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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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小猪-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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痘或不种痘。各军中则采取强制措施,必得人人实行。

    蔡玉琦、熊鸣、秦八角、阿苗这几个主要的实践者,甚至只提供了个大概方案的秦小猪事后皆有封赏。蔡玉琦和熊鸣等人是官身,自不待言,依据功劳大小或有加俸或有升迁。

    秦八角被擢拔进了太医局。太医局可不是太医院,而是全国的高等医学院。原本女帝是想大笔一挥叫秦八角做了太医。却被医官院的那般老朽拼死谏言反对。最后只得取其次,叫秦八角入学太医局,三年学满考试后视成绩酌情定论。即便如此,这对秦八角也是极好的机遇。太医局入学门槛极高,因是主要为宫廷和朝中要员服务,向来严进严出。入学需要官员作保、相互联保,旁听一年后经考试合格,且彼时太医局中有了缺额才能正式进入太医局学习。秦八角是因功行赏擢拔进的太医局,便没了这些麻烦前提。

    阿苗还是小丫头,家中又只剩一个小女娃相依为命。女帝便谕令今后由朝廷每年出银子给阿苗家两个,直至那个小的成年。且到阿苗成丁后另赐田亩与她,又免她终身赋役。秦小猪担的风险最小,赏赐也薄,只得了笔银子。这却是秦小猪爱的,因她本人不在此处,赏银由蔡玉琦代领下来,又交给了秦八角。

    跟着这些恩旨一同来的,还有长皇子姬盂的怒火。他没想到蔡玉琦竟然胆大到这种地步,前脚托蔡婆子带话答应他不身涉险地,好好保重自己。后脚就围着一堆痘疮病人打转,还拿爹娘给的身子实验那个什么痘。这是觉着他老糊涂了,说话糊弄亲爹玩不成。姬盂忍无可忍,无论如何找女帝求了旨意叫蔡玉琦即刻返京。这次女帝倒没和姬盂打太极,爽快地答应下来。她也觉着蔡玉琦是国之栋梁,若是一个不小心在外丢了性命,于国于家都是损失。又看姬盂哭的伤心,国法人情都凑到一处,就顺势下了道旨意让蔡玉琦返京。

    蔡玉琦也知道这次是真的叫老爹生气了,况且此间如今已无大碍,她走得也安心。秦八角是要去太医局的,和她一道进京。她又问过阿苗可愿去她府上,阿苗道父母亲人都在此地,要留下守满孝期再做打算。蔡玉琦点点头,便和阿苗说,届时可以去京城蔡府寻她。阿苗虽然年少,经历却多,闻言也跟个小大人一般郑重向蔡玉琦执礼谢过。

    蔡玉琦见处理后续事宜还有些时日,便叫秦八角有什么事需要去办的早些去吧。她见秦八角种痘法成功后却没有多少喜色,发而越发恍惚,猜测她可能是为着樊家兵役之事烦心。就放这人先行离开,去了却此事,临走前又自己掏腰包给她发了慰问银子。那件事上秦八角的心情她虽可以理解,但国法大于人情,叫她徇私却是万万不行。

    秦八角领命,告别熊鸣和阿苗,很快就走了。她有些不知如何面对樊家三小,拐了个弯先去州郡看望沈茂德的老爹。沈家老爹自从得了那份噩耗后,身子越发疲软。倒是窦大碗,得了他爹传男不传女的不传之秘回到沈家。旁的不管,只管带好小丫头,尽心伺候好沈老爹。她亲爹虽然早与他说过许多降服媳妇的法门,只是他那时全然不当一回事,如今悔意丛生已是晚了。若是当初他和沈茂德和美,如今沈秀才早成了沈举人,也不会落到刑徒发配从军的地步。又听说朝廷四处收罗人手是要打一场大仗,北地颇有些凶险。他又担心沈茂德,那人连鸡都没杀过,怎生上得战场。

    窦大碗正在院里看着小丫头四处乱跑撒欢,门扉轻叩,有人叫门道:“此处可是沈茂德,沈致远家吗?”

