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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来你家吃酒，来找你说说话不行啊！”宁婆子对道：“我问你，昨天你在外书房当值，是那位姨娘伺候的？”
“施姨娘啊，昨天白天都是施姨娘在。”
“谁问你白天了，我说晚上。”宁婆子不客气地说。
“你刚刚问的我白天谁伺候，我就说施姨娘还错了？你早问我晚上是谁不就得了？”李婆子也不客气：“我告诉你宁婆子，老爷就这俩姨娘伺候，白天是施姨娘，晚上自然就是苏姨娘了。”
宁婆子一听是苏姨娘，眼珠子一转，说道：“李婆子，你还记不记得，你老公三弟家的小子以前是和苏姨娘定过亲事的，对吧。”
“是啊，可苦了艾草那个小子了，好好的汉子，可谁让人家没有银子，定了亲的婆娘都跑了。苦了这孩子了，现在都二十好几了都没娶老婆。”李婆子一听宁婆子说自己小叔家的孩子，便叫起苦来。
宁婆子配合着应了两句，心里却想，艾草这小子胆子真大，老爷的姨娘也敢碰。
第一百零六章 解决中（）
宁婆子从李婆子家出来，又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拐到艾草家门口。艾草家里只有他娘一个人，宁婆子隔着门和他娘搭着话。
“李家嫂子，你家娃最近出息了，在老爷身边伺候。”
“是宁嫂子啊，你老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我这边啦？”艾草娘和宁婆子私下一点都不熟，客气的说着。
“我这不是刚刚从府里值夜回来么，想溜达溜达醒醒神。”宁婆子漫不经心的说道：“哎，你家艾草呢？我听别人说夫人要给我们外书房当值的，每月多加上半吊钱。你知道，我天天值夜里的班，也不知道这消息是是真是假，想着你们家艾草天天在老爷身边伺候，这肯定比我早知道，就过来问问情况。”
艾草娘是个老实巴交的人，一听夫人要加月例银子，急忙说道：“夫人又要加钱了，真是个大善人！艾草昨天当值，还没回来。等艾草回来我问问他再告诉你。”
“哎吆，艾草不在家啊，算了算了，我再去问问其他人。”宁婆子说着就走远了。
她心里自下了定论，再见艾草和苏姨娘时，看他两人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渐渐的，外书房院里的下人之间就传出有姨娘私下里偷汉子的风声出来了。
于氏一直关注着外书房，一听闻这件事就知道坏了，忙喊了金嬷嬷和范嬷嬷一起去看陆远山。
“夫人，这事在下人之间传的挺盛的，老爷到现在都没言语，怕是还不知道吧。”
“他是哑巴了，又不是聋了，我到不怕他知道，就怕他现在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于氏突然去了外书房，里面伺候的人吓了一跳。
都在猜想这是出了什么事？又想着会不会和最近传的有姨娘偷汉子有关。
自从老爷搬到外书房，夫人一次都没来过，大家都想着是夫人厌弃了老爷，毕竟之前老爷好的时候，也没多尊重夫人。
现在，老爷垮了，老夫人也是个半死不活的样子，府里里里外外又都把持在夫人手中。
夫人不待见老爷，院子里伺候的马马虎虎过得去也就算了，现下夫人突然来了，大家不免打起精神将眼下应付过去。
“日头这样好，没抬老爷出来晒晒？”金嬷嬷问道。
施姨娘显然是刚从床上爬起来，头发还乱着，她薄衫外加罩着个薄衣就出来了，慌张说道：“夫人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昨夜老爷闹的厉害，一夜都没睡，直到早晨才歇下，老爷这会还睡着呢？”
太阳早就日上三竿，范嬷嬷讽刺的说道：“每次夫人来，你都说老爷在歇着，难道夫人要见老爷还要先给你打招呼么？”
