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阿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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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阿姜-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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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姜刹时胸中一荡,猛地回过头,就见九公子唇角略勾,点漆般的眸子似带了几分欢喜,又似带了几分促狭,盈盈望过来。

    刹那间,谢姜眼里一涩,鼻子一酸,竟然红了眼眶。

    “都有两个孩儿了,怎么……。”

    她怔怔不动,九公子轻声一叹,探过身子,轻轻将谢姜揽到胸前,一手在她腰间抚触,另只手拍拍她后背“阿姜是想我了么?”

    “哪个想你!”谢姜吸吸鼻子,想狠狠拧他两把,手抻到他掖下时,却像是不听使唤一样,反而搂住了他的腰。

    还好,还如往前一样喜欢赖人。

    九公子暗暗松了口气,拍拍怀里猫儿一样的小妇人,淡声吩咐道:“去宿处。”

    马车一震,随之车轱辘又“吱呀”连响。

    既然这人回来了,既然这人在身边,谢姜哪还管走什么路去什么地方,只嘟嘟哝哝问:“怎么突然回来了,是不是你使法子调走萧仪的?”

    九公子唇角一僵。

    谢姜揪住这人衣襟蹭蹭脸颊,又嘟嘟哝哝问:“你们是不是有事瞒我?”

    这小东西心思剔透的像是琉璃,怕是早就察觉到不对了罢!

    九公子点漆般的眸子一闪,轻声道:“阿姜,我需去新都处置些事,阿姜且先在庄子里歇歇。”

    从去年春天开始,九公子不是出门游历,就是去河外督查银矿。

    守在颖河田庄的日子少之又少。

    谢姜隐隐察觉到是有什么事。

    只是九公子不说,谢姜知道问也是白问。

    这会儿他又要走……

    谢姜推开九公子坐起来,拢拢蹭乱的发髻,眉眼不抬道:“你去罢。”

    九公子眸子里闪过几分好笑。

    只扫眸间又见她嘟了小嘴,唇瓣上两个浅浅牙印儿,分明是口不由心,有点儿着恼赌气。

    “倒是越长越小了。”九公子又似好笑又是无奈,将人揽过来抱住,贴了耳畔道:“……阿姜莫恼。”

    “恼什么恼!”谢姜抬手推他,偏这人又越推抱的越紧:“你松手。”

    “真恼了!嗯?”九公子垂睑看了她有些泛红的鼻尖,怜惜之心一起,索性托了谢姜后脑,俯身吮了下去。

    “你……。”谢姜挣了几挣,奈何这人两手箍的要将人嵌进骨头里去,又滑*腻腻的舌**尖儿顶开牙关,在里头横冲直撞,偏偏自家身子发软,提不起来一丝丝力气。

    “阿姜,趁这会儿还有……。”

    九公子吸吮的兴起,左手搂紧谢姜贴在胸前,右手托了她腿弯儿向上一翘,俯下身子在她眉眼……鼻尖儿……脖颈……一溜亲吻而下。

    “嗯……。”谢姜周身被冷冽香味包绕着,脑子里昏昏沉沉,身上也似腾云驾雾,早忘了身在何处。

    马车微微一晃,停了下来。

    凤台在车外咳了一声道:“公子,天快黑了,还是……。”

    “嗯。”九公子微喘了几口,待平复下来,便低低应了。

    应过这声,九公子坐起来,捏了谢姜散发掖去耳后,又拇指摩娑了她细腻如软玉羊脂的小脸,无奈道:“最多半月我便回来。”

    谢姜迷迷糊糊,只顾呆怔了眼看他,这人说的话却是一个字都没有听清。

    九公子在她小脸上一扫,心里喟叹一声,垂眸看看身上,袍服束腰还算整齐,便开了车门下去。

    ****

    马车本来就进了庄子。

    且凤台又早腾罗出了座小院。

    当晚,谢姜与王娇儿便在院子里歇下。

    而九公子来的突然,走的又无声无息,仿佛他还在千里之外。

    雪粒子夹在雨丝儿间,刷刷沙沙,越来越密。

    天冷路滑,谢姜一行人要等雪停了再走。等来等去,一恍过了三天。

    第四天晩上。

    用过饭食,谢姜在屋里转几圈子消了食,便早早进了被窝。

    北斗翻出来几块鞋面儿。

    主仆两个,一个倚着抌头翻书册子看,一个坐榻沿儿上缝鞋面。

    谢姜正翻书翻的瞌睡,听见外头门扳驳啄一响,便向北斗使了眼色。

    北斗紧赶过去开门。

    谢姜听见留白道:“卑职抓了韩君子回来,问问你家夫人……见不见?”

