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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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木臣(孽缘难逃:神君,别缠我)- 第5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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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虽冷着张脸,没有任何表情,张百忍却连大气也不敢出,回头,鸟儿不自觉撤了半步,寒少宇眸光一沉,一颗心如坠冰底。

    “阿臣,为什么害怕?”

    鸟儿摇头,“没有,我只是觉得”

    “你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寒少宇随手揪了个身形魁梧腰挂马鞭的武神,看一眼鸟儿揪那武神出帐,余下话音,散在烛影里,“你只需知道,无论什么境况,我都不会背弃你”

    扯那武神出帐,过了片刻,身后步声响起,中有一个,每步极稳,步履有度,方寸不乱,寒少宇听得出那是鸟儿的青靴踩在地上的声音,还有更多,却懒得去辨,揪那武神走过高台校场,至云巅最高处,旗杆之下,此处正对凡界西北方向。听说西北春时正旱,每年这个时节多日不雨,九天特令水君时时降雨,今日偏巧了,不知是哪个后辈正在施雨,部分雨水自下方雨云缓缓上升,浮于上部,又飘往下界,所以九天雨象也算举世奇观。

    “倒是受刑的好天气。”寒少宇自解衣袍裸着上身叹了一声,站定,面上无喜无悲,“你带绳子没有?五十鞭刑,别抽少了,免得无法交差。”

    那武神怔怔不动,欲哭无泪,一脸难相,瞥他数眼,窥不出他喜怒,怯怯道:“大帅别闹了,咱们还是回去吧,这玉帝只是那么说说,我们都知道您是清白的,释放蚩年,只因时境。”

    “快些动手吧。”寒少宇微微仰头,雨水打湿头发,沿着脸颊下巴滚滚而落,“你知玉帝不是说笑,我也知玉帝不是说笑,他金口一张,虽不是白纸黑墨,虽不是绫罗黄缎的圣旨,但必然是要施行的,你也知道张百忍好脸面,要是你今日不抽我,他心里过意不去,这件事情就永远过不去了。所以我这样子主动一点,给足他脸面这件事情才能过去,他心里好受了,我才能同他商谈兵事,这是为大局。你看我都如此坦诚了,你是个爷们就动手吧,这样子你们也好做,大家都痛快”

    那武神想了想,点头“哎”了数声,鸟儿飞近,听这些欲言又止,寒少宇对鸟儿笑了笑,“阿臣,回帐篷里去,这不是什么好事,你回帐子里去,不要看!”

    “我陪陪你”鸟儿轻轻道,“我不回去,我已经出来了,我就在这里陪陪你。”

    “那你不要插手。”寒少宇道,“理由我刚刚已经说过了。”

    鸟儿点头,怔怔不动,后来被其他晚到的仙怪扯着退了两步,兔子背着药箱就站在鸟儿身旁,似乎是怕鸟儿中途受不得情绪不稳,一直扯着他袖子一脸紧张。

    被寒少宇揪出来的武神又道:“大帅,我这儿没有绳子”

    寒少宇道:“那无妨,直接抽吧,再来两个力气大的,待会儿若是我不自觉躲闪,便押我行刑。”

    武神堆里推推搡搡,不久巨灵神便满脸不乐意被推上来站于他左侧,仙怪中也选出一个,是善使铁链的那个妖怪,他似乎不大情愿做这种事,可耐不住仙怪劝说,只好硬着头皮站于他右侧。

    “抽准一点。”寒少宇仰头望了望天际,“落雨的天气,行刑倒是真好”

    话音未落,“啪”地一声,被抽了个猝不及防,那武神踌躇看他,自下巴到胸前一痛,一摸果然摸到些血来,那武神道:“大帅忍着些吧,您不是第一次受刑,该知道,这鞭刑是第一下最难熬,我不经意抽您第一下,余下的就好煎熬了”

    寒少宇只是觉得那条鞭痕火辣辣地痛,连带着一片皮肉,都疼得抽抽,目光不自觉挪到鸟儿身上,发现他也在看他,窥不出什么情绪,但那双眼睛望着他空洞而悲伤,几乎没有焦距,但就是看得出悲伤,那些悲痛如同潮水扑面而来,似乎是想将他溺死,窒息中,却让他真实地感觉到这只大鸟儿心里沉沉装着他。

    “谢谢你爱我。”嘴巴一动,无声对鸟儿道,“不想看便不要看吧,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今夜下雨了,雨总会冲掉血,等到太阳再次升起的时候,就好像什么都未发生过。”

第976章 鞭刑(下)() 
他说这些,希望他听话回去,也希望他留在此处陪陪自己。

    这是一种矛盾的体验,甚至比施加于身的鞭刑更加折磨,在落雨和鞭影中,他看着鸟儿,鸟儿缓缓挪步转身,寒少宇心里舒了口气,却有更多无法言状的情绪席卷而来。

    有那么一霎,他竟然想喊:“阿臣,看着我!陪陪我!”