“不是，只是老爷喝的药里有镇静的作用，所以老爷比一般人嗜睡些。”施姨娘解释道。
于氏打断她的话，直接吩咐其他婆子说：“去收拾出间干净的屋子。”
婆子七手八脚的将平日里白日落脚的屋子稍做打扫，迎了于氏进去坐。
“既然老爷在歇息，想必是不用人照看的。金嬷嬷你去将外书房的人都喊来，不管今天当不当值。范嬷嬷你去守在老爷房门口，老爷一醒就进来通知我。”
于氏喝了两遍茶，外书房这些小厮、丫鬟、婆子才聚齐，乌泱泱的挤满房间。
于氏端了茶看了金嬷嬷一眼，金嬷嬷往前一步，说道：“我们府里的规矩大家都知道，一般一个院子最多两个守门婆子，四个粗使丫鬟。夫人想着老爷身体不便，外书房的丫鬟婆子就和老夫人院中一样，配了八个粗使丫鬟、四个守门婆子。”
“你们看看你们，四个人干着八个人的活，连院子都打扫不干净，四个守门婆子，没一个人守门。”
“这几个人，每人扣两个月的月例。”于氏开口。
几个丫鬟和婆子忙跪下来喊屈，一个婆子哭诉道：“夫人，我可是一直都老老实实守门啊，昨天夜里我值夜，今天白天轮不到我当值啊。”
“不愿罚就辞了这差事，外面想补的人多的是。”金嬷嬷说道。
外书房活少清闲，虽是外院，因为老爷住在这里，都是按照内院发的月例，就光粗使丫鬟都要比旁处多几十个铜板。更别提节假日的红包，前不久端午节居然每人都发了银裸子。
果然没人再敢多说话，几个人老实的领了罚。
金嬷嬷又说了些管住自己的嘴，不要造谣生事的话，才放了她们几个出去。
屋里除去七七八八，剩下的有三个小厮，四个丫鬟，还有施姨娘和苏姨娘各带了个丫鬟站在旁边。
于氏扫了一眼，说道：“不是有四个小厮呢？怎么就只有三个在这，还有一个呢？”
下面有个机灵的小厮忙跪下磕头，说道：“艾草哥他娘老毛病又犯了，他出府给他老娘抓药了。”他想了想又补了一句，“今天轮他休息。”
于氏见他长得清秀，多问了句，“你叫什么？”
那小厮活络，忙说：“小的在家排行第五，大家都喊我小五，小的父亲是西山脚庄子的庄头。”
于氏点点头，“起来吧，艾草给她老娘去抓药，也算是一片孝心，算了。”
外书房配的四个丫鬟，都是特意找的人高马大的，平日里也只是在施姨娘和苏姨娘下面打下手。于氏问了她们老爷饮食怎样，汤药是否准时用了，竟然都是一问三不知。只是回道：“饭菜、汤药都准时送到房中，都是施/苏姨娘亲自喂老爷吃。”
两位姨娘听她们这样说，插嘴解释道：“夫人，是老爷，不喜在外人面前进食，才吩咐我们将丫鬟赶出去的。”
于氏柔声说：“两个妹妹说话，我自然相信。杨姨娘受伤颇重，我送她回庄子上养伤，吕姨娘又代替我给外祖母祈福，照顾老爷这重任就担在两位妹妹肩上了。妹妹们辛苦了，我想来想去，还是再给妹妹们月例银子翻倍才好。”
施姨娘自然高兴应下，倒是苏姨娘还想推辞，却被施姨娘偷偷拦住。
第一百零七章 解决下（）
从一开始的训斥，到最后的涨月例银子。
于氏根本就没等陆远山醒过了，见过这些下人就直接带着金嬷嬷和范嬷嬷回去了。
这件事被于氏高高抬起，轻轻放下。一时间，外书院的众人都摸不清于氏的心思。
艾草偷偷在府外见了小五，问清楚没发生什么大事，才又回到府中。
“夫人没有根本没有深查谣言，只是罚了哪些造谣生事的长嘴婆子，不但如此，竟然给你们涨了银子？”艾草瞪大眼睛，不相信的问道。
“我就说夫人是个看着精明，实则是个傻大姐，整日里宠着个庶女，反倒将自己的儿子送到外面去书。”他面前的女子妖娆的甩了甩衣袖，扭着身段坐到她腿上，“偏偏你还当她是个人物，我们之间的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还怕我去告发你么？”
“哼，我们现在是一根绳拴着的蚂蚱，你以为你告发我后能全然身退么？”
“怎么，你不害怕？你不害怕白天什么找借口出府？要是夫人真的要彻查，你是不是直接就跑了？你可要想清楚，逃跑的家奴在外面可是混不下去的。”
“那也比死了强！”艾草狠狠地说。
“噗嗤，”那女子笑道：“我不敢和夫人说，那我就和苏姨娘说了算了。”
