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歌,锦绣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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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歌,锦绣江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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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夜色如浓稠的墨砚,深沉得化不开,又似一张大网,条条线格,错综复杂,将世间百态网络其中。

    城外的树木,排排在官道两旁绵延伸向远方,树叶因风而动,沙沙作响。

    车轮摩擦地面的声音,混和着“哒哒”的马蹄声,刺耳的交汇在静寂的空气中。

    离岸面色冷凝,甩着马鞭,渐渐加快了前进的速度。

    他是铁了心,必须带她走,他不怕死,但他不想看着她死,他想要她活着,哪怕平平淡淡的过一生,放弃所有家国仇恨憋屈的活着,也比留在大秦等死强。

    他知道她倔,对孟萧岑她是用了心,少女懵懂的爱恋,全给了孟萧岑,可她也被孟萧岑逼得没了退路,她的骄傲,不允许她回大楚黯然伤心,所以她宁愿死在大秦,宁愿以这样决绝的方式,让孟萧岑记住她一辈子,后悔一辈子。

    若说这世上懂她的人,他想,他是唯一的一个。

    所以,他不会带她回大楚。

    诺大的天下,总会有他们的容身之处,不论他在她心里是什么位置,陪她到最后的人,他希望是自己。

    “离岸。”

    静谧的空气中,突然插进来一道声音,离岸一震,勒马停下了前行。

    他扭头回望,车厢门已打开,长歌靠坐在榻上平静的与他对视,她凤眸清明,似醒来已久,又似……从不曾昏睡过。

    “长歌……”

    “我不会走的。离岸,我们朝夕相处十五年,你了解我,我也同样了解你,你一个眼神,我就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离岸发狠的盯着她,“你知道个屁!”

    “呵。”长歌苦笑,“难道你不是在汤里下了蒙汗药么?想放倒我,带我远走高飞,对不对?”

    “你既然识破了,为何还要……”离岸憋住了气,心中又重复的说,你知道个屁!

    他真正的心思,她从来不明白。

    长歌钻出来,与他并排坐在外面,她仰头望着远方的墨蓝天空,凤眸中沉淀了些许悲怆的色彩,“离岸,你走后又折回来,那么干脆的答应离开,我就晓得你在骗我,所以我支开了你,倒掉那碗汤,然后假装昏迷,你别多想,我没有疑心你会害我,我只是想将计就计,看看尹简会不会真的放我们走。若问这世上我能信谁?离岸,我只信你。义父他宠我,他待我的好,我全记在心里,但我看不清他的心,我做不到无条件的相信他,而我却能相信你,因为你会拿性命来护我一生,这与你的身份职责无关,只单纯的是我们这多年来相濡以沫的情份,对不对?”

    “长歌,你我都自小无父无母,家破人亡,我……”离岸忽然梗了声音,他扭头看向一边,调整着波动的心情,许久才缓缓道:“我保护你照顾你,的确不因为我是王爷买来送你的奴才。长歌,你是我的命,所以我不允许你冒险送死,求你跟我走,好么?”

    “离岸,你是了解我的,我决定的事,不会改变。”

    长歌眸底染上氤氲,她轻盈的跃下地,转身往回走,她空寂的声音,一字一句回荡在夜色中,“离岸,离开我吧,我也求你了,有你在,我反而不安心。”

第054章:大隐隐于朝() 
“长歌!”

    离岸忽然大吼一声,自马车上飞掠而来,在长歌面前落下,他扣住她的右肩,神情几近崩溃,眼中充满了赤红色,“你信我,却不听我的话,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心安理得的独活么?”

    “尹简承诺于我,说他不会杀我的。”长歌笑,明知他不会信,也只能这样骗他。

    “你扯淡!”

    离岸果然暴怒,他激动之下,五指的力道,捏得她骨头发疼,他的表情是恨不得掐死她的阴霾,“那人凭什么不杀你?于他来说,放过你两次已经是天大的恩赐,难道他会无底线的一直纵容你么?长歌,你醒醒吧,他已知晓你来自大楚,对你的底细究竟有多了解,我们都没把握,一旦他知晓你是……你必死无疑!”

    “若真到那一步,只能说是我的宿命。”长歌仍然笑,眸色平静,无畏无惧,“离岸,大隐隐于朝,难道你不清楚么?”

