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阿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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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氏阿姜-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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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现下陈元膺失了陈国这个倚仗,鉴于先前三司给事严守正,并申诚公的“自首”,封王绝对可以下令杀了他。

    只是以谢姜对小封王的了解,这人阴险狠毒有之,胆气血性却是少的可怜。

    听她这么说,萧仪淡淡一笑道:“我知。”

    知道了还坐的住,难不成还有什么打算?谢姜眸子一转正要开口,陡然听见又有马蹄声渐奔渐近,且这回是直奔马车过来。

    谢姜不由转眸去望窗外。

    萧仪两眼由她小脸儿上一扫,探身推开了车门儿。

第164章 欲得欲失先脱身() 
他推开车门时,谢姜只看见一匹枣红骏马由车后一掠而过,马上人黑衣当风,到了车门处才勒住马缰。【全文字om】

    谢姜心下一跳,不由自主又扭脸去看车门。

    留白翻身下了马背,上前揖礼道:“见过主上。”

    其时山风凛冽,这人脸上额上汗珠滚滚,且衣摆与靴子上又泥渍斑驳点点,似乎急慌中赶了极远的长路。

    谢姜眸光流转间从他身上一扫,转瞬又去看萧仪。

    在萧仪眼里,谢姜一向是“纵使心里慌的掉底,脸上仍会气定神闲”,像此时黑眼珠儿骨碌来骨碌去,看罢这个又扭脸看那个的情形,倒真是少见。

    萧仪只觉此时她这种好奇探究,就如同卸下揣庄沉稳,尽显出小女儿娇态来,不由心下一软,低声安慰道:“莫急,昨日我令他去了新都,这会儿想是禀报王宫里那位有甚心思。”说罢,眸光一转,看了留白:“甚事?”

    留白沉声道:“昨日高阳大人与常濞常大人上表,言小陈候包藏祸心,应即刻拿下,开始时封王震怒。”

    开始时震怒当然还有后来

    萧仪回眸与谢姜一对眼神儿,复又扭脸去看留白。

    留白却眼珠子滴溜一转,左右看了几眼,眼见乌铁山手按着腰侧站在车旁,且七八步外又守着泼墨等人,这汉子便上前踏了半步,待离车门近了些,这才压下嗓音道:“岂知到了后半夜,封王又密诏安世昌进宫。”

    说到这里,这汉子眉眼一沉,声音愈发低了下来:“仆见情形不对,便令暗人去后宛,始知昨晚封王与南威夫人同宿,南威夫人言陈王明里贬斥吕候,事实封王若要敢对吕候一丝不敬,陈王立时便会挥兵东进。”

    萧仪听了唇角一挑,露出几分讥诮来:“这个南威夫人倒是颇有几分见识。”

    谢姜知道他说的是反话。

    其时陈王父子反目,正是杀陈元膺,且一鼓作气将他伏于封国的人手,连同一众盟约者连根拔起的大好时机,这狐媚妇人竟然说陈王是以嫡子做饵。

    真是狐媚子误国!

    谢姜心里嘀咕了,干脆探身去问留白:“这么说宫里那位打算好好款待陈元膺了?”

    方才她坐在车内,因萧仪挡住了,留白便没有看见她。

    现下她探身出来,留白忙躬身揖礼:“属下见过夫人。”

    “这些个虚礼免了。”谢姜摆摆手:“你查南威夫人?”只是问了半截儿,谢姜心里忽然一动。

    跟随观津崔老夫人时,韩嬷嬷养成了挖人阴私的“习惯”,后来小封王继位,老妇人闲瑕时又“重操旧业”,动用一切手段,重整了本新册子出来。

    做为倍受小封王宠爱的姬人之一,南威夫人自然在册。

    谢姜边回想书册子上关于她的记录,边看了萧仪道:“这个南威夫人,是两年前召陵大族陈柏言所献陈柏言的庶夫人是陈国人。”

    萧仪眉头一皱。

    留白则抬手擦汗:“属下无意中曾见南威夫人与吕候新晋的美人儿私语。”

    这个南威夫人,十之**与陈元膺脱不了干系。

    萧仪抬手揉揉额角。

    谢姜弯了食指去挠鼻尖儿。

    自打早起得了消息,陈元膺便脸色阴沉,在榻座上坐了。他坐了将近一个时辰,仍是倚着榻背,仰脸虚虚看着房顶。

    没有人敢说话。

    骄阳见两个亲随垂手低头,连大气都不敢出,便眼珠一转,悄悄挥手让两人退下。

    按说这两人做为亲随,向来是不将姬人看在眼里的,只一来这会儿元膺脸色令人捉摸不透,二来近几天骄阳时时与元膺腻在一处,眼见有几分受宠。

    两个护侍相互一使眼色,便悄未声退了出去。

    待后头那人回身关妥房门,骄阳扭着腰肢,上前一搭元膺肩膀,骄声问:“候爷在想什么?”

