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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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第1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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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又看了崖上的男人一眼,这一回忽略了他怪异的装束和雌雄莫辨的长相,君上在看他的那一刻,认识到崖上站着的这个男人是一个异士高人,而从这个男人刚刚说的话来推测,他或许不是炎帝的派来杀他的人。

    那么他来此的目的是什么?

    一切不可能那么凑巧,他被困于此,就遇上了这个男人,他问他是不是炎帝派来的,他却用几句话解开他数十年的心结

    这男人似乎没什么恶意,可是他为什么这么做?

    “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误会了你的父亲”

    崖上的男人微微仰着头,月光洒在他的脸上,静谧却过于苍白。看上去他是在问他,实则更像自问自答。

    “你以前一定认为,你的兄弟炎帝才是你父亲最宠爱的儿子,毕竟死前他将富饶广袤的土地都给炎帝继承,而你获得的和他的不能比,很长一段时间,你一定都在怀疑那些贫瘠的土地能否长出庄稼来,你都怀疑自己部落里那些瘦小病弱的牲畜,能不能熬过最艰难的冬天”

    君上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他知道男人没有绝对的把握不会将这些话说出口,而不管他承认还是否认,男人都会将话说下去,因为他不是在问他,而是自问自答。

    “但你想过没有”那男人果然又道,“‘墨麒麟’很少就入有熊,你的父亲少典一直很器重他,将他当做左膀右臂看待,素日相处更是不分尊卑。墨凌风性冷,虽然在部落里待了很多年,可以说是看着你们几个兄弟长大,却没有同哪个公子有更深厚的交情,你们几个也因他性格鲜少同他交往。你的父亲少典死时,留了遗嘱,却偏偏将这位‘爱将’打发到你麾下,随同的还有一干猛士,你就没想过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醍醐灌顶的感觉。

    很糟,又很享受。

    糟糕是因为在这男人提点之前,这么些年君上都觉得自己活得像个蠢蛋,享受的是,所有一切被这男人点破之后,君上惊喜地发现,父亲少典留给他最宝贵的‘遗产’不是那些土地,人民和牲畜,而是一个‘墨麒麟’和一干猛士,在父亲眼中,他才是他最宠爱的儿子,才是注定会继承他衣钵和意志的儿子。

    这是一件令君上振奋的好事。

    而一切就像连锁反应,父亲定好遗嘱的第二年,也就是他离世的前一年,墨凌风的名声为他带来了寒少宇以及一些勇猛善战的麒麟部,应龙部旧臣,寒少宇天资绰约,同墨凌风一样骁勇,然而用兵更胜一筹,几年后他们的姑姑金麟公主又携凤熙投奔,君上看着那对兄弟的小表弟,相信再几年工夫,他部落里又会多一员猛将。

    一切的确是连锁反应,如今看来,就好像父亲早早便做好了预算,他分到的土地虽然贫瘠,人民却很勤劳,茅屋虽然破旧,屋梁却很坚固,牲畜虽然病弱,却熬过好几个冬天,并一代代繁衍形成足以抵御冰天雪地的兽群,而他的部落,也在一个又一个春夏秋冬的更迭中昌盛发展,已远远超过炎帝部落的规模。

    君上突然想起父亲曾讲给他的一个故事。

    雄鹰总是在悬崖峭壁最陡的地方筑巢哺育幼鹰,然后四处觅食哺育幼鹰,等幼鹰羽毛已丰,雄鹰会带幼鹰离开巢穴,然后将幼鹰带到悬崖边,飞起一脚将幼鹰踹下万丈深渊。

    没有溺爱,没有怜悯,有的只是生死,若幼鹰展开翅膀用力挥打,它便能活下来,而若学不会飞,它便只能掉下去摔死

    君上听父亲讲述这个故事的时候,年纪还很小,体味不到故事的精髓,总觉得作为父母,雄鹰太过狠心。后来成长,又将这个故事忘了,如今被这男人提点,突然想起来,了然,哦,原来这是父亲的苦心。

    他的父亲少典不是一个会做无谓事情的人,那么自然也不会讲无谓的故事,原来他那么小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在通过这个故事告诉他自己日后的抉择:看吧,我会是雄鹰,给你苛刻的起飞条件,而你会是幼鹰,能在逆境中展开翅膀,就能活下来,日后也会活得很好,可若你学不会飞,便只能掉下万丈深渊摔死,这就是为父给你安排的命运

    或许是狠心,却更多是苦心。

    君上再次审视这个男人,他觉得自己从这怪异的男人身上,看到了些希望。

    “先生到底是谁?”君上又问,只是这一次,难掩尊敬。“你对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吗?”

