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真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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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真国色-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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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去了,这才从大伯口中知晓他们沈家并没有犯什么罪,而是宴王继位,要把之前宣帝的党羽全部打尽。那时候沈牡丹虽然一直在沈宅徘徊,对于外界却也是知道一点的……她嫁入罗府时,身为太子的卫宣继位成为宣帝,却不想宣帝昏庸,弄的民不聊生,宴王便取而代之,之后就是长久的战争,似乎等她死后,宴王胜利,顺利继位,之后宣帝的党羽自然也逐一清除干净了,当初大伯就是选了宣帝,这才连累了沈家一家子。

    她记得当初飘荡在大牢里的时候,老太太恨铁不成钢的道:“老大,你怎么这般的糊涂,宣帝昏庸,民心所失,宴王继位乃是顺应民意,你……你这糊涂的东西,为何要掺和进去,若是好好做你的令史,如今咱们沈家也不会招此大祸了!”

    沈鸿英抱着头坐在牢房的一角,声音沙哑,“娘,我不过是想往上爬,我一个小小的令史,怎么爬的上去,我当初效忠宣帝,若是宣帝取得胜利,沈家便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跟权势了,再说,宣帝才是真正名正言顺的天子。”

    老太太骂道:“你真是糊涂,宴王又如何?宴王也是姓卫的,同是天子,相比昏庸的宣帝,宴王反而更得人心,你……你当初怎么就做出这么一个选择了!”

    第二天,沈家人就全部被发配了边疆,爹爹的身体自从她跟阿焕死后就垮了,如何能够经的住这长途跋涉之苦,最后也死在了路上,甚至连尸体也不能保全,落得个被野狗叼去的下场。

    想到这里,沈牡丹的眼神暗了暗,她如今也能够猜测的出为何大伯不过是个小小的令史,最后的下场却是如此的凄惨,累及全家,原因不过是因为临淮是宴王的封地,自己封地上的官员帮着昏庸的宣帝,宴王自是不会原谅。

    想到宴王继位,之后大力改革,国富兵强,民丰物阜,沈牡丹不由的叹了口气,这事也怪不到宴王头上,毕竟在政权里,大伯是真的选错了,而且宴王是真心为民。不过现在宣帝还没有继位,还是太子,宴王依旧还是宴王,大伯如今应该也未曾做出选择,大伯当初的选择应该是太子顺利继位之后,而如今距离太子继位还有一年半的时间,也不知到时能不能劝说了大伯。

    沈牡丹这里想着旧事,那边老太太突然道,“我在郦江上定了一艘船,今个正好大丫头也回来了,你们就一起出去玩玩,别拘在家里了……”老太太说着看了沈牡丹跟沈焕一眼,“你们这些小辈的都一起去,我跟老大老二就不去凑热闹了。”

    自然无人有异议,如此热闹的夜晚,大家也都不想拘在家中,只不过沈牡丹对游江却没什么兴趣,可转头瞧见沈焕期盼的眼神,沈牡丹也只有跟着沈焕一起去了,沈天源在身后嘱咐,“牡丹,好好照顾阿焕。”

    沈牡丹回头笑道:“爹爹,我晓得。”

    一行十个人,连个丫鬟小厮都没有带,只备了两辆马车两名车夫,女眷一辆马车,男人一辆马车,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驶向了郦江。一路上,沈莹话都不多,显的对游江并无什么兴趣,其他几个姑娘叽叽喳喳的说着,看起来对这趟游江很是欢喜。沈牡丹抬头看了眼对面的沈莹,又默默的垂眸。

    临淮不过是个县,人的流动却不必一个州的人少,主要就是因为郦江通过临淮,而且临淮风景秀丽,气候合宜。

    郦江全长两千五百多公里,起始金陵,末至常州,途径二十多个州郡县。夏日的夜晚,郦江经常一夜通明,江面上全是一艘艘点着花灯的船舶,不少老爷夫人,少爷姑娘儒生们喜爱在船上吟诗作对,遥望风景,品尝美酒。

    等到沈家一行姑娘少爷们来到郦江边上的时候,江上已经灯火通明,几位姑娘下来后都难掩兴奋之色,待到另外一辆马车上的人全都下来后,二奶奶李氏让两个马夫去车道等着,沈焕也朝着沈牡丹走了过来。

    二奶奶李氏带着大家一起朝着江边的一艘船走去,依次上了船,沈牡丹就寻了位置坐了下来,沈焕第一次上船,显得有些兴奋,趴在船边上四处忘着,二爷沈庆冬,七少爷沈庆年,八少爷沈方辰也不想拘于船舱内,都呆在外面吹着小风,喝着小酒,偶尔作上一首诗,连沈焕也参与了进去。

    几个姑娘在船舱里说说笑笑,没一会就觉得闷的慌了,五姑娘沈芳兰笑道:“这船舱里有些闷热,我们也出去吹吹风,在跟阿哥阿弟们一起作诗如何?”

