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儿从小懂得自理，不习惯这些玩意服侍。”这话骂得就狠了，不只是那几个丫头面色立刻苍白，连老太太屋子所有的人都有些诧异的看着这个孙少爷，长得挺斯文的，这话出来咋么就这么的难听呢。
“放肆！”顾老夫人把茶盏往地上一扔，“惜朝，谁叫你这些个话的？这里都是清清白白的丫头！”她也是想给孙子填上个屋里人，如今看来这个小子倒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清白的丫头？那又给我做什么？我院子里头打扫的，浇花的，拿武器的，父亲都给我配齐了。老夫人这几个看着细皮嫩肉的，能做什么？”顾惜朝淡淡的问道。
当然是暖床的，白飞飞在他身后眯着眼睛看着老太太的脸色，和那几个丫头快哭的表情。
“老太太，我大哥脾气不好您别见怪。”白飞飞一副上前讨巧的模样。顾老夫人看着有人给她台阶下，脸色稍微好了些，心想这个孙女还算是有良心，但是白飞飞怎么可能这么好心，接下来的话，就让几个丫头更丢人了。
“不过，我哥哥就说了几句，她们就一副委屈的样子，这怎么伺候人呢？”白飞飞一身嫩黄色的衫子，摇头怜惜的样子，还真是看着让人觉得她很真诚，“难不成大哥天天还得哄着她们不成。”
几个丫头本来看着顾惜朝的模样，心里都暗自窃喜，可是这么一来二往，她们是满心羞愤，委屈的模样都不敢了。白飞飞的意思很明显，不过是个下人，做什么的样子呢。
老夫人的狠狠的喘了口气，“好好好，都好，我的好心的，到你们那里倒是这么多的理由了。”
“老太太可不能这么说。”顾惜朝仿佛自己一直什么都没有说的模样，“下人就要有个下人的样子，一个个绫罗绸缎，站像不端，主人说几句，她们倒是委屈了。看着就不是什么忠厚老实之人，我看老太太是给她们蒙骗了。赶紧打发了吧。”他都可以猜到，当年自己父亲的院子里头应该就是这么些货色，才让自己的娘亲劳心费神。
19苦肉计（下）
第十九章苦肉计（下）
顾老夫人觉得自己没有给气死还真是命硬。而一边的顾四爷反而有些笑意。当年这个老太太就是这么往现任家主的后院塞人的。他是下人，不能多说什么，但是对于这些个做姨娘的女人，他是万分厌恶的。而顾老夫人自己则是善妒，对着老爷身边的妾侍毫不手软。这样两种原则的行事，顾四爷早就不顺眼了。
“哎哟，孙少爷，您就少说几句，没有看见老太太。。。”顾老夫人最亲近的陪房王氏赶紧上前救场，那话语里外就差点直接说顾惜朝不孝顺了。
“你是谁，这里都是主子，有你说话的份吗。”白飞飞立马呵斥了她，“我看就是你蒙蔽老太太的，不然这么些个妖娆的丫鬟怎么可能让老太太赐给我大哥。”
气势一上来，还真把王氏给唬住了。“奴才冤枉啊，这些个丫头还不是老太太怕孙少爷身边没有个知冷暖的人。”
“胡说，我大哥身边你打探什么，再说这些个女人就懂了？我看当年祖父身边怎么就没有这些个身份的人，那些知冷暖的跑去哪里了，分明是你这个刁奴狡辩！”白飞飞早就知道顾老夫人心狠手辣，当年自己祖父的通房姨娘是死的死，伤的伤，如今白飞飞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说出来，让顾老夫人更是面色铁青。
“住口，你一个姑娘家，开口闭口说的什么东西！”顾老夫人觉得这个丫头简直是反了，居然敢提当年老爷子的通房问题。
“这些话怎么了？。。。”白飞飞一脸委屈的样子，扑通跪下来哭着说，“老太太，我说错什么了，祖父不是大英雄么，他一心为顾家，自然是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呜呜，晗儿又说错话了，没有人告诉晗儿这个不能说啊。。。。”
说哭就哭上了，那表情无辜，可怜，还带着几分懵懂。
顾惜朝也扑通一声跪下，他暗自发誓以后对着这个老太婆的仇要加倍还。“老太太，我妹妹从小没有娘亲，是我这个做大哥的没有教好，您别和她置气。”说完就对着青石板的地上磕起头来。
闷闷的声音听的得人心里发堵。
“大哥。。”白飞飞立马跪着扑到顾惜朝身边，看着他额头的青紫，自己也一狠心，用真气护住筋脉，对着地板狠狠的一磕。“老太太，都是晗儿的错，别怪我大哥。。。”
她从来都是为了达到目的对着自己都能下狠手的人，如今，她怎么也要让顾老夫人以后再也不敢让他们来请安。
