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氏娇娘- 第89部分

　　　　陆娇娘几年前到蒋家小住时同她们有一面之缘，这次也就陪在于氏后面。

　　　　她一进门，就听见四太太在安慰陆大姑。

　　　　“南姐儿走了，谁不伤心，整个蒋家都心疼呢？”

　　　　她这话说的倒是对的，蒋慧南死后最心急的就是蒋家了，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要再送个小娘子过去。

　　　　二太太却拿着帕子说：“老五家的，也不是我们逼你。你想想，老太太也是心疼你，才让秀兰认你做干娘的，不然蒋家其他四家人，让她认谁不行，认谁都是我们蒋家的孙女。”

　　　　陆大姑只是那帕子擦着泪，也不说话，她显然是和四太太更亲近些。

　　　　二太太招呼站在身后的一个小丫鬟，“傻站着干什么！快去，好好给你干娘擦擦泪，将来你辉煌腾达了，可别忘了你二伯母就行了。”

　　　　陆娇娘和于氏这才看了出来，原来站在二太太身后的这个丫头，竟然是这次的主角。

　　　　于氏连忙招呼道：“来，让我来看看，都说小娘子长得像我侄女慧南，让我来看看像不像。”

　　　　蒋秀兰在二太太身后磨蹭，不敢往前走，站在她身边的另一个丫鬟推了她一把，将她推了出来。

　　　　“叫什么名字啊？”于氏问道。

　　　　“秀兰。”

　　　　“这名字不错，和慧南很像吗？一个南姐儿，一个兰姐儿。”

　　　　“以前住在那啊？我听说，你是住在乡下的，家中还有姐妹兄弟吗？”

　　　　于氏问个没玩，二太太打岔说：“于夫人，打听这些干什么啊，你来看看，这小脸，这眼睛，和慧南像不像！秀兰，你抬起头来，老是低着头，谁能看见你的脸啊！”

　　　　蒋秀兰慢慢的抬起头。

　　　　“我看长得不像。南姐儿什么时候这样扭扭捏捏过！”

　　　　于氏笑眯眯的说。

　　　　二太太脸僵了僵，结结巴巴说：“笑。。。笑的时候特别像。”

　　　　“秀兰，快给你舅母笑一个！快啊！”

　　　　蒋秀兰咧了咧嘴，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

　　　　“舅母。”

　　　　于氏从手腕上抹下一个银镯子，放到蒋秀兰的手里，说道：“第一次见你，这是给你的见面礼。舅母我还当不起，你还是喊我夫人吧。”

　　　　蒋秀兰手捧着镯子，呆愣愣的站在那里。

　　　　陆娇娘眼睛眨了眨，说道：“母亲，我带秀兰姐出去走走。”

　　　　于氏点点头，陆娇娘带着蒋秀兰出门时还听到陆大姑哭着说：“我只要我的慧南！谁想收干女儿就自己去收去。”

　　　　蒋秀兰怕是也听到这句话，头低得更厉害了。

　　　　前面推秀兰的那个丫鬟也跟了出来，陆娇娘给三丫使个眼色，让三丫拦着她说话，自己同秀兰一起走在前面。

　　　　“你叫秀兰吗？我是娇娘。我今年十四了，不知道姐姐多大了？”

　　　　“我今年十六。”

　　　　“原来秀兰姐今年十六啦！你什么时候来蒋家的？上次我去蒋家时，都没见到你。”

　　　　“你，你认识她么？南姐儿？”蒋秀兰小声问道。

　　　　“恩，慧南姐人很好。她比我大上四五岁，可一直都没拿我当小孩子看。”

　　　　“我。。。我。。。和她真的很像么？”

　　　　“外表乍一看像，和你接触了，就一点都不感觉到了。你和慧南姐是两种性格的人，她很爱笑，和你一点也不一样。”

　　　　“是怎样，求求你告诉我，慧南姐平日里是什么样子，我要像她一样！”

　　　　陆娇娘看着这个好像疯了一样的蒋秀兰，斥声道：“你发什么疯，你以为你长的像慧南姐就能嫁到林家去当夫人吗！”

　　　　蒋秀兰拽着娇娘的手要跪在地上求她，“我也没有别的办法，我家中还有三个弟妹，都等我送钱回去救济，不然他们只怕就要被卖了。老太太答应我，只要我能进林府，她就派人去接济我家，我弟妹就不用卖掉了。”

　　　　陆娇娘扶着她的手起来，说道：“你们是蒋家的旁枝，再怎么穷苦都会有族里的人救济，怎么就会沦落到卖身。”

　　　　蒋秀兰突然不吭声了，过了好一会才说：“妹妹，我和你说，你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并不是姓蒋，我娘亲原来是蒋家的丫鬟，我是被老太太无意间看见，要到蒋家的，原先我也不叫秀兰，这个名字也是我到蒋家后老太太给新起的。”