    谢姜念头一闪,是了……萧仪走,便是因为发现了韩君子。

    在栎阳城时,韩君子仍一直随侍陈元膺。

    “怎么能不见!”谢姜接着话,便掀被子下地,扫见抌畔叠了件狐毛披氅,拿过来披身上,边系边往外走:“去看看。”

    待出了门,留白施礼道:“主上在临路那家小院,夫人不坐车么?”

    谢姜裹紧披氅道:“不过隔着两座房子,走罢。”说着话,眸子一瞟右厢房。

    右厢房门窗关的严严实实,雪光映照中,里面没有一丝光亮。

    王娇儿似早己熄灯睡下了。

    瞟了几眼,谢姜便提了捃摆。留白忙上前领路。

    待绕过两幢农家院子,留白在临大路的一处院子停下,低声道:“主上就在此处,夫人请。”说着身子微微一侧。

    谢姜提了裙摆进来,抬眼看见正中那间屋门开着,里面又烛光跳烁,便走了过去。

    “夫人来的好块。”萧仪眼中笑意一闪,拿了帕子擦擦手,这才指了房角里道:“夫人有什么不解,尽管问。”

    谢姜眼尖,萧仪手上帕子又是极浅的珠黄色,她便看见帕子上斑斑点点,似有几块暗红。

    这人受伤了?还是……

    谢姜扭脸去看他指的方向。

    韩君子倚墙坐在地上,低头搭拉眼,看起来分外狼狈。

    谢姜不由嘀咕,自己还能让人走路,这位下手比自己还狠。

    只嘀咕归嘀咕,谢姜脸上却声色不动,走上两步问:“韩珝,那天是谁放你出去的?”

    韩君子身子一颤,讶然抬起头来道:“你……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你名珝,字君子是么?”

    谢姜说了这句,哧地一笑,又如数家常般道:“你原是陈国上大夫韩斐第四子,在家不得族人看重,便想法投了吕候元膺,我说的对罢。”

    因为常做见不得人的勾当,自己的大名,韩君子连陈元膺都瞒了。

    此时此刻猛地听见谢姜如数家珍般抖撂出来底细,韩君子刹时灰败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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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问卿何所思() 
谢姜看他一脸惊愕,淡淡又道:“若是陈元膺知道你又落在本夫人之手,还会救你么?恐怕立时便会派人杀你。Ωヤ看圕閣免費槤載ノ仯紗d閲讀網メ.。kàn。。ge.lA你想守着秘密去死,啧啧!真是忠心。”

    自谢姜开始问话,萧仪便只揣了抔子喝茶。

    这会儿见她又是摇头又是咂舌,明晃晃小狐狸施诈套狼的作派,萧仪一口水来不及咽下去,“嗯!”全呛了出来。

    好在这人忙拿袖子遮住脸,等咳完了,便放下袖子,脸色一沉道:“来人!”

    谢姜心里一动,转过眸子去。

    萧仪眉眼冷冷,直视了谢姜道:“既然他不说,不如杀了。夫人要想问,明天再抓一个来就是。”

    这人是想演红脸白脸罢!

    谢姜心里有了数,便又回头看了韩君子……眉尖儿一蹙,一脸拦还是不拦的犹豫不决状。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韩君子暗暗一咬牙,起来向前爬了两步,哭丧着脸道:“不是某不说,她蒙着脸,某也没有看见长相。”说了这句,抬头看看众人,又举起手来发誓:“某要是知道,愿受五马分尸之刑。”

    就算韩君子低头掩饰,屋子里又哪个不是察言观色的好手!

    谢姜“哧”声一笑,转身就走。

    这边儿萧仪起身喝道:“拖出去!”

    两人这么一搭一挡……

    这会儿韩君子真慌了神儿,带了哭腔嚎道:“她喂某吃药丸子时,某……某碰了她胸脯,某只知道她是个身姿高挑的妇人……。”

    终于套出来了!

    果然是个女人!

    原本谢姜已认定了*分,这会儿听了心里更是有了数,她便转身向了萧仪略一裣衽。

    萧仪唇角一挑道:“留白,拿五十两金给他。”说罢,看了一脸呆滞的韩君子“以后有什么事,本郎君再派人传你。”

    事情急转直下。

    谢姜只想过要是韩君子死不松口,这人会杀人,要是韩君子招的快,这人也一样不会让姓韩的好过。

    单单没有想到他会趁势收买。

    这样等于是在陈元膺身边布了眼线。

    只是像韩君子这样全然不讲甚么忠心,如此少廉寡耻的人,做眼线有用么?