    窦大碗不知如今还会有什么沈茂德的朋友上门,又想着或许是给自家带消息来的。便站起身一边应门,一边快步过去打开门闩。来人正是秦八角,她见面前这个粗糙男子不知是沈茂德家何人,便躬身行礼说了自己名姓,又问窦大碗如何称呼。窦大碗听闻这个就是那被沈茂德托了孤的人,委屈之情再度涌上心头。哭道:“我是什么人,我是那死鬼明媒正娶的夫郎。你既识得她,如何不知道我是何人。”

    秦八角面露尴尬,确实沈茂德一句也没提过这位深妹夫。只好再度行礼赔不是,又问起沈家老爹何在。说自己前一阵有事没法分身,至今还没拜望过伯父,委实失礼。窦大碗听她提到沈老爹,也想起亲爹的训诫,凡事要以沈老爹为先。便抹抹脸,收了眼泪请秦八角入内室。秦八角一进屋就闻到扑头盖脸的药味,不禁皱眉头,看来沈老爹身子骨不大好。

    她是个郎中,出于职业习惯,给沈老爹见礼说明来意后,就要给沈老爹请脉。沈老爹却不愿意伸出手来,待到窦大碗出门为秦八角上茶水,沈老爹才道:“我是个将死之人,拖拉到如今也早倦了,就不用在我身上花心思了。我所担心的不过是茂德夫妻和睦,孙女健康平安。如今茂德怕是不好,她夫郎倒是改了性子好生伺候我,只是我这身子自己知道。多少银子都要打水漂,还不如省下来将来留着教养小孙女。”又叹了口气,对秦八角道,沈茂德的赌鬼老娘是个指望不上的。那人只顾自己快活,害了自家闺女。若不是窦大碗亲爹家是个强势厉害的,只怕不知哪日就会把窦大碗父女俩也害了去。

    窦大碗端着碗茶水到了门外,听到屋里说话没进来。结果听到这么一段说辞,“咣当”一声摔了水碗。他今日才知道沈老爹从没怪过他以往的鲁莽,至今还是处处为着他和女儿着想。窦大碗心里感动,哭着冲进门扑到沈老爹床前道:“您既是茂德的爹,也就是我的爹,说什么死不死的。便是那赌鬼再来,我也不怕她。若是她敢对小丫头下手,我就叫老娘和姐姐们一起来揍死她。”又道:“茂德定然会回来,可不准您在此之前就丢下我们父女不管。不然那人回来,说不定要和我拼命呢。”

第一百零五章 秦八角回樊家() 
沈老爹闻言又是好气又是好笑,这个窦大碗当着外人,说得这是什么话。为何自己去了,沈茂德就要和他拼命。其实大碗心地不坏,就是为人粗糙了些。若不是婚配自家闺女,在别家也是个能干的。沈茂德也无甚大错,如果当初自己给她娶个软和性子的夫婿,也不至于后来成了那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可惜这场买卖来的姻缘把两个不合适的放在一起,既害了沈茂德也害了窦大碗。沈家老爹什么都明白,什么都做不了。他一边像拍小孩子一样轻拍窦大碗的后背,一边有些不好意思对秦八角笑道:“秦娘子,叫你见笑了。”

    秦八角看在眼里,心中略有些明白为何沈茂德只字不提窦大碗了。

    多亏有乡人帮衬,秦小猪一路磕磕绊绊居然也没掉队。她从来没步行走过这么远的路程,两只脚娇气得很。穿着户外鞋行军,脚底板依旧不断磨出水泡。用针挑了敷上药拿布裹上,再走路又长出新的来,她也不知为此哭了多少回鼻子。真心羡慕那些穿布鞋外面裹着草鞋跋山涉水的乡民,个个堪称铁脚有木有。同是从席家村出来的乡兵见惯秦小猪软弱也就罢了,别村见到队伍里有个总是哭哭啼啼的莫不侧目。心肠软和点的还说一句可怜,心性刚硬的女子就免不了对秦小猪当面嘲讽、背后议论。弄到后来,除了相熟的二婶、狗丫娘两个,连席家村的众人也觉得秦小猪的行径太过丢脸,没有之一。只有那二人知道如今的秦小猪与平日相比有多大长进,因此并不如何责备秦小猪,反而轮流为秦小猪分担她的大包。

    那日她们中午出发,晚间随便宿营在个小城镇外面。

    因着不怎么赶,又有员外郎的车马跟着。走不得山间小道。一路过来都是平坦官道,宿头打尖也多是在途经的各处大小兵营,比之先前那伙刑徒日子不晓得好过多少。各地兵营有的宽敞,有的憋屈,但大多都是有空铺的。这也与朝廷许久不打仗有关,文官可以在赋税上上下其手捞银子。武官没有仗打,便只能从人头空饷上揩油水。是以许多兵营建制下,名册上人是满的,实际驻地人数却不足够。秦小猪因做饭手艺出众,这是席家村众人公认的。就举荐她帮衬跟着周虞候来的几个老兵一起为众人开火做饭。

    兵营灶间一溜排着几口锅,大的口阔四五尺,小一点也有两三尺。秦小猪从樊家带出来的汤勺对付小锅还勉强使得。对上大锅就只有站到灶台上面,拿柄像铲子一样的东西翻炒施为。老兵们随意的很,米不淘菜不洗,抠过脚丫上过茅坑都不洗手,就上灶台上捣腾饭菜。看得秦小猪胃里直翻酸水。老兵们见她这模样都嗤之以鼻。真上了战场谁管吃的东西干不干净,有的吃就不错了。