    离岸一滞,渐渐松了钳制她右肩的手,心神凌乱。

    据孟萧岑所言,自从凤氏王朝覆灭,这十五年来,大秦君王从未放弃对凤氏余孽的清剿,因为破宫那夜,听说除了长生公主生死不明外,还有年仅八岁的凤朝太子凤寒天神秘失踪了——原本该烧死在金銮殿的太子,尸体经检查,却并非凤寒天本人,因为凤寒天左手为六指,这本是凤氏皇族的机密,不曾想大秦竟有人知晓。

    长歌微垂了眼睑,“离岸,其实你心中明白,天下虽大,却没有我们容身之处的,义父这多年的苦心,不会允许我临阵脱逃,我也不愿放弃这个机会。若你懂我,就离开我,让我放手一博。”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错过这次,你还有机会的!”离岸声音压得极是隐忍,“你不走,其实多半因为王爷即将娶妃,你受不了,对不对?”

    长歌沉默,久久无言,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她的心思,如今也愈发深沉了。

    离岸咬了牙道:“长歌,情爱都是浮云,没有什么比性命更重要,你不要傻了,好不好?”

    “那你为何愿意豁出性命的护我?”长歌抬眸反问。

    “我……”

    离岸噎住,整个脸庞瞬间被染成红色,长歌笑,“听我的,快走吧,回大楚报告义父这边的情况,然后找人送信给我就成了。”

    “长歌……”

    “既然你劝不动我,我也劝不动你,那么与其两个人都留下冒险,不如置身事外一个,若我真有难,你也可以伺机救我,这样总行吧?”

    离岸沉凝良久,沉重的点了下头,“好,我明白了。”

    “我步行回城,散散步,你骑马走吧,行礼给我留一份。”长歌说到这儿,忽然记起什么,“对了,把小锤子的木鱼也给我,等我稳定下来,试着找找他。”

    “那种烂人,你找他做什么?”离岸恼怒,“兴许那人早死了!”

    长歌无奈的咧唇,“已经过去五年了,我都不生气了,你还气啊?”

    “哼,若我再能见他,第一件事就是杀了他!”离岸冷眼一瞪,满目戾气。

第055章:离别() 
“好了,东西分开,你赶紧走吧。”长歌抚额,真是头痛,离岸这厮至今都恨上小锤子了啊!

    离岸很快把两人的包袱分开,递了长歌的给她,“你快些回城,以免迟些就宵禁了!”

    “嗯,你一路多保重。”长歌微笑,轻声嘱咐道。

    “你自个儿先保重了,再来惦记我!”离岸没好气的睇她一眼,转身跃上马背,望着她的眸光却不觉深了几许,他一字一句,近乎哀求的语气,“长歌,一定要活着等我回来,答应我!”

    长歌用力的点头,“我不会让自己死的,离岸你放心,没见到你,我肯定不死!”

    离岸微闭了闭眼,清晖冷月下,他眼角似有水光在闪烁,极其艰难的吐出一个字,“好。”

    长歌微笑,朝他挥手再见,他一瞬不瞬的凝视着她,吸气吐气,如此反复许久,终于一甩缰绳,策马奔行。

    只是奔出不远,他又突然勒马停下,回头,见长歌立于原地,他心脏重重一跳,自马上一跃,折返归来,突兀的将长歌拥抱入怀,仿佛喉咙梗了东西,他嗓音里带着凄声,“长歌,我不在你身边,你照顾不好自己怎么办?我放心不下啊……”

    长歌抬手抱住他的腰身,双眸被泪水弥漫,“离岸,我总得学会独立的,你别担心我,我会过得很好很好……”

    “若我一月之内无法归来,你下月痛经时,就找钱掌柜为你抓药,方子我放你包袱里了。”

    “好,我记下了。”

    “报仇来日方长,别再冲动,凡事记得一个忍字!”

    “好。”

    “按时用膳,药都给你留下了,左肩一天换两次药,快点好起来。”

    “好。”

    “夜里睡觉别再踢被子,这个时节容易着凉。”

    “……”

    长歌从没有像现在这一刻哭得这么厉害,她从离岸怀中挣出来,背转身体道:“你快走,别再交待了,我都记着。”

    离岸应声好,最后深深的望了她一眼,回身上马,披着夜色奔向茫茫的远方……

    他了解,长歌一向受不了这种离别场面,可他不嘱咐她,心里就堵得慌,心头怎么也会放不下的……

    长歌听着“哒哒”的马蹄声,由近到远,由大到小,直至消弭在旷野,四下寂静无声,她才抹干泪水,背起包袱,慢步朝城门的方向走去。

    ……

    四海客栈外,街道斜对面的黑暗拐角处,停放着一辆马车,马儿低头吃草,马车纹丝不动,车夫精烁的眸子,紧盯着城门方向。

    须臾,一道青影疾速奔来,在车门前站定,他躬身一揖,“主子,奴才回来了。”

    “进来说。”

    “是!”