    谢姜心里嘀咕了,只是眼见留白躬身应了,转过去便提了韩君子出门。

    她便向萧仪略一裣衽,便也告辞。

    ****

    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地上,转瞬间便与积雪融在一处。

    起身将谢姜送至门前,萧仪便止了步,只望了地上一溜小巧脚印,又裙摆逶迤于地时留下的痕迹渐去渐远,只觉闪闪刺的眼生疼。

    终究是物事人非。

    终究是忘了……

    想起谢姜巧笑嫣然,又狡黠可爱的摸样,萧仪胸中一闷,微微阖上了眼。

    见他神色间似涩然又似痛楚。

    留白心下一凛,小心道:“既然九公子不守承诺,主上不如向九夫人和盘托岀。卑职想……。”

    萧仪抬手止了他再说,待再睁开眼时,方才的涩然痛楚早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望着一片银白的院落,平平淡淡道:“现在……时机末到。罢了,雪里驰骋一天,我也累了,铺搨罢。”

    主子摆明了不想说,留白咽咽口水,将到嘴边上的话也咽了下去,施礼道:“是。”便走去内室铺搨。

    ***

    雪花纷纷扬扬。

    往东去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冒雪前行。

    九公子一手搭在桌案上,一手捏了只玲珑小巧的玉抔,边转来转去赏玩,边漫不经心问:“你是说楚铮回去了?”

    贴身服侍的都知道,九公子越是漫不经心,说不定心里就越在意。

    远山不由想擦汗。

    只是冷风嗖嗖,冻的人胸背发凉,又哪里有汗可檫。

    远山只好眼一挤,苦哈哈道:“公子走后不久,楚铮带手下回了庄子。这人好像也知道夫人在哪里住,便挑了临大路那座院子。”

    九公子听了唇角一勾。

    这人倒是胆大。

    明知道庄里庄外都是王氏的人,还敢撵过去。

    这么做,怕一来是表明胸怀磊落坦荡,二来也有不罢休的意思。

    九公子垂睑想了片刻,笑意愈发深了。

    远山扫眼瞄了,头发拫子直竖。

    只这汉子是个直肠子,心里向来存不住话,忍了又忍,还是腆着脸问:“公子……笑什么?”

    九公子眸光由他脸上轻飘飘一扫,淡声道:“他不是带着姓韩的去搏夫人欢心了么,现下姓韩的在何处?”

    远山嘀咕,怎么又绕到姓韩的头上了?

    只是小声嘀咕归嘀咕,远山仔细品品九公子话里的意思,干脆挠头道:“公子尽管吩咐罢。”

    九公子斜身向绒抌上一倚,微挑了嘴角道:“拿二百锭金,再将原本随着新月那两个姬人送去。”说过这些,眉眼一抬,看了远山“至于该怎么做怎么说,不用我教了罢。”

    远山忙道:“仆看这两样正投其所好,仆即刻去办。”

    路面上雪积了足有半尺,车轮子碾过去一哧一滑,因此凤台赶的并不快。

    远山也不叫停,推开车门跳了下去。

    ****

    往西去的官道上,几十个披着簑衣的彪壮汉子,左右护侍了辆宽大马车,一路向前急驰。

    马蹄踏过积雪,一时雪屑乱飞。

    陈元膺探身推开窗户。

    窗扇一开,冷风狭裹着雪花扑面而至。

    元膺眉头一皱,冷冷问郭****君子还没有撵上来么?”问了这句,嘴角向下一撇,转瞬又问:“离煮枣郡还有多远?”

    昨晚上连派两拨手下,没有弄到九夫人不说,还折了四个得力护侍。

    而最后那两个护侍灰头土脸逃回来时,身后又似乎跟着“尾巴”。

    再加上煮枣又来了急报。

    众人只好灰头土脸连夜上路。

    郭北知道陈元膺着急上火。

    在心里反复想好说辞,郭北低声道:“韩君子有个姬人怀了身孕,他回去看看,想必今天不撵上……明天便会撵上来。”

    答过了第一问,郭北稍稍一顿,又低声道:“照现在的路况,怕是百兽园还要五六天才能到。”

    煮枣郡在栎阳西。

    离?阳城约有二百六十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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