    但这一声始终未出口,因为这种境势之下,不出口,折磨煎熬自己,若出口,便是折磨煎熬鸟儿,如果注定是折磨是煎熬的话,就让他承担,鸟儿这辈子过得不怎么痛快,以前是自己不知不问,眼下自己知道了就在他身边,没道理这样的事情还是要他来承受。

    可鸟儿还未完全转过身去,步履一滞,又默默转回来,默默盯着他,眼神仍旧空洞而悲伤,只是却多了些坚持。

    他喜欢的眉眼,喜欢的坚定,当二者融于一体的时候,就越发衬得他的大鸟白俊可爱,雨幕中鞭影不绝,不绝的鞭影中,他看到鸟儿薄唇一动,无声诉请:“我想保护你的”

    不自觉嘴角一勾,嘴巴动了动,无声回应:“许多境势,你我无能为力。这世上的很多事都是这样,没有谁能保护好谁的道理,没有绝对安全。只有互相扶持共度难关,有些困境,熬一熬也就过去了。”

    鸟儿沉默,良久才对他笑了笑,明媚笑容现在唇边的一霎,如沐春风。

    有那么一霎,寒少宇似乎在一片鞭影雨幕里,看到土地龟裂,新芽复又破土而出的场景,那些芽叶飞快成长,最终造就一片翠绿欲滴的林荫,心瞬间被填满,他从来都知道,自个喜欢看到大鸟开开心心的样子,即使内心曾被恐惧和阴霾填满又如何,总会有雨过天晴,总会有云开雾散。这世上最可怕的事向来不是生死别离,而是生死别离之际,始终无人并肩。

    这是一种活着的态度,亦是一种面对死亡的态度。这世上许多人都惧怕死亡,寒少宇却只觉得那是一条通向平静的道路,说来也奇怪,许多凡人和神仙,都觉得经历过战祸征伐的家伙会更惜命,确实是这样,但经历过战祸征伐的家伙,若习惯了冒险,注定是不能融入平凡的,这样的更惜命也更轻命。寒少宇却同这些都不大一样,他惜命也不惜命,他轻命也不轻命,他可以为许多人事死,也可以为许多人事生,关键是他会为何人,为何事死,又会为何人,为何事生。

    没有标准,没有答案,这世上大概从未会有他这样的家伙,觉得以某些形式走向死亡,比以某些形式苟且偷生更加体面和有价值,即使于死亡本身而言,本就是一件不体面和没有价值的事情。

    鞭子如雨点徐徐而落,不过雨落在身上是冷的,鞭子落在身上,火辣辣地痛楚,雨幕里他看到鸟儿湿了眼,沿着下巴落下的水滴晶莹剔透,寒少宇很清楚那是什么:落下的是雨,鸟儿的泪大多只在心里。

    熬过第一道鞭,剩下的的确如同武神所述,不怎么疼,疼痛是一种奇怪的体验,习惯之后会上瘾,上瘾之后便欲罢不能。在这场残酷的鞭刑中,寒少宇没有经历过中间那段上瘾的过程,他在习惯之后,便迅速进入欲罢不能的阶段。

    直到那武神喘着粗气停手,直到鞭子敲在石台上的声音归于一片混沌的雨声里,寒少宇看了看天空,仍旧是没有星辰,那武神收了鞭,对他拱手一礼,面容坚定,大踏步向亮着昏黄暖光的帅帐中去,其余武神仙怪一片静默,怔怔看他,而后缓步跟上。

    寒少宇动了动双腿,长久的伫立让他双腿发麻不听使唤,雨水的凉意冲掉身上的血迹,同时也将那些火辣辣的疼痛暂时冲离,兔子和鸟儿被雨水打得半湿,兔子从袖里掏了块方巾递来,寒少宇擦了擦身上的血和雨,未及递还,鸟儿便至面前。

    没有抱过来,多少有些失落,再低头看自个身上的鞭痕,寒少宇知道鸟儿大概是顾及这些伤,撑死只因脸薄。

    可这种境况下不能由着他,自个需要抱抱,这是精神心理需求,有时候这种需要,比肉体上的需求更加迫切渴望和难以抑制。

    于是将方巾抛给兔儿,扯鸟儿入怀,抱得很紧,掀眼皮看兔儿,兔儿一僵,而后提着药箱迅速消失在雨幕中,很好,很识相,今儿这场鞭子捱得不亏,倒是难得死兔儿如此听话。

    “阿臣,你不要怕我”

    鸟儿迟疑抬手,拍拍他的腰际,解释:“只是惊讶,我从未想过你会那么直接同玉帝说出那样的话,你那样冒犯他不好的”

    “嗯。”寒少宇在鸟儿耳边吧唧亲了一口,“冒犯他又还他一顿鞭子,也算给他捡回些脸面,我不喜欢他威胁你,我不喜欢任何人威胁你!”

