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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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到死-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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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我着急,是怕耽搁下去,万一那个女孩儿的“冤魂”不耐烦起来,不仅很可能再对其他人下手,更有可能天涯海角,她也会重新找到我。

    幸好就在我跟孟响一筹莫展,不得不准备再次进山,去张大爷的屋子周围找线索的时候,保康公安局打来电话,说找到了张大爷的一个表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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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8章 杀婿() 
次日一早,我跟孟响开了警车,赶去保康县城。

    因为我们起得早,七点钟已经从襄阳出发,所以在到达保康县城的时候,才不过十点稍过。

    保康县公安局先跟地方村委联络了一下,之后由之前曾经去过一线岭的一个姓黄的警员,开车带着我跟孟响,前往地方村委会。

    沿着公路开了二十分钟车,拐上一条还算宽阔的土路。

    又颠颠簸簸十来分钟,爬上了一道山梁。

    山梁上一座院子,院墙里边红砖黑瓦几间房子。

    院门口挂着一块木牌,牌上写着“xx村委会”。

    听见汽车声,村委会主任亲自迎接出来。

    黄警员将车子开进村委会的院子,村委会主任殷勤地迎接着我们,将我们让到屋子里。

    屋子里一张开会时候用的长方形大会桌、实际上就是三张八仙桌拼接而成。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扶着一个瘦瘦小小六十多岁的老爷子,局促不安地站在桌子旁边。

    看见我们进来,两人脸上愈发显出紧张而畏惧。

    据介绍,老人是张大爷的表弟,中年人则是老人的儿子。

    “大爷不用怕,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大爷照实说就行了。”孟响一开口先安抚老人的情绪。

    老人抖抖索索点一点头,仍由他儿子扶着,不敢落座。

    直到村委会主任开口发话,父子俩才大着胆子坐了下来。

    我们一行三人在父子俩对面坐下,村委主任则坐在了老爷子旁边。

    “不知老人家在哪儿住?离张大爷家远不远?”孟响开门见山,不过声音很温和。

    老人瞅瞅村委主任,没敢开口接话。

    老人的儿子小心翼翼作了回答。

    “以前不远!但后来我们搬出来了,就离我表叔他们很远了。加上我表叔性情孤僻,我们家跟他也有十好几年不曾来往了。”

    老人儿子的话,实际上有撇清的意思。

    那句“十好几年不曾来往”的话,很明显是怕张大爷犯了什么事,牵连到了他们身上。

    “正好我要问的,就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孟响回答,往前凑了一凑,尽量显出亲切平和,“大爷您记不记得,张大爷家庭以前的状况?我听说他以前有个女儿,还招赘了个女婿,是这样吗?”

    “这个不用我爹说,我都知道!”又是老人的儿子接话,“那时候我才**岁,不过我记得我表姐招赘的时候,我还跟我爹去他们家吃过酒席。而且我记得,我表姐夫好像是个手艺很好的木匠,结婚时候的家具,全都是他亲手做的。”

    “那后来呢?”孟响追问。

    “后来,我就不是很清楚了!”老人儿子抓抓头皮,尽量回想,“好像他们家出了很不好的事情,但到底是什么事大人们都不肯说,只是不准我们再往他们家走了。后来又过了两三年,我们家就搬出来靠着公路边住了,就跟他们家没来往了。”

    孟响立刻将眼光,投向了老人。

    “大爷您记不记得,张大爷家到底出了什么很不好的事情?”

    那老人嘴唇抖抖索索,欲言又止。看看孟响,又看看村委主任。

    “你看你老看我干吗?”村委主任忍不住地笑起来,“两位警察同志就是想来了解一下情况,你只要有话实说就行!算了,我还是出去吧!”

    村委主任无奈摇头,跟孟响小黄打了声招呼,便起身先走出去了。

    那老人两眼巴巴地看着村委主任的背影,再回过脸来看看孟响跟小黄,嘴唇抖抖,还是不敢开口。

    “爹,你到底在怕什么吗?在家我问你你不说,现在公安找你问话了,你可不能再隐瞒了!”大爷的儿子小声催促。

    “那都是二十来年的事了,我实在是记不清楚了!”老人终于出了声,但却低低细细几不可闻。

    “那您记得多少说多少吧!”孟响说,依旧保持满脸温和。

    老人低下头来,躲闪着孟响的眼光,老半天也没敢说出一句有用的话来。

    我干脆直接问他:“张大爷的女儿,是被张大爷的女婿活活掐死的,对吧?”