    元膺眸子一斜,冷冷落在她脸上。

    骄阳心下一寒,抽抽嘴角,强挤出几分笑来,慢声细气道:“以妾来看,候爷若是想走,谁也留不住候爷。只不过此时候爷既想走,又想掳了九夫人走,妾猜的可对?”

    骄阳自认为元膺现下离不开她,又十分自信自己看人向来看的透彻,殊不知元膺这人最恨旁人窥测他的心思。

    且虽然元膺用她,开始不过是查探人皮画,再来不过是知晓谢姜的一举一动。

    现下这两项都不需要了

    元膺嘴角向上一挑,似笑非笑道:“卿有妙策可助本候?”

    那个妖妇除了脸好看些,心思诡诈些,又哪里比得上自家?

    骄阳心里暗骂,脸上却眉头一皱,做出几丝儿为难来,细声细气道:“依现下来看,有萧郎君护着,且候爷不如先脱身,等脱了身再谋求以后。”

    方才骄阳是侧身抚触元膺肩膀,此时见他又两眼定定望向窗外,且眉头皱的愈发紧了,骄阳便蹲下身子,大着胆子偎去他膝间。

    元膺脸上厌恶之色一闪,只眉头几皱几舒,忽然站起来。

    骄阳尖叫半句,忙捂着嘴。抬头惶惶然去看。

    元膺神色如常,沉声道:“郭北可在?”

    其实郭北早一刻前就回来了,只不过他见屋门关了,且一众护侍又躲的远远的,这人便闷声站在门外。

    此时元膺一喊,郭北应声推门进去,揖礼道:“属下在。”

    “封王派了谁来?”元膺张嘴便问。

    郭北沉声道:“安世昌安大人。”说罢,语声稍一迟疑:“封王令安大人送候爷走。”

    送元膺冷冷哼了一声,什么送,分明是监视自己出不出封国。

    罢了,这个贱妇说的对,当此之机应先脱身。至于那个小妇人元膺牙根儿一咬,待回去平复了国内,介时领兵前来,不怕她不服软。

    乱纷纷想到此,元膺冷声吩咐道:“备马,下山。”

    国内陈王下诏,边境上几十万兵马已形同虚设,这些个亲信随侍也是惶然。

    众人在屋外听见,不等郭北出来传令便开始整马收拾物什。

    屋外一动,留白乌铁山两人看见,正待回身禀报时,又见元膺从屋里大步而出,且身后又跟了骄阳。

    两人出了门便往马车而来。

第165章 怀心事不辞而别() 
屋外一众护侍见元膺出来,两名亲随忙牵了马,另几十个护侍亦一手按刀柄,另只手牵着马缰,转而看向元膺。【无弹窗网om】

    是拼杀是下山,众人显然只等他下令。

    元膺向前走了几步,蓦地脚下一滑,有个随侍牵了马上前,正巧离他近。这护侍慌忙伸手扶住:“候爷小心!”

    元膺斜眸,冷冷看了这护侍。

    这护侍倒也极有眼色,见元膺脸色难看,忙小心问:“候爷是坐车还是骑马?”说着话,趁势松开手退后。

    元膺啍了一声,眸子一转,沉沉去望马车。

    留白与乌铁山两人,将车门挡的严严实实。

    说什么?又有什么好说?这小妇人此时必定心花怒放,更说不定正与姓萧的郎情妾意。

    元膺心里翻翻搅搅,说不清是难堪还是酸气直冒,定定看了两眼马车,终是咬牙吩咐道:“下山!”说罢,牵过缰绳来,翻身上马,随之两腿一磕马腹“驾!”

    马儿直窜而去。

    一众护侍自然认蹬上马,呼啦啦紧随其后。

    马蹄纷乱,踏起积雪冰屑四散开来,眼看一群人簇拥着前头那匹白马拐过山路,萧仪回头看了谢姜,漫声道:“他竟然连告辞也不曾。”说了半截儿,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谢姜横了他一眼:“向你告辞难不成再听你讥讽两句?”说罢,眉尖儿一蹙,探身吩咐乌铁山“下山罢。”

    乌铁山躬身应了,转回来便大手一挥:“夫人说了下山!”