    那男人这一次没有拐弯抹角。

    “是我设局将你困在这里的”

    君上闻言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想要逃离此地的冲动,然而男人之前对他说的那些话,又说服他留下来。

    “我听说黄河流域有个好君上,或许终有一日是天下明主,有心辅佐,所以大老远跑过来看看,听说他喜欢只带几个随从外出,昨日看到你带着几个随从向这边山里来,说笑间谈吐不凡,就猜他们说的‘天下明主’是不是你,如今,确实是找到了”

    君上放下心来,暗自舒了一口气。

    “既然如此,敢问先生,我那几个随从呢?”

    男人眨了眨眼,竟然从那么高的悬崖上跳下来,看上去羸弱不堪,落地却潇洒自如,竟然有些身手本事。

    男人没有对他施礼,君上也没有计较,高人异士都有些怪脾气,他部落里就有个墨凌风有个寒少宇还有个凤熙,这兄弟三人个个脾气古怪,区别只是古怪的地方不一样罢了,现在看来,面前这位,也是个有些古怪的高人。

    “你不关心我从哪儿来?”男人开口问君上。

    “巫族部落。”君上道,“你是巫人,却没堕入魔道,所以算不上巫魔,至于你来自巫部的哪一支,我并不在意,也不关心,巫部有好坏,巫人有善恶,世间最难分得就是好坏善恶,你身无长兵,对我坦诚相待,那我就当你是个坦诚的朋友罢了”

第307章 赌局() 
之后,那位‘坦诚的朋友’解开困住君上的咒术,君上才发现他的随从竟然就在不远处休憩,而奇怪的是他们在那里转了一下午都未见到君上,君上也没看到他们。大巫向随从要了匹马,随君上回到部落。因一身红不红黑不黑的羽毛装束配上雌雄莫辨的长相,再加上略显嚣张的言行,大巫成了部落里许多将军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们觉得这样的奇人异士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笑话,一定是没什么本事,一定是只会靠一张嘴骗吃骗喝谋生的骗子,再说他还是个巫人

    于是白虎领着一帮将士开始排挤他,说是因为他出身巫族,和他们有部落仇恨。其实就是单纯看不起他罢了。寒少宇虽为统帅,但对白虎一行的行为冷眼旁观。一来是麒麟城破父母惨死,这事儿是舅舅伙同巫魔做的,寒少宇虽不大了解舅舅为人,却多少听苍溟说过舅舅是个草包,凭他的才干脑力,要掀起那样的惊天骇浪不大可能,可以猜测他是受巫魔挑唆。二来就是他素日不怎么喜欢那些以白虎为首的莽汉,这些家伙虽招他讨厌,却还不至于故意挑事给他找不痛快,他同他们之间也是相安无事的状态,他并不想因为这个被君上‘捡回来’的巫人打破这种状态,这无疑是自找麻烦。

    所以直到大巫在校场对白虎说出那句像是诅咒的巫算后,寒少宇才第一次正视这个巫人,他觉得这个巫人有点意思,就是不知他巫卜的本事如何,是否和他的诅咒一样灵验。

    大巫那日看着他,雌雄莫辨的长相配上怪异的装束,看习惯了却看出一股难以形容的赏心悦目来,寒少宇抱着双手倚在木桩子上,觉得自己是不是疯了才会突然觉得这巫人颇顺眼。

    “你信不信我?”大巫眨了两下眼,有些卖弄的嫌疑,“三日之内,那只蛮虎一定有血光之灾。我入营就听说你应龙统帅只对好玩的人,好玩的东西感兴趣,看你现在笑得如此开心,你一定觉得刚刚发生的事非常好玩喽,那你要不要同我打个赌,让这件事变得更好玩些?”

    寒少宇摸了摸脸,他并未意识到自己在笑,看这巫人想了想,虽然不知他打什么主意,但最近无仗可打正闲的无聊,他倒是不介意打个赌来打发时光。

    “赌什么?”

    大巫笑容更加灿烂,“赌你腰间那块玉牌,三日内,要是那只蛮虎真有血光之灾,你就把腰间的牌子送给我,要是他没有血光之灾,我就自行离开这里,你看怎么样?”