    三姑娘沈芳华笑道:“自然是极好的。”

    沈牡丹也应了一声好,沈雁蓉不说话,看起来也不想待在船舱里了,只有沈莹面色还很是憔悴,靠在藤椅之上不愿起身,“三妹妹,五妹妹,你们去玩吧,我就不出去了。”

    两个姑娘瞧见她实在是不舒服的样子,也不强求,让她好好休息,其他几人陆续出了船舱。

    船舱里很快就只剩下沈莹一人,她静静的从窗上遥望远处灯火通明的一片,心中却止不住的凄凉,想着家里的糟心事更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听着外头弟弟妹妹欢笑声,又强生生的把眼泪全部吞了回去。

    一个人在船舱的滋味实在不好受,有人陪着似乎还好受一些,沈莹再也坚持不住,硬拖着身子起身朝着外面走去,耳边是五妹芳兰欢快的笑声。听见堂妹的笑声,沈莹也笑了笑,几个妹妹中,芳兰的性子最是明媚,活泼,听见她的笑声自己心中也好过了许多。

    沈芳兰也瞧见从船舱走出来的沈莹,立刻冲她招了招手,欢快的道:“大姐,你快过来瞧瞧,那艘船可真好看,还能听见有人唱曲吹箫的声音……”

    沈莹笑眯眯的走了过去,朝着芳兰手指的位置看去,笑道:“果真是漂亮。”夜里的船一艘艘的,灯火通明,远处一艘船上不知用了什么小把戏,灯光显然五颜六色,色彩斑斓,很是好看。

    随着那艘船越来越近,沈家人瞧见那船头依偎着一双男女,女子正哼唱着小曲,男子为她吹箫伴奏。

    沈牡丹看着不远处船头上的一对男女,楞了下,又转头看向沈莹,在心底叹了口气。随着船舶的靠近,沈家人也看清楚了船头上那一男一女,沈牡丹听见沈芳华沈芳兰倒吸一口气的声音,还有沈雁蓉的冷哼声。

    对面船头上的一男一女沈家人都认识,男人是沈莹的夫君,严家二爷严仁修,女子是沈莹的好友邓妍秋,两人如今正如胶似漆的依偎在一起。沈莹自然也瞧见这一幕了,表面的坚强再也伪装不下去了,眼泪顺着脸颊落下。

    “大……大姐,这是怎么回事?”沈芳兰错愕的回头看向沈莹,发现她满脸泪水的时候终于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再说话,转头恶狠狠的看向船头上的那一对男女。

第8章() 
严家与沈家算是门当户对了,严仁修是严家嫡出二爷,三年前娶了沈莹,两人当初是两情相悦结为夫妻的,严仁修除了未成亲前有几个通房,成亲后一起未曾纳妾,与沈莹的感情也很好。沈牡丹见过两夫妻相处的样子,那时候严仁修看起来也是真的喜欢沈莹,只是如今——看着船上头那一对男女,沈牡丹忍不住露出个嘲讽的笑意。

    “严仁修,你……你这样对得起我大姐吗!”沈芳兰看着对面船头上的一对男女,气不打一处来,忍不住冲着对面喊了起来。沈家人也都很愤怒,本来,男人三妻四妾也是正常的,但男人却与自己妻子的好友厮混在一起,这却是让人鄙视看不起的。

    旁边站着的沈雁蓉冷哼了一声,“从来薄幸男儿辈,多负了佳人意。”

    沈家人不在说话,却都是目光沉沉的看向对面的严仁修和邓妍秋。对面的两人这才注意到沈家人,均是一惊。

    沈莹泪如雨下,想起前几日在严家撞破了两人的□,两人也终于向她承认了,她现在还记得严仁修当初的话语,“莹儿,对不起,我与研秋两情相悦,而且……研秋怀了我的孩子,莹儿对不起了,我……我想娶研秋做平妻。”那时候她听了这话,脸色惨白,是啊,她不能替严家生孩子,严家没有休了她已经算好的了。想到这里,沈莹的脸色又白了几分。

    那船上头上的严仁修,人如其名,看起来很是温雅,身形修长,靠在他怀中的邓研秋更是娇媚动人,好一双璧人。

    严仁修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沈莹,他心中也是愧疚的,毕竟跟研秋在一起是对不起沈莹的,可是……莹儿不能怀孕,他跟研秋也不过是因为之前一次醉酒乱了性,之后却也将错就错的又同研秋同床了好几次,研秋在床上很是热情大方,与拘束放不开的沈莹完全不同,他反倒是有些喜欢上研秋了,更何况研秋前几日还查出怀了她的身孕,母亲别提多高兴了,如今也只有把研秋迎娶进门了。看着眼前哭的伤心的沈莹,严仁修暗叹了口气,开口道:“莹儿,对不起,没想到你今日也会出来游江……”

    沈芳兰不得他说完,恶狠狠了瞪了他怀中的邓研秋一眼,怒道:“严仁修,你到底什么意思,有你这般羞辱我大姐的吗?”