    “啊?”老人惊吓得猛然抬头,“你你你怎么知道?”

    孟响向我一望,立刻追问老人:“我们现在就是想知道,张大爷的女婿,为什么要掐死自己的妻子?”

    “这个他中了邪呀!他本来就来历不明,我们家哪里还敢再往他们家走呀?”老人一副惊怕惶恐的模样,说出话来语无伦次。

    我知道他既怕此事牵连到他身上,更怕那所谓的“中邪”。

    所以我尽量轻声问他:“那您知不知道这个女婿后来怎么样了?他去哪了?”

    “去去去哪儿了?”

    老人结结巴巴重复着我的话,抬起头来看我一眼,那眼神很像我问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一样。

    “是啊!这个女婿,他去哪儿了?”我又问一句。

    老人再次低头,半天又不吭声。

    小黄有些不耐烦起来,轻轻一拍桌子,说道:“你要再这么磨磨唧唧,我只好把你带回警局慢慢问了!”

    老人吓得浑身一抖。

    我想着像这种胆小的老人家,或许吓唬一下更加有用,忙给孟响使个眼色,叫她不要拦阻小黄。

    “爹,有什么话你就赶紧说呀,你不要害得连我都要被抓起来了!”老人的儿子见小黄发怒,首先心焦起来。

    这些山里人法律意识单薄,我想他是真的很怕小王发起火来,会将他父子俩全都抓起来。

    “我没干坏事呀!我真的没干坏事啊!”老爷子连连分辨,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

    “老人家,没人说你做了坏事,但是你再隐瞒不说,那就等于是妨碍我们办案了!”孟响也跟着吓唬。

    老人再次低头,不过这一次很快地,他又抬起头来。

    “那个女婿,他好像好像被被我表哥张大一,用斧头砍死啦!”

    “啊”的一声,我跳了起来。

    不仅是万万料不到老人家会说出这样一句话,更是因为,在老人说出这句话的同时,我想起来我在张大爷的屋子里,曾经看到的一个幻象。

    我看到一个男人,满脸鲜血站在2号房门口。

    他头上砍着一把利斧,斧头深切入他头骨之内。

    李子曾经说,我们看到的幻象并不完全是幻象,很多都是真实的。

    看来李子说的是对的。

    我不仅看到了张大爷的女儿被人活活掐死,我还看到了张大爷的女婿死亡时的惨景。

    反过来说,这位老人虽然用了“好像”二字,但事实上他说的话,都是实情。

    而他口里的“张大一”,自然是张大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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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9章 断线() 
老人被我突然一跳吓住了,惊慌地看着我,再也说不出来一句话。

    孟响同样没料到老人会说出这样一句话,但见我反应这么大,不由得回脸看着我。

    我吸口气,镇定一点。

    耳听老人的儿子连连追问:“爹你没记错吧?你可不要乱说!”

    我赶忙说道:“我相信老人家说的是实话,确确实实我知道张大爷的女婿,是被人用斧头砍死的”

    在我说这句话的时候,孟响奇怪地看着我,好像要插口问我为什么说得这般肯定。

    我跟她做个手势,表示待会儿再跟她解释,只是两眼看着老人,将我的话继续说完。

    “但我不知道张大爷为什么要砍死自个儿的女婿,是因为他杀了张大爷的女儿么?”

    “我说过啦!那个男人,他中了邪啦!”

    老人期期艾艾,不过因为我相信他的话,他看着我的眼光,有几分感激之意。

    “究竟中了什么邪?他杀了自己的妻子,还做过其他什么事吗?”孟响问。

    “他不仅杀了我表侄女,还杀死了我表嫂,我表哥如果不砍死他,恐怕他还不知道要杀多少人!”

    我跟孟响面面相觑。

    小黄忍不住插口一问:“你确定张大爷的女儿跟妻子,也就是你表侄女跟你表嫂,真是张大爷的女婿杀死的?”