    寒少宇犹豫了下,他腰里那块玉牌是旱神大人当定情信物所赠,其实说是玉牌,只是一块手磨的玉石,上面粗糙地雕着些花纹,和以前在麒麟城里父亲手下的匠师手雕的玉牌没法比,只因为它是旱神大人送的,所以对寒少宇有些特殊意义。

    寒少宇也不知道为什么,有段时间旱神大人就像着魔般喜欢送他东西,这些东西都挂着‘定情信物’的名头,她送过他一匹马,一卷书,手上的玉镯子,头上的发簪子,送过这块玉牌,甚至将君上战盔上的帽缨取下来送他。刚开始他每件都很珍视,专门让寒啸天找了个小木箱子放着,后来小木箱放不下了,换成了大木箱子,再后来大木箱子也放不下了,干脆随便放在哪里。行军打仗总是匆匆,那些东西也丢了许多,好在旱神大人的兴致永远只在送,时间长了她也忘了送过他什么,反正就是送过了,他收到了就好。于是慢慢地,那些琐碎的东西只剩下黑风只剩下腰间的玉牌,老实说这个赌局没什么意义,寒少宇也不想将这东西输掉,而大巫是留是走对他没什么区别,这实在是个很无趣的赌局了。

    大巫摸着下巴看着他,“怎么,你不敢?”

    寒少宇瞄他一眼,本可以答一句“是啊,我不敢”,但鬼使神差又解下玉牌,找寒啸天做证,将玉牌押了,大巫则写了字据权作抵押。

    寒啸天这个证人当得勉强,回头就将他出卖,旱神大人当时找上门儿来,倒是没生气,只是说了他几句,又丢下一块玉牌,还说那个大巫敢收她的牌子是胆大包天,他要是输了就让君上赶他出营,本来收留巫人就惹得许多将军不快

    那天旱神大人念叨许久,寒少宇听着有些无奈,这场赌局他若输了,只是输了一块没甚大用的玉牌,而那巫人要是输了,就又流落在外,如今兵荒马乱,他从巫部走出来,说明早没了容身之所,君上又那么喜欢他,那这场豪赌又何必认真呢?

    那天下午下了场大雨,旱神大人趴在案桌上沉沉睡去,寒少宇看到雨幕中大巫穿着他那身奇怪的羽毛装束,雌雄莫辨的脸被雨水冲刷有些狼狈不堪,他端着一桶东西穿梭在各个营帐中,将桶里的东西分给受伤的兵卒,他们有的感恩戴德,有的却避之不及。大巫透过雨幕看到他,笑了一下,寒少宇顶着雨幕走出中军大帐,空气里散发着一股难闻的草药味儿。

    “加速愈合防止感染的。”大巫如此解释,“这是我们巫部祖传的药方,我们巫部所在的地界气候像今天一样潮湿,受伤的族人伤口经常恶化,有了这东西,不出半月就长好了”

    寒少宇看了看对大巫回避兵卒,伸手,“给我。”

    大巫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将手里盛药的勺子递上,寒少宇接了,舀了些药汁尝了一口,苦味在舌尖绽开,刚刚还回避的兵卒,一下子全都聚拢过来。

    “为什么帮我?”大巫在雨幕中问了句,“你是主帅,我只是个外来客,我做这些只是想留在这里,我是在讨好他们,你不用这么做的。”

    “颠沛流离的日子并不好过”寒少宇想起带着嫣儿隐藏深山,之后又在四海八荒讨生活的苦日子,如此道,“虽然寄人篱下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比颠沛流离好一点儿,你想留就留下吧,那场赌局你赢了玉牌拿走,你输了也不用离开,难得君上这么喜欢你,他这些年能瞧上的人越来越少,好不容易瞧上一个,你要是走了,他会伤心的。”

第308章 调戏() 
那场赌局证实,大巫的巫卜和他的诅咒一样灵验。

    他们约定的当天下午,这个赌局就像长了翅膀般传到营地各处。

    告诉寒少宇这些的寒啸天说,那些将士听到这件事,觉得颇有意思,竟然也设了一场赌局,各拿出些钱物来押他和大巫究竟谁会取胜,更离谱的是凤熙那小家伙竟然也参与了,还把他娘留的凤凰蛋押了出去,说是谁输了,这蛋里的小家伙就跟谁,是当奴仆还是妻妾悉听尊便。

    寒少宇当时听这摔了茶碗,大骂凤熙这小家伙胡闹,他就跟大巫赌一场,玩笑般的赌局,他也不打算当真的,怎么部落里这帮家伙就这么喜欢凑热闹,还有凤熙这小兔崽子,为了这么个玩笑一样的东西,竟将同胞兄弟(姊妹)就这么押了,姑姑这才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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