    “在这世上,一个人活着,总会被另一个威胁,不管他乐意不乐意。”鸟儿长舒一口气,“你防不住的。”

    “我知。”

    寒少宇蹭了蹭鸟儿脖颈,他原本以为,面对玉帝时心里那股乱窜的情绪终会爆发,他的眼睛会起些变化,而后在重重雨幕中暴走,毁些东西伤些神仙,可什么都未发生,冰凉的雨,反而让那股力量沉寂下来,最终在鸟儿不似关怀实则还是关怀的关怀中陷入死寂。

    “可防不防得住是一回事,想不想又是另一回事,二者不矛盾。不论面对如何困境,我都想你知道,你非孤身一人,我总会尽我所能给你支援,无论如何,依然爱你。”

    “长情的家伙”鸟儿叹了这一声,对他笑了笑,“好吧好吧,我同你说个小秘密,我其实有很多话想同你说,有很多事情想告诉你,可说不出口,特别是一些非常矫情的话,我不跟你说,但是你要明白。”

    “你这要求就有些过分了。”寒少宇道,“拿兄长同小白公子为例,也是小白公子心大,又是个赔钱的倒贴货,也是我兄长朋友圈里没朋友,又懒,自然送到嘴边的张口就吃。这俩家伙心性是这样的,那很多事情你不说他不问,也不影响相处一辈子。但咱俩同他俩不同,你不跟我说要我明白可以,但你至少要给点明显的提示对吧,平白无故地胡猜乱盖,我会焦虑,想的事情太多就脑仁疼,或者你用行动表示一下也可以,这个好,这个更直接,而且这也不算矫情你说对吧”

第977章 计划() 
鸟儿意味深长看他数眼,不作声也不动作。寒少宇突然觉得身上的鞭痕疼得发颤,倒吸几口冷气,不待鸟儿答,扣了他脑袋吻上,不急深入,舔舔嘴唇,鸟儿倒莫名被挑,主动探过来。

    纠缠颇久松开,寒少宇眯起眼打量鸟儿,长指扣扣鸟儿脸侧,“你是懒驴?还带这样踹一脚动一下的?”

    鸟儿笑笑骂他,“你他娘才是牲口!”

    远处帅帐灯晕昏黄,不想过去,鸟儿窥出他心思,扯他往另一个方向走,说是想随便找个空的帐子,给他处理一下伤口过夜。

    没走几步,寒少宇扯了大鸟,“回去帅帐,空帐未做打扫,又不暖和,帅帐很暖和,我们进去跟张百忍谈谈,夫君进去把他赶走,空出来给你睡觉觉。”

    “你能不能别用叠词!”鸟儿道,“你用叠词是装可爱,我总觉得这时候你娘不拉几的!”

    “用叠词就是可爱?那粑粑可爱不可爱?”

    鸟儿瞪他一眼,再不搭话,又拽他折返,路过刚刚脱掉的外袍,早被雨水打湿,也就未捡,到帐前,鸟儿跟他道:“你要不等等,让近侍拿件新的衣袍给你?你这样子赤裸进去觐见玉帝不是不尊礼数?这玉帝看见你身上伤口,觉得不适,总会下不来台。”

    “我就是要光明正大卖惨。”寒少宇眨眼道,“命令是他下的,他又为何下不来台?”

    口中说着,一掀帐帘已进去了,鸟儿见状也不好再说什么,帐中二帝端坐,帅位却空余出来,君上目光在他身上鞭痕扫了一圈儿,不高兴看玉帝数眼,嘴边抽动几下,似乎在竭力压制什么情绪,然而还是没忍住,看向玉帝,问他:“这是何意?”

    玉帝被君上这一问,倒显得窘迫而尴尬,答:“寒少宇刚对朕无礼,今日交换人质时表现欠佳,略作惩戒。”

    君上脸色更加阴沉,“他对你无礼,也该本君来惩处,他今日交换人质表现欠佳?如何欠佳?我可没觉得他欠佳!”

    良久的静默,还是个武神出列打圆场,“二帝何必窝里斗置气?寒大帅识体统明事理懂大局,这鞭子既然已经抽了,这件事就该完结,有妖市的神医在此,身上的伤自然是无碍的。”

    二帝素日相处关系就很微妙,此时也怕因这事儿闹僵,便都选择沉默。兔儿却不乐意,自开了药箱搜出两瓶伤药,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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