这一磕，眼尖的顾四爷立刻觉得不对，他当然没有错过这个孙小姐的眼里的决然。正准备去拦着，却慢了一步，就看见几个婆子尖叫起来，顾惜朝也面色苍白的扑过去，一滩血慢慢的在青石板上蔓延。
“这这这。。。。”顾老夫人简直是傻了眼了，这些事情发生的太快，她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了幻觉。她不敢去想，这个是意外还是人为，因为不过是个八岁的孩子，如果可以这么狠的对自己，那她真的是低估她了！
“快去请大夫！”顾老夫人厉声对身边的人喝道，她不能让外头传出她第一天就逼死了自己孙女的传言。可是大夫还没有来，就见顾爹和一阵旋风一般冲了进来。
“晗儿。。。。”他几乎是扑到白飞飞的跟前，她一直被自己的大哥小心的护着，如今给顾爹一动，还有些疼。
“疼。。。呜呜呜。。。。”血顺着额头流下，顾惜朝和顾爹同时满头大汗，不敢乱动，直到顾家的大夫给岑更用轻功扯着过来，才用软轿慢慢的将白飞飞挪走了。
顾爹觉得自己的世界简直快塌了。看着唯一的而且额头上的青紫，然后自己女儿那受伤的模样，回头看向顾老夫人的眼神就像一头受伤的狼。
顾老夫人是真的给他的眼神吓到了。自己的儿子从来没有过那么凶恶的眼神。像是看着自己的仇人一般。
“渊儿。”顾老夫人有些慌张，她觉得这次的事情变得有些不可收拾，她一开始只是单纯的想给两个孩子一个下马威的同时，给顾惜朝的身边放几个人，最后怎么演变成这样？
虽然顾惜朝如今还是个少年，但是顾老夫人如今真正的幕后对手是白飞飞。她若是真的想对付一个人，必然是出手迅捷，一击必中。这不，顾老夫人还没有晃过神。自己的儿子就冷冰冰的对着她开口了。
“母亲，以后惜朝和晗儿的事情，您别插手了。”他现在后悔极了，自己不该认为老夫人为了名声也不会多为难两个孩子，现在看来，若是让他们好好的长大。自己的母亲一定要隔绝！
“我什么都没有错，都是。。。”顾老夫人一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强辩。难道是两个孩子故意对着自己磕头，然后那个丫头自己弄成那样？但是之前她确实也是呵斥他们的。
要真说没责任，那还真心圆不过去。
“够了，母亲。”顾法渊抬手制止顾夫人继续狡辩，当年曦儿不也是如此？被她天天这么折磨，他就不明白，自己的妻儿又不是当年父亲身边的那些个姨娘，母亲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敌意？
“我先看孩子们去了，您好好休息。”顾法渊瞅了一眼一边脸色苍白还带着些惊慌的王氏，冷哼一声，“还有奴才就要像奴才的样子，别在一边挑拨什么有的没的。”想到王氏那个不安分的女儿，顾法渊更是气不打一出来，“王妈妈，你明天就把你女儿给我领走，以后别让我看见她！”
这完全是迁怒，王氏扑通一声跪下地上，“家主饶命，老奴的女儿一直忠心的伺候您，家主开恩啊。”她也是一直有自己的小心思的，女儿是家主的妾侍，对着那两个嫡出的小主子，她总是决定拦了女儿的路，若是自己的女儿能生个男孩，加上老夫人的撑腰，她女儿还不是可以扬眉吐气。
“滚——”顾法渊毫不留情的就是一脚，“不领回去我明天就把她卖了。”
别以为他不知道，当年着母女两个子啊老夫人跟前挑拨了多少东西。
顾法渊也理睬一屋子的人，一甩袖子就出去了。
“老夫人，老夫人，您帮帮老奴的女儿吧。。。”王氏急了，等着顾法渊一走，就扑到有些愣神的顾老夫人的脚边哀求。
“好了，别吵了。”如今的顾老夫人是心烦意乱。感觉太阳穴是突突直跳。“真是冤孽啊冤孽。”不知道说的到底是谁。
20加了一颗大宝石
第二十章加了一颗大宝石
赫连春水第一次觉得他对这个丫头有几分同情了。特别是看着自己师伯岑更和师傅两个急吼吼的样子。而当初抬着她回来的软轿上，还沾上了点点血迹。
顾家真复杂。赫连小侯爷感慨道，他们自己家的老祖宗对着自己是有求必应，而顾家这个，居然把自己的亲孙子和亲孙女弄得伤痕累累。怪不得父亲说起顾家的时候，总是会轻声的叹气。
“顾兄。”赫连春水看到顾惜朝那沉默的样子，心里有些难受，年纪相当的少年，又是心心相惜的对手，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真的有些不忍。但是好歹是他们的祖母，他们也只能认了。
