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阿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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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阿姜-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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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元膺这才眸子一转,负手往正堂去。

    *****

    这几天天气晴朗,常濞用过午食,便去后宛散步消食。

    他到了水榭,仆妇将将揣上茶,便听见外头“大……大人……。”

    管事边撩了袍摆飞奔,边喘吁吁禀报:“严守正严大人来……来了。”

    在郡守府做了十几年,管事按说也算是见过大场面。

    像这样跑的一头汗珠子,更兼有点惊惶失措的模样,倒还是从来没有过。

    再说有人来就有人来,又非是兵临城下,或是上头那位发难,用得着这样大呼小叫么?

    常濞不由眉头一皱,沉声问:“可是中书舍人严大人?”

    “是是……是他!”管事跑到近前,顾不上喘口气,便又一叠连声道:“严大人他……他好似得了失心疯……大人还是去看看罢!”

    “甚么失心疯,胡言乱语!”常濞皱眉训斥了,放下抔子便要起身,只将将离开榻座,猛不防榭外影子一闪,有人扑通一声扑过来:“大人!”

    常濞被撞的“咚!”一声又跌了回去。

    榭外又七八位府兵追撵过来,见常濞神色凝重,揣坐着不动,众府兵便相互使了眼色,收了刀站去一旁。

    严守正抱紧常濞两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嚎道:“常大人……下官实在是受小陈候鼓惑,小陈候允诺若他攻城时下官拖一拖食盐粮草,介时便封下官为尚书令。下官也是为他所惑……下官没有反叛之心哪!”

    别的再模糊不清,只最先一个“攻城”,再最未一个“反叛”,常濞倒是听的真真切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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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谁人坐观风起时() 
“你个逆贼!竟然狼子野心。”常濞脸色一沉,抬脚便要蹬出去,偏严守正又跪在地上,抱住救命稻草般将他两条腿抱的死紧:“大人,下官确是受小陈候鼓惑呀!”

    此时诸事不明,总不能先将人拖出去。

    “你说受小陈候鼓惑,可有物证人证?”常濞只好吐口闷气,仍坐在榻上问话:“有了呈上来,本大人总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

    “有有!”严守正忙从袖袋里掏了几封信出来:“这些是小陈候与我往来信笺,上面均有陈候私章。常大人且看。”

    常濞接过来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越看脸色越沉。

    几封信上写的很清楚,三月之后陈国发兵,介时若封王派兵抵御,做为三司给事的严守正需利用职权之便,将封国大军的粮草兵戒等物拖它个十天半月。

    且最末陈元膺又信誓旦旦允诺待他天下一统,便让严守正做尚书令。

    再再按信上签下的日期来看,最末那封郝然是高阳峻设宴当天。

    思及当天自家也去赴了宴,且又领回来陈国两个美人儿,常濞一时如同吞了只苍蝇,又是恶心又是惊惧。

    原来姓陈的来封国不是交好,是包藏了祸心来的。

    真是岂有此理!

    只这会儿再是生气,常濞脑子倒仍有几分清醒。

    思忖片刻拿眼向管事一使眼色,低声吩咐:“将前日领回来那两个姬人关起来,速去!”

    “是是!奴这就就。”主子虽然声音压的低,两眼可是火星子直窜,管事亦晓得事态严重,边应话边转身。

    他将将转过去身子,眼角瞥见身前一暗,随之又“扑通!”一声,水榭震了几震的同时,有人一把搡开他窜过去:“求大人饶过!不不!求大人网开一面!大人哪!”

    这是管事矒矒又转回来。

    但见平日眼睛仿似长在头顶上的申诚公三两把推开严守正,上前扯了自家主子袖口又摇又晃:“老夫也是受小陈候这厮鼓惑!小陈候狼子野心。”

    方才经过严守正这一出,常濞已是较为镇定下来。

    抬手扒掉申诚公两只爪子,常濞沉了脸问:“难不成公爷也参与了谋逆?”问过这句,索性站起来喝道:“来人!”

    郡守府原本就有府兵。

    方才严守正扑进水榭时,众府兵便已团团围拢过来。

    这会儿常濞一喊,众兵士立时蜂涌而上,拧胳臂扯衣襟,刹间摁住严守正与申诚公两人。

    “事有唏跷,绝计有唏跷。”常濞眉头紧锁,起身在水榭里来回踱了几步。几步之后猛地一顿足,扭脸瞟了申诚公与严守正两人,摆手道:“押下去!押下去关入大牢。”

    “是,大人。”众兵士哄然应了,押上两人便往外走。

    “大人!”严守正挣着身子不肯出门,有上司盯着,兵士又怎敢松手,只得再加两人上前,抱腰拽腿往外拖。

    严守正只好梗着脖子回头嚎道:“常大人,下官求常大人将下官一家老小亦收监罢。他们他们在外怕是有杀身之祸呀!”

