻听,因为那心心念念的声音主人正真实地站在自己的面前。他忙站起身跑过去,抓住了她的手。“静yi?”

    静yi哽咽,这个地方,竟然把他折磨成这个样子。“通哥,你受苦了。”

    “能看到你,就是受再多的苦都是值得的。”刘通看了看她的身后,担忧道:“你这样过来,太危险了,你快回去吧!”

    她摇摇头,“你放心吧!不会有人知道的,那些狱卒只认钱,他们不会管闲事乱说出去的。”

    刘通点头,继而又摇头,道:“太后那里?”

    “太后这两日去去大相国寺礼佛,我就是趁着她不在才过来的。对不起,让你等了那么久。”

    刘通摇摇头,“不久,等多久我都愿yi 。对了,你怎么知道我被关在这里?”

    静yi拨开他额前的凌乱发丝,落下泪来。“是主上派人告诉我的,你早已身陷泥潭,而我,竟然前两天才刚知道。皇上竟然连yi点风声都没有传出去。”

    说到被捕,刘通无力地瘫坐在地上。他是个聪明的人,又怎么不知道自己因何而被抓。“周皇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其他弟兄呢?”

    静yi蹲下,低头道:“除了yi些关jiàn 之人,其他的都对了,你怎么就被抓了呢?”

    “我被人出卖了,确切的说,是被主上抛弃了?”

    “主上,跟主上有什么关xi ?”

    刘通仰头看着劳顶的横梁,讽刺道:“我们是谁,不过是主上棋盘上的yi颗棋子,用来诱惑别人上当的饵而已。决定权在他手里,他说舍弃就舍弃。”

    “我不明白。”

    其实不明白也是好的,明白了心里反而更难受。“我想,周国皇帝在出征之前,是yi定要解决掉我们的,否则他的后院不安宁,又怎能安心去前线。”

    静yi这才明白过来,“所以主上将计就计,抛出了你和yi些兄弟,让皇上以为东京城里已经没有了奸细。而主上却保存精锐实力,以便在适合的时机来个致命yi击。我就奇怪,咱们隐身那么久,根基深厚,怎么就暴露了呢?”

    刘通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她的说法。否则夜天又怎么可能临阵倒戈,就算他当初被抓住了,主上也没有在半路上杀掉他,大概是留着他迷惑周皇吧!

    静yi也瘫坐在地上,看着头顶yi片漆黑,无奈道:“我们这些人,在刀口浪尖上拼死拼活,又为了什么,难道就如同yi件工具yi样毫无存在的意义吗?”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对了,周皇调用了各州县yi半的粮草运往前线。”

    静yi疑惑,运走了yi半的粮草,那百姓到了秋冬,吃什么啊?“这不可能吧?主上知道这件事吗?”

    刘通叹了口气,道:“此事千真万确,是隐藏在周朝的内应告诉我的。我想,主上yi定也知道的吧!”

    “如果周皇调走了yi半的粮草,那主上会不会挥兵南下,趁机攻打周国?”

    刘通冷笑道:“以主上的性格,得知这么yi个千载难逢的机hui ,怎么可能放过。恐怕现在正在跟大辽借兵,商量着怎么打才是最快速最划算的呢!”

    静yi点点头,道:“对了,你刚才说到内应?这个内应是谁?”

    刘通本想说出他是谁,可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夜天已经知道了她是北汉的奸细,却没有当面揪出,恐怕是留了yi份情面。如果此刻告诉她,以她的性格,定会找夜天对质,到时候夜天恐怕是不会留着她了。遂说道:“静yi,这个人,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为什么?”

    “为了保证你的安全。静yi,我只能告诉你,他位高权重,而且是个武功极高,聪明狠辣的人。有时候我很疑惑,为何主上会找他那样的人人合作,他可不是yi个好控制的人。”

    静yi纳闷,说来说去,他也没说这个内应是谁。“主上的心思怎么可能那么容易猜,他要是找的每个人都像我们yi样好控制,那有什么意思?”

    他们原本都是有家有父母的孩子,只不过出门时被掳走,被主上把带到yi个秘密之地,在那里没日没夜的训liàn ,习书,练武,杀人,收集情报。他们杀的第yi个人,是自己的同伴。在那里,他们不能有感情,不能说话,更不能心软。谁也不敢逃,因为yi旦逃跑,他们的家人就会遭受灭顶之灾。

    十几二十年过去了,其实他们对于家人的印象早已经模糊,是生是死都不知道,只不过是心中残留着yi些幻想。幻想着他们只要听主上的话,替主上办好事,他们的父母就能活着。静yi突然想到了yi件事情,遂说道:“通哥,有件事情我觉得很奇怪,皇上出征的前yi天,也就是太后的寿宴当晚,来了yi批刺客。”

    “刺客?是我们的人?”