    莫麟上车,朝正中所坐的冷峻男子禀报,“主子,奴才亲眼目送离岸驾着马车,带孟长歌出城了。”

    “走出多远?”

    “奴才不敢跟进,孟长歌耳力不错,上次奴才蹲他房顶,以奴才的轻功,竟被他发现,所以……”

    尹简脸色一沉,冷声道:“所以你只跟到城门口?”

    莫麟脑袋低垂,惭愧不已。

第056章:不许进城() 
车厢里,气氛低迷,肃穆冷沉。

    尹简一言不发,褐眸幽暗,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下首两名玄衣侍卫满脸煞气的瞪着莫麟,左边的莫影用唇语说,“你蹲点时,该不是孟长歌正在洗澡,你被美色迷惑,所以……”

    莫麟气炸了肝肺,满脸青红交错,他咬牙扭头,右边的莫可叹气道,“主子还不如派我去呢,我的节操怎么也比某人坚定啊。”

    “主子!”

    莫麟悲愤出声,一副壮士断腕的表情,“奴才请旨去城外查探,求主子恩准奴才补过!”

    “回宫。”尹简淡淡的开口,骨节分明的长指,挑起车帘一角,目光投向夜幕下的四海客栈,眸底沉淀出几许令人难懂的怅惘。

    莫麟拱手,“是!”

    “盯住宁谈宣,朕不准有人拦阻孟长歌。”

    “是!”

    莫影莫可立即领命,严肃了神色,不敢再玩闹。

    ……

    长歌没能回城,当她慢悠悠的走到城门口时,已经宵禁了。

    她无奈至极,只得折返回来,在没有马的车厢里将就着睡了一夜,待到天亮,才打着哈欠进城。

    然而,她刚到城门口,便被守城官拦下了,对方上上下下打量着她,并展开手中的画卷进行比对,完毕后眉头一挑,“你叫孟长歌?”

    “对啊,怎么啦?”长歌莫名其妙,怎么有种被通缉的感觉?

    “不许进城,从哪儿来到哪儿去,赶紧走!”守城官收起画卷,严厉的叱道。

    长歌微怒,“我犯法了么?你凭什么拦我?”

    “本官奉命行事,叫你走你就走,再墨迹不知好歹,有你好受的!”守城官被人挑衅了威严,当即大怒道。

    “擦你大爷的,你奉谁的命?小爷找他评理去!”长歌一撸袖子,脸色铁青的闯关,该死的尹简,一定是他!

    想逼她走,没门儿!

    守城官“刷”的拔出佩刀,身边的士兵也尽数围拢过来,将长歌团团包围,守城官火冒三丈,“活得不耐烦了么?再敢闹,就抓你蹲大牢!”

    “我……”

    “怎么回事?”

    突然一道清润的嗓音,盖过了长歌,她嘎然止声,立刻扭头朝后望去,只见宁谈宣骑在高头大马上,朝她笑得一脸灿烂。

    长歌几不可见的拧眉,冷哼了声,扭头不理他。

    一来是忌讳尹简,二来她可没忘昨儿早在齐府外的事。

    “下官见过太师大人!”守城官带着士兵匆忙跪地行礼,慌张忐忑。

    宁谈宣微微抬了下颚,“起来吧。”

    “谢太师。”

    众人起身,守城官拱手回禀,“太师大人,下官接到上头命令,不准放孟长歌入城,岂料这厮想硬闯,所以方才起了争执。”

    “哦?这样啊。”宁谈宣唇角勾起的笑容,倾国倾城,落在长歌眼里,不禁暗叹,果然是谈美人啊!

    然而,下一瞬,宁谈宣却朝她伸出大掌,语气宠溺的说,“长歌,上马。”

    “干,干嘛?”长歌警惕的本能后退一步,全身戒备。

    她记得尹简在茶楼里说,宁谈宣会利用她杀她,她相信尹简的这句话,因为尹简确实放了她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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