　　　　“你来了蒋家几年了？”

　　　　“快两年了，这两年我都在老太太院子中，当年我刚来时，老太太给了我娘十两银子，后来我爹生病都给花光了。这两年收成不好，娘托人给我捎话，家里没嚼用了，让我给她些银子，不然我弟我妹就都要卖掉了。”

　　　　“这两年，你待在蒋家都做了些什么？”

　　　　“也没做些什么，就是在养身子，老太太说我以前太弱了，要好好补补。”

　　　　补身子？

　　　　陆娇娘突然明白了蒋家老太太为什么两年前就养了个和蒋慧南六七分像的人在家里，原来是准备给慧南姐当通房丫鬟，生孩子用的。

　　　　现在慧南姐不幸去世，就推这个通房丫头上位吗？

　　　　“林家并不如你想的那样好，能不去也是你的福份！”陆娇娘劝到，慧南姐刚在林府送了命，她不想让这个茫然不知的人也送进去。

　　　　“妹妹，林府再怎么不好，我都是要去闯一闯的。你觉得我现在还能跑的了吗？我也不求别的，只求妹妹告诉我南姐儿平日里最喜欢的装扮！”

　　　　“我凭什么要告诉你呢？”陆娇娘反问道：“你嘴上说你什么都不求，转眼间就要我将慧南姐的喜好告诉你？我又凭什么呢？慧南姐才刚刚去世，尸骨未寒，你就这样着急去坐她的位子吗！”

第186章　推波（）　
蒋秀兰没想到陆娇娘不按理出牌，一般像这种情况，世家大小姐不都是会同情弱者，再掉几滴眼泪，最后就将自己知道的一切都和盘托出吗？

　　　　并且，她都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她了，两人不应该直接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吗？

　　　　“原来只是个婢女，怪不得蒋家老太太千方百计的想将你放在五房名下，不过是想给你个出身罢了。”

　　　　蒋秀兰深知在陆娇娘身上套话已经不太可能，也就从起身站了起来。

　　　　“看来，这次居然是我天真了？我还以为你单看我这张脸，会和我也做好闺蜜呢？”

　　　　“闺蜜？你说的是闺中好友吧！呵，你一个婢女，也能生出这样的想法？”

　　　　蒋秀兰拍了拍下裙摆的灰，摸着手腕上刚刚于氏赏的银镯子，转身往回走。

　　　　“林府，我是志在必得。你以为，你能拦得了我吗？”

　　　　陆娇娘见她变脸比翻书还快，倒是觉得送这样一个人去林府也是不错，至少她这副变脸的功夫是极好的，说不定会将林府搞得鸡飞狗跳。

　　　　“慢着，我改主意了。”陆娇娘在蒋秀兰背后说。“我可以告诉你，慧南姐的喜好。”

　　　　“当真？”蒋秀兰扭头回来说，她高兴的眉飞色舞，陆娇娘看着她，这一刻，蒋秀兰和慧南姐真的很像。

　　　　陆娇娘斟量着说：“你先告诉我，是谁告诉你，学慧南姐的话，林大人就会喜欢你！”

　　　　“整个蒋家的人都这样说，不管是老太太，各房的太太还是府中的下人，大家都是这样说的。”蒋秀兰轻笑着说：“有时候，我做了一个动作，大家便说，这个动作像极了五姑奶奶，让我记住这个动作，将来好去讨好姑爷。”

　　　　“你早知道，蒋家接你是要做什么？”陆娇娘震惊道。

　　　　蒋秀兰露出狡黠的笑容，“我知道，他们接我回去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了。当时，我身子极差，他们给我吃药调养身体，教我识字，又不用我做活，我干嘛不接受呢？”

　　　　“那后来？”

　　　　“后来，我渐渐知道，他们为什么会选我，因为我和那个嫁的极好的姑奶奶生的很像。可惜，那个姑奶奶不能生孩子，他们就想让我去当个生孩子的工具。”

　　　　生孩子的工具？这形容的倒也贴切。

　　　　“不过，我可不想做这个工具。”蒋秀兰对陆娇娘说：“其实，我都打算要逃跑了。我存了好几个月的银子，偷偷的出府两次，摸好了路线。谁知道，我还没行动。哈哈，那个嫁的极好的姑奶奶居然死了！这下可好，蒋家慌了神，想着让我去做续室，我就说我的命没那么差！”

　　　　啪！陆娇娘一巴掌扇在蒋秀兰脸上。

　　　　“你说什么？慧南姐岂是你能侮辱的！”