    “这个怎么确定啊?我又没亲眼看见!”老人愁眉苦脸,唉声叹气,“反正我表侄女先死了,死的时候,就躺在那个木匠身边。那个木匠来历不明,我们一开始都说,他不会是个好人,果然他不是好人!”

    老人唠唠叨叨不着边际,我不得不再问一句:“那你表嫂,是什么时候被他害死的?”

    “我记得是我表侄女刚刚下葬没两天,我表哥突然满身是血跑到我们家。那时候我爹还活着,我表哥进门就给我爹跪下了,说他亲眼看见他女婿从床上起来,伸手掐住了我表嫂的脖子,他实在是没办法,拿斧头砍在了他女婿头上。”

    我一时哑口无言,有一种沮丧的感觉,在我心里充溢弥漫。

    孟响明白我的心思,同样不知道还能问老人什么话。

    小黄瞅瞅我们俩,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说道:“既然死了这么多人,为什么你们当时没有报警?”

    “那个时候,哪里知道要报警啊?而且,那个时候的路,哪有现在这么好走,出趟山,一整天都回不去!而且,那个女婿,他是中邪啦,谁管他们家的事情,不怕倒霉呀!”

    孟响赶忙使个眼色给小黄,叫他不要再责备老人,之后和颜悦色继续追问:“除了这些,老人家还能不能想起来其他什么事?”

    “什么事啊?想不起来啦!他们家出了这样的事,谁还敢往他们家走啊!过了一两年,我们家就搬出来了,就再也没见过我表哥张大一啦!”

    我愈发感觉垂头丧气,索性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外,看着远处的山岚,深深吸了一口气。

    一会儿孟响出来,站在我的身边。

    “小黄呢?”我问,是没话找话。

    “他还想问问那对父子,知不知道那一家三口的事情。”孟响回答。

    我想问“哪一家三口”,随即明白,就是我首先发现的、满地白骨的那一家。

    我一时无话。

    孟响偏脸看着我,安抚地用肩膀撞我一下。

    “别这么丧气!起码我们现在知道了,并不是什么冤魂作祟,我觉得,反而是好事!”

    我苦笑摇头,无话可说。

    我仍然坚信是“冤魂作祟”,毕竟我亲眼看见过玻璃窗上那个大大的“冤”字。

    更重要的是,我确确实实曾被幻象百般折磨。但如今,却实实在在摆脱了幻象困扰。

    是梦中出现的那个女孩儿救了我,对此我坚信不疑!

    可是她究竟是谁?

    究竟她有着怎样的冤情要伸?

    之前我以为,那个女孩儿就是张大爷的女儿,因为被自己的男人活活掐死,而难免心怀怨愤。

    但听刚刚这位老人所言,我的揣测恐怕不能成立。

    因为张大爷的女儿固然是莫名其妙被自己的男人杀死,但张大爷的女婿已经被张大爷用斧头砍死。

    换句话说,就算有冤,也已经报了。

    而且那个男人已经死了,即便张大爷的女儿余愤未消,她也不该让我替她“伸冤报仇”。

    我是活人,怎么能去找一个死人报仇?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刚刚这位老爷子并没有亲眼看见张大爷砍死他女婿,或许张大爷只是砍伤了女婿,而在张大爷跑出门去报讯的时候,这个女婿已经带伤逃走。

    但问题是,如果这个女婿没死,我又怎么会看见他头带利斧的幻象?

    起码我认为,我所看到的幻象,如果能有真实的成分,那也应该是死人,而不会是活人。

    所以我沮丧!

    我现在又成了无头苍蝇,没有头绪,也失去了方向。

    “你说你知道张大爷的女婿确确实实是被张大爷用斧头砍死的,为什么?”孟响问出她积压在心中的疑问。

    “因为我曾经看到过这个女婿的幻象!”我照实回答,“就在十一号晚上,我刚刚到达张大爷的屋子,曾经看见一个男人,站在2号房门口,他头上带着一把斧子,脸上满是鲜血。当时我以为仅仅是幻象,但是现在”

    我还没有把话说完,孟响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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