    严仁修张了张嘴,还没说出什么,沈莹已经扯住了沈芳兰的手臂,凄凉的道:“五妹妹,不要说了,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能给严家一个孩子,不能为夫君留后……”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消散于风中,人再也坚持不住,转身踉跄的回了船舱,自此一句话都没有同邓研秋说。

    沈芳华沈芳兰李氏看着沈莹踉跄的背影,稍一犹豫也都跟了进去,连沈雁蓉也抬脚走了进去。沈牡丹却站在船头盯着对面的两人,她记住飘荡的时候曾听过一句话,妻不如妾,妾不如偷。罗南如此,这严仁修也是如此,心中微凉,男人都是如此吗?不过——她盯着邓研秋的肚子露出一抹微笑。

    严仁修也不想继续待在这么尴尬的地方了,冲沈庆冬拱了拱手,“庆冬,我就先走一步了,明日一早我会去沈府接莹儿回府的。”

    沈庆冬冷冰冰的看着严仁修,好半响才说了句,“滚吧。”

    待对面的船离去,沈芳华,沈芳兰,李氏跟沈雁蓉也出来了,面色都不大好,沈庆冬回头问道:“大姐如何了?”

    沈芳华摇了摇头,“大姐哭的伤心,让我们都出来了。”

    沈庆冬不在说话,沈家人心中都有些不快,站在船头盯着远处一派的灯火通明。沈牡丹站了一会就起身朝着船舱里走去,沈芳华张了张嘴巴,终于还是没说什么。

    沈牡丹进了船舱后,沈莹正缩卷在藤椅之上,头埋在膝间,沈牡丹听不到声音,只看到她肩头耸动知晓她还在哭。

    “大姐,你日后打算如何?”沈牡丹在旁边的坐下,张口问道。

    沈莹抬头,发现是姐妹中最为心善的四妹,她缓缓摇了摇头,沙哑着声音道,“我也不知,四妹,我现在只想一个人安静一会……”

    牡丹并没有听从沈莹的话离开,而是静静的看着她,上辈子这个大姐的下场也很是凄惨,严仁修把邓研秋作为平妻迎娶进门,大姐便一直萎靡不振,后来身子一日差过一日,她自己死去没多久,这个大姐也去了,邓研秋顺利成为平妻,生的孩子也顺利成为嫡子。那时候她的心思全在刚刚去世的阿焕身上,并没有过多的怀疑过什么,如今想起来真是可疑的很,自己这个大姐身子骨一直很好,而且也不是那种经历巨变伤痛郁郁不得志的性子,这患病身亡的事情的确有些蹊跷。

    而且现如今最让沈牡丹怀疑的是,邓研秋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她记得曾经听大姐说过,邓研秋原本是有一个未婚夫的,只不过未婚夫家得罪了权势,一夜之间被迫离开了临淮,也与邓研秋解除了婚约,之后邓研秋就跟严仁修勾搭到了一起。让她起疑心的是,邓研秋的孩子并不是足月生出来的,而是提前了两个月,对外说是摔了一跤动了胎气。但,严仁修只有这一个孩子,不管是沈莹还是之前的几个通房或者是后来纳的几个人妾氏,还有邓研秋,她们没有一个人再有过身孕。

    沈牡丹想了想就道:“大姐,你嫁入严家三年未孕,大伯母可有给你请大夫瞧过?”

    沈莹眼睛通红,听见这话心中虽难受还是点了点头,“母亲请了大夫瞧过,大夫说我身子并无大碍。不能怀孕,许是时机未到吧。”

    沈牡丹又问,“大姐,那家里的几个通房这一年可还有继续喝避子汤药?也都没怀上吗?”

    “没有。”沈莹缓慢的摇了摇头,“嫁入严家三年,第一年未曾怀上后,婆婆便做主停了几个通房的避子汤药……”沈莹不是个笨的,听见沈牡丹这么一问,又一回想起这三年她跟几个通房都没有怀孕,心中震撼万分,也懂了四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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