    他这么亮堂堂一嗓子,刹时间溪边,山崖后,又茅屋左侧那片树林,“嗖嗖!”窜出来无数青衣汉子。

    谢姜瞅见林子里影影绰绰,似乎还有人,不由扶额道:“难怪陈元膺走的快。”

    萧仪宛惜般叹息道:“可惜这人权衡再三,终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说罢,眸子由谢姜小脸儿上一瞟,起身推开车门“我还有事要做,夫人且先回半间亭罢。”

    就算陈元膺“败走”,楚国刁地仍屯着陈国十万大军。陈王究竟是退兵,还是会趁机攻城掠地,此时还未可知。

    这人既然打了主意回国登位,自然要先处置这些。

    谢姜向他略一欠身,算是施了礼。

    马车沿山路盘旋而下,其时山风凛冽,刮的窗户上锦帘簌簌翻卷,山崖树木从中缓缓倒退。

    从被元膺“掳”上山,谢姜表面儿上一派若无其事,实则心里仍是捏了把汗。此时尘埃落定,她便松懈下来。

    望了会窗外,谢姜脑子里便有些发浑。

    谢姜便裹紧狐氅,右半边肩膀向车壁一倚,方阖上眼,马车陡然一晃停了下来,乌四在车外道:“见过公子。”

    又有九公子朗声吩咐:“莫回半间亭了,去颖河。”

    谢姜听见乌四应了,随之车门“吱呀”一响,九公子探身上了马车。

    这人甫一上来,谢姜只觉劈面袭来一股子寒气,不由睁眸看了他问:“方才你也在山上?”

    九公子在桌沿上坐下,待坐妥了,曲指叩叩车壁吩咐:“起行。”吩咐罢,这才眸子一转,落在谢姜小脸上:“我若是不来,小陈候岂会那般痛快“放手”?”

    放手?这话怎么听起来怪怪的?

    谢姜感觉九公子是“一语双关”。

    只这一语,到底关的是陈元膺眼见大军无可倚仗,且这边萧仪又虎视眈眈,单等他有异动,便立时下令围而“剿”之,还是对自家

    谢姜正垂眸思忖,九公子身子一斜,手臂环过来揽了她腰肢,随之又一紧,将她揽进怀里,低低叹道:“阿姜不知,小陈候早在两天前便下令,不管他杀不杀的萧仪,叫饲虎只管掳你去陈国。”

    性命都保不住了还想掳人?

    谢姜抬眸,眸光由九公子喉结再到隐隐泛了胡碴的下巴,再到微抿着的唇角,再向上便对上他下垂的眸子。

    九公子眸子里只有温柔。

    谢姜心里一暖,不由往他怀里缩了缩,仰起小脸儿问:“这些萧仪也知道么?”问了这句,眨眨眼又问:“抓住饲虎了?”

    这小东西叫那厮的姓名倒颇为顺口,只怕心里九公子唇角几不可察般一僵,转瞬间便翘了上去,垂眸看了谢姜道:“嗯,萧仪与你同坐一车,便是因为如此。”

    说罢眸子一深,抬手托了谢姜下巴道:“至于饲虎他跑不掉。”

    这人越说,身子俯的越低,说到下半句时便吱吱呜呜,索性亲到谢姜小嘴上才发出来。

    谢姜脑子里一昏,两手撑住这人胸膛便往外推,只方用劲儿,腰上一紧,这人手臂揽的紧了不说,另只手向上一滑,托住了她的后脑勺。

    腰被人箍住,后脑勺又“落在”人家手里,此时谢姜即站不起来,头又不能转不能动,只能“唔唔呀呀”任由这人舌尖儿撬开牙关,以横扫千军之势,在小嘴里肆意扫荡一通。

    谢姜一颗心“扑通扑通”,仿似要从腔子里跳出来,且脑子里又昏昏沉沉,早忘了刚才自己想做什么。

    因有九公子撂了话,经过照水挴花林时,乌四便不拐弯,只径自赶着马车下山。

    到了山下,一行人方上大路,两骑沿着官道渐驰渐近。

    乌四远远望见,便勒了缰绳。待要回身去叩车壁时,这边乌铁山已朗声道:“留白来了,你家主上呢?”

    “因事态紧急,主上已回返楚国。”留白策马驰到近前,抬手向乌铁山略略一揖。

    只这汉子揖礼是揖礼,两眼却隔过乌铁山,只去看马车。

    方才头晕脑涨,马蹄声谢姜没有听见,这会儿乌铁山与留白一问一答,她听的清清楚楚。

    “先松手,想必萧仪让他捎了话。”谢姜一手去掀帘子,一手挑了散发掖去耳后。

    九公子唇角一勾,似笑非笑斜睨了眼车外道:“捎什么话?”只嘴里嘟哝归嘟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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