　　　　蒋秀兰被陆娇娘一巴掌扇醒，她怎么糊里糊涂的就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都怪这个小姑娘，生了一副让人毫无戒备的脸。

　　　　“我。。。我。。。只是不想无缘无故替人生孩子，听说那些大家族都是留子去母的。我，我只是想活下去。”蒋秀兰拱着肩说。

　　　　陆娇娘见她一秒钟又变成了委屈样，顿时觉得这蒋秀兰的变脸术学的真好。送这样的人到林府去，陆娇娘用脚趾头想也能猜出林府会变成什么样子。

　　　　“以后不许我听见你再说慧南姐的名字！”

　　　　“是，是。”

　　　　陆娇娘不想再和她废话，直接说：“慧南姐生性活泼，最喜欢大笑，走路也是风风火火。可是嫁到林府后，从此脚步不大迈，咧嘴笑不过三秒。以前从来不哭的，自从嫁入林府，在我面前哭就不下于三次。”

　　　　“你看，我就说这林府没你想的那样好！”陆娇娘摊着手说。

　　　　“可是。。。蒋家哪个人不说姑爷对。。。。。。百依百顺，还没成亲的时候就日日翻墙过来相见。结婚后，什么都听夫人的，除了没有孩子，两人像是神仙眷侣。”

　　　　“慧南姐是没生过孩子，不过林大人早就有了庶女庶子。一双儿女齐全，怕是和你想的不太一样！”

　　　　“早就有了孩子，孩子多大了？”

　　　　“大的女儿该有十岁左右了，小的是儿子也大概有个六七岁吧！”

　　　　“正是熊孩子的年龄。。。”蒋秀兰嘀咕着。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我说这夫人也才嫁过去四五年，孩子都这么大了？那这两个孩子是在夫人嫁过去之前生的了？他们生母是谁？两个人的生母是同一个人，还是有两个人？”

　　　　蒋秀兰果然很聪明，一下子就抓住了重点。

　　　　“这两个孩子是一个人生的？”

　　　　“那他们生母呢？”蒋秀兰拉着陆娇娘的衣袖，“不会刚好是死了吧！”

　　　　“对，就是死了，这两个孩子的生母死在六七年前。”陆娇娘说道。

　　　　“死了，又死了？那你知道她长什么样子？”蒋秀兰追问。

　　　　“这个我可不知道？我又没见过她。”

　　　　“生性活泼，最喜欢大笑，嫁过去却大步不迈，咧嘴不笑。以前从来不哭的，嫁入林府后，经常哭涕？难道，这样说来，姑爷并没有像外面传言那样宠爱夫人？”

　　　　“这些我都不能给你答案。”陆娇娘说道：“即然，你是一定会嫁到林府的，那你就自己去寻找答案吧。”

　　　　蒋秀兰抿抿嘴，说道：“谢谢妹妹提点，今天妹妹说过的所有哦的话，姐姐都会铭记在心。”

　　　　“还有那一巴掌，也好好的记下，别忘了。”

　　　　陆娇娘说完，蒋秀兰居然老老实实听了进去，“我就再送你最后一句话吧！”

　　　　“秀兰洗耳恭听。”

　　　　“要小心小孩子，那两个孩子可不简单。”

　　　　“谢谢妹妹。”

　　　　陆大姑在陆家哭了一天，还是老老实实的跟着蒋五爷回了蒋府。

　　　　晚上，陆娇娘突然听见厅堂又有动静。

　　　　陆娇娘不想再和她废话，直接说：“慧南姐生性活泼，最喜欢大笑，走路也是风风火火。可是嫁到林府后，从此脚步不大迈，咧嘴笑不过三秒。以前从来不哭的，自从嫁入林府，在我面前哭就不下于三次

第187章　助澜（）　
“我们去外面谈。”陆娇娘翻身下来。

　　　　张均濡跟在后面从衣架上取下披风给陆娇娘披上。

　　　　“小心受凉。”

　　　　陆娇娘裹着月白色的披风坐在偏厅太师椅上将今天遇见蒋秀兰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你想让她去林府？”

　　　　张均濡看着陆娇娘的小脸，等着陆娇娘回答。

　　　　“她一心要去林府，我拦也拦不住。”陆娇娘想起陆大姑走之前，蒋秀兰在蒋家人面前又装成那受尽委屈的面孔。“想进林府我倒是拦不住，不过，我可以送她一个大礼。她不是想要去林府顶替慧南姐的位子吗？我就要让她永远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坐不上去。”

　　　　“难道你想。。。？”

　　　　陆娇娘笑了起来，“对啊，林大人这么厉害，我就是要看看他对慧南姐是什么感情。再说，蒋秀兰根本不是蒋家的子女，就凭她这身份，能给林大人做妾也算是便宜她了。”

　　　　张均濡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