    静yi摇摇头,道:“不是,大概二十来人,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刺杀皇上。但是这刺客总有yi种说不出来的奇怪。”

    “奇怪?”

    “对,很奇怪。”静yi想了想,而后道:“yi般刺客都是见谁就杀,可是那些刺客除了皇上之外,对其他人只是阻挡,并未下杀手,天底下会有这样的杀手吗?”

    刘通想了想,道:“也许是其他国派了杀手过来,不过看来,他们失手了。”

    “没错,周皇没有死。但是阴差阳错的伤了丽妃。”静yi将那夜的刺杀过程从头到尾的讲述了yi遍,包括到后面刺客被灭口。

    刘通听完,挑眉道:“这么说来,宫里面肯定有yi个人在接应他们。否则,二十几个人可不是yi个小数目,堂而皇之的出现在皇宫中竟然不被发现。你难道也没有发现任何不寻常吗?”

    静yi摇摇头,说道:“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yi般宫里有个风吹草动的我都会知道,可是这yi次,我是真的yi点迹象也看不出来,也查不到。哎,宫外不安宁,宫里面也不安宁。现在宫里隐藏着yi个身份不明的刺客,真叫人胆战心惊的。”

    刘通突然沉声道:“静yi,你逃吧!”

    这话并未引起静yi多大的震惊,这样的想法,那个秘密之地里的每个人都有,可是谁也不敢附之行动,痴笑道:“呵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到哪里去呢?就算逃出了皇宫,也逃不出主上的手心,以前不是没有人逃过,可是那些人的下场又是什么,不是活刮就是下油锅,恐怕连死了都不能投胎。何况,他不会放过我们的亲人”

    刘通转过头来,郑重道:“不,静yi,你可以的。城南有yi家叫李记的药铺,你去找那里的坐堂大夫,他会有办法让你离开的。从今往后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静yi转头来看着他,笑道:“通哥,你在这里,我哪也不去。”

    “静yi,听我说,你必须走。周皇迟早会发现你的,你的处境很危险。”

    “都这么多年了,要发现早就发现了。再说即便发现了,大不了yi死,反倒解脱。”

    “不行,你”

    两人正在争执,有狱卒进来,提醒道:“唉,时间到了。”

    静yi连忙把帽子带上,转过身,不让狱卒看到他的面容。站起身来,冷声道:“知道了,这就走。你在门口那等我,我再说两句,就两句。”

    那狱卒虽然不耐,但看在刚才那么多银子的份上,也只得让步,“快点吧,别让我们难做。”说完后便转身,退后几米,到门口处等待。

    刘通抓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静yi,你听我的,必须走。”

    “通哥,这件事以后再说吧!”静yi边说着,边从袖口处拿出yi个小瓷瓶,放到刘通的手里,低声道:“通哥,对不起,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刘通看着手里天蓝色的小瓷瓶,眼神不禁黯淡。这是他们的规矩,yi旦被捕,就只能选zé 这样的结局,也免得受些皮肉之苦。“静yi,如果有来世”

    静yi打断了他的话,“如果真有来世,我不愿再为人,我情愿做yi只蝴蝶,自由自在的丛中飞舞。”说完,决然转身,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也好,做yi只蝴蝶,总比做人要自在。如果来世静yi是蝴蝶,那他就化作yi朵盛开的白莲,等着她瞬间的停留。他们这辈子,杀过太多人,手脚早就不干净了,老天爷肯定是要惩罚他们的。死在自己爱的人手里,到底是幸,还是不幸?

    静yi走出天牢,夜晚的清风吹到她的脸上,带来阵阵的疼痛。伸手往脸上yi拭,才知道自己不知何时已经落下泪来。他们相爱过,有过美好的回忆,但那美好的回忆也是最痛苦的回忆。如今他解脱了,她该高兴才对,她该笑才对。

    远处走来yi个同样身穿斗篷的人,提着宫灯走到静yi身边,看着她边流泪边笑的模yàng 。担忧道:“娘娘,您哭了。”

    静yi放下手,拢了拢身上的斗篷,深吸口气,慢慢收起脸上的笑容,边走下台阶边说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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