“顾家妹子不会有事的。”赫连春水在脑子里头搜寻了n久，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其实那个丫头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讨厌呢，虽然流了那么多血，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哭闹，倒是让他有几分刮目相看。
“晗儿当然不会有事。”顾惜朝当然知道自己的妹妹是故意把脑袋撞破的，兄妹相处了那么多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白飞飞的人，或许也就是他了。所以他现在不仅气顾老夫人，他更气白飞飞。他告诉过她，不需要伤害自己，可是这个丫头的性格居然这么倔。
然而对着任何人，他绝对不会说出晗儿是故意的。只是说惊慌所致。
但是顾爹可不管什么惊慌所致，一个八岁的姑娘惊慌中能伤那么重，连大夫看到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的伤口还一个劲的叹气，是谁下如此狠手。顾惜朝和白飞飞越是给老夫人开拖，说是自己的问题，顾爹就越愤怒。
“都怪我，老夫人对着曦儿当年也是如此，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看着女儿含着眼泪（其实还是疼的）倔强的让周围的丫头婆子上药，大夫在一边开药方。刚刚慌乱的情景已经不再了。他只能庆幸自己的女儿脸上不会留疤。不然的话，他真的不能保证自己还会不会叫顾老夫人母亲。
“唉，师弟，家家不都有笔难练的经么。”岑更也是一脸愤怒，那是自己刚收的女徒弟，活波可爱孝顺，一眨眼脑门上就多了个窟窿，放在哪个做师傅的头上都会气。本来对着顾老夫人，岑更一直都不太待见。为啥？顾法渊才是顾家的家主，可是顾老夫人对权利的把持简直是让人觉得变态。
当然他也不好当着人家面说顾老夫人变态，只是言语间冷淡些，如今倒好，伤害自己的亲孙女啊，果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唉，以后算了，他们还是不见面了。”顾法渊决定了，让两个孩子在院子里头呆着，能不见老夫人就不见。这个事情传出去后，外头的人对着两个小的也不会多说什么。祖母不慈，难道他们还上赶着找虐么，这次是额头破了，下次可别是命没有了。
白飞飞一边无奈的看着翠儿那个丫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眼泪的在自己面前伺候，“小姐，痛不痛啊，痛就哭出来吧。。。。”
真是，我当年天天承受着比这个痛百倍的折磨呢。白飞飞内心吐槽，要是破个脑袋就哭了，我早就哭死了。也不会后来碰到那么多窝心事了。
当然她也是竖着耳朵听自己的父亲和师傅的谈话，听到顾法渊说让他们不见老夫人的时候，她是通体舒泰。虽然她真的不怎么把这个老太婆放心里，但是人家好歹是这个身体的长辈，言语挤兑一次用多了容易落人话柄，苦肉计用太多也会失效。所以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但是，“唉——”白飞飞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大哥顾惜朝那边她还得去解释。自己的某些行为是瞒不过这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少年的。
“晗儿。”顾爹走过来，带着疼惜和愧疚看着她 。“还疼不疼。”
“不疼了。”白飞飞收敛了无奈的表情，换上一副乖巧的样子，“晗儿惹老太太生气了。。。。”没有办法，她还不能露出一副得意的表情，我忍。
顾爹的表情果然更柔和了，但是还是带着那么一丝阴霾。“晗儿乖。爹爹过年后给你鞭子上镶一颗大宝石好不好？”
白飞飞是面上一愣，心里都来不及吐槽，对着顾爹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