    一个严守正来投案尚说是番然醒悟,再加上申诚公也来

    常濞摆手让众兵士停下,转而问申诚公:“是不是有人协逼公爷前来自首”问过这句,似是觉得问了废话,紧跟着又改口问:“公爷家眷需收监么?”

    常濞问的刁钻,且问完了两眼一霎不霎定在申诚公脸上。

    申诚公老脸上苦涩难言,嘴角动了几动,未了长叹道:“有劳常大人。”

    言外的意思,竟然亦是希望家人也去大牢。

    常濞听了脸上沉凝之色愈重,皱眉想了一瞬,摆手道:“押下去。”

    众府兵哄然应喏。

    眼见众兵士押着两人将出水榭,常濞眸中闪了几闪,高声吩咐:“传本官令,调两千兵士,一围严府,一去海安候府,不允人进出!”

    众护侍急忙躬身应下。

    近些天下雪,城里众百姓在屋子里足不出户,均是闷的无趣,天一晴上街逛的人便多。

    严守正一路哭嚎着奔去郡守府,已有人三三两两围上来看,再加上海安候方才下马车时跌了一跤,且爬起来又急惶惶进郡守府大门

    往昔这些人哪个不是耀武扬威,看人时总用眼角?现下失态若此半个时辰不到,整个舞阳城已家喻户晓小陈候欲进兵犯境,威逼两位大人谋逆叛国。

    一石激起千层浪,到了晚上,坊间又传出来栎阳郡守夫人与小陈候有染,曾数次三番暗害九夫人。此次九夫人病重,便是因为她。

    再有九夫人已返东街王氏老宅养病。43968

    第149章谁人坐看风起时

    每至梅花尽开时节,近些诸如新都、郚阳、召陵、昆阳,远些僻如栎阳、许地、郾地,这几地的达官贵人便蜂涌来浮云山观梅。

    常濞再是严令封口,小陈候威逼利诱封国权贵叛国的事儿也是传了出去。

    再加上素来知贤礼,晓进退,堪为天下贵女表率的王氏女不仅红杏出墙,且又是与此时风头正劲的小陈候。

    再再加上此女又谋害素有“天下第一才女”之称的谢姜。

    这三条消息,一夜之间几乎传遍了整个封国。

    山下传的沸反盈天,不知怎的,浮云山上却一派平静。

    昨日下午晌得了东城传信,谢姜便指挥北斗收拾东西,又令乌铁山备妥平底船。

    登船之前,她传了韩嬷嬷与骄阳来。待两人进厅施过礼,谢姜看了韩嬷嬷道:“等会儿你随我。”说了半截儿眉尖儿一蹙,转而又看骄阳:“外头有凤台守着,你只小心内宛。”

    两句话均是说的没头没尾,韩嬷嬷只品出来约是谢姜要出门,点了自家随行,便屈膝施礼。

    这边儿骄阳斜过眼角一瞟廊外,再转过来时便垂睑收颌,恭恭敬敬问:“夫人是要去。”问了半截儿语声一止,似是觉得坏了规矩,忙讪讪改口道:“奴婢多嘴了,夫人放心罢。”

    “东西不是装妥了么?走罢,总不能搭黑。”谢姜眸中似笑非笑,只羽扇般的眼睫向下一遮,轻声细语道:“东西不是备妥了么?走罢。”抬脚便往外走。

    韩嬷嬷忙随后跟上。

    骄阳眼神闪烁半晌,亦规规矩矩送两人至廊下。

    乌铁山早备妥了平底船,待韩嬷嬷扶谢姜进去船舱,这汉子大手一挥:“起行!”吞精百发也失败!上原亚衣挑战。。。

第150章 谁人陷身泥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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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50章谁人陷身泥沼

    眼瞅马儿拖着平底船过去木桥,穿过几处假山又拐进梅花林,骄阳这才转身一瞟廊下两个小丫头,皱眉道:“夫人急慌慌的,莫不是老宅里出了甚么事?”

    她这句乍听上去像是心里想着事,不由自主问了出来,且本意好似也并没有想到有谁做答。【△網。】

    方才掀帘子那个小丫头忍不住接话:“听外院来人传讯,好像是老夫人急召夫人回老宅……。”

    怎么突然回老宅了?莫不是察觉到什么?