艾草一听她说这话，直接推了那人跌坐在地下，起身说：“姓施的，我早和你说了，我们做的事千万不能告诉苏姨娘，这话你给我记清楚了。”
说吧，就起身走了。
独留施姨娘坐在地上，半响才回过神说道：“在我面前这么神气，不还是吃别人剩下的。”
后院中，范嬷嬷正在于氏房中说着她今天在陆远山房中看到的情景。
“夫人，老爷躺在床上，看着样子倒是有点比前面还白胖了些，只是我怎么也叫不醒，睡的很沉。奴婢就乘机查看了一下老爷身上有没有伤痕。”
于氏问道：“那你看他的胳膊了么？”
范嬷嬷说道：“看了，右胳膊没伤，左胳膊上有个细长型疤痕，看着倒是和杨姨娘手上的伤很像，估计就是烧伤。”
于氏听她这样说，点点头，“那就对了，估计就是那时候弄的。”
范嬷嬷思索着，说道：“怪就怪在老爷一直这样嗜睡，照顾他的人难道都没发现什么异常？施姨娘和苏姨娘两人也不像是有能合谋的交情。”
“没交情不代表不能，只要有共同的利益，只怕是仇人都能联合起来，何况她们也不过是平时斗斗嘴而已。怕是只要有一点利益，比如，不被陆远山虐待，只要这一小点，怕是就能让两人联合起来。”于氏分析道。
范嬷嬷突然想起另一件事，说道：“听夫人这样说，我到想起今天看到施姨娘，她最近精神气看起来比去年要好上很多。”
“当然，陆远山天天昏睡，她不再挨打，气色自然好。”于氏说道：“现在不管怎样，那四个小厮肯定是和两个姨娘相互勾结在一起了。”
范嬷嬷问道：“那苏姨娘和艾草？”
“倒是我小瞧了他们了？我原以为他们两人不过是露水情人，有缘没份。我给他们再聚的条件，让他们圆了这一段情，顺便也给陆远山一个打击，让他看看，他挑的姨娘都是些什么货色。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先下手为强，将陆远山搞成现在这种半死不活样，也好，省的脏了我的手。”于氏想了想，吩咐金嬷嬷道：“外院还要再派些人，去查查艾草娘有什么病，配的是什么药，艾草常去药铺买的又是哪些药。”
“哎，老奴这就派人去。”金嬷嬷回道。
“这些机灵点的小子，那艾草说不定是只狡猾的狼。”于氏说后，又后悔了，“算了，先不要盯艾草，我今天太过鲁莽，想必已经打草惊蛇。艾草先不去管他，先去看看另外三个小厮，特别是那个小五，他看起来和艾草关系紧密，查他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金嬷嬷问道：“我们要干些什么么？”
于氏笑道：“陆远山的现状我很满意，我们什么都不做，只要远远看着就好了。”
范嬷嬷问道：“既然这样，那还要查来查去？我们只要坐着隔山看戏就好了？”
于氏回道：“可以不去干涉，却不能不知道内里详情，隔山看戏虽好，就怕哪天火烧到自己家也不知，让别人看戏就不好了。”
宁婆子最近很郁闷，先是偷懒被当家夫人抓住，不但自己扣了两个月的月例银子，还连累了外书房一杆底层丫鬟都被罚了。
为了这事，她都多拿出一百个铜板请几位婆子吃了好几次酒了，又送了点胭脂水粉给几个丫鬟，才算翻过这篇。
最近家里的老头子赌博越来越大，要不整日里不进家门见不到人，要不就是缺了赌本，堵家门口问她要银子。
宁婆子自己虽爱喝点小酒，自认为还是有点酒疯，喝多了从不大喊大叫，都是摸回自己家床铺倒头就睡。
宁老汉可没这么好的教养了，他平日里也不喝酒，只要是去赌钱就会喝酒，赢钱喝了酒，一路上都哼着曲，要是输了钱喝酒，那就完蛋了，一定要闹的鸡飞狗跳，别说宁婆子了，连左邻右舍都别想安生。
以前宁老汉赌钱就是炸金花，和府里的下人一起，玩的不大，每次输赢不过是十几个铜板，要是哪天运气不好，输个几十个铜板都算是大的。
可最近宁老汉玩的越来越大，有次，还赢了两三吊钱在宁婆子面前显摆。可赌钱这种事，有赢就有输，上次整整输了一小粒碎银子，可把他心疼坏了，好在第二日又被他赢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