    国家近年来虽然没有打大仗,可边境小冲突从来没断过。这些老兵来自戍边的禁军,犹自记得一场突袭下来,那吃了这顿饭的人就再也吃不得下顿的情景。连刚刚咽下肚肠的馍馍稀粥,也因着肠穿肚烂红白流了一地。所以干不干净都是次要的。吃得饱不饱也只是一时的得失,如何活的长久才是最最需要关心的事。最后秦小猪到底没吃那顿饭,靠着花三叔给的那点吃食。勉强度过。吃完习惯性想找个地方洗洗,才想起狗丫娘交代过她,从今而后莫要再梳洗打扮,她那张脸糊弄的越邋遢越好。

    兵中都是女子,够级别带着家眷或者男倌同行的少之又少。秦小猪这样的小兵便有许多成了替代。此事说来龌龊,狗丫娘不愿多说。看着秦小猪一脸半懂不懂。最后换了个说法,叫她只管把脸弄脏些,最好一会去灶下再弄点锅底灰糊在脸上。秦小猪隐隐猜到些什么,脸色煞白。想起在镇上被泼皮欺负调戏的情景,唬的不行,这会可没樊二郎挡在她面前了。她果然听话,回头再见,秦小猪一张小白脸就成了包公脸了。

    晚间许多人睡在大通铺上,狗丫娘和二婶照顾秦小猪。叫她靠墙睡了,她二人挡在外侧。秦小猪闻着屋子里久未住人的潮湿霉味睡不踏实,一会又听到黑暗中有什么东西跑动。她吓得动也不敢动,接着窗外的星光,看到屋梁上一对对的细小的红光乱晃。仔细看去,却是许多肥大老鼠首尾相继在梁上奔跑。秦小猪生怕那些老鼠不小心失足落下砸在自己身上,又怕半夜里老鼠下来吃人。听听身边呼声渐起,她不愿打断别个休息,又不敢再睡,独自瞪着大眼盯住那些似乎在狰狞微笑的大小耗子。迷迷瞪瞪间,秦小猪才想起好像她还拉下一件事没交代就匆忙走人了。

    没错,她把狗丫忘记了。一时间狗丫没了两位重要的人指导工作和生活,有些不知所措。幸好秦小猪有留下图例和步骤,那些本来是为了怕她自己建房子建到一半忘记数据写下的,如今全成了狗丫的救星。拿去和韩霖一合计,一分不用改的,全照图纸来吧。韩霖又二次提起叫狗丫去她那里做账房的事,狗丫如今不比从前。她老娘在家时自有老娘支应家中各种开销,如今狗丫娘离了家。狗丫家里还有老爹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弟弟要养活,养家的重担全落在了狗丫肩上,她不能像以往那般游戏过活了。便求着韩霖容她回去和老爹商议一二,韩霖既爱惜狗丫的人材又是有心要帮衬她家的,自然全都应下。

    温员外郎和驻地官员吃酒席住衙署,周虞候安排好营盘事宜也少不了跟着去应酬一番。虞候大人虽看不上员外郎四处混吃混喝,拖拉行程,却也没有其他办法。连行军打仗,将军们都要听从朝廷派来的文官诸将差遣。她一个不入流没品级的小虞候,对上七品文官员外郎,哪有说话的地方。只能庆幸朝廷给的期限宽松,倒不会有逾期之祸。

    秦小猪做得几日饭菜,老兵吃了赞不绝口。确是比她们那种猪食乱炖的处理味道好。同样的东西叫秦小猪做来,该脆的脆,该香的香。且这香味各不相同,萝卜是萝卜的味道,番薯有番薯的美味。总之就是食尽其材,口味搭配协调合理,再加上火候调味恰倒好处。老兵笑道,秦小猪这般弱兵上阵不用一个回合就没了,恰该入了那辎重火头一列,不如何去与人厮杀。专管做些可口饭菜。

    秦小猪是个没志气的,听了这话也不当是笑话她没用,反而对那传说中的炊事班向往起来。从小就听家中老辈人说。六零年也没饿死一个混食堂的,便是现如今此间油水也最足。只是因为厨房活计免不了脏乱,近些年来才渐渐受人冷落了。如今听得老兵们说军中有种专管伙食的火头兵,这不就是军中大食堂吗。原本她从军之事只是出于一时意气,其实迷茫的很。并不知道自己去军中能做些什么。如今却像是找到事业第二春一般,人生又有了奋斗方向。心中不免得瑟,果然是金子放在哪里都要放光。她秦小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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