    骄阳心里七上八下,手里一条帕子绞来拧去,几乎扯烂了,这才沉了脸吩咐道:“你们好好守着厅门,莫要让人进去。”说罢,转身下了迥廊。

    两个小丫头见她匆匆上了木桥,且看情形像是要经挴花林去外院,两人一使眼色,个头稍矮的那个小声嘀咕:“夫人出门不让她随行,显见已失了夫人欢心。厉害甚呢!”

    阿芰眼见骄阳真的进了梅花林,嘴角一翘,小声叮嘱矮个儿丫头:“昨晚上得了两块酥饼,阿蕊守一会儿,我去拿来。”

    现下主子出了门,掌管后宛的管事嬷嬷也随了去,阿蕊自然是满口答应:“去罢去罢,反正也无事可做。”

    阿芰沿迥廊去了正屋后头,随之在屋后一转,瞅着四周无人便快步进了挨近屋墙的杂树林子。

    甫一进林子,阿芰刹时像变了个人一样,先前稍有畏缩的神情立时成了精明干练,打眼认过方向,便一路急行。

    林子里积雪盈尺,只阿芰过去,雪地上竟然平滑如初,连个鞋印儿都没有留。

    ****

    风吹过去,花瓣儿飞飞扬扬,梅花林里香味愈发浓烈。

    骄阳到了先前埋物什的地方,瞅着树下积雪盖了厚厚一层,似乎并没有什么异样,不由拍拍胸脯,松口气道:“还好……倒是无端受了一番惊吓。”

    “谁敢让卿受惊?”元膺眼珠斜斜一瞟,示意郭北去远些守着,他自己悠哉悠哉从树后转出来,看了骄阳一挑唇角。

    “候爷……候爷怎的来了?”骄阳原本就是来碰碰运气,这会儿见元膺果然来了,忙做出似惊喜似诧异,又十分欢喜中参杂几分不敢置信的神色来,目光盈盈去看元膺。

    女子用这种眼神看男子……怕是一个男子都会飘飘然罢。

    只是围绕在元膺身边的,无论家世身份还是容貌身段儿,又哪个不是豪门国色?

    对于骄阳这种略微清秀的……元膺实在是没有半点兴趣。

    心里有没有兴趣另说,元膺心底冷冷一笑,面儿上却一付温文而雅状,淡声问:“近两天半间亭可有异常?”

    说来说去还是惦记她!

    骄阳心里妒意翻涌,脸上却垂睑低颌,做出来十分的恭敬顺从,咬咬唇道:“两刻之前夫人回舞阳了,奴婢便是因此特来禀报候爷。”

    元膺惯常在脂粉堆儿里横行,骄阳这么点儿小妒忌自然是看在眼里。

    罢了,还得用这贱婢几天……元膺唇角微挑,上前一揽骄阳肩膀道:“卿怎能自称奴婢?在本候面前,卿可自呼名姓。”

    骄阳心里一喜,顺势嘤咛一声,偎去元膺胸前:“骄阳身份卑微……不敢如此。”

    “待到大势定下,本候便带你返回陈国,介时进宫做个姬人,卿亦可同享富贵。”元膺说的话是深情款款,然而骄阳侧身偎在他胸前,便没有看见这人眼底眉捎一片冷肃,又哪里有半点儿情意?

    骄阳羞羞涩涩“嗯”了,再想起惊涛别宛里同榻那夜,这人温柔小意,直是将人撩拨的欲仙欲死,不由又“嘤咛!”一声,壮着胆子去勾他脖颈。

    元膺眼眸向远处一扫,便也顺势搂住她的腰肢,低头去亲她唇瓣。

    其时落花纷飞。

    远远望去,两人似乎大概有“**”的趋势,阿芰眼底鄙薄之色一闪,侧耳听听周围那些护侍似乎又退开了些,她便仍然如来时一样,贴了雪地悄悄潜去林外。

    ****

    要是下山,出半间亭三四里便是照水梅林。只有穿过林子才能到往山下去的大路上。

    乌四赶着马儿走到半途,便拐弯在挴林里一转,又绕回了半间亭后宛。

    半间亭里房舍众多,单后宛房舍小院就有百十幢。

    临近后山有道石墙,墙上有道仿似经年没有打开过的斑驳木门。

    乌四到了门前吁停了马,还没有跳下船来,木门“吱呀!”便开了。

    凤台急步出来揖礼:“仆已收拾妥了房舍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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